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弄的心思，特地喬裝了一番——一布短打衫，臉頰塗得蠟黃，鞋子是跟路邊乞丐換的，還故意做出一副賊眉鼠眼的猥瑣相。

沈初從茶樓出來，在濟世堂門口等了一會兒，把華蒼與大夫的話聽了七七八八。

堂堂上將軍府的二爺，竟然連瓶自用的藥都買不起，他是真的詫異的。看來的確如太子所說，華家對這人不好。

見華蒼出來，沈初流裏流氣地往他跟前一站。

華蒼抬眼看他：“何事？”

他目銳利，帶著審視，被這麽看著，沈初隻覺得心中一凜，差點忘記要說的話。他幹咳一聲，掏出藥盒，在他麵前晃了一圈：“我人之托，把這個給你。”

華蒼並不去接：“誰之托？”

沈初道：“一個姓邵的小兄弟。”

華蒼頓了頓：“邵威？”

“正是他。他說這藥對你上的傷有好。”沈初暗暗觀察他的神，發現他似乎真的不知微的份，沒什麽寵若驚的樣子，更沒有要結示好的意思。

華蒼接過藥盒，隻淡淡說了句：“多謝。”

他沒想到那個小瞎子還記得他，他自認對他談不上有恩，當時不過是利用他擺困境，但他投以木瓜，對方報以瓊瑤，自然是要道個謝。

於是華蒼關心了句：“他還好麽？”

“邵兄弟？他好的，沒傷。”沈初忍不住問，“是你救了他？”

華蒼搖頭：“一麵之緣罷了。”

沈初：“……”到底是怎樣的一麵之緣啊！

華蒼臨行前道：“這位公子，下次喬裝，記得把綾綃坊的發帶換了。”

“……兄臺好眼力。”沈初尷尬地收起那副流氓做派，行了一記文人禮，“多謝指教。”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

這與有榮焉的讚歎是怎麽回事。

第4章刺殺案

華蒼回到上將軍府，先把買來的藥送到偏院，之後才回房給自己上藥。

這藥單從木盒上來看就很貴重，打開來有淺淡的藥香，半明的膏並不平整，看上去有人取用過一些。

華蒼猜測那個小瞎子自己用過。

抹上藥，原先那種灼痛頓時消弭不，華蒼重新裹上麻布，艱難地打上結，一抬頭見床頭的題牌，這才想起來東西又忘了還。

手了題牌上歪歪扭扭的刻字，糙，雜，華蒼知道這多半不是什麽重要件，然而眼前浮現出那個小瞎子興又認真刻畫的模樣，還是不忍扔了它。

今天來給小瞎子傳話那人，華蒼雖看出他有意喬裝，但並不能認出他是誰。這個人的份，小瞎子的份，都很值得懷疑。隻是他們對他似是善意，沒什麽別的圖謀，暫且放著不管也無大礙。

屋外傳來嘈雜之聲，家仆侍匆匆忙忙進出，華夫人麵喜，管家拿錢來打賞。

昨日那位胡大夫被趕出去後，府上又來了一對行醫的父，姓範，說是有辦法治好華三公子的腳。

華夫人本是不信的，這兩人不過是京郊一家栽種藥圃的，既沒名氣又沒本事，說能治好就能治好？隻不過華世源的腳確實不能再拖了，華夫人當時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讓他倆進來看看，誰知這一看，竟然真有奇效。

那醫把一塊浸泡過藥的布巾綁在華世源腳踝，半炷香之後，華世源的腳便沒什麽痛了。此時醫給他正骨，那白小手輕輕推了那麽幾下，就把那骨頭歸了位。

其間華世源顧著看這俏水靈的醫，哼都沒哼一聲，回過神來的時候，腳踝已被固定好了，隻聽得那醫聲道：“公子，這就差不多了，之後隻要每三天換一次藥，靜養十來天，便可下床走了。”

“好，好，多謝姑娘。”華世源愣愣地說。

華夫人見狀高興壞了，忙管家重金酬謝，醫的父親寫好了方子，便招呼著醫離開。醫答應了一聲，起要走，卻被華世源抓住了手。

醫麵上紅，怯怯瞧著他：“公子……還有何事？”

華世源被瞧得魂都要飛了，忙鬆了手道：“抱歉，一時急，冒犯了姑娘。我這腳難得，家裏仆人手腳的，換個藥也換不好，就怕到時還要請你們過來。不知能否請姑娘和令尊在府裏住下，也免得來回奔波勞累。”

“這……”醫為難地看向自己父親。

那邊華夫人怎會看不出自己兒子的想法，但請人看病是一回事，給兒子妻妾又是另一回事了，這小門小戶家的姑娘是怎麽也看不上眼的，當即打斷他們道：“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這麽不清不白地住進府裏怕是不妥，倒是可以在京中給你們一個住，這樣也方便來回，範大夫你看如何？”

範大夫猶豫地看看華三公子，又看看自家閨，歎道：“勞煩夫人費心了。”

華世源頗為失，卻也不敢違逆母親。

華蒼目送這對父相攜離去，闔上窗，兀自躺下休息。

幾天後，沈初又去了趟天德寺，那塊題牌還掛在原，隻是上麵多了幾個字——

正解。

崢林趙梓。

那人批注了微的解法，並且沒有回避名諱，隻是即便對於遊廣闊的沈初而言，這個名字也頗為陌生。

沈初又去詢問了後院的小沙彌，小沙彌說，近幾日寺院還在修整，來題牌架這裏的人不多，他印象中基本都是以前常來的算聖學生，隻有一人是生麵孔，聽口音像是外鄉人，也正是那人在這塊題牌上留了字。

