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思抬頭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才道：「臣弟不挑食。」

「那臣妾可挑食了，臣妾今兒想吃整隻的燒……」

趙三思回頭看著那位又坐到了榻上剔著指甲的夕貴妃，瓣了，卻又沒有搭腔。

「李公公，那你讓膳房按照平日宴請親王的宴席上膳食，另外，夕貴妃的燒也別忘了。」

「奴才這就去。」

李公公一走，屋子裡又安靜了下來，趙瑾將自己這位弟弟上下打量了一番，瞧著那明顯不合的服越瞧越來氣，「這雪鬆宮的宮人是都死了不，好好一個皇子，都照顧個什麼樣子了？」

「是都死了，如今雪鬆宮隻剩臣弟一人。」

「……」趙瑾一噎，這深宮的人冷暖他再清楚不過，到了邊的話又隻得嚥下去，朝外麵喚了人，「來人，帶二皇子下去，先伺候他沐浴更，等用過膳了，再傳禮部尚書來見朕。」

「皇……皇兄……」一說到沐浴更，趙三思頓時急的話都說不利索了，「臣弟……臣弟回……回自己宮裡……」

「往日苛待了你，父皇做得不對，朕也做得不對，如今朕既然知曉了，定是不能再對你不聞不問了。往後那雪鬆宮，朕命人封了，你暫時住在皇子所，從明兒開始，讓太傅好生教導你，你自個兒也要努力爭氣些，往後坐上了朕的位置……」

第3章

不等趙瑾把話說完，趙三思一就跪了下來，打從懂事起，就日日被母妃耳提麵命，的份和這深宮裡的每個人都不一樣，要謹言慎行，無慾無求才能安穩地過完這一生。

別說這個萬人之上的位置，就是為一個皇子該有的東西，都不敢去爭去搶。

「皇……皇兄，我……臣……臣弟從沒生過這樣的心思。」膝蓋重重跪地，磕著冰涼的地麵發出一聲「吭」的響聲，然而，比起那尖銳的刺痛，更怕的是眼前男人會如何看，「臣……臣弟也有自知之明，是塊不可雕的朽木，每日惦記的就是如何才能吃頓好的……」

「若是朕就是要把這個位置給你，你當真不要？」猜忌是每個帝王的通病，趙瑾也不例外，趙三思的反應太過激了，若說故意的，那偽裝的功夫未免也太好了。然而，若是這個弟弟真是這般心思……不，不可能的，一個在宮裡了這麼多欺負的皇子，肯定不會放過任何翻的機會的。

「皇兄不要嚇臣弟……」趙三思冷汗都嚇出來了，但趙瑾不鬆口，就不敢，依舊是整個人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下，「臣弟……當真不是那塊料。皇兄……若是執意如此，就……就是把咱們先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當一場兒戲……」

「放肆。」

「臣……臣弟不敢。」趙瑾語氣一重，趙三思嚇得子一抖，語氣裡都帶上了哭腔。說好的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難道因為是最後一餐嗎？皇兄難道連這個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假冒兄弟都容不下嗎？

屋的氣氛一時僵冷的十分詭異，因天子發怒而跪下去的宮更是大氣都不敢出，趙瑾捂著心口吐了一口濁氣，須臾才瞇著眼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發抖的弟弟，無人猜得出他此刻在想什麼。

唯有那位夕貴妃，跟個沒事人一樣的繼續剔著指甲，直到十個指頭都剔了一遍，這才懶悠悠地起了，走到了趙三思邊，手想去拉他起來，「行了行了，皇上您也歇歇，瞧瞧人都被你嚇什麼樣了？」

趙三思哪裡敢讓這位夕貴妃紆尊降貴地來拉自己，不等人靠近，又趕往一邊爬了爬，「臣弟就是……就是個沒出息的，辜負了皇兄期，是該死，請皇兄責罰。」

顧夕照手落了個空，撇了撇，嘖，這小皇子可真是不識好歹，但素來是個我行我素的子，也不覺得尷尬，十分自然地收回了手，「小孩子嘛，要溫些的，長兄如父，瞧瞧皇上這個兄長，可真是當得不太功。」

趙瑾瞪了一眼，但語氣還當真緩和了下來，「行了，起來吧。朕還沒怎麼著你了，瞧瞧你這又是冷汗又是眼淚的，為堂堂一個皇子，也不嫌丟人。」

「小孩子嘛，不嚇。」顧夕照偏頭掃了一眼當真嚇出了眼淚和冷汗的趙三思一眼，心想這個小皇子還真是有趣，說是聰明吧，又是一副蠢兮兮的樣子，要說蠢吧，可人家機靈著了，還特別能忍。不過，就想看炸的樣，「雲裳，你去瞧瞧二皇子可是嚇得尿子了？」

「夕貴妃，請慎言。」這話打趣的意味太明顯了，趙瑾也了氣，「都怪朕平日太縱著你了，你越發口無遮攔了，這幾日都不要出你的長樂宮了。」

顧夕照撇了撇，懶懶地行了禮，「臣妾謹遵皇上口諭。不過，皇上可不能出爾反爾，別等後宮又鬧一團糟了，您又要臣妾來收拾爛攤子，臣妾要好生反思幾日。」

趙瑾麵上有些尷尬，皇後是個病秧子，又是個子，後宮那四大妃子家族勢力都各不相讓，平日沒做夭，還真是多虧了這位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夕貴妃。

