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滅，好像連道彌也無法表述清楚。

“那這麽說……線索也斷了，他都沒有後人。”小深唉聲歎氣，虧他方才還興得很。

“如果這真的和煙道人一脈有關，那麽，也有可能是羅頻一黨尚有餘孽，當初他旗下也糾集了一些追隨者。又或者，是哪個修真者無意中得到了他們的道法籍。”商積羽卻是分析道，“那麽此人，多半不是出自名門大宗，甚至隻是散修。”

若是的話，也不會冒險胡煉得來的偏僻道法。

“師叔祖說得是！而且我可以再繼續看看書，也許還有其他線索。”道彌興地道，現在可能扯上千年前的大魔頭，他也更有力了。

“那就好，你努力看哦！”小深說道，“我先走啦！”

道彌：“…………”

……

小深出了書林，就發現外麵很多小舟，舟上好些人。

他還以為羽陵宗所有人，差不多就是書林裏那些了，但眼前烏泱泱的人群讓他知道，羽陵宗的人比自己想得要多多了。修煉越到後頭，自然越沒那麽常泡在書林了。

這些人一看到小深和商積羽相攜走出來，都起來……

“我怎麽覺得，他們不像是來看書的。”小深琢磨道，雖然這些都假裝四看風景，或是路過。

“他們是來看熱鬧的。”商積羽淡淡道。方才這點時間，也夠消息傳到各了，也不知這些修真者是真沒事做，還是為了看他們，連手頭的事也放下了。

“看熱鬧？有什麽熱鬧？”小深左右張了一下，他怎麽沒看見。

商積羽拉住年的手，劍飛離，下還能聽到一片細碎討論之聲。

這些修真者和現今常去書林的弟子許多不重合，而且也聽說了小深的事跡，驚訝之餘，竟還有人表示，有點邏輯，這小蛤蜊和師叔祖一樣，擅長境鬥法啊。

當然，意外還是意外的，小蛤蜊竟能把大殺神收服，此此景，才是真正的千古一人，不枉他們冒著被師叔祖打的風險前來圍觀……

小深這才明白，“是在看我們呀？為什麽？”

商積羽不自覺帶上一些淺淺的笑意，聲音在風中仍凝一線，清晰地傳小深耳中，“因為從前沒人像你一樣，和我在一起。”

“真的嗎？”小深從後麵抱住他的腰，“你明明這麽好！”

從第一次見麵，小深就覺得商積羽是羽陵宗最順眼的人，在他看過的人族裏都是最好的。

“那你就該對我溫一些啊，不要老是不講理。”商積羽慵懶地道。

小深把手撒開，商積羽卻一回把他給圈住了，“怎麽，不是你先抱過來的麽？”

“剛才是你？”小深掰他手臂，“你走開，他回來！”

“我也是剛出現。”商積羽道，隻是他一掌握，小深便抱了過來，“總不能夜裏也是他，白日也是他。我們都達共識了，平分一半時間，現在該是我了。”

若在從前，他們並未有過這樣的討論，誰願意出現便出現了，反正也沒什麽區別。

現在……卻不太一樣了。

可小深沒了談興，“哼……”

商積羽偏偏要明知故問，“你們剛剛在說什麽？”

小深才不想和他說，但是倒有另一件事，他想，問問這個商積羽也無妨，於是不答反問：“我今天去圍觀金闕選仙了，心試煉的第一名，自願放棄了宗，選擇回去。人族到底在想什麽，前有自甘滅絕神魂者，後有明明心堅定，卻放棄仙途，回塵世中過上數十年的人。”

商積羽隨意道：“人族是很複雜的，還有像我這樣，一會兒討你喜歡，一會兒不討你喜歡的人。”

小深：“……”

商積羽忽然一低頭，看著被他強圈在懷裏的小深，“你真想知道？”

小深莫名看他，“不想知道我問你幹什麽。”

他想著，自己不知道，道彌不知道，也許作為人族活了很久的商積羽會知道吧。

商積羽在他耳邊道：“那我帶你去看看。”

長劍調轉方向，朝著宗外飛去。

商積羽出了羽陵宗，一路向東劍而飛，速度極快。

眼看著腳下的山林慢慢變化，人煙變多，最後眼前出現了一座人族城市，而此時，恰好是夕餘暉徹底散盡，滿城燈火初上。

小深也猜到他要帶自己去看人族了，此時躍躍試地探頭。

他自出了蘭聿……呃，王家潭，一直呆在羽陵宗，沒有到過凡人聚居的城市。

商積羽帶著他落在城樓上，看了幾眼，“今日是節慶呀。”

小深也看到了，大街上人聲鼎沸，大家都在圍看一群人紅布竹子紮的長條舞，頭前還有個彩球，鑼鼓喧天。

商積羽道：“這是在舞龍燈。”

“舞龍燈，又在編排龍族……”小深琢磨了下很快明白過來，“不對，那是龍？？”

哇，氣死龍了，我們龍怎麽會是那樣的，胖胖的，眼睛突出來，連鱗片也沒有，太醜了，做得太醜啊！人族怎麽回事嗷！

龍族離開一萬年，就可以隨便塗塗畫畫反正也沒龍來計較嗎！

小深氣得想跳腳，又不能商積羽發現。

這時，商積羽說道：“這是從人族祈雨的儀式演變而來，期盼掌管天下水脈的龍族，保佑他們風調雨順，五穀登。隻有逢著盛大的節日，人們才會舞龍。”

小深不覺便暫停了氣憤，他也發現了，那些圍觀的人族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眼中倒映著花燈，星星點點。

