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紅在他口流淌、綻放，豔麗的像是食人心魄的花朵。

“警告！任務目標量高速流失，進瀕死狀態！”

聽到腦的係統提示音，孟醒終於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他猛地掙一直鉗製著他此刻卻呆愣的像是木偶的保鏢。

他向溫如嵐出手，他也不知道他手是要幹什麽，是要幫對方按這幾乎不可能止的被子彈從後心打穿的傷口嗎？

也不是，他就是下意識的想要拉住對方。

但一如溫如嵐沒有將那句不知容的話說出口一樣，孟醒也沒能拉住對方。

近在咫尺的距離被什麽無形的東西阻隔開，像是隔水觀月，又像是鏡中觀花，亦或是在熒幕前看一場走至尾聲的電影，他遊離在世界的維度之外。

孟醒出的手抓住了溫如嵐的指尖，卻仿若抓住了一團虛無的幻影，相的指尖在下一瞬互相穿過。

他眼睜睜看著溫如嵐向後栽倒，一向深邃又漆黑的眸子失去了彩，瞳孔在死亡的影下渙散。

孟醒呆呆的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指尖，他突然懂了，懂了那將他和溫如嵐阻隔開的東西是什麽。

那是生死的界限。

8月10日，溫如嵐死於刺殺。

以孟醒懸在半空的手指為中心，突然有裂痕往外蔓延。

像是被打碎的鏡麵，世界在孟醒眼前碎裂。

鏡碎之前，孟醒聽到係統冰冷的電子機械音發出的判定：

“遊戲失敗。”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重夢境完。

第25章

“遊戲載中......”

“玩家孟醒,第一次通關失敗，進第二重夢境。當前世界時間為永樂一年...”

混沌的意識被係統聒噪的說明給吵醒，孟醒睜開了眼。

然而睜開眼之後,卻發現更聒噪了。因為除了係統在他腦中讀沒有的背景說明，不遠的地方還有一群人在吵架。

也不能說是一群人在吵架,更準確一點,是一群人在跟一個人吵架。兩撥人涇渭分明，中間恨不得搬座泰山擋著。

這群人長什麽樣子孟醒沒看清,因為他正對著東方,燦爛的日從殿門中灑，剛剛從黑暗中睜開的眼睛無法適應這樣強烈的線，他再次閉上了眼睛。

但在他閉上眼睛前，卻也認出這些人穿的服款式，都是古古香的寬袍廣袖，不像是現代的產。聯想到係統說的那個世界時間永樂一年...

這回是個古代背景。孟醒心想。

不過這個不重要,什麽時代都無所謂，麵前這群吵架的是什麽人同樣無所謂,唯一有所謂的是...

“你在耍我？！”孟醒在心質問係統。

係統沒有的朗讀聲暫停了一下,它似乎在檢索答案,片刻後，才給了個牛頭不對馬的回答：“祝玩家遊戲玩耍愉快。”

孟醒：“？？？”

這是什麽智能係統,本是智障吧？！

不過不管智障不智障，這都是他眼下唯一能獲得答案的對象了，所以孟醒並不罷休,繼續在心盤問：“到底是怎麽回事？！上一個夢境我怎麽失敗的？！溫如嵐是怎麽死的？！”

係統又檢索了一會兒，這回的回答對上號了：“溫如嵐死因：被子彈從後心中。”

這個答案並沒有錯，但卻不是孟醒想問的,他一字一頓道：“我問你的是，張濟那顆偏的子彈是怎麽命中溫如嵐的？”

那一幕離奇到不亞於從天而降一顆隕石將溫如嵐砸死，是個腦子正常的人都想不出這種遊戲結局。

孟醒沒想到，溫如嵐沒想到，就連開出這一槍的張濟都沒想到。他的子彈竟然學會了自拐彎，並且準的命中了溫如嵐的心口。

就算這是個夢，但總得遵循一下基本法吧？

係統給出了解釋，它首先聲明：“子彈沒有拐彎，是在出膛後撞上了建築上的鐵欄桿，又撞上了道路指示牌，之後再撞上了...最後正好打中了溫如嵐。”

孟醒：“......”

“你以為這是三維彈球嗎？彈彈彈的就正好彈到溫如嵐上去了？”孟醒不信這個解釋。

子彈確實有可能在出膛之後因為撞上什麽|而回彈，但在回彈之後，偏偏就正好命中了係統說會死在8月10號的溫如嵐，這能是巧合嗎？

巧合自己都不信。

這擺明了就是係統不想讓他通關，才搞出這麽一個離奇到荒謬的死法。

係統為自己辯解：“係統隻會幫助玩家通關，並且一切行為都是為玩家的遊戲驗考慮，溫如嵐的死亡隻是巧合。”

係統就咬死了巧合，孟醒也沒有證據它承認，不過......

孟醒敏銳的指出係統說辭中的一個，質問道：“你把那個‘或是牽手’的使用條件藏起來，害我白白犧牲相，跟溫如嵐接吻的卡牌說是為遊戲驗考慮？”

“是。”係統理直氣壯的承認了，並且補刀道：“係統檢測到玩家經驗為0，所以特地送上的初驗服務。”

母胎單的孟醒：“......”

可惡！孟醒咬牙切齒，在心嚴厲警告道：“把這個服務關掉！”

“服務關閉中...”係統發出提示：“關閉失敗，權限不足。”

孟醒：“？？？”

這是什麽破係統？！

饒是孟醒這樣一個心態向來很平和的佛係玩家，也被係統氣的不輕。

他深吸口氣，告訴自己：沒必要，跟係統生氣沒必要，因為他奈何不了對方。與其無能狂怒，不如努力研究通關方法，早點跟係統一拍兩散。

孟醒想到此，開始閱讀新的遊戲背景。

當前時間是永樂一年，永樂是夏國新帝的年號。

而永樂帝的本名是...

