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發泄緒，轉移注意力，發了條朋友圈。

小富婆：過兩天簽約，耶。

文字配圖是一個兩眼冒著星星的小蘿莉。

夜裏，唐域臨睡前翻到這條朋友圈，心底有一種說不上的滋味，五味雜陳，煩躁不安。

第三天早上，唐域沒忍住，問高恒：“這兩天唐馨都沒來公司？”

高恒點頭：“對，項目組換了韓筱筱取代唐小姐的位置了，這兩天好像都沒來公司了。”

“知道了，你出去吧。”

唐域眉頭皺了皺，有些不耐煩。

高恒看著他，猶豫道：“唐總是不是還在想唐小姐版權的事，要不……您親自再跟談談？”

再談？

唐域之前已經跟談過一次了，那姑娘拒絕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他靠在椅子上，側頭著窗外，忽然想起那個傲的表包，再想到唐馨鼓著臉扭頭的模樣。

再談估計也是一個結果，沒了那層關係在，又拒絕過，兩人的關係如今很尷尬。

尷尬得讓唐域有些手足無措，他把口那濁氣強行咽下，淡聲道：“不用了。”

下午四點，唐域跟霍辰東要去見客戶，兩人各自帶著助理走進電梯，電梯在八層停下，電梯門開的時候，門門外的人均是一愣。

唐馨穿著一件白襯衫和卡其短俏生生地站在外麵，兩條白皙纖細，直溜溜的，懷裏抱著筆記本，兩條手臂也是纖細白皙，泛著的那種白。

瞪大了一下眼睛，表有些萌。

唐域手抄在兜裏，不聲地睨著。

霍辰東懶聲笑：“哈囉，小糖心。”

唐域皺了皺眉。

唐馨的目從他臉上默默挪開，揚起笑臉看向霍辰東：“唐總，霍總。”

輕快地走進去，站在霍辰東前麵。

霍辰東瞥了一眼唐域，依舊懶散地勾一笑：“你這是要去哪兒？”

“哦，我來公司拿點東西，順便打印一下文件，附近找不到打印店。”唐馨頭也沒回地說，語氣輕快，自忽略掉左側的目，“霍總要出去見客戶嗎？”

霍辰東嗯了聲：“你呢，打印什麽文件？”

唐馨靜了一秒，自然地說：“合同。”

“合同？”霍辰東愣了一下，低頭看，“跟陸之行簽的那部？”

“嗯。”唐馨笑笑。

唐域目倏地看向，漆黑的眼底緒一閃而過，眉心深蹙。

空氣裏凝滯了幾秒，霍辰東餘掃了一眼唐域，電梯抵達負二層的時候，他笑出一聲：“小糖心，你怎麽能說跟別人跑就跟別人跑？你唐爸爸還在這裏呢。”

唐馨：“……”

唐域頓了一下，倒是不怪霍辰東口不擇言了，他低頭睨向唐馨，忽然想知道要怎麽回答。

唐馨有些無語，走出電梯的時候，回頭看向他們，粲然一笑：“人往高走啊，我是去拍電影呢。”

看起來是真的很開心。

唐域走出電梯，半瞇著眼睨著，心底很不舒服。

唐馨看他一眼，笑著衝他們揮手：“那我先走了，拜。”

走出幾米後，後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唐馨。”

唐馨腳步頓住，有些僵地回過頭，笑瞇瞇地看唐域：“唐總，還有事嗎？”

唐域站在一輛路虎旁邊，單手抄在兜裏，眼底有著捉不的緒，深沉又克製。他看著，低聲開口：“如果跟時簽約，同樣立即立項，你作為主編劇改編劇本，還有什麽要求都可以提。”他停了一秒，沉緩地說，“我做你的製片人。”

唐馨驀地瞪大了眼，呆愣地看著他，心跳在一瞬間停止了。

唐域做的製片人，給拍電影，這是以前夢寐以求的事。

不僅驚訝，連霍辰東和高恒同樣吃驚，誰都沒想到，在最後這一刻，唐域會出口挽留。他們看看唐域，又看看唐馨，琢磨不，唐馨會不會答應。

車庫裏燈灰暗，小姑娘的臉卻是白皙細致的，呆了一下，回過神來，揚起笑臉：“不用了，我還是想讓陸導演來拍。”

空氣一瞬間沉寂。

唐域了下角，看著：“為什麽？”

“陸導跟我談的時候，我能覺到他真心喜歡那本書，想好好改編拍電影。當然，我知道你對所有項目都很用心，但我還是覺得這本書的合作對象，他比你更合適。”

唐馨頓了一下，著他，盈盈一笑：“唐域，我猜，你沒看過我的書。”

唐域愣住。

唐馨突然覺得很難過，猜是一回事，事實如此，又是一回事。

看著他，也不顧霍辰東和助理在場，反正高助理都知道了，霍辰東是個場浪子，都到了這一步了，他肯定也猜到了。

看著唐域，聲音裏有掩不住的失落：“唐域，你從來就沒了解過我的世界。你說我們不合適，也許是對的，這樣的話，我們也不適合合作拍電影，之前我想讓你當我的製片人，是沒考慮周到，你當我沒說過吧。”

