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後習題5：和2一回事，換湯不換藥，出題人真傻。

課後習題6：同上。

課後習題7：同上。

課後習題8：建議出題人自刎謝罪。

喬野一路看下來，勉力維持鎮定，不能笑。

然後是語文課。

這一回倒是沒有什麽筆記了，畢竟是長年累月不曾抵達及格邊緣的科目，想來也不敢大言不慚發表什麽點評。

不過點評沒有，特別之在於別出心裁地發揮出了天賦。

在語文書的開篇幾頁上，印有本冊出現的名人們的肖像，譬如散文大家朱自清、民國文思革傳奇魯迅，以及俄國名人名言大師高爾基等人。

喬野本是漫不經心地往第九課翻，匆匆掃過前幾頁的容時，忽然一頓，明明都翻過了，又把書翻了回去。

隻見素描鬼才徐晚星寥寥數筆，勾勒出了異常生的名人肖像，他們分別是——

揮著翅膀的朱自清。

烈焰紅的魯迅。

穿比基尼的高爾基。

的筆太人，以至於魯迅多出來的那顆“婆痣”上還清晰可見幾黑絨。

喬野：“……”

他的角可疑地[dòng]了幾下，到底還是繃住了。

第二節語文課時，老師別出心裁，給了大家半節課的時間寫詩。

這一個月學的是詩歌單元，為了培養同學們對詩歌的興趣，沒有什麽比親自琢磨出一首韻律詩更有效了。

喬野語文不錯，但也隻是不錯，談不上多麽熱。男孩子，對寫詩這種事也沒有什麽興趣。他拿出草稿紙，正在琢磨題材時，忽然看見前座的人舉起手來。

徐晚星：“陳老師，我想上廁所。”

陳老師和張春月一樣，都不太喜歡雙語不好的逃課徐晚星同學，當即皺了皺眉：“把詩寫了再去。”

“我已經寫好了。”

“……”

陳老師一臉不可置信的表。五分鍾前才讓大家寫詩，這語文從來不及格的徐晚星就寫好了？

可話才剛說出口，也不能反悔……

“……那你去。快去快回。”

徐晚星笑嘻嘻地從後門走了。

陳老師還是不太相信徐晚星有這種即興作詩的能力，當下目一，“喬野，你把徐晚星的詩念一下。”

強烈懷疑徐晚星是在敷衍。

可世事總是難料，這一回，徐晚星還當真沒有誆。

喬野得到囑咐，手去夠徐晚星的詩。到一半時，幾不可查地在半空中停頓了瞬間。

徐晚星沒有草稿紙。是直接寫在書上的。

的語文書在他這裏，那麽寫詩的書——很顯然，是他的那一本。

喬野拿過了自己的語文書，按捺住緒，把詩念了出來：“老師喊寫詩一首，我卻不能寫起走。要問這是為什麽——”

五分鍾的時間，沒有人寫出一首完整的詩，甚至很多人和喬野一樣，正冥思苦想構思題材、煞費苦心想取個特別有詩意的名字。

全班雀無聲，都在聆聽徐晚星的大作，耳朵豎得尖尖的。

可喬野偏偏停在了這一句。

陳老師聽到前文，眉頭已經皺得的，誰知道喬野不念了。問：“然後呢？”

喬野：“……”

並未抬頭的喬野同學死死盯著自己的書，一言不發。

陳老師催促他：“要問這是為什麽——所以呢，到底是為什麽？”

“……”

“念啊！”

喬野深呼吸，麵無表地看著最後一行龍飛舞的字，握書的手指用力到泛白的地步。

要問這是為什麽——

“其實我想解大手。”他無比僵，無比恥辱地，念出了徐晚星詩的最後一句。

一秒鍾的停頓後，全班哄堂大笑。

陳老師：“……………………”

不行了，批評的話已經在邊了，張口卻也是一陣哈哈哈哈。

這個徐晚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這樣異常和諧的會心大笑裏，唯獨喬野沒有笑。他死死握著自己的書，看見上麵永遠無法消除的鋼筆字跡，破天荒想罵媽。

有人嗎？能借個火煙否？

他，喬野，生平第一次在自己的語文書上看見拉屎這一生理現象，還他媽當眾給念了出來。

算了，煙他不要了。他現在隻想要把菜刀，等這個人解完大手回來，手起刀落，讓首異。

第十三章

徐晚星回到教室時，已經是五分鍾後的事了。

五分鍾的時間裏，陳老師重新整理好自己的緒——不能笑了，然後又整頓了課堂氛圍——你們也不能笑了，最後把孩子們趕回正規——都給我安靜一點，專心寫詩。

可這都不妨礙徐晚星回到教室的那一瞬間，所有人抬頭行注目禮。

下一秒，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哈哈大笑起來，的出現打破了好不容易恢複的課堂氛圍。

徐晚星：“？”

發生了什麽不了解的事嗎？

錯過了什麽？

徐晚星一頭霧水地往座位上走，直到看見的後桌喬野同學緩緩抬起頭來，麵無表地看著。

“解完大手了？”他的聲音基本上是從牙齒裏出來的。

“……”

