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醒來的？當時門窗是開著還是關著？”

那宮泣了一下，唞道：“奴婢不知道是什麽時辰，那時天好像……剛剛亮，窗戶都是閉著的，門也是關著的。”

陸棲鸞回頭向蘇閬然，後者點頭道：“四麵窗上沒有腳印，屋子裏也沒有能打開的地方，屋頂也去了，一樣沒有人來過。而且……門是從裏麵打開的。”

……那意思就是小公主自己出去的？

蘇閬然又道：“昨夜山裏有狼群，夜裏出村子是送死，了公主的賊人多半沒出村，我人守住村口和上下山的路，又派人去賀州府找縣令去，最快明日日落前就能到。”

陸棲鸞見他辦事利落，放了一半的心，沉思片刻，道：“丟了公主是死罪，無論如何要找回來。隻是這裏離南夷諸國太近，皇走失不宜聲張……”

話剛說到一半，外麵便傳來一聲抓狂的尖聲——

“你們竟敢把公主丟了？！”

是尹司儀。

蘇閬然向陸棲鸞，後者整理了一下袖口，道：“我要急著去找公主了，沒空跟吵，請蘇校尉……再讓多睡一會兒。”

第二十八章柳家老宅

盡管京城來的人手多，但畢竟人生地不,陸棲鸞思量再三，還是要找個當地人，至是悉這兒的人做向導,便直奔祠堂的藥棚去找王師命。

“王大夫在嗎？”

“不巧，昨夜王大夫和葉大夫討論了一夜防疫的方子,早上又多了兩個染病的，一大早便出診去了。”

啊？

陸棲鸞本以為疫病已經抑製住了,沒想到今日又多了兩個,猶豫了片刻,便折去敲葉扶搖的門。

“你起來了嗎？我有事想找你談談。”

葉扶搖房傳來兩聲輕咳,並未開門，隻聽他啞聲道：“別進來,就在門前說。”

陸棲鸞怔住了，一時間有些慌道：“你……你別、別是得了疫病吧？”

房的聲音安靜了一會兒，慢慢回道：“不,尋常的風寒罷了,但若是去了外麵，怕會染上疫病,你先說你的事。”

“真的？”

裏麵的人似乎笑了笑，道：“陸大人對同僚拳拳關之，在下不勝激。”

陸棲鸞鬆了一口氣：“禍害千年這老話竟然是真的，我還擔心回京路上得多背個骨灰罐呢，嚇了我一跳。”

“慚愧慚愧，若真有那麽一日，還請陸大人不要忘記代我照顧好釀釀……對了，早上的小魚幹還在爐子上，麻煩陸大人了。”

陸棲鸞早上沒吃飯，得胃裏發疼，拿過小魚幹先塞了一片，一邊嚼一邊道：“你就先放下貓吧，上麵那位大老爺的掌上明珠丟了，我這麽一如花似玉的大活人快急死了都，你比我來得早，知道這地方有什麽人販子或者熊孩子藏的山嗎？”

葉扶搖在裏麵道：“丟了？那倒真是個大事。人販子哪兒都有，至於小娃娃們玩的地方……這村西邊有不舊宅，你可以去瞧一瞧。那明珠可是殷老爺的心尖，為梟衛上下項上人頭計，還請陸大人多勞神了。”

陸棲鸞沒再跟他多話，又抓了一包茯苓餅，出門見蘇閬然理完尹司儀過來了，分了一半遞給他，道：“葉扶搖說了，西邊有幾間廢宅，先去那邊看看。接著，吃飽才有力氣幹活，你吃一頓腦袋也是一樣掉。”

蘇閬然畢竟還是個年人，辦案雖多，但公主丟了這還是頭一次遇上。

“你不怕？”

“我小時候淘氣出去玩，被一頭小野狼追過，我也怕，跟現在一樣怕。”唞的拇指抹去邊的茯苓碎，陸棲鸞的雙眼沉靜下來：“我跑了很久，沒有看到人來幫我，就知道怕也沒有用。

“……後來？”

“後來，我就把狼咬死了。”

