管平波痛苦的著帳子頂，萬萬沒想到裝死魚也是有難度的。只不過面對不喜歡的人，也浪不起來罷了。中規中矩的完事，雪雁擰了塊帕子替臉，并調笑道：“怎樣，沒什麼吧”

竇宏朗自擰了塊帕子笑道：“什麼沒什麼”

雪雁笑道：“叔叔你不知道，前幾日嬸嬸怕圓房怕的跟什麼似的。”

管平波本不想解釋自己是裝的。

竇宏朗笑出了聲，著管平波的臉道：“小霸王，你竟有怕的時候，我怎麼沒看出來。”

赤誠相對的時候，求別用長輩逗晚輩的語氣，很違和啊管平波默默穿好服下床，又被竇宏朗住。

管平波無奈的回頭：“還有什麼”

竇宏朗跟雪雁齊齊笑出了聲，雪雁道：“好嬸嬸，你也不幫著叔叔拿裳，就走了。”

管平波心中暗罵，一個土財主，還擺出爺的款兒來，是不是還要跪著替他穿穿鞋啊然而識時務者為俊杰，管平波抖開裳，替竇宏朗穿著。竇宏朗偏偏逗，僵著不配合，雪雁在一旁笑個不住。

管平波測測的道：“老倌，你知道什麼過肩摔嗎”

竇宏朗又是一陣大笑，摟住管平波的腰，將圈在懷里，點了點的鼻子道：“你什麼時候才長大呀”

管平波默默吐槽：知道老娘未年還睡的那麼干脆

雪雁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拿過裳道：“罷，罷，我來伺候吧。嬸嬸昨日的子，我連夜洗燙過了，掛在架子上。今日張裁至送一套過來，有兩套換洗的，就不必那麼趕了。”

竇宏朗放管平波去穿，對雪雁道：“裳又等張裁那烏作甚進城買幾套便是。”

雪雁道：“原說今日進城，嬸嬸又這樣，還說給我們嬸嬸打首飾的，只得等下個月吧。”

竇宏朗道：“那又何妨我今日得閑，我帶你們去就完了。”

管平波道：“我才不去，姐姐上不好，我沒心逛。”

竇宏朗道：“你就知道當的小尾，跟我一點都不親。”說著又調侃道，“莫不是不弄你的緣故”

管平波沒好氣的道：“是你生的不如好看的緣故。”

竇宏朗又笑個不住。

管平波哼唧兩聲，每次說實話，都被人當小孩子。就竇宏朗這種路人甲，還指著不阿彌陀佛，幸虧沒有肚腩，不然方才真就是為職業獻了。都給老娘等著，等老娘積累出原始資本，踹你丫的，再去找個帥帥的小鮮睡了，那才人生贏家

夫妻兩個洗漱畢，胡吃了點早飯，一齊往正房看練竹。胡三娘看著兩人一齊進來，胃里酸水直冒。一個院子統共才多大休說稍微走近一點就能聽到靜，雪雁第二回去打水時，廚房就問開了。又不是什麼瞞人的事，此刻整個院子除了練竹母，哪個不知胡三娘不算老，可生了孩子，不得腰壯，哪里比得了管平波鮮的一朵花，著竇宏朗的眼神，全是哀怨與思念。

竇宏朗卻不在意，只管問練竹今日可好些。練先前見竇宏朗攜著管平波一起，不由板起了臉。直到竇宏朗同練竹語閑話，方覺氣平。

胡三娘偏酸道：“早起就聽妹妹把老倌逗的開懷，不知說什麼笑話，也說來與我們聽聽。”

練眉頭一皺，管平波已是惱了，一把抓起胡三娘的襟拽至羅漢床前，一個過肩摔，就把胡三娘直直砸進羅漢床的枕頭堆里。胡三娘嚇的尖不止，管平波掐住的脖子，用力收。胡三娘的尖戛然而止。

管平波居高臨下的道：“我是人，休一日在我面前說八百句酸話。此為警告，再有下次，我把你往那石頭上砸你不信可以試試”

胡三娘抖如篩糠，兩個淚眼，怔怔的著竇宏朗。

管平波早與竇宏朗打過招呼，竇宏朗雖不知胡三娘方才那句話有什麼不對，可的確是先招的管平波。若是妻妾相爭，他還好說不可以下犯上。兩個小老婆打架，他也只得看著練竹。

練竹不得胡三娘多遭些罪，只當著丈夫，不好表現太過。輕咳一聲道：“管妹妹，你胡姐姐也不是有意的，放了吧。”

管平波道：“既然姐姐這般說，我且饒一回。”

胡三娘被嚇的不輕，掛著兩行淚，挨挨的走到竇宏朗跟前道：“老倌”

