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還以為他被自己抨擊得自省了，一甩袖子，還要再說話。

小深卻合上了手裏的圖冊道：“你怎麽都不會用語的啊，連我也聽得懂你說話。”

微：“…………”

他就是聽說小深是文盲，怕罵得太深奧小深聽不懂，故意的。

微覺得這又是小深的一次諷刺，氣道：“你，你管窺筐舉，賜牆及肩，無點墨，不識之無！！”

這小深就更無所謂了：“聽不懂。”

微扶著心口，退了兩步，大氣。

這門口人來人往，此時已經站著一些圍觀者了，全都難掩興，想看微罵小深。

就是可惜了，小深不痛不的樣子，反倒是微快吐了……

微有種拿小深無下手的覺，“你……若不是你修為低微，我一定要和你打過一場！”

別看羽陵宗人都是飽學之士，平時也一副風雅的樣子，可歸結底，不是書生，而是修真者。

大道三千，各不相同。你的道，我的道，你的法，我的法，各不相同，孰對孰錯，要是辨不清楚了，打過才知道啊。

其中更不乏熱、通鬥法的，以商積羽為目標……不過這屬於題外話了。

他不提這個還好，小深正被雲自然真人的作品熏陶得平和了許多，聽他一說，立刻生氣了，修為低微，還不是你們老祖害的。

小深站起來，“你修為多高，你飛升了嗎？”

微翻了個白眼，“休要胡攪蠻纏，我可不是玄梧子，你的殼再厚，我亦有法破之。”

圍觀弟子們：哦豁……

此話一出，小深徹底憤怒了，非要和微去打架。

道彌攔住他，小聲道：“小深哥，他肯定是故意激怒你的，別上當！”

他看著就覺得不對，微一句一句都像在挑事，還有玄梧子站在旁邊，眼神閃躲，就不像幹了好事的樣子，這家夥雖然來道歉了，以他的脾氣，難保心底還不甘啊。

果然，微眼睛一瞇，一字一頓說道：“你若是輸了，自請辭去主翰之職，如何？”

道彌心想不行，如果不是小深哥自願，小深哥怎麽也丟不了這主翰，就算鬥法輸了，也不是一定要辭職的。要是主翰必須特別能打，那就該是師叔祖來做了。

必須勸住小深哥，別那麽激。

道彌低聲道：“小深哥，微法深，離火九法，號稱屠龍之！”

小深：“屠什麽？？？”

“啊？”道彌說，“就是一個形容啦，很厲害，厲害到仿佛能屠龍。”

但是這麽一仔細解釋吧，好像一點都不厲害，甚至像在吹牛了。道彌想。

小深本來聽說是故意激怒自己，還想要不要讓他得逞呢，現在一聽，那是非打不可了。

他龍視眈眈盯著微道：“好啊。你要是輸了，每天在離垢河來回一百遍雲自然的《食蟹詩》！”

微聽他答應，一喜，也立刻道：“好！”

這小深，修為隻有二境左右，淺得一眼可見，唯一可說之，就是強悍的。但這又如何，不說任何種族都有弱點，就算用法，老謀深算的微也隨便玩兒小深啊。

“小深哥……”道彌攔不住，低聲道，“要不要我傳音給師叔祖？你，你現在還用不了多靈力啊！”

那一直看著不諳世事的年，卻說了句話：“你們人族的境界劃分太可笑了，難道隻要靈力深厚，境界高，就一定會贏嗎？”

道彌愣住了，的確不是，商積羽就是最好的證明，就連小深哥也打碎過玄梧子的法，但那不是天賦麽，也並非人人都是師叔祖啊……

書林其他弟子全都暗道，沒想到小深這樣衝，那這主翰怕是當不了多久了。

就算現在下著雨，對水法有利，但實力差距就擺在這兒呢。

越來越多人湧出來圍觀。

要鬥法，無需去別，不地占地極大，而且能夠隨著藏書變多，書林擴建，而一同擴張，就在這書林外，自可鬥法。

不文的規矩，觀看比鬥的時候，圍觀群眾要保持安靜，就如觀棋不語真君子。

小深和微各據一方，微冷冷道：“我們點到為止，既然以書林為爭，先被打出不地的人，算輸，如何？”

“就這樣，開始！”小深說道。

這麽看著小深小小的個子，與微對麵而立，大家反而覺得有些不忍心了……

主翰是折磨得大家不淺，但是這麽持強淩弱，欺負小深天真衝，也讓人有那麽一點點不好意△

眾人木然，他們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微被砸下了不地……

等等，砸下不地？

已有人覺得不對，而此時，那個“商積羽”已經化作了一縷煙雲，和剛才小深麵前那一縷一起消散了。

所有人：“…………”

居然是幻？？？

簡直不可思議……

大家都是一路苦修，各種各樣的幻境考驗，也不知道經曆過多。

而這幻變之為什麽隻能算水法的小分支，因為它就是不如水法啊，鏡花水月，不了大道，水法才是正法。浸泡書林學習過的，基本都知道。

這單獨的幻影，更是幻基礎中的基礎。

可小深的幻，隻用了那麽低微的靈力，或者說他可能隻用得了這麽多靈力，竟是用水法一個分支法中的微末之技，造出了一個誰也沒看穿的商積羽，連其劍意都真危險！

別說微，他們任何一個人也會上當，因為他們肯定撐不到那虛假的劍刺在自己上。

幻影之真切，讓人幾乎不敢相信是小深生造出來的，不對，應該是這樣的控製力，不敢相信小深隻有滌初境。

“天啊，我，我知道了……小深應該是蜃族。”

“有可能，所以外殼堅，平日像沒骨頭，又通幻——”

“咱們宗好像也有蜃族，沒這麽厲害啊……他真的隻有滌初境（第二境）嗎？”

“還真不好說吧……會不會是偽裝的，有的妖族就擅長這個，不過主翰什麽時候見過師叔祖呢，這變得也太真了。”

“雖然沒親眼見過，但書上不是說龍族脈濃厚的大蛤蜊，一生能選擇記錄下某一幕場景，極其真麽？”

——這一刻，唯獨道彌不相信小深是蜃族。

小深哥下場前說的那句話，讓他更願意相信這是小深哥基於自靈力不足，做出的判斷，以小博大。

他不思考起來，被馭靈環製前，小深哥到底是什麽修為啊。

不對，小深哥都說了不要單以靈力和境界來衡量一個修者……

一次境比試贏了可能是偶然，兩次，且在對方有備而來的況下，那就是實力了。現在看來，小深這個主翰，可能還真有些本事啊，至能不能推翻他，掂量一下，心底就各自有數了。

而且現在再回想，微怎麽他們眼前被小深砸下河的，就更讓圍觀者們一陣惡寒了……

主翰的可，果然隻在表麵，這得是下過多次黑手才練出來的啊。

此時小深叉著腰看了過來，嘲笑道：“屠龍之？哈哈嗷！”

現場沉默一會兒，頓時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甚至有馬屁聲。

“主翰真棒！此此景，讓我想借雲自然真人的一句詩來表達自己的心了！”

大家都在笑，就玄梧子在哭。

……

道彌抱著圖冊送小深回去，一路上還在喋喋不休小深今天境毆打微。微被撈起來後，就送到專司醫藥的藥碼頭去了，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不敢出現在書林了。對了，還得上外頭泛舟詩，慘。

還有玄梧子，道彌也抱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