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卻不得不以一個皇子活到了這般大。從前照顧伺候我的都是嬤嬤，如今嬤嬤和母妃都死了，偌大的皇宮，都沒人能替我遮掩了，我哪裡敢讓宮人伺候我沐浴更……」

顧夕照愣愣地看著那被白布裹著的脯，半天才回過神來，此刻十分後悔方纔的多，眼下這個小皇子把這樣的驚天大分給了，當真是……要命。

趙三思說完了驚天大，也是張地不行，不錯眼地盯著顧夕照，然而不等人表態，討人厭的宮又過來了，趕扯好了服，慌慌張張地又往屏風後麵跑去了。

「娘娘，可要更了。」

顧夕照這會的心神還停留在方纔的那白布裹著的脯上，宮又問了一遍才回過神來，「進來吧。」

得了的準話，四個宮端著東西魚貫而，蟬兒走在前頭，扶著從浴桶起時，看到上還穿著服，不由納悶了，「娘娘今兒沐浴怎麼沒解了小？」

「嗯？」顧夕照低頭瞧了一眼，掃了屏風後那紗幔一眼，敷衍道：「大約是進來匆忙，一泡在裡麵甚是舒服，一時也就忘了。」

蟬兒倒也沒有多想，低頭幫將肚兜解了，將後宮端著的油抹在了手上，然後手法稔地順著顧夕照的背部按了下去。

一套手法沒按完，顧夕照抬手擺了擺，「蟬兒，今日本宮乏得，算了，伺候本宮穿。」

「是。」蟬兒愣了一下，見麵不耐，也不多問，淨了手，就扶著人出了浴桶，一人幫著，一人端著服，蟬兒就拿著服一件件往上穿。

打小就隻有嬤嬤伺候過自己沐浴的趙三思躲在紗幔後，約約中看著這麼多宮伺候顧夕照更，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窺了這位夕貴妃沐浴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穿好服後，顧夕照不讓宮人收拾這屋子了，「這浴桶中的水明兒再倒，拿去給院中的幾顆桃花樹澆水，別白撿了人家的桃花兒。今兒大家都早些去歇著吧。」

「是。」

「對了，蟬兒，段侍衛走時，可有宮人多說咱們宮中今日進賊了？」

「沒有。娘娘請放心，奴婢已經敲打過他們了。」

「那便好。」

第6章

是夜，月上中空，正是安睡夢時分，整座皇宮裹在清涼的月下，靜謐而安詳。

趙三思抱自己的雙臂了，斷了一小截的服遮不住手腕了，這夜涼如水的，冷得控製不住地打哆嗦。側耳細細聽了半晌，確定外頭安靜如了，這才踮起腳，躡手躡腳地從紗幔後麵走了出來。

屋子正中央擺的就是顧夕照剛剛沐浴的大浴桶，裡麵的水早已涼了，藉著隙裡溜進來的月，約能看到浮了一層桃花瓣的隙是白的。

趙三思站在浴桶邊沿，忍不住朝裡麵了一個手指頭，小心翼翼地劃拉了一下，桃花瓣被撥開，那白的水更加清晰了些。「咕嚕」一聲，不自地吞了吞口水，趕回手，摀住了自己的。

然而，眼睛還是黏在了那水麵上——好啊，長這麼大，還沒嘗過牛的味道，做夢都想嘗嘗那個經常欺負的皇姐說的這牛的味道，可惜顧了膳房這麼多次，除了前年生辰那日在膳房見到了這東西，往後便沒見過了。

越看越，趙三思了有些幹的瓣，到底還是沒忍住，將自己那還答答的手指頭放進了裡。兌了水的牛本就稀了，又加了桃花瓣和各香料，除了一子香味，趙三思品了半日，也沒嘗出是什麼味道。

有些失，又往那水麵上瞧了一眼，不知怎的，腦海裡忽地就跳出了顧夕照坐在裡麵的模樣來，被自己嚇了一跳，似乎這才才意識到這是洗澡水，皇兄的寵妃的……

若是讓人知道自己嘗夕貴妃的洗澡水，不隻皇兄誤會，怕是夕貴妃也要懷疑是覬覦了。

趙三思下意識地四下張了一番，又趕對著對麵呸了幾口，扯著本就短的袖子反覆了。

隻是太了……才會這麼鬼使神差的。對，就是太了。絕不是因為覬覦夕貴人的好。

趙三思這麼自我安著，又趕晃了晃腦袋，企圖甩掉那盤踞在自己腦海裡的那個香|艷夕貴妃，但一顆心還是跳得雜無章的，臉也不知何時紅到了脖子，雖然沒人看見，但還是覺得整個人都恥地快要燒起來了。

深呼吸了幾口氣，趙三思才著口平靜下來，也不敢再站到這浴桶邊緣，依舊踮著腳，小心翼翼地往門口方向挪。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輕響，門就從外麵打開了，這太猝不及防了，趙三思腦子當即一片空白，隻能僵站在原地，瞪大眼睛看著門口。

「是我。」顧夕照覺得自己是個十分憐香惜玉的人，比如說眼下，自打知曉這個可憐的二皇子是個小娃，待人可就十分溫了，「二皇子不要怕。」

聽到聲音了，趙三思才回過神來，仔細將人打量了一遍，這才確信眼前一夜行打扮的人是那位夕貴妃，一顆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瞬間落到了實，「夕貴妃……」

