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本事件所有當事人抵達龍城，接調解，各位請上船。”

中年男人轉登船，雙方陣營長達一分鍾靜謐，灰熊率先走出來，說：“走

吧。”

派西小聲湊到飛耳邊說：“爸爸，走，他們不是壞人。”

阿卡曾經在前來西方大陸的船上聽遊詩人蘭提到過，教廷信仰星盤之神，

也就是那名創造了這個世界的外星造主。有黑石在，應該不會有危險，黑石走上船

去，阿卡便也跟了上去。安格斯與灰熊上了飛船，雙方囑咐自己的軍隊暫時停戰。飛

船緩緩升空，馳向西方大陸南麵的龍城。

飛船一直在低空飛行，從舷窗上能看到腳底下滿目瘡痍的大地，與烽火燃燒的

凰城。黑石上船以後便站在甲板上，過明的玻璃，眺這片大地。

“阿卡。”派西小聲說。

“派西。”兩人見麵後，阿卡終於有時間與派西說話了，他低頭檢查派西手上

被繩索捆出的勒痕，問，“你還好嗎？”

派西笑道：“我剛剛給蘭大叔發了電報，告訴他我們這裏的事，他說過，以

後有什麽困難可以找他。”

難怪，阿卡終於鬆了口氣。飛給派西臉，說：“你們在船上上教廷的

員了？怎麽沒說？”

“我不清楚他的職位，”阿卡說，“他告訴我們，他隻是一個遊曆的詩人。”

然而現在仔細想想，阿卡卻能覺到，蘭是在弒父戰役中離開東大陸登船

的，他會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出現於反抗軍陣營中，搭上這艘大船，說不定也與李

布爾將軍有著千萬縷的聯係。

教廷是做什麽的，阿卡沒有太多的觀念，他看到黑石、灰熊、安格斯與那名教

廷派來的中年人站在一起談，便起朝他們走去。

“……最後一塊芯片已經毀了，”灰熊道，“就在李布爾將軍手中。”

“教皇已獲得了麥克西將軍反叛的消息，”中年人朝黑石禮貌地微一躬，

說，“他托我給您捎來問候。”

黑石表平靜，問：“他手中還有備份沒有？”

中年人沉，繼而搖了搖頭，說：“或許還會有辦法，不要放棄希。”

灰熊長歎一聲，靠在欄桿上，說：“以目前的況來看，唯一的希就是重新

投靠教廷了。”

阿卡問：“你們是蘭大叔的朋友嗎？”

那中年人轉過，禮貌道：“我是大主教伊戈爾，我的朋友，替教皇向您問

好，他對各位的勇氣與努力，抱著十萬分的敬意。”

阿卡擺擺手，示意不必客氣。黑石朝阿卡解釋道：“教廷的前，就是當年那

四名大冒險家中的一個人所建立的。”

阿卡這才明白，當年進遠古之心的四名冒險家，在離開造主的實驗室後，

分道揚鑣，各自建立了自己的勢力。其中的卡蘭博士獲得了克隆人技，並以自為

父，克隆出了克隆人族群，被稱作克隆人之父。

格將軍則帶領人類，利用造主的科技，建立了凰城，令人類與克隆人和

平共，建立了第一任共和政權。利卡爾教授帶出了計算機技，以及造主的核心

程序芯片，製造了一臺大型原始計算機，經過程序本的衍生與演化，那臺計算機

為了“父”。

最後一名冒險者則來到了龍城，招收信徒，向他們傳播信仰造主的教義。

“教皇有沒有辦法複原這塊芯片？”阿卡心中一，在山窮水盡的境地裏，窺

見了一明的希。伊戈爾主教卻歎了口氣，說：“很難，除了量的通工與

防係統外，教廷不采用任何計算機技，以免被‘父’侵，但教會中保留著不

文獻，說不定能找到其餘解決‘父’的辦法。”

