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也生異心？」

「若是如此，那大昭也許是氣數真的盡了。」

顧夕照攥了下手中的檀木令，腦海裡倏然就想到了趙三思那張看著自己的小臉，幾乎是不自的，「這檀木令，我將來親手給。」

趙瑾一愣，隨即笑了，「那再好不過了。你知道的，整個大昭，朕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

顧夕照有些後悔自己方才衝了，但話已經說出口了，也不好收回去了，「對了，出宮的事，我都安排好了，隻是到時可能要委屈皇上了，真正給你陪葬的人是給你戴綠帽子的慶貴人咧。」

趙瑾一噎，「你是誠心給朕添堵？」

顧夕照挑了挑眉，「天不早了，皇上還是早些歇息，臣妾就不打擾了。」

說罷，輕輕盈盈地欠行禮，也不等趙瑾回答，就徑直往殿外走，走到門口，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著趙瑾，「皇後與皇太弟像是不合，皇上還是趁早解決了這個後患。」

「左不過是個無用之人，這倒不礙事。在宮中活一日，秦家就激一日，皇弟繼位，經不起風波。」

顧夕照垂眸，轉念一想，倒也認可他的話，下微微一點，又往外走了。皇後是秦家的掌上明珠，如今中了這慢毒，太醫院的人都查不出是毒，隻當是不知名的病，且日日都要皇家才有的尊貴藥材續著命，秦家自然是恩的。

趙瑾的病，知的人都知是回天乏了，蔡雋和沈逸早已暗地裡在準備新地登機的事，催促著尚局加趕製趙三思的龍袍。

四月初三的卯時一刻，趙三思突然從睡夢中睜開了眼，也不像往日一樣，花容醒了之後，還要呆呆傻傻地醒神，一睜眼就掀開被子下了床，急急往自己上套服。

花容在外麵聽到靜，敲門進來了，趕過來伺候穿，「丞相說殿下今兒休半日，您怎麼比往日還醒的早了？」

「我方才做了個夢，夢到我皇兄不好了，我要去承乾殿看看他。」趙三思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夢境太真實了，讓悲從中來，不可抑製。

「不怕，殿下做夢了。」花容瞧神不寧，又朝一旁的小宮使眼，讓去端杯安神茶過來，「殿下定是太擔心皇上了。」

趙三思搖了搖頭，越想越著急，穿好服後，也顧不得漱口，就帶著人急急往承乾殿而去。

然而還不等跑到承乾宮，一聲高過一聲的「皇上駕崩了」的哀嚎聲就從承乾宮的方向傳了過來。

「殿下……」趙三思子一，就跪了下去，還好邊的小太監扶的及時。

隔了一小會，趙三思才抹了抹眼淚，甩開扶著的小太監，又不要命似的往承乾宮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

媽耶，誇一下我。

昨天人節忘記祝福大家了。

這一章補上，大家留言，人人發紅包，額外三個發520紅包。

我你們，希你們也繼續我。

第19章

承乾宮的正門,小六子正哭喪著臉指揮著小太監在掛白綾，直到趙三思跑近了,小六子才匆匆上來行禮,問了安,就直接泣不聲了,「殿下,皇……皇上今日卯時三刻……駕崩了。」

卯時三刻……若是再將醒些,還能見到皇兄最後一麵。

「你……你胡說,你們……都胡說。」趙三思跑得急,緒起伏又大，渾都冒著虛汗，藉著旁邊的小太監撐著，這才沒有倒下去，「我昨日……昨日都瞧著皇兄的氣好了些的……」

小六子頷首,哽咽著沒出聲。皇上的病早就無力回天了,昨日氣神好,隻有這個傻傻的皇太弟才真當皇上的病有所好轉，其他人都知曉這是迴返照。

他不搭腔,趙三思雙目通紅,踉蹌著步子繼續往裡麵走。

寢殿外已經跪了烏泱泱的一群宮太監，一個個都在垂目低聲啜泣，趙三思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在上臺階的時候，踩空了一步,趔趄了一下。

「殿下……」旁的人到底晚了一步，的前額磕在了前麵的臺階上。

宮人的驚呼，趙三思一句都聽不見，額上那已經鼓起來的包也不覺得疼，站穩之後，又跌跌撞撞地往裡走。

初夏的清晨，這個點兒已經天大亮了，但寢殿的油燈仍舊沒人剪，安靜的寢殿，李忠賢仍舊跪在龍榻前，拿著布巾一下一下地拭著趙瑾的手，口中唸唸有詞。

「皇兄……」趙三思再也抑不住了，帶著濃濃的哭腔了一聲，整個子一，就跪著朝龍榻前爬了過去。

李忠賢頓了一下，稍許才回過頭來看著他，也沒起，就跪著朝他行了個簡禮，眸中有淚，瓣一，也跟著泣不聲。他十歲了宮，十五歲在明賢皇後宮中當差，陪著先帝在長寧宮等著趙瑾那聲啼哭，後來，他雖去了先帝宮中當差，但趙瑾仍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雖伺候隻有五年，但隻有對這位主子的誼才最深。如今，他白髮人送黑髮人，更是悲從中來。

龍榻上的人還沒用黃布蓋臉，雙目閉，臉慘敗，這樣沒有生息的死人模樣，趙三思已經見過三次了，的母妃也好，照顧的孫嬤嬤也好，死時都是這般模樣。

雖然心中早就有了預料，但親眼見到這副場景，趙三思還是覺得有些接不了。母妃死的時候，還能依靠嬤嬤；嬤嬤死的時候，雖然沒有見過那個皇兄，但心底仍是知曉，到底是還有個親近之人的。