「噓。」顧夕照進屋，又輕聲將門合上了，朝走近了幾步，才低聲道：「方纔宮來得急，我來不及同你細說，你也算個有腦子的，知曉就躲在這一不跑，不然我還得滿宮去尋你。」

回過神來後的趙三思又有些做賊心虛了，也不敢抬頭去看人，低頭小聲問道：「貴妃眼下是來送我出宮的嗎？」

「不將你這個小禍害送出去，本宮隻怕也會引火燒。」顧夕照說著，從懷裡掏出了用帕子包裹的幾塊糕點朝遞了過去，「你今兒這一跑，你皇兄可急了，這一天都找不著你人，現在直接讓侍衛以搜尋刺客的名義在整個皇宮搜了。」

趙三思看著眼前那糕點，鼻頭莫名有些發酸，自打母妃和嬤嬤死了，許久都沒到別人對的好了，再想到眼下給人添的麻煩，就越發過意不去。

「嗯？不喜歡這糕點嗎？」顧夕照見久久沒接自己手中的糕點，又朝過去了一點，「屋子裡沒有什麼其他吃食，隻有桌子上有幾塊糕點，我怕你晚上沒吃東西，著了，這些東西好歹也能填填肚子。」

趙三思搖了搖頭，眼前這緻的糕點，哪裡會不喜歡，「不是不喜歡，是覺得貴妃對我太好了，我……我十分過意不去……」

「白日不是還告訴過你，臣妾是個貌心善，濟世為懷的人麼？」顧夕照戲謔道，見眼淚又吧嗒掉了起來，瞬間失笑，「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又哭了……」

趙三思卻突然一把就抱住了，如今反正貴妃也知道是個姑娘家了，雖然貴妃也隻算得皇兄的小妾，但也算是半個嫂子的，都說長嫂如母，果然不假，昔年這麼照顧自己的，也就那個不靠譜的母妃了。

「貴妃就同我母妃一樣，往後我都會好好孝敬你的……」

顧夕照：「……」要不是看這個死爹死娘的小皇子太可憐，真想一腳將人踹回雪鬆宮。

哎，誰這是個小公主了，還是個缺的小公主。要是個小皇子，哭噠噠就惹人討厭，但若是個小公主，這哭噠噠的模樣就有幾分惹人憐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最終，顧夕照隻是深吸了一口氣，僵地安了兩句，「行了行了，別哭了，都多大的人了？」

「我……我也不總是這麼哭的。」就這一日，就在這人麵前哭了兩回了，趙三思生怕嫌棄自己，趕了眼淚，解釋道，「平日我都十分堅強，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貴妃麵前，就是忍不住。」

「嘁，咱們才見過幾回？我就見你哭過三回了。」顧夕照毫不留地穿了。

趙三思無言以對，「那……那我往後定不會當著貴妃的麵哭了……」

顧夕照沒搭腔，撚起一塊糕點往裡塞了塞，堵住了多話的，「別說這些沒用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把你送出我這長樂宮了。」

趙三思接住那糕點，去看了一眼，見朝自己看過來，又趕別過臉，點了點頭，「我會盡量不給貴妃添麻煩的。」

塞了一糕點，說起話來就十分含糊，顧夕照沒聽清，但也猜出了個大意，又走到門口，往外瞧了一眼，那雙總是慵懶勾人的柳葉眼難得認真，「你怕不怕？今晚你以往住的雪鬆宮怕是回不去了，找不到你人，你皇兄定是讓人守在那裡的，待會出了宮，我悄悄帶你去花園的假山後麵躲一躲，不出意外的話，到了明日，侍衛很快便會找到你的。」

趙三思有些怕，但又怕給人添麻煩了，使勁將糕點吞了下去，「我不怕的。」

顧夕照睨了一眼，想說什麼，又了下去，與這個小皇子無親無故的，為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遂轉念道：「那你趕快吃完這糕點，我就送你過去。對了，明兒若是你皇兄問起你為何跑，你怎麼說？」

趙三思愣住了，到了皇兄麵前，定是不敢實話實說的。

「那你記住我的話……」顧夕照就知道這個傻兮兮的小皇子想不出什麼妙計來，不然也不會衝地被宮給嚇跑了。「你皇兄若是問起，你就說平素從來沒有人這般伺候你沐浴更，你不習慣……他若還要問得仔細些了，你便說，以往伺候你的那些宮人因為知曉雪鬆宮沒人管，你母妃死了後，那些宮人私下還會欺負你，久而久之，你就對伺候的宮人有了害怕抵製心裡，一張才會跑開了。」

趙三思含著一口糕點，認真聽說完了，十分鄭重其事地點頭道：「我記住了。」

顧夕照看著乖巧的模樣兒，了的頭，眉眼鬆了鬆，了點笑，「記住了便好，到時可千萬別說了，知道嗎？你皇兄如今重視你，你這般說，他隻會更心疼你，暫時不會多想……」

話說到一半，顧夕照又想起趙瑾白日私下同說得那些話來，又斂了笑，但看著低頭在認真吃糕點的趙三思時，瓣了，還是沒有多話了。

人各有命，如今趙瑾沒有子嗣，若當真是無藥可醫了，就像趙瑾說的，也隻有這個明麵上的二皇子才能坐穩這位子。如今雖然知曉這個二皇子其實是個公主，但這樣的皇室辛，說出來了便是一大片人陪葬。

趙瑾是個明君，但他如今把所有的賭注就下在這個皇弟上，一旦知曉二皇子是個兒，輕則將知者死，把二皇子遠遠地打發了；重則按欺君之罪論，要洗當年的雪鬆宮，怕是已經死了的瑤妃都不得安寧。

思及此，顧夕照看向趙三思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憐憫，「二皇子，你有沒有想過往後的生活？」

「想過。」趙三思雖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