說完，笑了一下。

轉走了。

一轉，臉上的笑便掛不住了，鼓了鼓臉，仰頭車庫漆黑的天花板——

唐域大豬蹄子。

誰要理你啊。

……

唐域抿，連腮幫都崩了，兜裏的手指緩慢合攏，攥了一下。

他盯著纖細窈窕的背影，有幾分落寞，整個思路和氣脈像是被全部封閉了似的，無奈，沉悶，難……唐域別了一下臉，忽然想起那天，他拒絕唐馨的場景。

被人拒絕的滋味，是不是也這樣難過？

霍辰東咳了一聲，試圖打破這種沉寂：“小糖心……勇敢的，追夢，值得鼓勵。”他還鼓了下掌，嬉笑道，“不錯，曆練一番也不錯，反正出去混的差了，還有唐爸爸在這裏等著。”

唐域沉沉地籲出一口氣，轉頭瞥向霍辰東，眼神冷得不行。

霍辰東舉手投降，行，他不說。

又不是他作得把人弄走的，怪他？

唐域轉走向停車點，冷淡道：“走吧，遲到了。”

上車後，唐域臉上一直沒什麽緒，不過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時候他心肯定糟糕頂了。霍辰東翹著二郎，手杵著窗沿，著下轉頭看他，“之前還沒到期，你如果想留下版權，完全可以手段強一點，立即立項，立項目組……”

這種強手段，唐域不可能用來對付唐馨，他斜橫他一眼，煩躁道：“你閉吧。”

霍辰東攤手：“好，我不說了。”他在心底哼了聲，看你他媽能撐多久，都主蹭上去跟人說要做製片人了，還說對人小糖心沒點意思？

唐域靠在椅子上，側頭睨著窗外，腦子全是唐馨那句“唐域，我猜，你沒看過我的書”，笑盈盈的臉和那枚淺淺的酒窩，像是細的針，綿綿地紮在他心口上。

依舊是不能細品的疼。

今天大概是諸事不順，合約沒談，草草收場。

唐域坐在車上的時候不過才七點，司機問他：“唐總，去哪兒？”

唐域垂眸看看手機，遲疑了一下，還是丟到一旁，沒什麽緒地說：“回唐家大院吧。”

這天是周五，往常周五他都要回去一趟，跟唐海鳴談談公司的事，現在時間還早，回去走一趟正好。

與此同時——

唐馨跟陸之行約在上次那家餐廳，也是同一間包廂，但這次不止他們兩個人，還有陸之行的搭檔編劇馮程和助理小和。

有些懊惱和張，早知道也拉個人來了，起碼有個人撐場麵。

現在，好像一個人單打獨鬥似的。

陸之行倒是輕鬆自在地笑笑，給介紹人：“馮程編劇，我助理小和。”

唐馨招牌式甜笑：“馮程編劇，久仰大名了！”□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馮程沒想到糖心這麽年輕漂亮，他笑笑：“我也久仰糖心了。”

陸之行看著的笑臉，估合同是跑不了了，懶散地靠著椅背笑，扭頭打了下響指：“服務員，點菜。”又看向唐馨，“先吃吧，吃完再簽字。”

該談的，都已經談好了，合同也擬好了。

隻差簽字了。

唐馨當然沒意見，笑瞇瞇地點頭。

八點的時候，雙手在合同上，落筆的時候頓了一下，飛快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然後告訴自己：嗯，這是一千萬，錢是萬能的，明天我就去買個包，買一個不高興，我就買兩個，三個……

再不高興——

我就去歡姐店裏賣服，宰小羊。

……

唐域回到唐家大院，一進門，就看見唐叮叮坐在沙發上拆快遞，一下子搗鼓出好幾十本書，全部散落在地毯上，跪在在上麵，撅著屁，正要把糟糟的書碼好，餘掃見門口的男人，轉頭一笑：“哥！你回來了啊？爸媽今晚不在，跟朋友玩去了，估計十點多才回來。”

唐域嗯了聲，走過去，剛要開口，目突然一頓，落在那幾十本書的書封上，深藍飄逸的字——《做一個夢給你》。

糖心的書。

他緩慢地半蹲下，拿起一本書，目盯著上麵的字。

唐叮叮一點也沒察覺到不對，坐在地毯上，興致地說：“唐馨的書呢，就你沒搶到版權的那本，在微博上做廣告，我買了幾十本，當是給捧場，我準備給大家一人送一本。書封是不是特別？這是再版的。還有啊，我還弄了個獎……還沒，等微博獎了，我再跟著。”

嘰嘰喳喳地說了一通。

然後，問他：“哥，給你一本？”

看他一直盯著書封看，以為他喜歡。

唐域結滾了一下，像是艱地咽下了不知名的苦，他把書放下，“不用了，我有。”

他起站起來，沒再停留，轉走向門口。

唐叮叮愣了一下，有些莫名，怎麽突然走了。

半跪著起，扭頭看向門口，喊道：“哥，你幹嘛？一回來就走？”

“有事，我先回去了。”

男人丟下一句淡淡的話，大步離開。

留下一臉莫名的唐叮叮，很快，又快樂地整理那堆書，想了想，覺得應該拿書去找唐馨簽名了再送人比較好。

……

回到家，唐域一邊走向書房，一邊抬手解了三顆襯衫扣，深吸了口氣。

他推開書房門，按開牆邊的開關，燈大亮，腳步忽然停駐在門口，目落在寬大的書架上，緩慢地掃向最角落的某一本書籍上，走過去，從架子上下那一本書——

《做一個夢給你》

書封還是舊版的，跟唐叮叮新買的再版不一樣。

稍顯陳舊，設計也不那麽好看。

這本書是一年多以前，唐馨送給他的，那時候他們剛加了微信，他的意圖是想讓幫忙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