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多人舍生忘死，卻都是無神論者？”

阿卡不明所以，朝那年輕人看了一眼，他知道這艘船上有許多和他年紀差不多

的年，都拳掌，預備著到了第二大陸後，用自己的雙手去開拓一片新天地。

詩人笑了笑，答道：“信仰並非神明崇拜，你提及的那些人是自己的信仰，也

有人相信神明的存在，歸到底是相信自己心的道德指引，年輕人，等你們長大

了，都會漸漸明白的。”

船艙的年們不再與蘭爭論，但看得出他們並不完全讚同他。阿卡也隻把

這些話記在心裏。他很喜歡這個環境，雖然每天總是在等候，也不知道確切的會在什

麽時候靠岸，但整個船艙就像個巨大的課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見聞。而從這些見聞

裏，阿卡學到了很多。

一個夜晚，這艘船遇上了暴風雨，雷霆在海洋的上空肆，巨大的船隻在深海

上猶如一片樹葉般渺小。大量的海水從舷艙的窗口潑了進來，人們關上窗口，恐懼在

不斷地蔓延。

船隻的劇烈顛簸令許多人嘔吐、頭暈、絕……在恐慌的緒下，那名蘭

的詩人跪在船艙中央，喃喃祈禱。

“創造一切的星辰之神，你的芒指引著這塊大陸的命運……”

“懇請你將眷顧之手施加於我等，將我等帶到充滿芒的彼岸……”

他的聲音傳遍整個船艙，人們開始漸漸鎮定下來，繼而越來越多的人跪在地

上，跟隨蘭祈禱。

雷聲漸小，閃電依舊肆，卻已不再呈現出摧毀一切的跡象。阿卡注視著這一

幕，發現他的禱詞中仿佛有著安人心的力量。在他的祈禱下，風雨漸小，所有人漸

漸睡，不再懼怕海難。

然而雷電頻閃，阿卡在夢裏覺到了什麽—那是一種靈魂的變化。在電閃雷鳴

之中，他仿佛看清了世界的本質；在雷電下，海水被分解為分子，原子與電子；在黑

暗天幕中無數的氣分子互相撞、分離。

他仿佛有一雙由靈魂幻化而出的雙眼，看見了自己周圍的環境，船隻的結構，

帆的紋路，甚至木桶上的榫釘……派西在他的邊沉睡，他看到了派西挎包裏那個

有複雜結構的淨水，無數儀彼此嵌合……

他看見了世間一切的原理，又一道閃電劈下，阿卡猛然驚醒，周圍的景恢複

原狀，在漆黑的船艙中，一盞散發著白的燈在風暴中輕輕搖晃。

蘭還沒有睡，抬起頭，帶著詢問的眼看著阿卡。阿卡滿頭冷汗，搖了搖

頭。

“你看見了什麽？”蘭過來，以一手覆上阿卡的額頭。

“我……”阿卡喃喃道，“我做了一個夢。”

蘭微笑道：“夢境是人類的雙眼，看見世界，也看見自我，睡吧，孩子。”

阿卡的呼吸平息，再度沉沉睡去。

第二天，甲板上響起了激的喊，船艙的逃難客們紛紛湧上甲板。阿卡隨

著人上去，看見了遠方的陸地。這一趟旅途終於到了盡頭，每一個人都在歡呼、流

淚。

“那是卡羅依克。”蘭說，“第二大陸的海港城市，距離凰城還有很

遠。”

遠方傳來鍾樓的鍾聲，阿卡笑了起來。朝下，一座充滿生命力的海港城市出

現在地平線上。

“有很多海鷗。”阿卡把派西讓到船舷邊，朝他描述道，“下麵，房子都

是白的，很好，非常好……”

派西閉著眼，著來自西方的微風，點頭道：“嗯！”

