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的門，又等了片刻，才進自己宿舍。

而411宿舍裏，姚本就沒回來。據教室裏也坐後排的舍友說，晚上自習課，電影剛放了一會兒，曹老師走後，姚就也從後門出去了，一去不回。

直到熄燈鈴響了，靠窗左邊的下鋪還是空著。

楊晨問曲燎原：“班長，要不你去和宿管老師說一聲？”

那你怎麽不去說？曲燎原心裏想著，還沒說話，江波就道：“別了吧，宿管老師又沒來查寢，主報告什麽？讓姚知道，得把咱們五個人都記恨上。”

別人就都不說話了。曲燎原道：“老師問了再說吧。大家早點睡，明天要軍訓了，看誰睡不好沒神，扛不住，第一天就被教訓暈了，丟咱們411的人。”

離開關最近的舍友便關了燈，大家就寢睡。

早上起床鈴一響，曲燎原就掙紮著起來了，別人：“快起床……咦？”

姚的床上怎麽有人在睡？！那人也和其他舍友一起被醒，坐了起來，頭發短得出奇，不就是姚本人？

曲燎原在他斜對床的下鋪，他一坐起來，就發現曲燎原在看他，也抬頭看過來。

曲燎原不想惹他，視線剛一接到，就轉開了臉，低頭穿服——昨天下午發的軍訓迷彩服。

一邊穿服，曲燎原心裏一邊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

很快，他就知道是哪兒不對了。

“班長，”姚語氣不善地他，說，“昨天我有事沒在，沒給我發軍訓服。”

曲燎原：“！！！”他怎麽忘了這件事？！

宿舍其他人也不敢出聲，都默默地穿服、整理床鋪。

“你得去找曹老師，”曲燎原道，“我不知道這種況怎麽辦。”

姚“嘁”了一聲，說：“我不找曹老師，就找你，曹老師說的，有事就找班長。”

曲燎原：“……”曹老師可太討厭了！

宋野洗漱完，拿了本中英文對照版《小王子》看，邊看邊等曲燎原來找他去吃早飯，左等右等，宿舍人都走完了，曲燎原還沒來，他納悶地去了411宿舍找人。

411宿舍隻剩下楊晨還沒走，他專門等舍友們都走了，躲在宿舍裏吃零食。宋野一推門，把他嚇了一跳，把手裏的餅幹往服裏麵藏。

宋野：“……”

“找誰？”兩人還沒見過，楊晨不認識宋野，見不是自己宿舍的人，才鬆弛了下來。

宋野一見他那作就知道他在幹什麽，覺得這人有點好笑，還是客氣地問：“你好，我找曲燎原，他去吃飯了嗎？”

楊晨冷淡道：“不知道。”

宋野皺了下眉，說：“謝謝，再見。”

曲燎原和姚正在教學區綜合樓裏，後勤辦公室的門口，但後勤還沒上班，敲了門也沒人開。

惦記著宋野在等，曲燎原好聲好氣地繼續拿出班長的氣度，商量道：“怎麽也要八點才上班，吃完早飯再過來看看吧。”

姚卻說：“不行，我沒服穿。”

他上隻穿了件黑的工字背心，脖子上戴了用黑繩串著的軍牌飾品，看起來特別社會。剛才來的路上就被很多同學圍觀了。大家都穿著迷彩服，就算有還沒有換服的，至也都穿著正常的學生裝。

曲燎原道：“你昨天穿的外套呢？就你們十中的校服，為什麽不穿那個？”

姚靠著牆道：“丟了。”

曲燎原不信，覺得這人就是找茬，說：“行吧，就算丟了。反正後勤現在沒人，你願意在這兒等，你自己等吧，我要去吃早飯了。”

他拔腳要走，姚卻一個閃過來，擋住他的路。

還沒到上班時間，綜合樓裏一點其他聲音都沒有，走廊裏線也昏昏暗暗。

曲燎原瞬間腦補了些腥暴力的黑幫片，一下張起來，道：“你幹什麽？”

姚的角朝一邊勾起，出一個頗為森森的笑來，道：“你說呢？昨天你惹了老子兩回，老子警告過你了。”

曲燎原爭辯道：“我才沒惹你，兩次都是你先惹我的。”

姚猛地推他一下，力度極大，曲燎原向後踉蹌了兩步才站穩，心裏立刻明白，自己以前打過的架都是鬧著玩，和這種真混社會、還住過看守所的小流氓打架，不是一回事。

“放你媽X的屁，”姚道，“老子怎麽惹你了？”

曲燎原被他的髒話震到雙目圓整，道：“你能不說髒話嗎？太惡心了！”

姚愣了一下，道：“我，你他媽好笑不好笑？說髒話就惡心？”

曲燎原道：“就是很惡心！老是裏不幹不淨，他媽你媽的……還說……反正就很惡心！”

姚本來一臉兇惡，忽然哭笑不得起來，說：“那你不正在說嗎？你說你媽的他媽的，還說了，你惡心不惡心？”

“我不惡心，”曲燎原道，“我這是學你，我沒說！我才不說這麽髒的話。”

“……”姚道，“那你說吧，老……我怎麽惹你了？”

曲燎原心想怎麽又要講道理？他狐疑地看姚，說：“你不和我打架了嗎？”

姚一臉荒唐道：“你打得過嗎還想打？急著挨揍是不是？”

曲燎原說：“又沒打，你怎麽知道我打不過？”

“快算了吧，”姚嘲笑他說，“你那小白臉哥哥都比你能打。”