……

村西頭的水流漸緩，順著流向往林深五百步遠，便能從竹林的隙見約看見一座宅院。

灰白的牆皮已經剝落，隙裏爬滿了枯朽的藤蔓，遠遠看著彷如鬼屋一般。

“先別。”

蘇閬然讓陸棲鸞站到一邊，自己俯下`來，用刀柄掃去地麵上枯朽的落葉，隻見宅院門前的泥地上，出現了許多腳印。

“有公主的嗎？”

“太雜了，一時分不清。”

此時天又沉下來，陸棲鸞又沒帶火折子，隻能先繞過這片腳印，走進宅院裏一探。

裏麵與尋常宅院並無不同，隻是荒廢已久，庭院的水池與門窗前早已落滿了枯葉，門前兩麵隻剩下竹架的魂幡倒在地上，門裏的香燭和白綾已經泛黃。

“這……就是那個柳四的家？”

蘇閬然點了點頭，推開半扇門先走了進去。

“這家人死後，家裏都被搬空了……”

牆上掛飾、桌上的瓷都已經被搬走了，連廂房裏的櫃門都是大開的，想來是柳四家絕戶後，村裏的人都把東西拿走了。

奪□□的都有，何況財，陸棲鸞在遂州也見得不，隻是眼下無暇計較，二人來回找了一圈，並未發現公主的蹤跡。

陸棲鸞不死心，去了後院，推開後院的廂房門，一樣也還是什麽都沒發現，一時有些沒頭緒。

“咱們昨夜是誰在守夜？可有發現什麽？”

蘇閬然搖頭道：“我下不嚴，守夜的人昨夜睡著了，待回去自會罰他。”

睡著了？雁雲衛的？

陸棲鸞有些不可思議，和那些二世祖滿塞的金門衛和虎門衛，不一樣，雁雲衛治軍嚴明，便是尋常練兵時，晚了片刻馬上就是軍招呼，不可能在值夜的時候睡著。

陸棲鸞著下想了一會兒，忽然問道：“蘇校尉，你有沒有覺得，咱們昨天都特別困？”

顯然蘇閬然和想到一了，道：“賊人對我們下了藥？”

陸棲鸞又道：“也不對，有好一會兒我是沒有和你們在一起的，你看昨夜你都睡了我還醒著呢，可回去還是一樣困。”

蘇閬然：“你去和王大夫看花看太久了。”

“不至於吧就看個花……”陸棲鸞說著，臉慢慢變了。

蘇閬然顯然也和想到一去了。

“……我們都喝了王大夫的藥。”

蘇閬然提起刀就走，陸棲鸞在後麵又喊道——

“你等下，一般湯藥大多有助眠的……哎呦！”

陸棲鸞走得急，一下子被地上一條灰撲撲的鐵鏈絆了一下，好在蘇閬然反應快，轉就扶住了的肩。

“嘶……廂房哪兒來的鐵鏈。”

雖是沒摔著，但小還是磕在門檻上了，陸棲鸞了兩下，低頭一看，隻見是一條細長的鐵鏈，另一頭栓在木床床腳，似乎是別人進來搬東西時，不小心給踢了出來。

蘇閬然剛才沒注意，現在看見了，麵上疑起來：“好奇怪，百姓家怎麽會有這種鏈子。”

“什麽鏈子？”

蘇閬然把鐵鏈收回來，提起有鐵銬的一頭給陸棲鸞看：“這是栓人的鏈子，鐵銬剛好用來銬住人的腳踝，犯人或是奴隸就跑不了。”

二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柳四家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

“……現在沒時間查，以公主的事為上。”盡管這麽說著，陸棲鸞仍然覺得，一個村子出了兩件怪事，這二者之間，說不定有什麽聯係……

“那先去找王師命？”

“不，先去找葉扶搖，早上我聽人說他和王師命談了一夜藥方的事，如果王師命沒有一夜都待在祠堂……就直接去抓了他。”

