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你啊。”

唉，不是他喜歡的那一個。

商積羽微微一滯，這自然而然流的嫌棄與憾，明明是他特意趕來給年撐腰……雖然意有所圖。

“還有，主翰我不想做啊，我不想幹活。”小深甚至有點委屈，再次抱怨，什麽時候龍還需要工作了，隻有他派活兒給別人。何況那些人還覺得他做不好呢。

“你還真是會得寸進尺。”商積羽抬手，輕輕流連在小深的臉頰，明明弱得不得了，卻有著極其敏銳的嗅覺，仿佛能夠篤定他不會傷害自己，這樣囂張。

他的手到小深的頭發，和一團漆黑之對上，作定住了。

負劍墨也回視商積羽，皺了皺鼻子，丁點大的五也出了反之。

商積羽看清楚墨的五，嫌棄地瞥去一眼。

一大一小，相看兩相厭。

對視數息，商積羽漠然彈指，墨飛了出去，空氣中飄過似有似無的細碎聲響。

小深：“……”

小深怒道：“你幹嘛彈它？？”

負劍墨被彈飛到了一丈之外，倒是在半空中穩住了，踩著它的水墨劍，又搖搖晃晃飛了回來，被小深接住，攏在手裏。

商積羽輕哼，倒也沒有把小深的手掰開，再彈一次墨，算是忍下來了，“難道你不想知道，給你下製的人是誰？”

小深本來想走的，聽見這話，一下子停住了，“什麽意思？”

他當然想知道！他被紅袍人害得那麽慘。

“你聽說過效羽陵嗎？那人所下的製雖然奇巧，但任何法不可能憑空而來，一定有跡可循。書林藏書無數，各類流派在，更有各類分析對比文章。你從中搜尋，自然能找到脈絡。如此，至也能推測那人的背景。”商積羽道，“若主翰空懸，有些東西，可是看不到的。”

原來是這樣。這麽說，書林對小深還真是一個好地方。他睡了一萬年，對人間的發展早就不清楚了，可偏就有這樣一個地方，以文墨載萬年源流。

——除了小深不識字，其他部分都絕佳。

不過在小深眼裏，滿羽陵宗都是欠他債的人，他自己識不識字又有什麽關係，這些人識字就行了，可以奴役他們。

小深已經開始幻想自己把紅袍人給揪出來後的場景了。

“那你有話要對我說麽？”商積羽意味深長地鼓勵他。

小深狡猾地道：“雖然我可以去找線索，但還是你自作主張我當的主翰，所以我才不用道謝。”

商積羽先是嗤笑，隨即道：“我要的不是謝謝。”

小深頭也不抬，“那就更沒話說了！”

商積羽一瞇眼，換了個人，看到他這煞氣十足的樣子，早嚇得求饒，可小深還是自顧自低頭那墨的肚子，討人厭的墨也甚是親近他，說不定也是因他這蛟屬的份。

他心中有什麽蠢蠢，按捺不住地把小深的臉抬起來，威脅道：“你再想想。”

小深確實是不明白，另外他可還記恨著商積羽呢，於是兇惡地龍嘯：“不想嗷！”

商積羽看到小深表，十分眼，仔細想了想，不正是指責他看不起蛟時的樣子，一時牙又有些無奈，“你還真記仇，是嗎？”

對那麽一件小事也念念不忘。

小深滿不在乎地道：“對！”

書林主翰小深走馬上任的第一天，就中午才起床。

其實和小深沒關係，他睡了一萬多年，本不大想睡覺了，可是……小深看了看側，商積羽將他攬懷中，呼吸均勻，今天的調息時間不知不覺就延長了啊。

負劍墨踩著它的水墨劍，在床邊飛來飛去，若有似無不明其意的細語響起，節奏快得像是在催促小深。

小深把商積羽的手掰開，手腳並用地爬下床，剛到床沿，腳踝陡然被一隻溫暖的手握住！

小深回頭一看，除了商積羽也沒別人了，他明明是閉著眼的。在詭異的沉默之後，他默默鬆開了手，眼睛也仍然未睜開……

即使一言不發，小深也認出這是哪一個了。

他總像是無法控製一般，下意識挽留小深的離開。

小深又坐在原呆呆看了商積羽一會兒，才被怒氣衝衝飛舞的負劍墨驚醒。

“走了。”小深跳下來，往外跑，

小深自如地控製著小舟，現在已經不需要道彌特意來接他了，路也記住了。

負劍墨站在小深肩頭，背著劍迎風而立，倒是十分瀟灑的模樣。

“嗯……雖然都長得不一樣，但你們每一個都墨，有點不好區分啊。”小深端詳著那背著劍的小墨，思索道，“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你是餘照的文意所化，不如餘意？”小深說道。

