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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證法醫》第7節

敘述才寫完一行。喬大偉拿著一摞資料進屋,一看羅家楠那張便臉就知道他報告編不出來了。

喬大偉拍拍羅家楠的肩膀,叮囑道:“別在辦公室裡煙,我剛進門之前看見門呼呼往出冒煙,待會隊長回來非得罵你。”

羅家楠翻楞著眼睛掐滅煙頭。“我得申請給配個書。”

“隊長都沒書,你想什麼呢?”

“不是,大偉你說,咱們幹刑警的,還天天得和這破玩意打道——”羅家楠掀起那摞紙重重拍到桌麵上,“早知道我就去特警隊了,從來沒見過我爸為報告發愁。”

“羅叔的報告我見過啊,寫得特好,那字,蒼勁有力。”喬大偉瞄了眼羅家楠的報告,“你這字寫的倒像你爸的。”

“誒,這就傳。”羅家楠驕傲地揚起下

“羅家楠!滾出去煙!”

背後傳來的犀利聲讓羅家楠頭髮都豎起來了,他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回衝對方點頭:“師傅你回來啦。”

“紅姐。”喬大偉也立刻站直

苗紅把手裏黑的旅行包往牆邊一扔,走到羅家楠跟前抬手往對方的腦瓜上狠狠敲了一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就去省廳開幾天會,你看你把這屋裡弄的,烏煙瘴氣跟賊窩似的。”

“師傅,你別總打我頭,打傻了怎麼辦?”著腦袋,羅家楠委屈地看著。苗紅個兒本來就高,這為了開會還穿著高跟鞋,原本兩米八的氣場這會兒又竄了十幾公分,十足。

“打傻了我省心。”踢掉高跟鞋,苗紅彎腰從自己的辦公桌下拖出一雙匡威帆布鞋蹬上。穿高跟鞋累不說,道兒都走不利索。從不化妝,剃著軍隊裡寸頭——“長得漂亮的人不需要髮型來修飾”這句話在上得到了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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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苗紅倒了杯水放到桌上,羅家楠滿臉堆笑地問:“師傅你怎麼提前回來啦?”

“陳隊打電話說有個無頭案缺人手,我趕回來。”苗紅打開電腦,“案件編號多?”

“769980-X。”喬大偉接下話。這案子是他和許傑偵辦,羅家楠肯定不知道。

趁苗紅看檔案的功夫,羅家楠趕打開所有窗戶往出散煙味。其實他一點兒也不怕被陳飛訓,隊長嘛,上下級關係給對方尊重是必要,但苗紅——好吧這人敢跟局長拍桌子板,還不止一次。羅家楠一開始還想不通為什麼許傑和喬大偉會羨慕苗紅做他的師傅,一個眼神不對就照著他腦袋招呼,三十多了還沒結婚——羅家楠猜是沒人敢娶——的老姑娘。

跟了苗紅幾個月後他終於服氣了。有一次追捕嫌犯,嫌犯駕車逃跑。那是在高速公路上,苗紅開著警車用超過140公裏的時速在車流中著人家的車頭變線,追上後一打把嫌犯的車撞進隔離帶。羅家楠在副駕駛座上直接被晃暈車了,下車就扶著車門狂吐——坐他師傅開的車比過山車還刺激。

至於違規作,那也都是跟苗紅學的。

門口響起敲門聲,技部的上蕓菲拿著平板電腦沖他們晃晃。

“昨天的畫像對比有結果了。”

第六章

人手一份盒飯,大家聚在會議室裡邊吃晚飯邊聽許傑在那介紹案件相關人員況——

“汪海霞,四十二歲,本省隴縣人。十年前因詐騙被判有期徒刑五年,出獄後在咱們市開了間婚介所,專門給五十往上的單中老年人介紹對象。”許傑用筷子指著投影到大屏幕上的照片。羅家楠把一次飯盒扣上,抬頭仔細看著照片裡的人——尚且算得上有些姿,大眼睛翹鼻子,眼角眉梢著一子風塵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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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詐騙?因為什麼?”陳飛問。

喬大偉放下筷子抓過檔案,翻了翻說:“這汪海霞就一婚托兒,騙了三位事主共計兩百四十萬,按說該判十年以上的,但認罪態度較好,又退還了部分詐騙所得,最後隻判了五年。”

“婚托兒出獄後還開婚介所?”苗紅,“我看是重舊業。”

陳飛端起杯子吹開漂在上麵的茶葉,喝了一口後說:“鄰居確認進出死者家的就是這個汪海霞了?”

“剛去問過了,沒錯。”許傑說完趁機拉幾口飯,別人都吃完了就他顧著說話沒怎麼吃。

“苗紅,汪海霞歸你和羅家楠。”陳飛開始安排工作,“小許和大偉,你們繼續追漁船那條線。”

苗紅在桌子下麵踹了滿臉“又加班啊”的羅家楠一腳,問:“上門詢問還是帶回局裡,頭兒?”

“就這種坐過牢的都是滾刀,帶回局裡問話。”

上了車,苗紅問羅家楠:“你剛去哪了?開會之前。”

“局裡來了個新法醫顧問,隊長安排我給他當碎催,下了班先把人送回酒店。”自從被苗紅甩吐過一次,羅家楠每次都搶著當司機,“師傅,幫我和隊長說說,換個人吧,我真幹不了這個。”

的?”苗紅勾了勾角。

“要的我就不糾結了。”

“也沒見你對哪個人上心過。”

“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暖男,要麽就霸道總裁之類的,跟我這樣的說不上三句話。”羅家楠朝窗戶外頭翻了個白眼。

“呦,你還相過親啊?”