第七章:凰之城

船隻泊岸，這裏的克隆人軍隊已不像東方大陸一般戒備森嚴，旅途中的朋友們

下船後彼此道別。

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是海港城市，阿卡就轉暈了頭，幸虧他始終地牽

著派西的手，以防走丟。這個地方給了他太多的驚喜，導致他發現從前所聽說的消息

大多是錯誤的。他們說第二大陸是克隆人的家園，其實並不是—這裏的人類比克隆人

還多，他們沿街開張做生意，賣蛋糕，賣機械產品，甚至有煉金製品。

阿卡沿著海港一路走來，直到午後，才穿過了小半個卡羅依克。這裏在古代是

黃金外貿集中的港口，也被這片大陸的人稱作黃金之港。人們安居樂業，生活富足。

“走開點！”水果攤的老板暴地喝道，“你們這些外地人！”

阿卡被吼過後，瑟了些，他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又生怕違反了這裏的規

則。派西看不見，擔憂地問阿卡：“哥哥，怎麽了？”

“沒事。”阿卡本來是想問問老板，能不能送他一個水果，給派西吃。但看來

沒有貨幣，在這片大陸上是寸步難行的。

要先有錢，掙到錢才好生活下去。雖然掙錢很難，然而阿卡有十足的信心。他

朝過路人打聽凰城的方向，打算先完飛派給他的使命，把派西送到凰城去，

再想辦法謀生。

然而他們沒有路費，眼見天漸漸黑了下來，阿卡開始有點一籌莫展。或者先

在這裏找份工作，賺到路費以後再帶派西上路？他在一家鍾表店外看了一會兒，正想

上前打聽時，忽然看到一個悉的影。

遊詩人蘭正從街道對麵的一棟建築走出來，後跟隨著許多人。

“怎麽啦？”派西問道。

阿卡道：“我看到遊詩人大叔了，他好像……”

派西道：“蘭大叔！”

阿卡忙把食指按在派西的上，想讓他別喊，但蘭已經聽見了，轉頭看見他

們。

“這不是派西嗎？”蘭笑了笑，說，“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派西道：“哥哥在找工作，想自食其力，換點吃的。你呢？”

阿卡看蘭邊跟著許多人，居然還有克隆人，當即十分驚訝，他不像派西一

樣什麽都不知道，約猜到了蘭的來頭不小。畢竟在船上也流過，蘭想起他們

的目的地是凰城，猜測這兩名年上應該也沒有路費，便朝邊的隨從吩咐了幾

句話。

“是的，大人。”

隨從馬上從襯口袋掏出一疊薄薄的金卡片。這是這個大陸上通用的錢

幣，阿卡先前看見居民們正在用銅質卡片、銀質卡片來換質。

蘭把卡片給阿卡，阿卡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這……不行，我不能

收。”

蘭笑道：“借給你們的，很憾，我即將啟程去龍城。否則還可以順路帶

你們一程。”

阿卡道：“以後可以到龍城去找你嗎？我會還你這些錢的。”

蘭笑了起來，說：“當然。”他想了想，又翻開自己的旅行日記本，取出其

中的一書簽，給阿卡，說，“如果有機會，到龍城來，在星辰之堡可以找到

我。”

“大人，”隨從提醒道，“天不早了。”

蘭點了點頭，與阿卡、派西告別，溫地親吻了派西的額頭，轉離開。

阿卡得到了路費，當即鬆了口氣，與派西搭上前往凰城的蒸汽車。他對什麽

東西都好奇無比，並且不厭其煩地給派西描述。一個年帶著另一個半大的年，就

像兩個小笨蛋一樣，在路上得到不好心人的幫助，終於磕磕絆絆地到了凰城。

走出凰城蒸汽車站的時候，阿卡終於有種回到家的覺。雖然凰城並不像

船上的旅伴們描述的那樣，是人類安居樂業的天堂，反而還很髒。

這是一座大型的工業都市，機械車輛在街道上來來去去，而房屋帶著工業汙染

所帶來的暗黃，蒸汽、黑煙衝天而起，噪音充斥著周圍的世界。然而一切都如此

備生機，忙碌穿梭的人類，仿佛在迎接著他們的到來。

“別擋著路！”有人暴地喊道。

“這麽兇做什麽？”站臺管理員怒道，“沒見那小孩是盲人嗎？”