“我是皇帝？”孟醒反複確認了一下背景說明上的那個名字真的是自己，心一下從片刻前失敗的惱怒變了驚訝，一向坑爹的係統這回竟然給了個這麽厲害的份？待遇好的簡直令人覺有點不真實。

不過雖然對係統的居心抱有懷疑，孟醒進角也十分快速，他一邊念叨著“讓朕看看朕的江山”，一邊繼續往下看。

這一看，果不其然的發現，他真是半點沒有冤枉過係統。

他是皇帝沒錯，卻是個沒有實權的傀儡皇帝。

事還要從他活在係統說明裏的工人父親，嘉平帝說起。這位嘉平帝也是個神人，字麵意義上的“神”人。

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對朝政半點不興趣，對同樣不興趣，權這兩大都被他棄如糞土了，他此生隻有唯一的追求——白日飛升。

在他在位的十年裏，朝臣想要見他一麵，難上加難，但是要是給自己個白胡子，再披個八卦袍，嘉平帝能親自跑到宮門來迎接你。⌒⌒

他一生求丹問藥，誠天，最後真的功“飛升”了。

嘉平帝，年三十五，死於重金屬中毒。

他死不要，要的是，他留下的爛攤子全落到了孟醒頭上。

離朝十年，想也知道現在的朝堂是什麽局麵了。大權旁落，權臣當政，皇帝倒淪落了吉祥。

其實在嘉平帝剛剛登基的頭兩年裏，他還沒有沒有那麽癡迷飛升，因為上代皇帝離世前特地留下了一班以太師管延為首的老臣，以輔佐實則監督的名義幫嘉平帝穩固江山。

然而嘉平帝並不喜歡這群整天仗著資曆在他麵前指手畫腳的老臣，不這個不許，那個也不許，他不過是想撥十萬兩銀子去修個道觀，就被這群老臣哭天搶地的阻止，攪的他好不頭疼。

但是這些以太師管延為首的老臣勢力太大，即便他是皇帝也難以跟這麽一群人作對，所以，他想了個製衡的辦法。

在嘉平一年，嘉平帝廣開恩科，大舉提拔年輕員。

而這批被提拔的年輕員中，有一個尤為出。

他就是嘉平一年那一科的探花郎。其實真論起學識，他並不如何出眾，但他寫的一手好字，字秀麗頎長，風姿綽約的像是芳滿京城的牡丹。

字如其人，他字寫得好，人長得更好，他被嘉平帝點為探花郎時，滿朝文武都覺得探花郎這個名號簡直是為對方量打造的。遊街之時更是惹得不知道多京中傾心，旁邊的狀元反倒沒多人注意了。

連帶著之後幾科的探花郎，明明長相也端莊俊朗，但愣是在這一位前輩的襯托下被冠上了“名不副實”的罪名。

而這位年輕的探花郎在被提拔之後不負嘉平帝的所，為了製衡老派勢力的尖刀。嘉平帝看哪個對自己指手畫腳的老臣不順眼，就會讓這位探花郎去找對方的茬兒。

探花郎空有名京師的容貌，行事卻狠辣又歹毒，把這些老臣折騰的險些沒一口氣過去。但偏偏他行事時在禮法上又讓人挑不出錯，所以那批老臣們恨他恨的牙，夢裏都在寫著參對方的折子，但愣是拿對方沒辦法。

總共不過兩年的時間，那些以太師管延為首的老臣們已經不敢在朝堂上如何放肆，以探花郎為首的新派勢力占據了半壁江山。

嘉平帝對於這樣的平衡很滿意，兩邊互相製衡，他落得一輕鬆。於是...他專心致誌的去修煉了。

他很喜歡這位探花郎，因為對方完全不會管他花多錢建道觀，也不會在他不想上朝時哭天搶地的阻止。

更甚至，探花郎還主為嘉平帝網羅天下有名的道人，幫助嘉平帝修煉。嘉平帝徹底了甩手掌櫃，每天在宮裏打坐問道。

至於朝堂...幾乎了探花郎的一言堂。

皇帝徹底甩手之後，他也就不再遮掩了，變本加厲的打一切跟自己作對的人。有人想告狀，一紙折子還沒遞到皇帝擺著香爐的案前，先落到了探花郎手裏，後果嘛...

反正慢慢的，沒人再敢說探花郎的不是。

他十五歲出仕，二十二歲拜相，不過七年的時間，他就已經了一手遮天的權臣。

至於曾經勢力龐大的太師管延一派，在這幾年裏被探花郎修理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幾個都是德高重的老臣，探花郎不好輕易他們。他們也十分聰明的尾，不讓對方抓住把柄。

探花郎也就一時沒有再對他們下手，不過養虎終為患，在嘉平帝“飛升”之後，他的嫡長子，也就是孟醒，繼位登基。

孟醒這個角的前，生母早逝，嘉平帝更是沉迷修煉不管兒子，所以從來沒有人教導過他什麽治國之道。並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小被其他妃嬪生的兄弟欺負，導致他木訥又愚鈍，簡單點說，就是腦袋不太靈。

別人讀幾遍就會背的書籍，他讀個幾十遍也隻能背的磕磕絆絆，若非他是欽定的太子，教他的先生早就恨不得戒尺招呼上了。

所以，永樂帝登基之後，朝政依然是探花郎說了算，永樂帝了被架空的傀儡。

不過跟沉迷飛升的嘉平帝相比，永樂帝還是稍好一點的，在讀書上笨是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