……這麽說來，也是出於對龍的尊崇呀。他徹底沒氣了。

“凡人的命運難以由自己掌握，連行雲布雨，也要祈求。在修真者眼中，他們隻有數十年生命，螻蟻一般。但是，就是這數十年，在有的人族看來，平凡的喜怒哀樂，抵過千百年升仙之途。那個選擇放棄的人，的確心堅定，也的確想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了。”

商積羽的話，小深半懂不懂，但他也察覺到了，這裏的氛圍，和修真界是大不相同的。

“下去走走吧。”商積羽帶著小深，向前一步，影已到了繁華的街道上。

小深好奇地左顧右盼，羽陵宗的一切，雖然時隔萬年，但還是修真界，河在天上飛，字可化小人，一切都那麽正常。

這裏卻完全是另一個世界了，人人腳踏大地，搬個重會汗流浹背。

與此同時，這些凡人的話語也了小深耳中，原來有的凡人和羽陵宗的修真者一樣，要學習，隻是他們追求的不是道法，而是其他的什麽東西。

小深目不暇接，他這好奇又天真的模樣，通常是商販們最好的拉客對象。可誰他旁邊跟著一個俊兇煞的男子，誰也不敢靠近。

一個小孩兒埋頭往前跑，撞在小深上，小深把他接住。

這小孩手裏還拿著一隻龍形糖畫，抬頭看到小深，“謝謝哥哥！”

“不客氣。”小深說著，拔走了小孩手裏的糖。

小孩：“？？”

小深放開他，繼續往前走。

小孩在後頭哭起來，約還能聽到有聲在問：“這是怎麽了，哭什麽？”

“這個也是龍形的。”人族果然很喜歡龍，小深端詳了一下那糖，又聞了聞，不過他不想吃，隨手往後一丟，糖又回到了小孩兒手裏。

小孩傻傻攥著失而複得的糖，鼻涕還掛在邊。

前頭又是一隊舞龍的，而且這次是兩條龍，雙龍戲珠，不住有人好，大呼：“龍君保佑，風調雨順！”

珍寶君都已離開萬載了，但人族還掛念他呀。

如今人間隻有我一條龍了，那就幫珍寶君，讓這些人族開心一下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小深施展水法，腰間的玉帶悄然飄出了一朵雲，直升到上方，漸漸便深，然後從中飄起雨點來，剛好籠罩舞龍和圍觀的群眾。

“啊！落雨了！”

尖聲響起，剛才還熱鬧無比的街道中央，一時間人人遮著頭頂，向四麵八方跑開。

“真討厭啊，怎麽下雨了！”

“搞什麽，為什麽隻有這兒有。”

小深也傻了，“他們怎麽走了，我還沒看完熱鬧呢！而且這些人一點也不開心的樣子啊，不是說舞龍為了祈雨嗎？”

商積羽也察覺了，看了鬱悶的年一眼，“求的是來年風調雨順，可不是立刻下雨，凡人隨便淋雨是會生病的，怎麽還會繼續玩下去。”

“咦？這麽弱？”小深這才知道凡人弱到什麽程度，手忙腳地趕把雲給收了。

不過他也看清楚了，那些奔跑的人族，大人護著小孩兒，丈夫為妻子擋雨，即使在躲避突如其來的雨水，人族也是抱著團的。

弱小的人族，正是靠這，才了神州大陸無法忽視的一族。

小深覺得自己雖未全懂，但已沒有那樣不理解放棄仙途的人族的想法了，“那餘照，又是為什麽選擇神魂俱滅呢？”

可這個商積羽卻有些小氣，他甚至漠然地道：“你可以去問問你那小黑人，它不是餘照的劍意麽，興許清楚。”

小深：“……”

小深本來想罵他的，商積羽卻忽然拿出一團彩綢，“這是剛才舞龍搶的‘龍珠’，人族民間習俗，誰到了就一年都有龍君庇佑，你也是水族，這個給你吧。”

小深接過彩綢，雖然說，珍寶君經常罵他，庇佑肯定是懶得庇佑的……

他看了一眼商積羽，有這個心還是讓他很欣的，龍族也迷信嘛，否則不會管小龍細龍。

這回再看商積羽，好像都沒那麽討厭了，“謝謝。”

商積羽看年在燈火下看來一眼，深碧的眼睛圓而溼潤，閃爍著火焰的芒，而他湧的經脈靈力，也像在隨著年眼中吞吐的芒而起伏。

商積羽摁住年的肩，低聲道：“要謝的話……”

他的手指在年頸邊挲了幾下，卻歪打正著，到了小龍舒服的地方，小深無意識歪了歪頭。

商積羽眸更為深沉，低下頭去，卻在快接近年時生生停住，倏然後撤。臉晴不定，煩躁地從牙裏出微不可聞的一句話：“憑什麽不可以？”

……

不遠正在找“龍珠”去哪兒了的舞龍隊隊員四下尋，忽然看到城樓下站著倆人，一高一矮，矮的那個側站著，還抱著龍珠，頓時氣不打一來。

每年都有這種況。

他叉著腰大聲喊：“穿白服那個，把龍珠還來，你兒子都多大了還拿龍珠逗他呢！！”

小深瞪大了眼睛，把“龍珠”往商積羽上砸，“誰是你兒子！你占我便宜，你真討厭啊！”

商積羽接住“龍珠”，拋了一粒丹藥給人族，畢竟他上也無銀錢，又一下拉著小深，轉已到了城樓上。

那人見兩個大活人忽然不見，攥著手裏的丹藥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