徐晚星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桌麵，發現那本語文書的位置似有變化。

等等，好像忘了這是喬野的書，居然提筆就在上麵寫詩了。

可是當時滿腦子都是如何把詩作了去廁所“清理庫存”，人有三急，有可原啊！

最後才反應過來，等等，他怎麽知道寫了“解大手之詩”？

徐晚星不可置信地著他：“你看我的詩？！”

“……”

喬野簡直為的腦折服，他看的詩？的詩有什麽值得看的？他到底得有多想不開，才會去看解大手的夢幻之作？

下一秒，講臺上的陳老師打斷了兩人。

“徐晚星，還站在那幹什麽？趕坐下！”

徐晚星很生氣，扭頭就是一句：“報告老師，喬野看我的詩！”

陳老師：“……”

喬野：“……”

全班同學：“……”

陳老師清了清嗓子，說：“這個吧，喬野沒有看你的詩——”

“那他怎麽知道我寫了什麽？”

片刻的岑寂後，陳老師說：“是這樣的，你的即興作詩速度太快了，所以我讓喬野給大家念一念你寫的詩。”↓思↓兔↓在↓線↓閱↓讀↓

“……”

陳老師絞盡腦，斟酌字句，最後才說：“從速度和這個的真實度來說，你的詩還是可以的。但是從文學來看，除了押韻還行，平仄和語言的上還有很大提升空間。”

“……”

徐晚星無fuck說。

*

答應辛意的事，徐晚星說到做到，從和老辛同誌在巷子裏大吵那天算起，第二日就沒有再抄作業了。

雖然如此一來，每天完作業的時間就從天還亮著，一下子挪到了夜幕低垂時。

理科作業還好，本來也做得不費力，但英語和語文就很慘絕人寰了。

為什麽英語閱讀裏總有那麽多不認識的詞。為什麽改錯題總是看起來暢通無阻，讓人找不到錯。為什麽選擇題每個選項看起來都是正確答案。為什麽詩詞鑒賞就算讀上十遍也不知道詩人想表達什麽。

徐晚星有一肚子問題，往往寫著寫著就想表演口碎大石。

可隔著宅巷，抬頭就能看見對麵的辛意在伏案疾書。所有人，不論老師或家長，哪怕辛意自己，都用不聰明三個字來評價自己。可勤能補拙，所有人也都這樣說。

“作業借我抄一下。”臺詞都寫在紙上了，下一秒，徐晚星又把它了團，扔進了垃圾桶裏。

算了吧，自己寫就自己寫。

喪喪地寫雙語作業時，基本上每五秒伴隨著一次摳頭皮。於是徐晚星每晚睡覺前都生無可地想著，照這樣下去，大概個把月的時間就足以讓為高二3班被雙語折磨得禿掉的第一人。

當然，也可能是全校第一人。

羅學明跟張春月說過好幾次：“其實徐晚星這孩子很聰明，品也不壞的，隻是從小跟著父親在夜市長大，活得不拘小節了點，其實沒有上課搗的意思。”

徐晚星的確品不壞，隻是雙語不好，家庭教育又缺失了閱讀和語言這一塊。

可男老師和老師不太一樣，尤其是把英語作為個人理想和職業追求的張春月，看不太到徐晚星的閃點。也許羅學明能把上課接的壞病當反應快、腦袋聰明，但對張春月來說，這就是令人忍無可忍的陋習。

教語文的陳老師呢，雖然也不太喜歡徐晚星，但也說不上討厭。畢竟是有幽默細胞的人，徐晚星時不時來一出《解大手》這種靈一閃，還是會令捧腹大笑的。

和徐晚星一比，新轉來的喬野就了當之無愧的命運的寵兒。

辦公室裏每天都會提到他的名字，和提到徐晚星時的語氣截然相反。

譬如說，提到徐晚星時，一般是這樣——

張春月：“十五道選擇題就對了五道，是掐著零頭來的嗎？！”

羅學明：“又遲到了！我快被氣死了！這個月過去二十天了，沒遲到的日子加起來還不到一隻手！”

陳瓊：“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條條渡。這個徐晚星是要氣死我嗎……噗哈哈哈哈哈！”

總來說，陳老師對徐晚星的態度比較複雜，氣中帶笑，笑裏有點無可奈何的歡樂。

但提起喬野時，辦公室裏的氣氛就隻剩下歡樂——

張春月：“我教書十來年，第一次看見機讀卡滿分的學生！真是，真是太優秀了！”

張永東：“這麽難的理題，我出的時候都覺得有點超綱了，老郭還說估計年級上沒人能做出來，就看看徐晚星能不能有個思路。沒想到咱們班就有倆孩子做出來，徐晚星和喬野啊，真是我這心裏熨帖得跟什麽似的。”

而羅學明就更誇張了。

“下個月的秋季運會啊？喬野，讓喬野報名。他拿過首都市運會的獎！”

“年底有個校籃球賽？喬野去，讓喬野去！他打小前鋒的，一投一個準！”

“明年有個數學競賽啊，替我先留倆名額啊——對，徐晚星占一個，還有一個給我們班新來的小家夥！”

喬野這個名字的出現，儼然化解了徐晚星的孤獨。從他轉學來的那一天起，的名字不再是辦公室裏獨孤求敗的熱詞，終於有了另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可這倆人，依然很不對付。

為前後桌，其實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但就是每一個無意中撞在一起的目，都能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