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像知道他真實份。

“多謝。”小深不大想和他打道，即使他立了誓。繼續向上遊，相比起這些莫名其妙來救他的人，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疑，他的水域到底怎麽了，那才是真正至關要的。

小深這麽渾不在意地往上遊，謝枯榮心中暗道，天下人聽到羽陵宗，鮮有平靜無波的。偏偏祖師指定的這年，竟無於衷。

“咳。”對方沒邀請，謝枯榮卻也跟著踏波向上，“小道友，你現在被馭靈環所縛，可有去除之法？還有，繼續留在這裏，也不太安全吧，那紅袍人行蹤，法古怪……”

外人看到羽陵宗的宗主這樣厚，大概會懷疑是幻境吧。

對年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

但對謝枯榮來說，從他繼任宗主起，知曉代代相傳的、和這年有關的命，已經數百年了，也想過了無數次自己到底要救什麽人，為什麽。

雖然祖師寥寥數語，隻留下搭救的任務，眼下，謝枯榮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轉就離開。

這個他等待了幾百年的人，到底是怎樣的？

言語間，小深已到了水麵，他踩在水麵向四周一看，傻了。

周圍岸邊盡是民居，距離近到能看清門上的春聯，遠更有城樓，巍巍峨峨的宮殿，雕梁壁，分明是座人族聚居的大城。

無論從哪個方向看去，都能清晰地看到人族居住的痕跡，而非廣闊的水麵。

當年浩浩渺渺的蘭聿澤，竟了口小小的寒潭，旁邊還有石碑，上寫：王家潭……

？？？

我水呢？我水呢？？

龍君分封給我的水域為什麽隻剩這麽一點了洗腳都不夠……！

便是滄海桑田，也不至於如此。再說，龍族還能不知道自己的水脈幾時幹涸麽？

現在想來，恐怕這也是被新娘得手的原因之一。

作為大澤之主，水沒了，小深的力量多也被影響了。

他失魂落魄地想，我以後再也做不蘭聿深了，是王家深……

好難聽的稱呼，小深哭了。

“小道友放心，這滿城百姓隻是被紅袍人迷倒了，我帶了幾名弟子前來，正在破法，過後他們自然會蘇醒，想來是那紅袍人怕正式收降時靜太大。”謝枯榮道。

他還以為小深盯著民居看，是在疑這樣一座大城沒有毫人聲，太過安靜，故此出言解答。

小深聲道：“這裏……不是蘭聿澤麽？”

謝枯榮看了他一眼，略帶疑，不聲道：“你說古蘭聿澤？此城在五千年前，確實還是一片汪洋大澤。說來與我羽陵宗也頗有淵源，祖師爺方寸真人途徑一州，發現那裏連年天災不斷，百姓苦不堪言，他便做了一件好事。”

小深木偶般轉過來，定定看著他：“……什麽？”

“你沒聽說過？祖師將大澤之水去十之八九，了一片沃土，把一州百姓皆安置於此，他們休養生息，連綿數千載，繁榮至今，已一國之都。”

謝枯榮傲然道：“日月經天，江河行地，這山河地理皆是生於天，卻發揮於聖！方寸祖師，以人逆天地而行，可堪為聖啊！”

小深：“………………”

把分封水域都弄丟了，還被人族在他的地盤上建國，他還算什麽龍……

都怪人族，人族真不是好東西，一個我，一個我的水。

難怪大家素不相識，方寸卻留言讓人來救他……這樣就夠了嗎？夠了嗎？？

方寸你欠我的用什麽還！！！

謝枯榮說罷，隻見小年一副心澎湃的樣子，心說年再冷豔，也是水族。凡是水族，聽到祖師這般事跡，哪能不激佩服。就是不知年為水族，怎會連這件事也沒聽說過。

“嗬嗬，如今凡人間流傳，此地有龍脈，當年真人才會他們移居此，後十朝古都，其實不過穿鑿附會罷了。”

他淡淡指點，總算是恢複了宗主的采。

年：“……”

年怕是見識不多，大震撼，接著發問：“那當初走的水……去哪兒了呢？”

謝枯榮一笑，“這千裏之水，乍然裝在哪水脈，也會引起天巨浪，甚至改變周遭地貌啊，再者說，我宗門中多有修習水法的弟子，祖師就將大澤之水都帶回羽陵了。”

小深：“哦。”

第2章

很順利，一切都很順利。

謝枯榮本就有招攬之意，年聽說了祖師的事跡，以及宗亦多有修習水法的弟子後，果然主提出，自己無可去，想投靠羽陵宗。

這年與羽陵宗有著千年淵源，謝枯榮實在無法放任他套著馭靈環在外。

再者，他可以說服自己，那紅袍人修為不俗，年被他盯上，解開製後興許也是不凡，或者是門哪位弟子的機緣呢？

羽陵宗道法萬千，修水法的是一大類，由當初方寸祖師所創，師法天下水脈。

所以門修水法的弟子，很喜歡與水族相師相友。尤其是懷龍族脈的，他們天生能應水脈，如此對修行也頗有裨益。

不過，以羽陵宗的地位，不需要像紅袍人一樣，強行抓水族。自有水族投靠，給羽陵守守山門，做點零活兒，打工換好，連子孫後代也一齊攀附在羽陵宗這巨木上，互惠互利。

羽陵不論出，有些天賦絕佳的妖族甚至會拜宗門。

“你什麽名字？”謝枯榮聲問道。

“小深。”