墨點點頭，張吐出誰也聽不懂的話語，算是認可了這個名字。

遠遠已經可以看到書林，墨踩著劍飛到前頭，似是十分興的樣子，對小深揮揮手，可能是讓他快些跟上，向前飛去了。

到了不地，隻見這裏人頭攢，也不知來了多弟子。

他們已經癡癡等了一上午了，聽說書林終於迎來了新的主翰，隻是不知為何，上任的第一天遲遲不到。

能做主翰的，無不是才識淵博，修為湛，這二者裏，也很容易出現特立獨行的怪才，曆任主翰，有點怪脾氣都屬於尋常事……

所以這到底是誰上任了，不知為何這次一點消息也沒放出來。

是嗜酒如命的應元子麽，因為酒醉才遲到？

還是常年不是今夕是何夕的糊塗道人，記錯了時間？

夠得上條件的人真不，大家一個個細數。

焦急的他們甚至不願在書林等待，而是站在外頭，眺何來舟，尋找那位主翰的影。

小深悠然乘舟而來，倒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看啊，文盲來了。

風頭未過，隻要掃盲未功，他就還是大家津津樂道的羽陵唯一文盲。

餘意在上空穿梭，小深就跟著它的路線，從人群中穿過去，大家也就是側目，隨即繼續眺遠有沒有小舟。

道彌也等了一上午，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打盹，他中間急得去碧嶠找了好幾次小深哥，但是不見人影，沒有師叔祖的允許，他又上不去碧嶠峰……

現在道彌不敢隨便給商積羽傳訊，心道小深哥為了逃課，難道要讓主翰繼續空懸下去麽。

總算看到了小深的人影，他驚喜加，“小深哥，你來了，我還以為……”

小深剛想說話，一眼看到人群中眼神閃躲的玄梧子，“喂，你，就是你！站著！”

玄梧子也在等主翰，一看到小深，他就想往裏頭鑽，趕躲起來，誰知小深眼神這麽好，揪住了他。

四周都是人，見小深住玄梧子，都好奇地看過來，這倆可是結了怨。

玄梧子也豁出去了，“幹什麽？”

小深發現，這是除了有可能找到紅袍人份線索之外，他自己找到的第一個做主翰的好，可以玩弄一下玄梧子啊。

小深叉著腰：“爹！”

玄梧子：“………？？？”

他又氣又笑，就算師叔祖罩著的，又錘碎了他的法尺，你厲害，但你也不能這麽霸道無理吧，“士可殺，不可辱，休想！”

“你敢反抗？這是你們謝……宗主說的。”小深道。

玄梧子震驚道：“宗主不可能讓我你爹！”

小深把主翰令牌掏了出來，“怎麽不可能，我以後是這裏的主翰了。”

令牌上除了“主翰”，另有小字，正是那句“得知萬載事，全賴古人書”。

與此同時，盤旋了兩圈的餘意見小深仍無意進去，也已緩緩落在他頭頂……

以小深為中心，聲音開始漸漸消失，最後整個不地都是一片死寂了，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主翰令牌。

主翰令牌和其他執事的令牌一樣，是用水中金製，更施加了法，絕難仿製。非要說是仿製的話，那坐在小深頭上的墨又怎麽可能仿製，還是那隻負劍墨。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隻是連道彌都有些疑，弱弱道：“小深哥，這和爹有什麽關係。”

“不是你說的麽？”小深疑地道：“宗主說從此以後大家得我先生，你上次跟我說什麽師徒如父子啊。”

道彌一汗，因為主翰管理藏書籍，以往也時常有主翰指點門人學識，都說主翰於大家有半師之誼，都會尊稱一聲先生。

但這個理解顯然……

“小深哥，誤會了，這個不一樣！”

“咦，不是麽？”

玄梧子則是唞著聲音道：“怎麽可能，我不能接，這令牌上的字你認得全麽？嗯？”

四周也哄一下，變得無比嘈雜。

現在什麽爹不爹的都不重要了，小深大字不識，羽陵宗那麽多博聞廣記的修者，怎麽就輸給他了，墨瞎了？

小深看了看令牌，別說認全，他一個也不認識。

小深立刻道：“我宣布玄梧子沒文化，以後不準他借書了！”

玄梧子：“…………”

作者有話要說：

玄梧子：？？？我隻是說了實話

第7章

玄梧子被小深這強盜邏輯氣得不行，憤怒地道：“我沒文化？好啊，那我看看主翰有文化，能把書林管什麽樣子！”

玄梧子這一番話說得酣暢淋漓，尤其是他量不高，小深卻比他還小一點，所以說得也格外爽。他甚至拿出自己的書來，打算以後就在這門口看書，貫徹自己這句話，看看小深能把書林管什麽樣。

現場仍是有些嘈雜的，早上小深還是全羽陵圍觀的大文盲，太還未落山，他就了按理說應該是全宗學識最淵博的書林主翰，哪個敢信。

剛才還單方麵宣布玄梧子沒文化……真是太稚啦！

道彌眼見一片混，他早被吩咐過，這時背後出一對黑翅膀來，拍打了幾下，懸於空中，高聲道：“列位！聽我說兩句！”

下頭有人混在人群中喊道：“別聽這八哥的，兩句話起碼說一個時辰。”

道彌：“……”

道彌氣死了，又沒找到是誰說的，“我會長話短說的！主翰已經懸置三年，相信大家都急著問道對不對！”

這句話一出來，大家倒是安靜了。

這是重點啊，在羽陵宗，自學是很重要的一條路，和師父一起泡書林都不算稀奇事。

道彌見他們安分了，又道：“小深哥已經被所有墨認可，這才被授以重任。我覺得，墨一定是看到了小深哥的天賦。

“世有天賦異稟者，大家怎麽知道，小深哥不會在未來的日子裏，學識突飛猛進，為羽陵第一人呢？那樣的話，也是咱們羽陵又一樁佳話吧！”

還真是難說，這年頭奇遇太多了……

小深都能當上主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