沈初謝過小沙彌，摘下了這塊題牌去向太子複命。

“趙梓……”微轉著題牌，“崢林人士？”

“有可能是來參加科舉的。”沈初推測。

“唔，若是來參加科舉的考生，想必還會在秣京待上一陣子，倒是不急了。”微道，“華蒼怎麽樣了？”

沈初把那日見華蒼的形與他說了，微不氣怒：“隻給他五十文錢？嗬，我可是聽說華家三爺崴個腳都花費了百兩銀子呢，全秣京的大夫都給驚了，華蒼要給那麽些護衛買藥，自己還要養傷，何至於要如此克扣！”

話是這麽說，可這畢竟是華家的家事，他們也不好手。

然而微就是為那人不平。

灌了口茶，把火氣下去些，微問：“你說他認出你了？”

提到這事沈初心有不甘，嘖了一聲：“不能說認出我了吧，隻是識破了我的喬裝，他應當還是不知道我的份，也不知道你的份。其實我自覺遮掩得好的，誰承想他竟從一條發帶看出了破綻。”

微笑了笑：“他這人的眼睛就是很利的。”在天德寺的時候，他就覺得華蒼那雙眼如鷹目一般，那些藏在暗的刺客，他早就察覺到了，才會一直那麽警惕。

沈初：“……”這與有榮焉的讚歎是怎麽回事。

“對了，最近天德寺一案有不進展，你仔細與我說說。”微正道。

“殿下知道哪些？”

“我在朝堂上聽馬廷尉說，那日襲擊上將軍家眷的刺客共有十三人，從他們上搜出了革朗軍令，多半是革朗派來長的殺手。”

沈初道：“隻有三名刺客上搜出了革朗軍令，其他人的份尚且不明。”$$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你的意思是？”

“是幾個革朗殺手，不可能這般貿然行事，他們當時明顯是想擄人，在那種況下，如果沒有接應，就算擄了人也本逃不出去。他們計劃周詳，有人事先探聽好了華家敬香拜佛的日子，有人帶路，有人刺殺，有人接應，隻是算了殿下你當時與兩名衛率在場，令他們在刺殺這一環節失了手。”

“如此說來，這件事還沒有結束。現下除了要對付殘餘的革朗細以外，還要揪出他們的應。難怪父皇說此事牽扯甚多，要謹慎查辦。”微手指著下，疑道，“可是他們這般千方百計要擄走華三公子，究竟是為了什麽？”

“不知道，刺客上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華家那邊也詢問過，什麽也沒問出來。有一個猜測是革朗人想用華三公子要挾華將軍。”

微搖頭：“不太可能。且不說華將軍會不會要挾，秣京距離前線千裏之遙，即便抓到了人，也本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等他們帶著人趕過去，怕是華將軍都要打到他們家門口了，何況途中還要擔那麽大的風險，太不值。”

沈初歎了口氣：“現下線索太，實在無從查起，馬廷尉那邊也是焦頭爛額。”

“線索太就去找線索，既然他們還可能有後手，那就要及時抓住他們的馬腳。秣京城中出了這麽大的事，本就該好好整頓，我有一個想法……”

沈初聽了微的想法，怔愣了好一會兒才道：“殿下，您真的是被憋壞了啊。這事，陛下能允嗎？”

微勾一笑：“父皇那邊，自是由我去說。”

革朗細居然潛到了皇城腳下，此事關乎邊關戰局，皇帝頗為重視，即刻下令重新調配城防，派人清查全城。

連日忙碌，皇帝抱恙，早間頭痛，便沒去上早朝，隻在長慶殿召見了幾名員。

微估著父皇氣消得差不多了，便讓人來稟報，說有事求見。

皇帝允了。

皇帝年近五十，原先很是康健，前陣子了風寒，之後又為邊關戰事和天德寺一案勞神煩憂，不知怎麽就落下了頭疼的病，氣看著不怎麽好。

微是嫡子，小時候雕玉琢又笑鬧，如今聰穎伶俐，學識廣博，對事很有自己的想法和見地，因而最是得皇帝喜歡，皇後過世之後，更是憐他疼他。所以饒是皇帝此刻不適，對著子討好的笑臉，也發不出什麽火來了。

皇帝擱下朱筆，著眉心問：“有何事？”

微一雙眼亮亮潤潤地著他，直言道：“父皇，兒臣想接管羽林軍。”

皇帝哼了一聲：“出宮遇襲一事還未與你清算，你又要接管羽林軍？”

微瞅了瞅他父皇的臉，走到他後，將手指熱了，輕輕給他著太：“父皇，您該多多休息，這般勞，兒臣也很是擔心呢。”

“貧。”皇帝上這麽說，心裏卻十分用，“看來是真把你悶壞了，讓你足，你就憋出來這麽個鬼主意。管著羽林軍就能自由出皇城，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父皇，此事兒臣也是深思慮過的。”

“哦？說說你的深思慮。”

“如今皇城安防存在諸多，兒臣接手羽林軍之後，首先就要進行擴編。”

“擴編羽林軍，朕下一道指令給兵部也就是了，何至於要你出麵。”皇帝駁道。

微侃侃而談：“如果父皇您下令擴編羽林軍，兵部定然會拿其它軍中銳來補，眼下邊關正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