然而現在……

握著趙瑾已經冰涼的手，趙三思徹底崩潰了，再也抑不住，「皇兄，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殿下，你冷靜些。」趙三思哭得岔氣，李忠賢隻能抹著眼淚來安，起拉開了，「您是儲君，如今……肩上擔著大業，您要保重自己的子，讓皇上安心才是。」

「我不要皇兄死……我不要他死……」

「殿下。」李忠賢提聲打斷了，「請節哀。」

趙三思咬著不出聲，雙目盯著床上的趙瑾就是不願意挪眼。

都是悲傷到了極致的人，李忠賢也無力勸，拉不開倔強的，也就隨跪在床邊，自己跟著跪在床邊，繼續拿著布巾給趙瑾手腳。

不多時，各宮妃嬪都接到了信兒，最先趕來的就是長樂宮的顧夕照，饒是素來沉穩、且早有準備的，眼下見到大行皇帝的時，子也不由自主地了一下，一旁行禮的李忠賢連忙起扶住了，哽咽道：「娘娘……」

顧夕照閉了閉眼，低聲哽咽道：「師兄……」

「娘娘，殿下已經哭岔氣了，您可千萬當心子，這個節骨眼，您可千萬不能倒下……」李忠賢忍不住心酸，「皇上生前最疼娘娘的……」

顧夕照頭微仰，拿著帕子掩了掩麵，隔了片刻，才下緒，「殿下已經收到消息了？」:-)思:-)兔:-)在:-)線:-)閱:-)讀:-)

李忠賢背著顧夕照了淚，雙眼仍舊通紅，但眼下的緒也已經緩過來了，他是大總管，多的是他要忙活的事，「殿下早早就過來了，在床榻前哭得幾次岔氣，老奴實在心憂，便做主讓奴才將人帶去西暖閣了。」

顧夕照點了點，「本宮過去瞧瞧。」

李忠賢忙不迭地點頭，扶著往西暖閣去，「還請娘娘多勸勸殿下，皇上……皇上晏駕，是無可奈何之事，但……「

說著，李忠賢又哽咽起來，為了不在人麵前失態，隻好止了聲。

顧夕照也沒介意，輕聲道：「本宮明白的，公公無須多言。」說罷，又微微偏頭瞧了一眼李忠賢，「本宮知公公對皇上素來盡心，如今皇上駕崩，還公公也保重自己的子，殿下年，接下來還不得公公的幫襯。」

李忠賢頓了一下，才恭恭敬敬地道：「謝娘娘掛心，老奴省得的。」

這話實在是說得太心了，他無法不，他們這群做奴才的，雖說跟對了主子，也能吃香喝辣，日子過得比某些不寵的主子還好，但奴才就是奴才，別人瞧你得勢，會捧你，但在這深宮中，並沒有人會真正尊重你。這話若是從一些不寵的宮妃中說出來，李忠賢倒也就當句客氣話聽了，可從這位從不用結誰的夕貴妃口中聽到，就顯得更加真誠了幾分。

說話間，李忠賢就扶著人到了西暖閣，那位哭岔氣的趙三思仍舊坐在椅子上啜泣，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嗓子也啞了，一旁伺候的小太監一邊安，也一邊跟著抹眼淚。

趙三思哭得兩耳不聞窗外事，顧夕照他們進來了也不知道，還是一旁的小太監耳聰目明一些，見著人進來了，匆忙上去行禮。

聽到小太監那聲「夕貴妃」，趙三思這才拿開手，抬頭朝顧夕照看了過去，愣了片刻，隨即刷的一下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衝過來抱著顧夕照就是嚎啕大哭：「貴……貴妃，皇……皇兄……」

哭了這般久了，一開口就打嗝，長長的哭嗝就跟不過來氣兒似的，讓顧夕照聽得心疼，也顧不得什麼統不統的了，一手拍著的後背，一手拿了帕子給眼淚：「殿下不哭不哭，不急，慢慢說，我聽著了。」

「貴妃……」聽著溫的話語，趙三思因為害怕張而一直飄著的心彷彿這才落到實，直接把頭埋到了口，放聲大哭起來。

母妃死時，沒這般哭過；嬤嬤死時，也沒這般哭過；今日，在這個溫的香甜的懷抱裡，彷彿要把這些年藏下的害怕、委屈、淚水都發洩個徹底似的。

嘶聲力竭的哭聲就在自己耳邊，嘔啞難聽，但顧夕照眉頭都沒皺一下，懂這些哭聲裡的那些緒，所以反倒是心疼。

「娘……」李忠賢瞧就放任皇太弟這般哭，有些著急，剛想求勸著些人，顧夕照就朝他噓了一聲，比著語道：「哭出來就好了……」

李忠賢了，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垂眸歎了一聲，又招呼著裡麵的宮人出去了，隻留下珠兒在一旁候著。

顧夕照也沒說什麼，等人出去後，便扶著趙三思坐到了榻上，耐心等著把心中的那些緒都哭洩出來，直到趙三思的哭聲緩了下來，才拿著帕子替去抹淚：「殿下，不怕的。」

趙三思仍舊不願意抬頭，隔了好片刻，才噎噎道：「我不想皇兄死，我也不想當皇帝……」

世事哪能盡如人意？顧夕照在心底輕歎一聲，但也知眼下這個還懵懵懂懂的皇太弟也聽不進這些理兒的，眼波轉了轉，稍稍把人推開了點，低頭去和對視，「殿下，可是相信我？」

趙三思如今眼睛腫的睜都睜不開，特地避開了的視線，將頭偏到一邊，悶聲悶氣地嗯了一聲。

「既然信我，那我今日便告訴你，你往後也將是同你皇兄那樣的明君，你會讓大昭走向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