曲燎原道：“我哥才不是小白臉！”

“行行行，別扯遠了。”姚又靠在牆上，斜著眼睛，上下看了看曲燎原，道，“你倒是說說我怎麽惹你了，我聽你說的有沒有道理，要是有道理，我就放你一馬。”

曲燎原心想什麽你放我一馬？說：“道理我當然有了！頭一回，是我哥客客氣氣和你打招呼，你先沒禮貌嗆他的，第二回，是老班點名你沒在，他問我你中午在沒在宿舍，我才說你沒在的，我沒主去告你的狀，你憑什麽罵我是哈狗？你要是不先罵我，我哥才不會說你。”

姚歪著頭裝模作樣地想了想，道：“是嗎？我不記得了。”

曲燎原道：“你什麽人啊？可見你平時對人就沒禮貌慣了，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

姚：“多什麽？”

曲燎原本來不想說了，聽他問了又想不說白不說，反正今天這架是躲不過去了，索道：“我看你八是不知道自己有多討人厭。”

姚竟哈哈笑了起來，說：“老子怎麽不知道？老子本來就不想被別人喜歡，越被人討厭老子就越高興。”

“簡直胡說八道，”曲燎原莫名其妙地看他，“做人就是要做被別人喜歡的人，才最高興呢。”

姚不笑了，說：“班長，你也討厭的。”

曲燎原道：“哈！那太好了，我也不想被你這種人喜歡。”

姚不說話了，抬手了脖子上的軍牌。

曲燎原看他好像又沒有要手的意思了，道：“你還打不打了？不打我就走了。”

姚抬眼看他，道：“你急著幹什麽去？”

曲燎原一臉戒備道：“我哥等我一起吃飯。”

姚又是“嘁”一聲，說：“滾吧滾吧。”

曲燎原著走廊另一邊繞著姚出去，走了幾步，快走到樓道口了，又想起班長的責任，駐足回頭。

姚本來正安靜地看他離開，沒想到他會回頭，馬上兇神惡煞道：“你是非挨了這頓揍才舍得走嗎？”

曲燎原心想我靠這人神經病吧，也沒好氣地說：“你要是不去吃早飯，上午軍訓扛不住尥了蹶子，別說你是七班、是411的人，我們不跟你一起丟臉。”說完怕姚反悔又想打架就糟了，拔就跑了。

姚：“……”

曲燎原一溜煙跑回宿舍樓裏，宋野宿舍的門卻已經鎖了，他又去了食堂。

今天早上，食堂裏就餐的學生就很多了，窗口也多開了好幾個。學生們都穿著迷彩服，曲燎原看得眼花，也不知道哪個才是宋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有同學端著飯從他麵前經過，是蛋花湯和包子，香噴噴的。

……好啊。

昨天洗完澡，他隻顧著出來穿服，完全忘了還有拔卡這回事，還是宋野後麵出來替他拔的，怕他心再把卡弄丟了，他也不是太放心自己，就同意由宋野保管兩人的兩張卡。

導致他現在想自己吃飯都不能自己買。

宋野人在哪裏呀？

宋野坐在食堂靠窗的桌邊，麵前擺著兩份買好的飯，眼睜睜看著在打飯窗口沒頭蒼蠅一樣找看、還吸溜鼻子明顯是了的曲燎原。

這麽近，曲燎原是瞎了嗎？怎麽還看不見？

他就不曲燎原，坐在那裏較勁似的幹等，等曲燎原什麽時候能看見他。

早上找不著曲燎原在哪兒，他以為這人自己跑來食堂吃早飯了，結果來了食堂也沒看見人，去哪裏了？

說好了一起吃飯，不管去哪兒，為什麽不和他說一聲？

現在沒飯吃吧，活該著！

曲燎原聞著飯香，看別人都吃得開開心心，自己快扁了，左看右看有點想哭。

小野去哪兒了？吃完飯就回教室學習了嗎？

小野是不是把他給忘了？

“班長！”大個子康明，從食堂外麵進來，披朝，四周仿佛環繞著五彩霞。

曲燎原見到了親人，道：“救星啊！幫我買個飯！”

宋野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不是吧曲燎原！我已經給你買好了！

這邊康明一攤手：“不好意思啊班長，我沒辦飯卡呢，還得蹭我初中同學的卡用……要不你也用他的？反正刷不了多錢，走走走，找他去。”

曲燎原覺得不好意思，說：“算了算了，你去吧。”

宋野鬆了口氣，忽而頓悟了，這都什麽稚的較勁遊戲？隻有曲燎原，他自己就不嗎？

曲燎原目送康明去找同學蹭卡，收回視線的時候，看見有個人朝他招手，定睛一看，差點哭出來，幾步跑過去，呼天搶地道：“小野！我找你找得好苦！”也不等宋野應他，拿起個包子先咬了一大口，當場流下兩條寬麵條淚。

宋野：“……”

曲燎原吃了一個包子，喝了半碗湯，才終於放慢了速度，吃著包子說：“你不知道，我都快死了，昨天晚上睡前就有點。”

“中午去小超市買點零食放宿舍裏，晚上了能墊一墊。”宋野問他，“你這一大早跑哪兒去了？”

曲燎原道：“還沒跟你說，我差點和我們宿舍那小流氓打起來。”

宋野大驚：“什麽？！”

“沒打沒打，”曲燎原大氣急轉彎，笑著張開雙臂，像鳥翅膀一樣飛了飛，說，“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

宋野道：“不是說了讓你別招惹他嗎？”

曲燎原道：“我沒有，是他非來招惹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