「皇兄，夕貴妃許是覺得臣弟和之前認識的小太監有些眼，便多幾分親近，不過是打趣罷了，不礙事的。」趙三思雖然惱這位夕貴妃這般當眾戲弄自己，但確實是個機靈的，也沒聽那些碎的宮人八卦說如今的皇後是有名無實，而夕貴妃卻是有皇後之實沒皇後之名，可見後宮之事，他這位皇兄還是要仰賴人的，這話也不過是給自家皇兄一個臺階下。再者說了，這位夕貴妃既然是自己的恩人，能有機會賣好便賣個好，利人利己。

「既然皇弟替你說話了，今兒這事就算了，往後再這般口無遮攔，朕定當重罰。」

「臣妾謝皇上寬恕。」顧夕照又挑著柳葉眼去看趙三思，「臣妾多謝二皇子求了。」

趙三思了眼睫上沾的殘淚，搖了搖頭，「夕貴妃客氣了。」

這事兒就算這樣揭過了，趙瑾瞥了一眼仍舊跪在地上的兩個宮，「今日之事，你們誰要是傳出去了，你們自個兒清楚後果。起來吧，帶二皇子下去收拾收拾。」

「奴婢遵命。」跪在地上的兩個宮才起，朝趙三思恭敬地行了一禮，「二皇子，請隨奴婢來。」

趙三思看了看那兩個宮，又去看趙瑾，做著最後的掙紮，「皇兄，我……臣弟回頭回……」

「還磨磨蹭蹭做什麼，將二皇子帶下去。」趙瑾如今看著這個沒出息又膽小如鼠的弟弟就口憋的慌，若不是自己……這等飛來橫喜的好事能落在上？

趙三思敏[gǎn]地覺察到自己皇兄不爽自己了，到了邊的話隻得下去，慢騰騰地跟著兩個宮出去了。

一走，趙瑾又捂著口咳了起來，顧夕照給倒了杯水，神難得正經了幾分，「我看你也用不著試探了，這位二皇子當真是對您的皇位不興趣。」

「但這皇位還真非莫屬了。」趙瑾睨了一眼，「父皇子嗣不盛，若不是前些日子鬱太史將先帝的起居錄給朕過目，朕也想不起還有這麼一位弟弟了。如今政局安穩，是太平盛世，隻要是名正言順的人坐上這位置，四大家族的人便不會鬥，能安心輔助……至於往後，朕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顧夕照偏頭看了他一眼，「你這病當真無藥可醫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

「都說禍害千年，臣妾可不相信像皇上這樣的人竟然會死得這麼早？」

「阿照，你還是恨朕把你拘在這深宮了。」

「你當初同我約定，等到河清海晏，便放我自由。如今你若是死了，隻管下旨讓我陪葬，那到時天下人都不知我是誰了，我還有大好年華可自由自在地揮霍。」顧夕照哂笑，「所以，我恨什麼？再說了，沒有，何來恨？皇上可真會往自己臉上金。」

聽這麼說，趙瑾非但不生氣，反而笑了，「如此更好，朕還生怕妃同朕日久生……」

顧夕照冷笑，正想懟回去，外麵就傳來了宮慌慌張張的聲音，「奴婢有要事稟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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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參加皇上，夕貴妃……」

不等宮行完禮，趙瑾就不耐地揮了揮手，「不是讓你們帶二皇子下去換服麼，發生什麼事了？」

「奴婢和花容一起帶二皇子去了盥洗室，但二皇子不願意讓奴婢伺候，花容以為二皇子是矜持，便主去給人更，卻不想二皇子突然就了怒，一把推開花容，跑了出去……」

「沒用的東西，你們是怎麼伺候人的？好端端的，定是你們手腳，傷著人了……現如今人呢？」

雲裳慌忙又跪了下去。「花容去追了，命奴婢前來稟告皇上。」

與此同時，正捂著自己的領往自己宮裡外跑的趙三思整顆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哪裡知道自家皇兄的宮都是這麼熱的，都說不用伺候了，自己來，都不聽。

還好反應快，不然服被們上趕著了，這會兒怕真是腦袋不保了，欺君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那不靠譜的母妃估計還會被挖出來五馬分，那可當真是五馬分「」。

趙三思腦子裡想著自己份暴後的種種慘狀，越想就越怕，偏偏後那個宮還在窮追不捨，這會急的上頭，空空的宮巷連個蔽的地方都沒有，但這會又跑得筋疲力盡了，拐過彎，瞧著前麵的大門開了，想也沒想就跑了進去。

「蟬兒姐姐，你方才可是瞧見什麼人影過去了？」正在裡頭修剪花枝的小宮問正背著大門在指揮著宮人忙活的蟬兒。

蟬兒聞言，轉頭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就你日裡最多心，這幾日皇上準許咱們貴妃在宮裡頭修個池子，著來來往往的都是幹活的小太監，能有什麼人？」

「可我方才分明瞧見有個人影從那邊跑過去了……」小宮嘀咕了兩句，但見蟬兒麵不耐，又隻好訕訕住了，自己踮了踮腳往那偏殿的方向看了兩眼。

而躲在偏殿拐角的趙三思此刻也是生無可地著氣……這下不是死於欺君，怕是也是死於|了……

第4章

拐個彎就將人追丟了的宮花容，此刻麵對盛怒的趙瑾，也是急的隻想抹脖子自證清白，天知道那個二皇子當時是了什麼刺激，的手剛剛到對方的腰帶，那二皇子就一腳將踹開跑了。

「皇上，奴婢當真沒有對二皇子做出什麼出格之事，當時二皇子不讓奴婢兩個伺候，奴婢以為二皇子隻是有些斂，所以才主幫他去解服，哪曾想二皇子會這般激……」

「先不說他為何跑了，朕隻問你，如今人呢？」

趙瑾一揚聲，花容又叩頭認錯，戰戰兢兢道：「二皇子一跑出去，奴婢就追了出去，但追到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