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還是他臨時起意編出來的借口。

“這麽說，就沒有辦法阻止你們了？”

“也不是沒有。”陸爵突然回應。

話音剛落，安小意就直勾勾的看過來，一雙眼睛分外清澈。

陸爵一怔，輕咳兩聲又看向遠方：“即使我們無所不能，在能力上也有高有低，當秦婭提出要求時，我不能拒絕，但如果有一個比我能力更強的族人抵製我，我也‘隻好’無功而返。在這樣的況下，我是沒有任何責任的。”

安小意：“你的意思是不是在暗示我，隻要我找一個比你更強的人簽訂‘換契約’，當秦婭指示你的時候，我可以讓他出麵？”

陸爵：“可以這麽說。”

安小意：“那秦婭會提出什麽樣的換，讓你給若韋哥洗腦，讓你催眠若韋哥再一次？”

陸爵搖頭：“這些都不行。我隻能做一個人類可以做到的事。”

安小意追問：“比如？”

陸爵抿，默默轉頭。

安小意立刻站到他麵前，傘簷一揚，出一雙瞪大的眼睛，陸爵無奈又轉開，安小意又跟了過來，明顯是要迫盯人。

陸爵終於熬不過，小聲說：“最近在看《藍生死》，還讓我給找了一些違藥。”

安小意愣了：“苦計？不要命了！”

陸爵卻仿佛對此漠不關心，轉而道：“我要提醒你，這‘換契約’是一對一簽署，除非一方死亡契約才算作廢，否則終有效。隻是為了這件事，你就要綁定一輩子，不值得。”

什麽？！

安小意被這話一下子定在原地。

這麽說，當年簽訂的“換契約”應該還在？

安小意一時隻顧著消化驚人的事實，連歐若韋這時走過來都沒有注意到。

歐若韋來到跟前，拉了一把：“小意，你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發呆？”

安小意茫然抬眼，仿佛沒聽懂他的話，下意識去看旁邊的陸爵，他剛好舉起一隻手指比在中間。

“噓。”

電火石間，好像全明白了。

難怪上次在車禍事發地，現場隻有看到了小網吧屋簷下黑人影；難怪當年車禍現場，明明看到同樣一黑的葉尋，攝像頭卻本沒拍到他；難怪剛才的清潔工像是見鬼似的撒跑了，因為當時是陸爵舉著傘，而他本看不到一黑的陸爵，恐怕隻能看到一把傘飄在半空跟著……

作者有話要說：　　解決秦婭的同時，就要拆穿某人的份了~繼續追進度！

本章有紅包。

……

謝一下三位大大的營養麽麽麽麽噠：

☆、6

“問你話呢？”歐若韋見安小意瞪著眼不說話,抬手了一下的額頭，“又做噩夢了？大雨天的你在這兒幹嘛，還對著空氣自言自語……”

安小意一下子醒過神，拍掉歐若韋的手：“我還沒問你呢，你來這裏幹嘛，班也不上。”

歐若韋一愣,活了三十年老實慣了,最不擅長的事就是在師父和小師妹麵前撒謊,下意識就往旁邊看。

“我就……來看個朋友。”

安小意：“什麽朋友,什麽病，急診還是絕癥？是你朋友，還是前友？”

歐若韋沒抓了現行,也不掙紮：“你都知道了。”

安小意長歎一口氣，旺盛的怒火一到他這樣低眉順目的模樣又霎時拍滅了,覺自己就是嚴母教兒,恨鐵不鋼,滿肚子車軲轆話反反複複說了好幾年,都快沒有新鮮詞了。

“俗話說，人不能一棵樹上吊死。林子那麽大，你怎麽就不能換顆樹呢,哪怕換上吊繩也好啊！”

歐若韋不吭聲，認錯態度良好。

倒是旁邊看熱鬧的陸爵，嗤笑出聲。自己被兌是一回事，看人笑話又是另一回事,再說歐若韋早年還和他起過爭執，如今看他一個大老爺們被矮了一頭的小姑娘指著鼻子教育，真是什麽仇都報了。

誰知陸爵剛笑完，安小意一個眼刀就飛過去，轉而就護起犢子。

“算了，大道理你都知道，說多了我也煩，快過來，別淋壞了。”

安小意邊說邊長胳膊，墊著腳尖，要罩住歐若韋。

雨傘很快就被歐若韋接過去，胳膊一攬，就將安小意攏在傘下，自己的半邊肩膀反而在雨裏。

警報解除，歐若韋笑嗬嗬的說：“我就是頭牛，皮實著呢，倒是你弱，小心著涼。誒，昨晚睡得怎麽樣，還做噩夢不？”

師妹二人旁若無人的越過陸爵，往醫院外走，還開啟了互相心疼的模式，變臉速度之快實乃陸爵生平僅見，他看得嘖嘖稱奇，意猶未盡，還著臉跟上去聽下半場。

歐若韋不知道陸爵在後麵當影子鬼，安小意卻心知肚明，隻是當著歐若韋不好發作，沒想到那跟屁蟲還竟然漸漸和走並排。

另一邊，歐若韋正在主自首，大概是說他現在對秦婭沒有那方麵的想法，當年是他年氣盛，見著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管不住自己，上了當人的當，差點被糖炮彈打半殘，已經吸取教訓了。可話說回來，他就是再鐵石心腸，也不能連最基本的人道主義都喪失了，秦婭在這世上無親無故，每況愈下，他怎麽著也該問候一下。

