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都在抖：“這就好……好了？二位不考慮再換幾枚？”

“不考慮，我相信我……哥哥。”季遙歌滿麵笑容，雙眸彎彎。

許是那聲哥哥取悅了高八鬥，高八鬥咳了咳，一直板著的臉神總算和緩。

四周有人起哄：“快打開看看手氣如何？”

季遙歌卻把雙手都要捧不下的五枚雪鬆石放戒指裏，道：“不打開，反正都買了，是好是壞我也得著，回去再慢慢看。走了，哥哥。”

說完話，一把拽著高八鬥往外跑去，才沒幾步，就聽那攤位上傳來一陣驚呼。

“誒，這人怎麽好端端地就暈了？”

“氣急攻心吧？”

“醒了醒了，怎麽回事這是？”

那攤主緩了緩看，看到攤子，忽然一陣哭天搶地：“我的書啊……”

那廂，季遙歌和高八鬥早就跑得人影不見。

可沒興趣留在那裏打開雪鬆石，沒得人覬覦，高八鬥出手挑的功法，可想而知差不到哪裏去。兩人跑出市集，找個無人，高八鬥甩開的手，挑眉問：“不打開看看？”

老實說，季遙歌也好奇，瞧著四下無人，隻取出一顆碎，裏邊落出紫縈繞的玉簡，上頭刻著《八方離火》四個字，看玉簡上靈氣氤氳的模樣，竟是本攻擊為主的強大法，論品級至是中品。

一本中品功法，在這裏足能賣到一萬靈石，若這功法實用強，又備某些特質，那價格還要往上，破十萬也是有可能的。

隻這一本功法，就敵過今天季遙歌花出去的所有錢，高八鬥簡直就是的聚寶盆。

“高兄厲害！小妹佩服。”季遙歌當即抱拳，今天算是驗了一把賭的樂趣。

高八鬥自然得意，下意識捋須，卻發現化形為人後，上無，他隻得訕訕鼻，倏爾變回蟲鑽回玉管裏，悶聲道：“我累了，睡一會。沒事別煩我。”剛才在市集上悄悄吸了不靈元，現在他隻想睡覺。

季遙歌把這財神爺掛好，揣著幾本可能都是中品功法的雪鬆石飛奔回白硯攤上。

白硯正在向人兜售兩瓶丹藥，磨破皮子也沒辦法把價格抬上去，季遙歌一來便把丹藥從客人手裏搶回丟給他：“不賣了，走走，我們回去了。”

白硯丈二金剛不著腦，客人被這一打斷，惱火地離開，他急急拉住收拾攤位的季遙歌：“姑，您這又鬧哪出？”

季遙歌用氈子將所有東西一腦兒兜起塞給他：“走了！”

白硯無奈，隻好收起東西，召出那柄破飛劍，載著季遙歌搖搖晃晃又回了赤秀宮。

及至見到季遙歌攤在桌上的兩本功法時，他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中品功法，他連都沒過。

“這本《枯水咒》，你替我賣掉，幫我換些東西回來。你屬火，為半火靈，這本《八方離火》適合你，你收著吧。要修煉還是賣掉，都憑你。”季遙歌將玉簡推向他。

“給我？”白硯更加詫異。

“嗯。別再以藥強行提升修為了，修途漫長，為逞一時之快卻要賠上你後麵幾百年甚至幾千年的時，不值得。這本離火你老老實實地修上來，一樣是厲害的法，到時是要報仇還是向誰證明你的實力，同樣可以，別舍本逐末。”季遙歌言盡於此，聽或不聽，憑他自在了。

白硯卻怔怔的：“你為何待我這麽好？”

“沒什麽原因，如果你一定要個理由，就當是我頂了這，替原主盡些心，照拂的親友故，也不枉這場際遇造化。”季遙歌淡道。

白硯低頭默了默，將兩本功法都收囊中，再抬頭時目清亮：“把你想買的東西列單予我，我替你置辦。日後你若需要幫忙的，隻管向我開口就是。”

“多謝。”季遙歌含笑點頭。

————

白硯這人活泛，路子寬，季遙歌給他的另一本功法冊子轉頭就找到買主，賣了一萬五千塊靈石，全部折十五枚中品靈石。季遙歌自己留下六枚，給了白硯兩枚作傭金，白硯本不願收，不過季遙歌隻說日後還有許多要他周旋轉賣的事，不能要他白忙，所以定下了頭，白硯也就應了，轉頭就替跑起要采買的東西來。

這些事給白硯，季遙歌也放心。與白硯的關係，就像用和利益支撐起的平衡，不過分市儈，也不白占便宜，很多要求提出來，便都心安理得。

如此，甚好。

給白硯列的那張單子，都是閉關所需品，此外還托白硯替自己了一靠近山林的府，方便閉關期間吸納靈骨。府很快就找妥，是同門一位師兄的居所，那師兄正想攢錢置購一件法寶，就將這府賣給白硯換錢。門中眾人聽說是季遙歌要住，本來奇怪手頭突然寬裕，一見是白硯出的手，便又覺得不奇怪，畢竟打從一開始門中就傳這兩人要結為道。

