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忙多久啊你？我們待會兒吃什麽？”霍蓁蓁叼著煙在電話裏問薑瓷。

薑瓷：“快結束了。”

兩人視頻那晚就好了今頭,薑瓷要把那些護品和彩妝給霍蓁蓁。一連幾都吃得清淡，眼下隻想來點重口的：“待會兒吃火鍋吧。”

霍蓁蓁：“沒問題啊。……上鹿總？”

薑瓷：“不用。”

霍蓁蓁：“跟我客氣什麽，本來吃火鍋就人多熱鬧，何況我拿這麽多東西呢。”

薑瓷：“沒跟你客氣,忙。”

忙當然是借口，們糾纏著倒在沙發上的剎那,薑瓷的尷尬病就犯了,幾過去都還沒痊愈，正在有意識的回避和鹿行雪相——不過沒有和霍蓁蓁分這些的打算。

霍蓁蓁不疑有他：“大總裁真是辛苦……對了,我上a和我們一塊兒吃啊。”

薑瓷：“a？你們——”

“怎麽？想問我和a是不是一對兒啊？”霍蓁蓁“咯咯”笑道：“因為我請了你們家鹿總,所以你就覺得a得是我對象？你這邏輯我服氣啊。”

“……”薑瓷無語道：“你怎麽這麽敏,我沒想這個。”

霍蓁蓁笑得更大聲：“是是是，是我敏了。a給我出了口氣,我隆重地請你,順便捎個他。”

薑瓷：“他給你出什麽氣了？”

霍蓁蓁講給薑瓷聽：“前兩店裏忙嘛，我和他忙過了飯點,不想吃外賣，就一起出去吃了點,遇見顧曉唯和他老婆了。估計是a了紋，他老婆就一口一個我們般配,我們什麽鍋配什麽蓋。我看大著肚子,沒跟計較。”

薑瓷：“……哈？”

霍蓁蓁：“然後重點來了。顧曉唯不僅不拉著老婆，反而質問我，懷疑我一早就綠了他,跟a有一。a脾氣暴，衝上去對著顧曉唯連罵帶打，狠狠削了他一頓。”

薑瓷是聽都到窒息：“……你和顧曉唯的時候，我也沒覺得他戲多，怎麽分了手能這麽膈應人？”

霍蓁蓁：“嗐，你別提什麽了，我現在想到他就想吐。”

等薑瓷忙完工作去火鍋店和霍蓁蓁匯合，霍蓁蓁和a正一人一甘蔗在啃。薑瓷看a角有淤青，邊坐邊道：“還掛著勳章呢？”

a笑出兩排白牙：“大意了。”

霍蓁蓁指著甘蔗，順吐出裏的渣：“要吃你自己拿啊。”

薑瓷猶豫了一下：“不吃。”

三個人邊涮火鍋邊聊，a又把揍顧曉唯的經過對薑瓷描述了一遍，他重點模仿了顧曉唯被揍後氣到跳腳的模樣，逗得霍蓁蓁趴在薑瓷肩頭笑岔氣。

“要不是顧曉唯老婆跑上來拉架，a顧忌肚子，恐怕顧曉唯連a的頭發兒也不著一。”

笑過之後，薑瓷問霍蓁蓁：“他們真結婚了？”

“結了吧，就是沒結肯定也定日子了，肚子等不了。”霍蓁蓁想起同樣懷孕的溫念：“溫念怎麽樣了？我看上次狀態不行，這會兒還吐麽？”

薑瓷笑容轉淡：“……孩子沒了。”

霍蓁蓁瞪大眼，不過沒有再多問，隻拍了拍薑瓷的肩，順手給撈了一勺子牛，又招呼a：“快吃，今菜多，別浪費了。”

快結束時霍蓁蓁接了個陌生來電，沒兩句臉就拉下來：“顧曉唯！你還有完沒完！？”

掛了電話，霍蓁蓁對薑瓷瘋狂吐槽：“我把他號碼拉黑了，他就借別人手機，這麽大個人了，也不嫌丟人現眼！”

薑瓷：“他找你什麽？”

霍蓁蓁：“還不是質問我為什麽要綠他。”