陸爵不由得挑高眉，在安小意耳邊講小話：“剛才他衝進病房的時候可是心急火燎的。”

安小意卻仿佛什麽都聽不見似得，神平和，角掛笑，還揮手扇了扇，假裝趕蒼蠅，直到歐若韋念叨完了，才微微點了下頭。

“行了若韋哥，我知道你重重義，每年都想著給買生日禮。再說人非草木，病了，你也做不到無於衷，畢竟當年你把心的第一次都給了，自然也就了你的白月、朱砂痣。隻是有一點我想提醒你，哪怕你再心疼都要點到即止，既然知道那是個蜘蛛，在口看一眼也就可以了，茲當觀看景。哦，這樣吧，下回你再來也上我，咱們給買點補品補藥什麽的……哎，你也是，怎麽空手來了，好歹撂點錢表示心意啊。”

陸爵真慶幸自己沒有喝水，不然非得當場嗆死。安小意這番話說的可真是毒的滴水不，每個字都帶刺，除非是笨蛋，否則誰能聽不出來裏麵的璿璣？

結果，當場還真有一個大笨蛋。

歐若韋臉上先是一白，是為了那句“每年還想著給買生日禮”，顯然安小意早就知道，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接著他臉上又是一紅，為的是後麵那句“你把心的第一次都給了”，但凡地上有道都恨不得立刻鑽進去，甭管塞不塞的下他。

好半晌沒有人說話，隻有雨聲，汽車呼嘯碾過柏油路的唰唰聲。

歐若韋平複了一會兒緒，順便還“緬懷”了一下多年前那個萌的仿佛天使一樣的小師妹，這才突然想到一個可以轉移的話題。

“對了，你剛才怎麽又一個人站在那兒自言自語？我已經有好多年不見你這樣了。”

他話音剛落，安小意就突然一頓，連陸爵也跟著停下來。

“很多年？有多久？”

歐若韋想了片刻才說：“得有七、八年了……”

“那次車禍之前？”

“差不多。最早好像是你小學畢業那會兒，我老見你一個人待著傻笑，就知道你這丫頭懷春。那時候師父正忙著給我洗腦，讓我以後倒門，我好幾次都差點告訴他你早了。直到那場車禍，師娘不在了，師父也去遠行了，你忘了很多事，我倒是再沒見你這樣過……”

安小意不接話，仿佛沒聽到後半段，兀自出神——原來失憶前的，是知道外星人“”這回事的。

至於和對話的人，不用問一定是長叔叔。

這時，陸爵小聲問：“原來你和葉尋那麽早就認識了？”

安小意一愣，倏地看向陸爵，作明顯，目詫異，反倒嚇了歐若韋一跳，抬手在眼前晃了晃：“小意，小意？”

安小意看回來：“我沒事。”

陸爵接著多：“咦，不是葉尋？難道你還認識別的族人？”

安小意卻不理他，轉而問歐若韋：“若韋哥，我當時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麽？比如，我的初是誰之類的。”

歐若韋抓耳撓腮的想了一會兒，接著一拍腦門：“哦對，你倒是提過那麽一個男的，說他和我一樣高，但長得比我好看，很長，很聰明，偶爾有點狡猾，但對你很溫。至於是誰，倒是沒見過。”＊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陸爵聽得專注，越聽越覺得這些形容詞仿佛在哪裏聽過，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直到這對兄妹走遠了，陸爵還矗在原地跟自己較勁兒。

良久，他才了一聲，猛然想起上回和安小意聊起指揮的事。

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對。指揮早一百年前就不做調查員了，自此再沒和人類直接接過。安小意又怎麽會認識指揮？

……

這晚，安小意又是一夜好夢。

夢裏同樣是一個雨天，安小意剛升上初中，十三歲。

這場雨下的有些急，安小意沒帶傘，站在補習班外的屋簷下等安博爾。

補習班的其他同學陸續走了，有的帶傘的男生說要送安小意回家，被一一拒絕，同學們路過時，幾步開外還能聽到一個人自言自語，等到走近了，又自沉默。

等到最後一個同學都走了，安小意才放心的了一口氣，向旁邊靠牆而立的黑男人：“我一個人對著空氣說話，他們都以為我是神經病。”

男人微微一笑，目著迷的看著雨簾。

安小意歪著頭，著那張堅毅的側臉：“為什麽隻有我看得見你？”

男人：“因為我對你開啟了‘可見’狀態。”

“如果你不開啟，我就看不到你？”

“嗯。”

安小意皺了皺眉：“那什麽時候即使你不開啟，我也能看到你呢？”

“普通人類是做不到的，除非是我們的族人。”

安小意有些失，低著頭著鞋尖。

的心一時晴一時雨，變化多端，哪怕有一點心事都會掛在臉上。

一沉默，整個氣氛都降了下來。

男人瞅著矮了自己一大截的小姑娘，笑了：“剛才為什麽不讓那個男生送你？”

安小意依然低著頭：“我不喜歡他。”

頓了兩秒，安小意突然問：“你呢？你有喜歡的人麽，有沒有朋友？”

男人剛好低頭，對上小姑娘的一雙大眼，他微微彎了眼角：“以前有一個，分了。”

“那現在在哪兒？”

男人沒說話，隻揚了揚下，示意看天。

安小意明白了：“在你老家？”

“嗯。”

“那是怎樣一個人？漂亮嗎，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