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禽！別想占我便宜！”

最後一句讓鄧玠打了個寒噤，燈昏暗，他看不清晰，隻聽到梁衍冷靜地說：“不用過來，喝醉了。”

鄧玠流連花叢多年，隻聽這幾個字，腦海中已經飆起來雲霄飛車。

野啊。

沒想到梁衍看上去清心寡的，如今一玩就這麽大。

鄧玠想要找堂叔鄧玠問問況，周圍人卻告訴他，鄧玨早就已經走了。

鄧玨結婚早，家中門森嚴，眼看著到了時辰，立刻站起來，幹淨利索地回家見老婆。

其他的人，和鄧玠關係不遠不近的，鄧玠便摟著陸歲歲，頂了鄧玨的位置，繼續打牌，時不時地抬眼，瞧一下坐在暗的梁衍兩人。

舒瑤不知道此時的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酒壯慫人膽。

舒瑤每次喝完酒之後，熱上頭，就會惡向膽邊生，做出許許多多清醒狀態下絕對做不出來的事。

譬如現在。

舒瑤不喜歡被人看著，這個角落的燈早就被地關掉。

方才差點摔倒，被梁衍扶起來，燈昏暗，視線阻，其他的便變得格外敏銳。

舒瑤清晰地嗅到梁衍上那悉的香味，隻是有點頭疼，努力回想，卻還是想不出曾經在哪裏聞到過。

還有他滾燙的掌心，著微涼的，舒瑤的一顆心，不再像是瘋狂的小兔，倒像是被小兔子抱著啃的小胡蘿卜，咯咯吱吱，缺了好多|麻麻的小口。

男人的掌心寬厚而溫暖，克製又規矩，確認完全站起來之後便鬆開。

毫沒有其他的地方。

哪怕舒瑤喝醉了，還記著這人故意釣胃口不肯同意參加晚會的事，趁著梁衍疏於防範，徑直將他推倒在沙發上，防止他逃跑，又直直坐在他的上，住他。

舒瑤忘了一件事。

今天穿的是條子。

擺裏雖然穿著南瓜，但那料子太過輕。舒瑤坐在梁衍的大上，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姿勢有多麽糟糕，還在為自己能功製他而到開心。

“明明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你偏偏不點頭！也不明確拒絕！”舒瑤義憤填膺，說出自己悶在心中的氣話，“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來見你，故意想拿這種事來要挾我。你就是對我有壞心思，禽！畜生！”

厲聲數落完梁衍的罪狀之後，舒瑤拽著他的領帶，意外地發現，梁衍的結竟然了一下。

他要比舒瑤深上一些，結也很明顯，甚至可以用得上一詞來形容。

聲音引來梁卻葵側目，驚恐萬分，本想把舒瑤帶下去，瞧梁衍並無怒容，這才規規矩矩坐著，假裝什麽都沒聽到。

舒瑤毫不在意旁人的目，滿腦子都是要罵回來這個男人。隻是不知道被什麽的東西硌到，有點不舒服。

換了個姿勢，還沒調整好，聽到梁衍聲音變冷：“下去。”

“我不！”

梁衍放在側的手握拳，之上，青筋凸起，最終又忍下來，不。

“聽話，”他重複一遍，“別鬧。”

回應他是舒瑤的一通教訓：“你肯定又在想七八糟的東西！明明都這麽大年齡的人了，就不要再對學生產生什麽不該有的幻想……”

打牌的幾個人忍不住往這裏看了幾眼，與梁衍的視線相，又默契地笑了笑，繼續各玩各的。

等到鄧玠進來之後，梁衍按住的臉，才功地暫時阻止這張小的喋喋不休。

“玩夠了？”梁衍鬆開按住的手，眸深沉，“夠了就下去。”

舒瑤臉頰被他襯衫上的扣子硌出一道印子，吃痛，仍舊不依不饒：“究竟去還是不去？你幹脆點，給個痛快話。別一天到晚磨磨唧唧的……也別想著占我便宜。”

梁衍反問：“究竟是誰占誰便宜？”

一句話說的舒瑤目瞪口呆，愣了半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梁衍。

認真思考。

醉酒後的和平時看上去差距很大。

平時看上去像隻警惕心很高的貓咪，永遠活在自我的世界裏，漂亮的眼睛看什麽都著一滿不在乎的超氣。可醉酒後的，要活潑生許多，膽子也大，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做。

甚至敢挑逗他了。

梁衍說：“手機拿過來，我給你朋友打電話，送你回家。”

舒瑤側著臉，看了他半天，慢吞吞開口：“不給。”

說：“別想騙我的手機，哼。”

最後那一聲，十分傲。

梁衍不再和醉鬼講道理，他手去拿舒瑤放在沙發上的包，誰知道舒瑤護犢子一樣撲過去，恰好把他的手在之下。

梁衍繃。

舒瑤瞪圓眼睛看他，質疑：“你要搶劫嗎？”

梁衍深呼吸，出被住的手，冷臉站起來，人：“卻葵。”

梁卻葵正於隨時待命狀態，聽見自家兄長召喚，立刻站起來：“在。”

“照顧好，”梁衍說，“我去趟洗手間。”

梁卻葵連聲答應下來，肩而過的時候，又聽梁衍囑托：“別讓鄧玠看到的臉。”

梁卻葵不明就裏，短促地啊了一聲。

問：“為什麽啊？”

梁衍說：“今天的麻煩夠多了。”

梁卻葵：“……”