給媳婦弄間好點的府，也沒什麽奇怪的。

白硯怕實招人側目，便就這麽應下，季遙歌倒也沒說什麽。

萬事俱備，季遙歌正要閉關之時，卻有客上門。

————

“師姐，請用茶。”季遙歌親自沏茶送到月宵手邊。

月宵穿一襲天青的，帶著一慣倨傲的眼神掃視著季遙歌的新府。

這府比原來的大些，分裏外兩間，白硯買下來的時候順手也替布置了一番，所以這裏不再是從前家徒四壁的模樣，陳設得頗為雅致，不過對月宵而言仍顯簡陋。

“你真打算閉關？”月宵接過茶，小抿一口放回桌上。

“正是。”季遙歌答道。

“算算時間，你若閉關可要錯過雙修鬥法會，也會錯過很多機會。若你願意，十二仙魔舞的領舞就是你，為何放棄這個機會？”月宵問。

“就算在獻舞上一鳴驚人又如何？所謂機會，不過是被他人選擇而已。師姐，這不是我要的。”季遙歌淡道。

“可以你的資質，修煉無門，倒不如尋個依附過完這一生，豈不更加自在？”月宵眼角一勾，流淌出。

季遙歌給自己倒了杯茶，緩緩飲盡，才道：“謀事在人，事在天，縱我一生難有所進，也絕不依附他人。”

“好。”月宵卻是輕聲喝彩，一掃從前鄙夷之，“這話對我胃口。季遙歌，我原當你是那攀附諂之流，如今卻是我看錯了。你可怨我昔日針對於你？”

“師姐，接十二仙魔舞試煉之事，確因我怠職在先，所以我心甘願，至於先前的針對，我也記不大清了，師姐也不必掛心。”季遙歌搖搖頭。月宵的數番為難，也隻是在公事上讓辛苦些，不算苛刻，後來也算有錯在先，倒不放在心上。

“行了，以後在赤秀宮有我照拂你，你不必指夜瓏那沒良心的。”月宵笑了。

季遙歌想了想，卻道：“師姐，其實你從前針對的不是我，是夜瓏師姐吧？”

月宵的笑一冷，可季遙歌的話卻沒完：“夜瓏師姐對我提過，之所以願意幫我，是因為我有點像從前的你，心裏還記掛著你們從前的分。師姐，我想你們之間也許有些誤會……”⊙思⊙兔⊙在⊙線⊙閱⊙讀⊙

“沒有誤會！”月宵打斷了的話，柳眉擰結，“不必你替說話，想要分辯多的是機會，可這麽多年也沒和我解釋過一次，你何必做這濫好人。”

怒氣衝衝的模樣讓季遙歌立刻閉，免得多說多錯，倒給夜瓏惹麻煩。

月宵聽到夜瓏的名字氣就不順，跺腳轉，道了句“我走了”就要離開，走到門口時卻又突然轉頭，懊惱道：“差點忘了正事。我來找你是為十二仙魔舞試煉之事，你既然完試煉，我也會兌現我的承諾，教你五律弦訣。不過你既然要閉關，那就等你出關再說。”

語畢，頓了頓，又道：“放心，我肯定比夜瓏教得更好！”

“是，多謝師姐。”季遙歌隻得乖順應下。

月宵這才拂離去。

季遙歌在離開後當即封府，將托白硯花重金尋來的中階陣設在府之外，又布下兩重製，方盤膝坐回蓮座。

雙眸輕閉，打開靈眼，點浮，四麵八方湧向眉心朱砂。朱砂紅得越發妖豔，似眉間睜開的一隻狹長眼眸。元神魂海緩緩流，漩渦般吞噬著被吸的靈骨，那些點像熒火蟲般匯深淵似的魂海，宛如一條細長星河流浩瀚蒼穹。

高於常人十倍的吸納速度，讓這條細長星河源源不絕，隨著時間推移，無數靈骨浮浮沉沉在幽暗的魂海裏，魂海漸漸發現一陣淺淺芒，仿佛星雲流轉。

無數緒充盈滿懷，喜怒哀樂百集，屬於類、花木的純粹和一團混沌緒，同時運轉《妙蓮咒》，化解著這龐大混沌的緒，剝繭般領會著種種。

靈骨被魂海融化，轉作一縷靈氣，遊向四肢百骸，久違的覺油然而生，又引導著這來之不易的靈氣匯向丹田……

這個過程，漫長而單調，季遙歌不斷重複著這個過程，也不知外界過了多長時間，直到丹田匯集的靈氣已凝一團，骨骼都開始發，方睜眼。

煉氣已滿，築基開始。

從煉氣到築基，是修士正式踏上仙途的一道坎，洗髓伐筋，將胎換作仙骨，是修士在仙門時最好的鍛機會，若是修煉得當，即使是廢骨，也可轉為仙。

將從市集上買回的穹曦鼎取出，以凰木引火，再把白硯替其收羅的所有藥草都扔鼎。烈火熊熊，燒得藥草盡數化作白霧蒸騰而上，盤膝飛浮於鼎上，那火灼霧蒸。

高八鬥說是絕靈之，經脈窄細擁堵，濁氣太重，就要趁這機會，把一濁氣出，將經脈打通，借這百草藥力，鍛骨鑄筋。

皮已被蒸得通紅，凰火幾乎灼到的元神，季遙歌咬牙關，生這火焚之痛，以靈氣一寸一寸灌奇經八脈之，全既火灼，又如針遊，正是築基最要的關頭。

屋外卻傳來轟然巨響，也不知何砸在了府旁邊，引得地麵一陣震，然而隨之而來卻是更加可怕的巨大威，屬於大能者。季遙歌不知外麵出了何事，眼下不得，更不能分神。

這兩威很是詭異，一冷一熱，著這小小石室，也著的。本就遭幾重痛苦的季遙歌更加苦不堪言，恨不能將撕開。苦苦支撐著，卻覺經脈要被這兩威，萬般無奈之下，隻能將所有靈氣強行灌經脈，以求達到外平衡。

如此一來，濁以眼可見的速度在皮表麵凝結，蒸發，的皮白得幾近明，脈絡清晰可見，碧青的靈氣遊移在經脈之，將經脈撐到極致，對抗這兩威。

一冷一熱，猶如鍛鐵。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