管平波一個眼神過去，胡三娘嚇的一抖，麻溜的道：“我我我回房換件裳”說完就逃也似的跑了。

貝殼在竇宏朗

后對管平波豎起大拇指，卻被珊瑚瞪了一眼，訕訕的收了爪子。

屋里的氣氛著實有些詭異，竇宏朗無比尷尬的看了一場后院爭風的戲碼，十分無趣，隨口指了個借口，便出門了。

待竇宏朗走遠，練竹頭痛的道：“你說要我如何說你”

管平波倒是問：“沒驚著姐姐吧”

練竹：“”

管平波繼續大包大攬：“日后若再敢在姐姐屋里怪氣，我就再打。”

練竹：“”

管平波笑嘻嘻的道：“我沒有那含沙影的口舌本事，況且那個也沒有拳頭好使。我打一頓，管一輩子不敢來同我歪纏。”

練竹終于忍不住道：“你沒在鄉間定親，就是這個緣故吧”

貝殼噗的笑了。

管平波道：“我這種在豪門大戶不好，在鄉間才好呢。只我阿爺一心要替我尋個識字的，才耽誤了。”

有練在此，屋里的眾人都有些別扭。到底是外人，不如自家人自在。管平波見著沒自己什麼事，便帶著雪雁走了，留下空間與練家母閑話。

直到管平波走遠，練才拍著脯道：“這小娘子也太厲害了些，我活這麼大歲數，原以為你婆婆算個狠的，哪里知道比你婆婆還能打方才我都被嚇的出不了聲。”

練竹道：“得虧了一功夫，昨日我才沒吃大虧。厲害歸厲害，不招惹，是十分和氣的。媽同久了就知道了。”

練想說什麼，又念及這里是竇家，當著丫頭，不好說得。珊瑚最是細心，對練竹笑道：“我去廚下看看那湯好了沒有，過會子就來。”說畢，拉了拉貝殼的袖子，走了。

出得門來，貝殼悄悄問珊瑚：“怎麼了”

珊瑚噯了一聲：“左不過是些小肚腸的婦人見識，我們嬸嬸防著管嬸嬸之類的話罷了。不說，反憋的難。憋出氣來，日后嬸嬸回門，說的更厲害。還不如此刻倒干凈了，橫豎嬸嬸不當真，隨去吧。”說著，反拉著貝殼到管平波屋里來，進門先道恭喜，又笑道，“好嬸嬸，今日可知道叔叔的好了不曾”

管平波道：“我是覺不出什麼好來，你們一個個當多大的喜事似的。”

三個丫頭頓時笑作一團，貝殼笑道：“不能夠啊，你就半分爽快也沒有”

管平波一臉木然，發現讀書太，太不了解古人的生態。略略調整了下心態，把三個梳著未婚發髻的小姑娘當了昔日的損友，淡淡的道：“許是我年紀小。”

雪雁笑道：“害了。”

管平波：“”的腦回路真心跟古人無法重疊。

貝殼只比管平波大一歲，心直口快的道：“管嬸嬸你莫，叔叔可不喜歡的。你加把勁，生個兒子出來，看對門還怎麼浪”

管平波道：“你怎麼不加把勁”

貝殼道：“你當我不想我們院里哪個不想又不是大伯家和三叔家，老婆管的極嚴，他們只好腥罷了。我們家是不怕的，嬸嬸賢惠著呢，倒常勸著叔叔來我們屋里，就是沒有。不獨我們急，叔叔嬸嬸哪個不著急”說著又嘆，“依我說觀音廟還是靈驗的，六月十九去替觀音做了生日，嬸嬸就有了，只沒保住。下月得閑了，還得再走一遭才行。”

管平波好奇道：“三叔家不是有妾麼”

貝殼悄悄道：“管嬸嬸你不知道，別看三嬸說話輕言細語秀氣的很，十分會攏男人呢。倒不是大伯母那樣用打的，只管撒，三叔就被磨的骨頭都了。”

雪雁也低聲音道：“我怎麼聽說是三嬸比候嬸嬸更浪的起來”

珊瑚斥道：“兩個爛舌頭的蹄子，嬸嬸們的閑話也是你們能傳的，還不閉。”又對管平波道，“管嬸嬸別聽們兩個胡嗔，大伯和三叔敬重正妻，方是知禮。我們叔叔亦是知禮的，便是我們，哪個不是嬸嬸點了頭才事嬸嬸賢惠，我們更該謹慎才是。”

管平波挑眉，珊瑚這話明著說雪雁貝殼，下剩一半都是敲打的。這丫頭倒是忠心，言語間還有些當家的范兒，做丫頭可惜了。

雪雁卻是皺眉，珊瑚的話有些拿大，都是做丫頭的，便是珊瑚年紀大些，誰又比誰高貴再者也不該當著管平波說。

管平波不善言辭機鋒，但聽音辨位是能的，一室寂靜里，輕笑出聲：“誰對我好，我對誰好。誰對我不好”管平波拉長聲音道，“那便呵呵。珊瑚你說是也不是”

珊瑚一僵，低低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