……

祠堂還是一如之前那般，下午時分，釀釀意外地沒有躺在地上睡懶覺，而是坐在臺階前，一雙藍汪汪的眼睛盯住房門的方向。

陸棲鸞來得急，一進祠堂便先找灑掃祠堂的村民。

“王大夫回來了嗎？”

“還沒呢，”村民一臉苦，“下午又多了一個染病的，就是昨夜那燒墳地的柳柱，王大夫怕是要到夜深才會過來了。”

又多了一個？

陸棲鸞約有些不祥的預，快步走進後院，上來就猛敲葉扶搖的門。

“喂喂喂喂喂賊醫！你還活著嗎？！活著就吱個聲！”

門裏的人似是剛醒，啞聲回道：“小點聲，前堂都是死人，你這麽吵，小心晚上鬼就該來找你了。”

“說啥呢，沒死的話我有點事兒想問你。”

“嗯……也是，陸大人若無事也不會專程來關心同僚，說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昨天夜裏，你跟王師命做了什麽不可告人之事？”

這問法十分古怪，加之陸棲鸞語氣十分認真且憤怒，裏麵陡然沉默了一會兒，大約是組織了片刻語言，方才徐徐回道。

“陸大人明鑒，葉某患潔癖，無藥可醫，萬萬無有與他人抵足相眠的癖好。”

哦，難怪聽馬主簿說你這麽大了還沒家，真是該。

陸棲鸞跑了一瞬間的神，猛搖頭道：“不是這個，我是想問，昨夜王師命是不是一整夜都在你這兒？沒有去別的地方？”

房又是一陣咳嗽，道：“那是自然，也正是因昨夜談了通宵，待今晨天亮時，我便患了風寒。”

是嗎？

陸棲鸞問過之後，仍然放不下心中的疑慮，又問道：“那……你昨天有沒有喝過王大夫防疫的湯藥？難道不覺得困倦嗎？”

“湯藥裏加了一味安神草，好讓藥力發散開，尋常人初用此藥自然是會困。隻不過在□□弱多病，常年服藥，有些藥或……毒，已對我無用了，些許安神草亦不在話下。”

是這樣……

陸棲鸞問罷後，讓葉扶搖好好休息，便出了祠堂的門。

等候在外麵的蘇閬然見一臉沉思，問道：“可有問到什麽？”

“沒有，他說王師命一整夜都待在祠堂，絕無可能出來擄走公主。”

“那接下來是要直接去問王師命嗎？”

陸棲鸞抿了抿，道：“這樣吧，按我的法子來，若無意外，今夜就能知道這村子裏的古怪……”

……

柳四山的夜霧總在日頭落下時便起了。

山間的水汽仿佛溪流的靈魄一般，從幽謐的山林深，自淙淙的溪流間蒸騰而起。

陸棲鸞找了半日，一無所獲，夜裏站在窗前，向外看去，遠的燈燭依次模糊起來，同時雨水打在房簷上的聲音響起，掩蓋了窗前細細的風鈴聲。

陸棲鸞坐在榻上未，閉目等著什麽。

待到窗外的燭火被雨水打滅了，門外便有人踏上竹樓的響聲傳來。

陸棲鸞睜開眼，隻聽三聲敲門響，一個清俊修長的人影映在門上。

深吸一口氣，陸棲鸞慢慢打開門。

“……王大夫，你回來了？”

醫者撐傘而來，待傘沿抬起，浸得半的發和在他臉側，出那張過於溫和秀的麵容朦朧得不似人間人，宛如夜霧裏走出來的魑魅。

“陸姑娘。”

好看的角微微揚起，看著陸棲鸞的目浮現一恍如用已深的。

“我來給你送藥。”

陸棲鸞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忽然想起葉扶搖的話。

——小心晚上鬼該來找你了。

第二十九章良藥？□□？

陸棲鸞小時候三觀曾經極度扭曲。

有一段時間，跟陸母去看戲，戲裏有個配角,演的是一個小國的王子,他通過篡位當上國王,荒暴無惡不作,但因為演王子的伶人長得玉樹臨風一年，陸棲鸞便隻顧著其他啥都顧不得。

陸池冰十分鄙視他姐：你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