阿卡忙道：“對不起對不起。”

旅途上總有人發現派西是盲人，不管是善意還是惡意，每次被問起，阿卡總是

覺得有點難過，有點愧疚，生怕派西會傷。然而派西卻十分樂觀，笑道：“對不◢思◢兔◢在◢線◢閱◢讀◢

起，初來乍到。”

阿卡牽著派西的手下來，暈頭轉向的，隻知道跟著人群走。這些天裏他總是很

想念黑石，心道要是黑石在就好了。他麵對未知的世界充滿茫然，也約有點不安全

，甚至生怕自己保護不了派西。

如果黑石在邊，他至會安心點。

“哥哥，我們現在去哪裏？”派西問。

阿卡想到飛的囑咐，到了凰城以後，要把派西送到人類民收容所去，一

時間有點不舍。

“先去收容所看看。”阿卡說。

蘭給的路費已經被阿卡差不多花完了，旅途上他總是買東西給派西吃，兩個

年從前了太多的苦，什麽都想吃，也並沒有考慮到以後的問題。當阿卡意識到錢

的難時，隻怕自己也隻好進收容所去待著了。

凰城臨近傍晚，過烏雲灑下稀薄的餘暉，充斥全城的機聲漸漸小了

下來。阿卡買了一張地圖仔細研究，才知道城市裏分為人類區與克隆人區，這兩個區

域分為東西城。他們一邊問路一邊看地圖，終於到了人類民中心，但那裏已經下班

了，大門閉。

一名工作人員出來，聽了阿卡的解釋後指路道：“收容所在環城裏，你們晚

上可以先進去歇腳，明天再來補辦手續就行。”

阿卡問：“需要錢嗎？”

工作人員搖頭道：“不，不需要錢。沿著主幹道一直走，你們可能需要搭

車，否則在天黑前到不了收容所。”

派西朝他說：“謝謝您。”

阿卡點頭，牽著派西的手離開。他們沿著一條灌滿了汙水的河流走著，或許因

為離別在即，阿卡心低落而沉默不語，派西忽然問道：“哥哥，這附近有什麽？”

阿卡轉頭看看，見地麵上充斥著工業廢水與生活垃圾，他想了想，朝派西描述

道：“嗯，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城市……來說……”

阿卡把他們的新家描述得很好，心裏卻歎了一口氣。他帶著派西走進環

城，去尋找人類的收容所。直到天黑他們才走到一座廢棄工廠外，門口掛著生鏽的牌

子，上麵寫著“人類孤收容所”，外麵圍著一層鐵網。

“進來吧。”守門人聽了阿卡的話後便打開鐵網外的門，同時，一輛卡車載

著大量的煤渣馳收容所隔壁的提煉區。這座收容所給阿卡的覺就像是監獄一般，

但他沒有朝派西說，隻是解釋道：“我們今天暫時在這裏睡一晚上。”

派西點了點頭，兩人被分了號牌，甚至沒有到任何盤問，便住了下來。走廊

裏的小孩子們正在領晚飯，一個人朝阿卡道：“你已經超過十六歲了，不能再住在

這裏。”

“我知道。”阿卡說，“明天一早我就會離開。”

人把阿卡與派西帶到一個房間裏，說：“晚上九點以後會鎖上房門。”

阿卡四看了看，房間沒有住滿，頭頂隻有一盞燈，房有四張雙架床，另外

兩張似乎都有人睡，此刻不在。派西便在下鋪安靜地坐著。

另外兩張床的孩子回來了，都是十來歲大，其中一個的個頭比阿卡還要高了

些，他們看了兩人一眼。那大個子問：“哪來的？”

阿卡笑了笑，說：“我們從機械之城來，這是我弟弟。”

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