阿卡拿出芯片，給伊戈爾看。伊戈爾對此毫無所知，隻得答道：“待見到教皇

時，您可以親自與他商量，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飛船不斷接近龍城，這是一片布滿了鮮花的大地，從凰城到龍城的一路

上，荒蕪貧瘠的地麵逐漸朝著綠轉化，這是真正的樂土。飛小聲在派西耳畔描述

下麵的景象，伊戈爾主教又朝諸人解釋道：“龍城自立至今，從不招收任何在現

代科技文明中長的人類或克隆人作為信徒，歡迎各位抵達神的國度。”

一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飛船的玻璃罩解除，緩緩進龍城領域，並停靠

在外圍空港。這是一個複古的世界，許多設施與通工，阿卡甚至隻有在書上見到

過。

道路以石板鋪就，全城的建築，沒有一座是高於兩百米的，最宏偉的大樓是龍

城中央的聖殿，聖殿頂端還有一口大鍾。

這奇異的風格仿佛令阿卡進了未知的國度，一切都十分新奇，一輛馬車在空

港外停下，接他們上車。

安格斯來到此，變得十分安靜，整個龍城帶著奇異的靜謐與聖潔，籠罩在

即將夜的最後一縷微中。伊戈爾把他們帶到聖殿側旁，沿著一條通路走進去，過

往的神職人員紛紛朝他們鞠躬示意，目卻停在黑石的臉上。

“今天已經很晚了，”伊戈爾解釋道，“各位請先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教皇會

邀請各位共進午餐，順便談一談眼下的境況。”

阿卡還有點擔心，黑石卻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太著急，反正也過了這麽多天了，

世界要毀滅，也不差在這一個晚上，阿卡隻得心事重重地點頭。伊戈爾為他們分配了

房間，並告知晚飯有人送過來，便朝黑石行禮。

“願星辰之神庇佑各位。”伊戈爾優雅地說，繼而轉離去。

阿卡躺在床上，長長出了口氣，又坐起，解下背包放在一旁，爬到窗前的椅子

上朝外眺。寧靜中夜幕已降下，花園裏開滿了百合花，不知何傳來輕的音樂

聲，悠揚流轉。

阿卡隻覺實在太舒服了，躺在床上，看到黑石坐在床邊，看著他出神，便赤著

腳了黑石的腰。

黑石：“？”

阿卡說：“如果能一輩子生活在這裏有多好，我期待中的世界，就是這樣

的。”

黑石隨口答道：“你們人類以前的世界就是這樣的，沒有機人，沒有計算

機，為什麽又要建造這些？”

阿卡想了想，笑道：“當然，生活也很不方便，沒有自來水，要去河邊取水，

沒有娛樂活，工業化也有工業化的好。”

黑石又道：“你如果喜歡這個環境，我可以告訴教廷，讓他們允許你留在龍

城。”

“你會一起留下來嗎？”阿卡端詳黑石。

黑石沒有回答。

阿卡又說：“有一個花園，種種花，做點小東西也很不錯。”

“再說吧。”黑石隨口答道。

龍城的夜晚有點冷，阿卡與黑石睡在同一張床上，裹著被子。阿卡過窗

戶，看著外麵的星空，說：“黑石，你有小時候的記憶嗎？”

他覺得黑石或許沒有多小時候的記憶，畢竟他從被造主製造出來以後，就

一直存在於那裏。孰料黑石卻答道：“記得一點。”

阿卡有點驚訝，側過頭看著黑石，黑石主出手，讓他枕著，兩人便這麽安

靜地躺著。

“是什麽樣的？”阿卡問。

“你呢？”黑石沒有回答，反問道。

阿卡說：“我……其實自從懂事開始，就是那樣了，接機械生命的訓練、

學習、培養，不過有一件事，令我印象很深刻，是關於‘父’的。”