小深，謝枯榮默念兩遍，“那姓氏呢？”

王家深黯然道：“唉，傷心事，不提也罷。”

這屬於家醜不可外揚。

謝枯榮卻誤會了，心道小深如有親族，也不至於等他來救，看來世淒慘啊。他不忍心小深痛，便打住不再提了。

再看小深不蔽，隻剩一條玉帶完好，他給了小深一套新，如此也可遮住銀環，照顧小深的自尊。

王家潭邊等得片刻，謝枯榮帶來的心腹門人也都回來複命。見宗主側多了個無力的水族年，起初還未多想，直到謝枯榮說帶年一起回去。

方寸真人的命是羽陵宗宗主代代相傳的，他們怎會知曉，隻想著年看上去靈力低微，宗主到底看上他什麽啊。在羽陵宗，就是想進來打個雜，也不會收這種。

但口頭上，倒也無人敢質疑。

小深則從第一個看到最後一個，又看回來。

不止是觀察一下不同的人族，也是琢磨著，羽陵宗到底多人呀。待我好了，占領羽陵宗後，要不要把這些留下來打雜呢？

邏輯是這樣：這些人既然在羽陵宗，肯定吃我的（水），用我的（水），所以也全都欠我的！

他旁如今是一個臣屬也沒了，那這些興許能抵用一陣。

謝枯榮看著老一點，或可做個龍宮大總管……

小深正遐想連篇，謝枯榮則吩咐一個隨行的妖族，“道彌，你同小深做個伴吧。”

這小妖族的祖父起，就依附著羽陵宗了，甚至和謝枯榮頗有，連道彌這個名字也是謝枯榮給起的。八十歲起，就被打發跟在宗主邊打雜。

以謝枯榮之尊，平日他也無甚事，反倒是能得些指點，連正經宗門弟子也羨慕不來。

道彌十分勤懇，還拍著口自誇道：“您放心，我打小就常同著祖父一起知客，我是掌心裏長胡須——”

他眼睛巡看一圈，可惜也沒人有想給他捧場的意思，他隻好自己說了下半句，“老手啦！”

謝枯榮：“……”

唉，怎麽說呢，他這老朋友一家人，旁的都好，就是有點……聒噪。

眼看道彌團變作原形，一隻巨大的八哥鳥，小深踩到自己背上，謝枯榮也而飛，投天際。◥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隨行的心腹弟子忍不住靠上前問道：“師尊，那小深是水族麽？哪一族？”

不可以貌取人啊，年雖弱，不會其實大有來頭吧，才師尊看上。

“你覺得是哪族？”謝枯榮問道。

弟子思索片刻：“看他軀，難道是蚌類？”

一上道彌背上，能趴就不坐，能坐就不站，無骨一般。

謝枯榮但笑不語，並不作答。

妖族自有忌諱，畢竟有時原形與弱點也相關，人家不說，旁人也不好直問。

雖說謝枯榮作為宗主，詢問新人腳也屬應當，可他待小深到底不同，想慢慢流。

且他已自有一番猜測，小深聽到羽陵，臉也沒變，這倒還可以說是心思深沉。但他連方寸祖師的事跡都不知道，甚至作為一個水族，竟不知蘭聿澤五千年前便沒了——這可不是深居偏僻能解釋的，天下水脈相通，蘭聿澤改變可是大事。

看起來，更像是錯過了五千年時……可年紀還如此青春，稍一思索也知道。謝枯榮篤定地想，多半是。

……

道彌還不到百歲，在妖族，在修者中，都還算年輕，修為也低，幸好謝枯榮等人沒有刻意趕路，他勉強綴在最後，向羽陵宗飛去。

小深現在沒甚靈力，反而要搭道彌這順風鳥，看著畔白雲掠過，隻覺奇慢無比。

道彌正是活潑的年紀，搭訕道：“小深哥，您現在是什麽境呀？”

小深都被馭靈環給套住了，哪有心提什麽境界，再則，這名兒都是人族起的，龍族和人族不一樣，對境界看得也不那麽死，隨天然。

對龍族來說，還是比細比較有意思。

道彌看他不答，也不介意，自己笑嘻嘻地介紹：“我已經快認金龍了！”

小深頓時嚇了一跳，低頭震驚地看著道彌。

認金龍？這年頭人族都能認出龍了？隻能認金龍嗎？能不能認出我是青龍？？

“看不出來麽……其實我還是厲害的。”道彌地道，“已經快突破玄關境了。”

小深聽到玄關境，這才從震驚中恢複一些，緩緩問道：“認金龍……是一個境界？”

這玄關境他知道的，人族所訂修行十二境中的第三境。

所謂“過得玄關才是仙”，玄關又玄竅，是人分判之，玄關通則百竅通，百竅通，壽命就大大增加。

不像前兩境，其實還是打基礎，許多天賦不夠者在前兩境折戟沉沙，以至於有修真者認為，玄關其實才是真正的踏上修仙途的第一步。

但是小深記憶中，玄關之後那個境界，應該“參天地”啊，他不至於連這也記糊塗了。

道彌比小深還震驚，“小深哥，你，你不知道啊？”

常識中的常識。

修仙之道，從門到飛升，小關小坎不提，共有十二個大境界。

攖寧，滌初，玄關，認金龍，聽雷，巡天，飛仙，歸真神，不伏，不卻，不昧，以及不歸日，至此，一去飛升再不歸此世！

裝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