薑瓷服了。

一頓火鍋吃完，霍蓁蓁還不過癮，著薑瓷非得再去酒吧喝點兒，但是聽薑瓷第二一早就有工作，就沒堅持，撒了手和a一塊兒走了。

薑瓷坐計程車回家，又是提前兩條街下車，一路溜達回去。

途徑水果店，朝店裏看了一眼，本來想看看布偶貓的，誰知一眼就看見了鹿行雪。

鹿行雪在和店員聊，薑瓷低下頭，快步經過。

薑瓷到家不久，鹿行雪也回來了。也許是看薑瓷房間裏著燈，所以過來敲的房門：“薑瓷。”

薑瓷磨蹭到門邊，把門開了，臉上若無其事：“什麽？”

鹿行雪：“媽媽給我打電話，讓明過去吃晚飯，你有空嗎？”

鹿行雪之前就答應了要去，薑琳聯係也很正常。薑瓷不想去，但是如果鹿行雪一個人去吃飯，薑琳免不了又要來嘮叨。薑瓷怕麻煩，隻能乖乖點頭：“有空的。”

鹿行雪笑：“你明在哪裏工作？我去接你。”

薑瓷：“不用了。”

鹿行雪：“……”

薑瓷也意識到自己的拒絕太直接：“……下班高峰，路上堵，你也不順路，我自己過去就行了，大概六點半左右就能到了。”

鹿行雪沒有堅持，提起手裏拎的袋子：“在水果店給你榨了杯甘蔗。”

薑瓷在火鍋店看霍蓁蓁和a啃甘蔗，因為顧及直接上啃沒什麽形象，即便想吃也沒吃，沒想到回頭鹿行雪就給榨了一杯。

真是一個恰到好的巧合。

“謝謝呀。”薑瓷手接過。

鹿行雪看著，揚了揚角，沒再什麽，轉回自己房間了。

薑瓷關上房門，就著吸管喝了一口清甜的甘蔗。……覺自己的尷尬病痊愈80%了。

……等等。

鮮果榨放不住，隻能隨榨隨喝。鹿行雪做事講究，要不是能肯定薑瓷在家，應該不會帶果回來。

薑瓷立刻想明白，自己從水果店外急匆匆路過被鹿行雪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了，這本來沒什麽，但正常況下，看到了應該喊住，就像上次買蘋果，但是鹿行雪這次卻沒有。回想鹿行雪給甘蔗時那個笑——

被人看穿的薑瓷：80%→0%

第二傍晚，薑瓷到鬆泠路號時，時間已經接近7點。鹿行雪還沒到，薑琳也不在家，甄妮更是不見人影。廷凱坐在沙發上盯著君皓寫作業，隻有廚房阿姨出出進進，忙得熱火朝。

“姐姐來了！”君皓跳起來：“姐姐陪我打遊戲！”

廷凱一把擰住他耳朵：“給我坐下！”

薑瓷：“……”

看來君皓在學校裏捅的簍子不，廷凱這麽溺他的人，都開始給他上規矩了。

君皓嗷嗷呼疼，捂著耳朵重新在作業本上鬼畫符。

“你媽出去有點事，應該快回來了。”廷凱抬腕看了眼時間。

薑瓷：“哦。”

廷凱又問薑瓷工作上的事，他們父鮮見麵，薑瓷對他的也很複雜，聊不了幾句，兩人就進了無話可聊的狀態，於是都把目投在了君皓上。

耳朵還作痛的君皓不由自主地起了腰桿子。

果然沒等多久，院子裏就傳來了汽車引擎聲，薑琳和鹿行雪一前一後進屋來。

廷凱從沙發上站起來，招呼薑瓷：“人都來了，吃飯吧。”

又拍了一把君皓後腦勺：“臭子，吃完飯再寫。”

他沒提甄妮，看來今這場聚餐，甄妮也不參與。這沒什麽可意外的，讓薑瓷到意外的是鹿行雪和薑琳一起出現。

座時薑瓷主找鹿行雪話，輕聲問：“你怎麽和媽媽一起來的？”

鹿行雪湊在耳邊，溫暖的氣息灑在的耳廓上：“待會兒告訴你。”

薑瓷有些的，忍著沒撓。

幾人圍著餐桌吃菜，薑琳給廷凱開了一瓶寧書悅送的養生酒，話題自然而然就轉到了溫念流產這件事上。

“書悅這些，掉眼淚，收拾寶寶的服要哭，看到孕期菜譜要哭，覺這輩子就沒這麽傷心過。”薑琳歎著氣。

廷凱：“溫念還年輕，急什麽。”