“關於‘父’的什麽？”黑石的語氣平靜而不帶任何。

“所有人類在年前的最後一天，都必須與‘父’進行對接，確認你是否忠

誠，那種覺很不好，”阿卡出神地說，“像是被一個怪，強行侵了腦海

中。”

黑石道：“這也是‘父’的特殊能力之一，從培養皿被激活開始，它就備調

查一切生思想的能力，隻要進行神經思維對接，它可以讀到你思想裏的任何事。”

“是的，”阿卡說，“其實最初我沒有起過念頭反抗‘父’。”

黑石道：“我確實有點奇怪，按理說，像你這樣的人，是絕不可能在‘父’的▂思▂兔▂網▂

眼皮底下活的，你在未年之前，就會被‘父’毀滅。”

阿卡不得不承認黑石說得對，機械之城的防範鬆懈，並不等於‘父’的愚

蠢，能夠讓他這樣一個人類溜出去，不是‘父’的疏，而是在通常況下，這

絕無可能。

因為生活在機械之城中的人類，思想都曾經或者定期暴在‘父’的檢閱之

下，篩選出稍有自由神，並有逃念頭的人，就會被提前殺死。這也是最後為什麽

是克隆人組建了反抗軍，而且是從外部向進行號召的原因。

“克隆人也會被‘父’進行思維對接，”阿卡說，“隻是不像人類這麽頻

繁。”

“有多頻繁？”黑石問。

阿卡答道：“大約十年一次，我現在明白了，名為篩檢，實際上是把萌生了逃

跑念頭的人類殺掉。”

阿卡小時候也聽說過有不人會在定期篩檢中消失，但從來沒有往這個方麵

想，現在終於能漸漸推斷出一個大概。

黑石道：“克隆人毫無邏輯可言，用事，人類則貪生怕死，為‘父’的

奴隸，都差不多。”

“不是這樣的。”阿卡翻坐起，搖搖閉著眼睛的黑石，黑石眼睛不睜，淡淡

道：“繼續說，我在聽。”

阿卡笑了起來，用手指撐開黑石的眼睛，看著他寶石一般深邃的瞳孔。黑石沉

聲道：“三。”

阿卡馬上收回手，生怕挨黑石的揍，他想起那一天自己接思維檢查時，看到

的一片浩瀚的藍。

“那種覺很難形容。”阿卡喃喃道，“非常難，仿佛有人把你的靈魂底朝

天地翻了個遍……”

“我知道。”黑石說，“一雙神祇之眼，自上而下打量著你，所以‘父’才會

獲得這麽強大的敬畏。你們人類有一句話，做‘當你凝視深淵之時，深淵也凝視著

你’。”

阿卡說：“但這可不是我主發起的挑釁……”

“你在‘父’的思維中看到了什麽？”黑石道。

“你怎麽知道的？”阿卡有點驚訝，黑石居然會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的。

那一天他確實從“父”的浩瀚思海中，覺到了不平凡之，仿佛是某個核心

區域帶來的，震的不安，又仿佛是某個令自己靈魂無比向往的之。開始時他

的大腦就像被強灼燒著，令他生出嘔吐，然而漸漸地，不適消失了。

他在“父”的思想深，發現了埋藏得很深的一個靈魂，它的聲音在阿卡的耳

畔響起，仿佛朝他說著什麽，阿卡卻一臉茫然，無法對答。

“它說了什麽？”黑石淡淡問道。

“我不知道，”阿卡自嘲地笑笑，說，“我又聽不懂。”

黑石道：“你說了什麽？”

阿卡說：“我……我說我很孤獨，我把它當做無所不能的‘父’，你知道的，

在機械之城裏，人類口耳相傳，都說‘父’是無所不能的神。於是，我朝他許下了一

個願。”

黑石道：“什麽願？”

“希……”阿卡想了想，說，“有一個保護我的哥哥，因為從小到大，我都

被克隆人踢來踢去地欺負。”

黑石睜開雙眼，看著阿卡，他的目明亮而溫和，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