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去玩那些髒髒的小男孩遊戲，和文聰也勉強做了一段時間的朋友。

後來宋誌國的職位越來越高，就越來越沒人和宋野玩，他隻有曲燎原一個朋友。

可是曲燎原不是，他活潑外向人來，父母又都是熱心人，407廠和他年齡相仿的、不相仿的，隻要認識了，他就都能跟人家玩到一起去。

這一點，有時候宋野覺得是他的優點，有時候又很討厭他這樣。

曲燎原的所有其他朋友裏，宋野最不喜歡的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文聰，同樣是穿開時托兒所一起過來的，在和曲燎原的裏，他不比文聰更特殊。

“你不要管文聰怎麽樣。”宋野道，“我是肯定去一中的，你要和我分開嗎？”

曲燎原：“……啊？”

宋野道：“你不是天天嚷著要保護我？不和我上一個學校，你怎麽保護我？”

曲燎原：“……”

宋野誇大其詞道：“如果到時候一中的新同學知道我爸在坐牢，要欺負我，我怎麽辦？”

“……”曲燎原道，“小野，你為了讓我好好學習，演苦計上癮了吧，哪來那麽多壞同學？”

宋野道：“你又怎麽知道沒有？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曲燎原無言以對。

宋野道：“剩下二十幾天，隻要你聽我的話，我保證你不用借讀費，也能上一中，你聽嗎？”

曲燎原心想你就替我做夢吧，說：“好，我全聽你的。”

第12章投機取巧和用心良苦

宋野並不是替曲燎原做夢，而是認真的，他有把握能達曲燎原考上一中的目標。

通過第二次模擬考試，曲燎原各科績的分布基本已定局。

數學以前是弱項，現在有了飛躍式進步，接下來再多做強化練習，到正式考試有拔高到110甚至更多。

英語和語文不差也不算太好，這次都是一百上下的績。分數和從前變化不夠明顯，曲燎原自己還沒覺到這兩科能力的提升，但是宋野看他的做題速度就知道，單詞作文和詩詞文言文的背誦儲備量足夠了，二十幾天後那次大考，必定會看到喜人的質變。

他的文綜績從前起伏不定，好壞全看考試當天的心，其實就是散漫慣了不認真，才會寫出“駱駝真可”這種奇葩答案。這次二模下午考的文綜，他中午沒睡，昏頭昏腦，進考場前被宋野在太上抹了風油強行提神，考試中宋野還回頭看了他幾次，他還被風油紮得呲牙咧痛不生，但最終也考到了九十多分。還有提高的可能。

一直就是中等偏上的理綜，現在淪為曲燎原績的盆地。該記住的公式他全都記住了，典型習題他也全都做了，在理科上仿佛的確是欠缺一點天賦，隻能死搬套地去做悉的題目，稍微需要變通，他就歇了菜，還是一百分上下的績。

綜上，宋野決定放棄拯救曲燎原的理綜，理綜能考一百分差不多也夠用了，要把力都用來幫他攻克其他有提高空間的科目。

短期提高績，基礎不紮實，方法自然也投機取巧一些。

但投機，隻是曲燎原一個人的投機。

他的指導老師宋野是要下很大功夫的，除了日常督促檢查曲燎原的背誦記憶任務，看著他做題之外：

在如山的數學及理綜卷子裏，宋野挑了典型題型畫出來，教曲燎原反複解題，高強度練習會練就大腦記憶，再看到類似題型，即使曲燎原不是太懂，也基本能憑著本能做出來。

文綜開卷考，可以帶教材。宋野在幾本政治曆史教材的知識點旁邊，什麽樣的分析題有可能會用到這個知識點，全都做了麻麻的備注。他還在書頁旁用水彩筆做了不同的標簽，以便於曲燎原能夠準找到該找的那一頁。

曲燎原就像宋野手裏的提線木偶，每天一睜眼就被提著胳膊兒起來。

早起背英語晚上背語文，上學路上默念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飯前朗誦力臂長會省力阻力臂長省距離，放學回家做宋野整理出的各科經典習題集。

他的小夥伴文聰，因為績太差了，就算是借讀費，都夠不上一中借讀生的線，如無意外，他到時候要去三中上學。

曲燎原覺自己大概是還要和文聰做三年同學。

課間，他倆一起上了個廁所，回來後站在門口欄桿前聊了幾句。

還有不到兩周就要中考了，教室裏同學們都在悶頭複習，再沒有人打鬧說閑話。

“小曲兒，你這兩天也太拚了吧，”文聰同道，“臉都累瘦了。”

曲燎原臉，道：“宋小野讓我也考一中，我現在每天起得比還早，睡得比你都晚。”

“我媽現在也不讓我熬夜玩遊戲了……”文聰突然反應過來，道，“我靠，你罵誰呢！”

曲燎原苦中作樂，哈哈大笑。

文聰道：“往年咱們學校也就五六個人能上一中線，你要是都能考上一中了，那才搞笑呢。”

曲燎原趴在欄桿上，說：“我還不知道我考不上嗎？他還非我學習，我天天這麽辛苦，說穿了就是為了哄他高興。”

文聰嘲笑他：“誰你要討這養媳，活該。”