還是不明白梁衍話裏的意思，乖乖地去看舒瑤。舒瑤抱著自己的包，說什麽都不肯把手機拿出來。

而坐在鄧玠旁側的陸歲歲，終於看清楚舒瑤的臉。

陸歲歲一晃神，隻覺這姑娘漂亮幹淨的不像在人世間。

鄧玠從手中拿走籌碼，拿中指輕撓的掌心：“在看什麽？”

“沒什麽，”陸歲歲可不敢說那個漂亮的姑娘，對人總是懷有戒心，順勢倒在鄧玠懷中撒，“這規則好難呀，我都看不懂哎。”

陸歲歲擅於向男人示弱，以滿足他們的自尊心。果不其然，鄧玠在臉頰上了一把，笑：“有什麽難的？等我給你贏個包。”

對麵的人揶揄：“鄧玠啊鄧玠，你快要相親了，這心思還花在外麵呢？”

鄧玠著牌：“相親也就是走走過場，十有□□能的事，不需要避諱。”

“不怕舒家那邊不高興？”

“怕他？”鄧玠仿佛聽到了什麽天方夜譚，“舒世銘自己在外麵也玩人，他自個兒上梁不正，還想要求我為他侄守如玉？說起來，我不會弄出什麽私生子私生的醜聞，比他強上百倍。”

這話在這邊的認可度並不高。

說到底，和鄧玠不是一路人。

陸歲歲喂了鄧玠一枚葡萄，鄧玠滿不在乎地打出一張牌：“至於姓舒的那小丫頭，我虧待不了——前提是老老實實，別手我的私生活。否則，這婚啊，也別想訂。”

舒世銘和鄧父有不生意上的往來，鄧玠前天才知原來是舒世銘有求於鄧父。他篤定了舒世銘不會因為此事就取消這次相親，也不再收斂自己的花花腸子。

鄧玨的目標很明確，人什麽樣的都可以，但妻子一定要老實溫順，家世清白。

舒瑤剛好符合他的擇偶標準。

他這番擇妻論剛剛說完，梁衍重新進來，徑直走到舒瑤麵前。

還不肯手機，臉頰因為酒作用泛起了微微的紅，眼睛也蒙上一層霧蒙蒙。

梁衍囑托梁卻葵：“一會你把小櫻桃帶回家，今天麻煩你照顧。”

舒瑤不肯手機，無法聯係朋友，更沒辦法這樣送回去。

照舒明珺那個格，倘若知道今晚發生的這一切，說不定明天就直接把舒瑤打包送出國。

梁卻葵因著“小櫻桃”這個稱呼迷茫了一下，聽完整句話，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不行呀，今天楚昀在我那裏……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四個字說的很輕，很。

梁衍停頓兩秒：“好。”

梁卻葵相信自己親哥的人品。

他絕非那種會趁著孩子醉酒而占便宜的家夥。

舒瑤還坐在沙發上，把包藏在自己懷中，像鳥護蛋一樣，護的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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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桌上氣氛逐漸熱烈起來，觥籌錯，杯推盞。

一片喧鬧聲中，梁衍說聲抱歉，俯將舒瑤打橫抱起。

很輕，輕到如同一個人偶。

舒瑤倒是沒有再掙紮，隻是嘀咕了一句：“你手好涼。”

真的很涼。

像是在冰水裏泡過。

明明剛才還是熱的呢。

梁衍不和小醉鬼計較，抱著舒瑤往外走。

鄧玠連輸兩把，覺著晦氣，想站起來風，看見梁衍人走了，忙在後麵追：“大哥！”

梁衍沒回頭，直到下了電梯，出了酒店，把舒瑤塞在車中，才問鄧玠：“有什麽事？”

車窗了一小，隻看能清孩搭在車窗上細的手指，幹幹淨淨的，纖細瑩白，瞧著就讓鄧玠心神漾，忍不住想一睹芳容。

鄧玠笑著問：“大哥，你這小姑娘哪裏來的？”

梁衍不答，反而一笑：“我看你最近不為進董事會的事發愁了。”

鄧玠連連擺手：“哪裏？我這正愁著呢，隻是愁歸愁，也總得有點消遣不是？”

他笑的曖昧：“大哥不也是？”

梁衍聲音淡淡：“我沒你那好。”

鄧玠嘖一聲。

——沒那好。

——瞧大哥這意思，車裏麵這位，應該就是正經友了？

鄧玠走到車窗旁側，隔著一層，他看不清楚裏麵的人，朗聲問：“大嫂，我是鄧玠，衛玠的那個玠。初次見麵，賞臉做個自我介紹唄。”

梁衍皺眉，斥責鄧玠：“喝多了，不想說話。”

“誰說我喝多了？”車子裏傳來舒瑤憤怒的聲音，“老畜生天天騙人。”

鄧玠眼前一亮。

呦，還辣。

的吃多了，偶爾見著個辣脾氣的，也覺著對胃口。

新鮮。

梁衍一言不發，繞到車子另一側，打開車門。

舒瑤已經醉了，手指著車窗隙，有點疑：“這裏怎麽涼涼的啊？”

趕在說出更多醉話之前，梁衍直接把從車窗上拽回來，淡淡地吩咐司機：“開車。”

今天的司機跟了梁衍兩年，還沒有見識過這種場麵，戰戰兢兢地問：“先生，去哪兒？”

沉默半晌，梁衍閉著眼睛，淡聲開口：“頤和公館。”

鄧玠在原地站了一陣，才想起來陸歲歲還在包廂裏，轉回去。

他剛剛上樓，一旁停靠的車中，蔡栝放下手機。

夜過濃，蔡栝看不清楚方才那兩個男人的麵容，但對舒瑤印象格外深刻，一眼就認出了。

抓時間，趕拍了幾張照片下來。

醉酒慵懶的孩被男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