“我媽的。”

也不管方向盤在誰手裡,苗紅一掌呼到羅家楠腦袋上,瞪著眼吼他:“不許說髒話!”

我沒說髒話啊!羅家楠這一個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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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海霞本人比照片上看著漂亮,但也更顯歲數。眼角有條笑紋,一說話就特明顯。妝容緻,就是口紅艷得有點嚇人。往招待室裡一坐,汪海霞點了支煙後朝羅家楠挑起柳葉般的細眉。

“警先生,你們局裡的警察,都像你這麼帥麼?”

“他是我們這兒長得最寒磣的一個。”苗紅拉過椅子在汪海霞對麵坐下,揮開飄到眼前的煙霧。證人通常由來詢問,這是慣例。“把煙掐了,這棟樓煙。”

汪海霞哼了一聲,將煙扔進裝水的一次紙杯裡。苗紅把死者照片展示給對方:“王辛集,你跟他怎麼認識的?”

“這老鬼是我的客戶,說是老婆死的早,想續個弦,要求還高。”汪海霞不屑地撇撇,“歲數大的看不上,長得不好看的不要,材還不能太胖太瘦,誒,妹妹,你說說,就他這模樣的,沒個千萬家誰嫁啊!”

“我看你上心的,有目擊者證明,你經常出他家。”羅家楠在旁邊接下話,“我們查過,王辛集名下的四十萬存款在一個月之前取消了定存並從銀行取出,汪海霞,他把錢給你了對吧?”

汪海霞麵無表地看著羅家楠。“怎麼,他報警說我騙錢麽?告訴你們,那筆錢是他繳納的婚介所會費,合同在我辦公室屜裡,不信派人去查啊。”↓思↓兔↓網↓

“他死了。”苗紅說著,仔細觀察汪海霞的表——驚訝和恐懼,不是裝出來的。

“哎呦呦,這是怎麼話說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捂著厚的脯,汪海霞使勁咽了口唾沫,“這事兒可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警,我這人膽子小,平時螞蟻都不敢踩死一隻。”

“你膽子小?”苗紅把案件記錄往麵前一甩,“兩百四十萬,我看你騙錢的時候膽子可夠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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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就在瞬間,汪海霞又恢復了剛剛那種趾高氣昂的態度。“男人都他媽一個德行,跟你的好的時候把你捧上天,要什麼給什麼,等到了手提上子就翻臉不認人。我不提前給自己存點養老錢,等年老衰沒人要了,去大街上等死啊?”

“你不付出真心,指誰對你好?”苗紅反問。

汪海霞輕佻地笑著:“呦,妹妹,瞧你這樣兒,還沒嚐過男人的滋味吧?”

沒等苗紅說話,羅家楠直接懟了回去:“我師傅是全警局的神,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

“羅家楠!這錄音呢!”苗紅瞪了他一眼,轉臉繼續問汪海霞:“王辛集有沒有和你提起過,和誰起過衝突之類的?”

“切,那把老骨頭,不吃藥都不起來,全上下都他媽是的,慫包蛋一個,跟誰能起衝突?”汪海霞說話的時候,眼睛不住地往羅家楠上瞟,就跟要了他的服似的。羅家楠輕咳一聲,別開眼神。

“那麼他有沒有和你提過,跟船或者漁夫有關的話題?”

汪海霞的眼神忽閃了一下,說:“沒有。”

“真的?再仔細想想。”苗紅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的語氣變化。

“哎呀,警,我不上氣,我有心髒病,我——”汪海霞突然大口急還有往下倒的趨勢。羅家楠見狀趕一把架住對方的胳膊,沒想到汪海霞順勢倒進了他懷裡,還用脯上的兩坨使勁他的胳膊。

這下羅家楠鬆手也不是,不鬆手也不是,隻好朝師傅投去求助的目。苗紅是見多了這種滾刀的無賴手段,手揪住羅家楠的後脖領子把人拽開,眼看著汪海霞“噗通”一下趴到了地板上。

“不好意思啊,我們羅警的過敏,不然一會該搶救他了。”

苗紅蹲下`,笑盈盈地看著髮型都摔了的汪海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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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海霞不肯張,但又沒有合理的藉口扣押。陳飛聽完苗紅和羅家楠的簡報,沉思片刻後問趙平生:“老趙,你有什麼主意?”

別看趙平生平日裏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但實際上他是局裡第一批招收的公安大學刑偵專業的大學生,在職從研究生讀到博士,腦子比誰轉的都快,往前倒推一百年算是軍師級別的人。原本有機會去省廳卻一直留在市局裡,局長每每恨鐵不鋼地數落他時,他也隻是嗬嗬一笑。

“給稅務那邊打個電話吧,老陳。”趙平生說,“我就不信汪海霞開的那個婚介所沒有稅的況存在,我們告不了詐騙,但稅務方麵的問題該夠喝一壺的,應該能拿這個撬開。”

“明兒一早我就打,苗紅,小羅,趕回家睡覺,都快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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