中考倒計時十天。學校安排了考前最後一次模擬考試。

考完第二天，分數出來的時候，各科老師和全班同學，都被曲燎原的分數驚到了。

按照慣例，最後一次模擬考，為了緩解學生們張的緒，也給與他們麵對大考的信心，試題是特意降低了難度的。

全班最高分宋野594分，第二名林苗585分，倒數第一文聰都考了400。所有人的績比正常分數要高，是合理、也說得過去的況。

隻有曲燎原的績，遠遠超出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的預期。就是他的小老師宋野，也沒有想到。

“多？”曲大江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道，“小野，你說小曲兒考了多？”

宋野摟著曲燎原的肩往前推他，興道：“你自己和曲叔說，快說啊。”

曲燎原簡直做夢一樣，從學校聽了績後，臉紅就沒褪下去，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考出了這種分數。

“我考了……”他下意識吞咽口水，告訴爸爸，“我考了560分。”

曲大江呆滯了數秒鍾，大聲：“高秀月！你快來！”

高秀月關著廚房門炒菜，油煙機聲音又大，高聲回了句：“怎麽了？等會兒！”

曲大江等不得，過去劈手推開門，道：“你兒子考了五百六！”

高秀月被油煙機嗡嗡得沒聽清楚：“四百六？怎麽退步了！”

曲大江一隻手比了個五，一隻手比了個六，說：“五！百！六！”

高秀月啪一下關了油煙機，震驚道：“小野，曲燎原是不是作弊了？”

宋野忙道：“沒有，全是他自己考的。”

曲燎原也冤枉道：“我從來不作弊！”

語文114，數學118，英語115，文綜109，理綜104。

真正看了曲燎原的卷子，曲家父母都信了兒子真考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分。

高秀月這回真去燒香了，在房間裏對著曲燎原爺爺的照片磕頭，念念有詞地許願。

曲大江倒是忍住了沒群發短信，倒不是因為還沒到月末，而是距離中考也就隻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吹得早不如到時候考得好。他已經在心裏編輯好了到時候群發短信的容。

“我就說你行的，你還不信。”宋野把曲燎原的卷子整理好，笑著看他。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網⑤友⑤整⑤理⑤上⑤傳⑤

曲燎原心裏高興，坐不住，繞著宋野跳來跳去，說：“你說我真能考上一中嗎？”

宋野信心十足道：“一定能。”

曲燎原跳到他背後，開心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兩手抱住他的脖子，雙腳一蹦離了地，像隻猴子一樣掛在宋野背上，激道：“小野小野，這全都是你的功勞，要是沒有你，我可怎麽辦啊。”

宋野憋得臉通紅，掙紮道：“你快給我下去，要勒死我了！”

曲燎原忙跳下來，笑嘻嘻說：“等考完試，你要跟我一起多鍛煉，你這小板也太弱了。”

他倆高差不多，曲燎原閑不住，整個人就充滿了健康活力，而宋野幹淨，不運，除了育課和課間，平時能不去場就不去場，素質是比曲燎原差了很多。也是，曲燎原冬天也是個白孩子，一到春夏就要曬黑皮球，而宋野常年都是沒經過紫外線傷害的白皙。

以前曲燎原去打球或是玩單雙杠，也過宋野，不。

“現在你給我做文化課老師，等到了暑假，我做你的育老師，好不？”這次考試給了曲燎原極大的信心，他不暢想起了不遠的未來。

宋野想了想夏天的太，其實不怎麽想去，但決定先畫餅，說：“好，前提是你也考上一中，我就跟你一起去鍛煉。”

曲燎原又有點自我懷疑，道：“行……行吧，我努力。”

宋野拍他肩，道：“小曲兒，你一定行！”

六月下旬，中考來了。

407廠子弟學校的考生一共隻有三十幾個人，大部分都分在了兩個考點的不同考場。宋野和曲燎原剛好分在了同一個考點，考場在同一層，中間隔了兩間教室。

廠裏特地安排了兩輛車，統一接送考生去考試。

為了預防考生有突發事件，除了校長、教導主任、班主任張老師和另外兩位任課老師每天都跟車陪他們一起去考試，廠裏醫務室專門派了兩位醫生分別陪同兩批學生，保衛科也派了兩位保衛幹事，曲大江自告勇要跟曲燎原這輛車，並再三對科裏保證會對兒子以及其他學生一視同仁，科長就批了他同去。

兩天裏，曲大江自費買水買飲料，給車上十幾個學生包括兒子和宋野。沒敢買雪糕，怕吃壞肚子影響考試。

高秀月就在家做好後勤工作，變著花樣給兩個考生做好吃的。

第二天下午最後一科考英語，卷鈴響了以後，監考老師收卷檢查完畢，放考生們出場。

宋野從考場裏出來，徑直去往曲燎原所在的考場教室。

曲燎原耷拉著腦袋從裏麵出來，一看到他，就撇著說：“小野，我考砸了，作文沒寫完。”

宋野：“……”

他慌了片刻，馬上道：“沒事沒事，作文也沒多分。”

豈料曲燎原瞬間變臉，笑哈哈道：“我騙你的！我作文寫得特別好，我背過這一篇……哎喲哎喲你輕點！”被宋野用考試袋狠狠砸在頭上。

他慘得誇張，樓道裏經過的監考老師以為真有人打架，朝這邊喝道：“那倆男生！不許打架！”

曲燎原忙摟住宋野的肩，道：“沒有，我和我哥鬧著玩兒！”

這兩天為了不影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