薑琳：“是啊，把調理好，孩子以後還會有，我就是這麽勸的。”

廷凱和薑琳到這裏，很有默契的同時停了。

薑瓷不聲地瞄他們。

薑琳笑著鹿行雪：“白，爺爺近來還好吧？”

鹿行雪：“還好，就是格上不和人流，總是獨自待著。”

“年紀大了，經曆又多，孤僻也在所難免。”薑琳注意鹿行雪的神，見鹿行雪輕微點了點頭，才又道：“我想啊，要是有個孩兒能圍著他撒撒，興許他能開朗點？”

薑瓷：“……”媽媽，你的還能再直接一點嗎？

鹿行雪自然聽懂了，應和道：“嗯，我在考慮。”

薑琳眼可見地鬆了口氣，和廷凱相視一笑，君皓慌忙咽下裏的菜：“哪兒來的孩？你們不會是要把我送去給鹿爺爺吧？”

廷凱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鹿行雪也抿了抿，薑琳著寶貝兒子的圓腦袋：“傻瓜，哪兒來的孩？當然是你姐姐生呀！”

君皓紮進薑琳懷裏：“不管！反正你們不許把我送走！”

薑琳：“當然不會把你送走了，你可是媽媽的寶貝疙瘩啊。”

……

厚重的歐式餐椅擺得很近，薑瓷挨著鹿行雪，真是坐立難安，又無語又尷尬。

一句敷衍的“考慮”，就把薑琳和廷凱的心思暴無疑。

薑琳麵團似的了君皓一陣，向餐廳出口：“蟹還沒蒸嘛？我廚房看看去。”

薑瓷：“我去吧。”

不等薑琳什麽，就推開椅子去了廚房。

廚房裏，吳阿姨注意著蒸鍋，薑瓷進來的時候，蒸鍋剛好結束計時。

“好了？”薑瓷問。

“阿瓷”，吳阿姨笑著和打招呼：“是不是等急了？馬上就好了啊。”

“不急。”薑瓷走去窗邊，把窗戶開大。

夜風一腦吹進來，帶著院外草坪的清新氣味，煩悶的心平緩許多。

吳阿姨把螃蟹一隻一隻夾出來擺盤：“阿瓷，我先把蟹送上桌，麻煩你端一下蘸料噢。”

薑瓷應道：“好。”

吳阿姨端著一整盤大閘蟹出去，在廚房門口上鹿行雪。吳阿姨衝鹿行雪笑，鹿行雪也回了一個笑。

吳阿姨走遠了，鹿行雪才踏進廚房，問薑瓷：“你怎麽了？還是哪裏不舒服？我看你臉不太好。”

鹿行雪越走越近，薑瓷先是一言不發，後來長長地吸了口氣，直視著：“你為什麽不直接拒絕他們？”

鹿行雪沒接話，薑瓷低聲線：“不應該給他們希，我們還有一年多就要——”

聲音戛然而止。

鹿行雪的指尖從薑瓷臉上劃過，替把被風吹的發挑去了耳後。然後像是才反應過來薑瓷過話，目溫潤地凝著薑瓷的雙眼，聲問：“對不起我有點走神，你剛才什麽？”

薑瓷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的一下。

鹿行雪等了好幾秒，薑瓷一直沒有再開口，於是端起料理臺上的蘸料：“我們出去吧，他們等著呢。”

跟著鹿行雪在位置上坐下，薑瓷的心跳才逐漸恢複如常。

側頭看旁的鹿行雪，鹿行雪正練地剝蟹殼，仿佛腦袋上長著眼睛，知道薑瓷在看自己，比了比手上的蟹，轉臉問：“要嗎？”

薑瓷：“……我自己來。”

鹿行雪把剝開的蟹放進了薑瓷麵前的餐盤裏。

薑琳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輕鬆與喜悅。

桌上的人各懷心思地吃著晚餐，直到大門被人猛然撞開。甄妮踩著高跟健步如飛，和餐桌還隔著距離，就把的包包用力甩了過來！

淺香包不偏不倚地砸進了螃蟹蘸料裏，料四濺，盆也打翻了。

甄妮歇斯底裏地尖吼道：“你為什麽要做這麽惡心的事！你究竟是不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