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

沒等羅家楠從辦公室裡出去，又被陳飛給了回去：“小羅，你那個報告寫完了麼？”

“呃……明天給你，隊長。”羅家楠一聽“報告”這倆字就渾難。

“別拖啊，不然扣你工資。”陳飛一臉嚴肅地警告他。

羅家楠揪出子口袋的襯，假裝義憤填膺：“隊長，別鬧了，再扣工資我得倒找局裡錢，會死人的。”

“食堂饅頭不要錢，不死你。”陳飛抬了下手，示意他別和自己打哈哈，“祈老師那邊怎麼樣，對局裡有什麼要求？”

“他沒要求，我有，隊長，換個司機給他，我這一天天的弄案子都沒空睡覺，回頭再出車禍。”

“小羅，這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不許鬧緒。祈老師一分錢顧問費都沒要，這什麼覺悟？你給我把人照顧好了，一頭髮饅頭都不給你吃！”

他一土豪要什麼覺悟啊！？

羅家楠白眼翻上天花板。他決定了，以後去假日酒店樓下的餐廳吃飯，簽單就寫祈銘的房間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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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銘的右眼皮莫名跳了一下。他摘下眼鏡往眼睛裡滴進眼藥水，閉上眼索著拽過張紙巾去順著眼角流下的多餘。長時間看電腦導致眼睛疲勞酸，這種時候除了清涼的眼藥水，遠離屏幕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換上運服，下樓夜跑。

臨近午夜，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路燈之下影子時短時長，沉默地陪伴在主人腳下。祈銘跑步時不戴眼鏡，視線稍遠盡是一片模糊，但沒多大的妨礙，不至於五十米開外就人畜不分。

迎麵跑過一位材火辣的，瞧見祈銘那張俊臉就朝他飛了個眼。祈銘看不清對方的表，但從那白乎乎的人臉轉向的作分辨出對方是在和自己打招呼，便禮節地點了下頭。沒想這舉慫恿了那姑娘，停下步伐，恰好攔在祈銘前頭。

“晚上好，帥哥。”自信心十足的姑娘主向祈銘示好。出於禮貌，祈銘放慢腳步緩緩停到距離對方一臂開外的位置，回應道：“晚上好。”

“沒在這片兒見過你啊，我天天夜跑。”姑娘往前走了一步，而祈銘下意識地退了半步。無視祈銘刻意表現出的疏遠，那姑娘勢在必得地推銷自己：“我是健教練，就在這附近的健房上班，留個電話吧，帥哥，有空去我們那看看，課程絕對專業。”

好吧這不是搭訕，還順帶給健房拉生意。祈銘有點兒哭笑不得。就在他盤算著要如何委婉地拒絕對方時，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剎車響。

“呦，祈老師，興致不錯啊，大半夜的出來泡妞？”

羅家楠的聲音從車窗裡飄出來。

第七章

酒店樓下的茶餐廳二十四小時營業，羅家楠是來吃宵夜的。他沒跟祈銘客氣，剛坐下就點了份標價158的燒鵝飯。祈銘回房間拿了趟眼鏡，他並不打算看著羅家楠吃東西，隻是想聽聽案子上的進展。其實要不是剛剛羅家楠在車上一直調侃他泡妞的事，他這會已經可以回去洗澡睡覺了。

關於泡妞他一句話都沒解釋，沒那個必要。

聽羅家楠邊吃邊做案件進展陳述，祈銘沉思片刻後說：“我晚上看檢記錄的時候，考慮到一個可能——死者的頭顱有可能不是腐爛斷落，而是被切斷骨骼後卡進螺旋槳裡拽斷的。這會造螺旋槳的損傷，供你們排查漁船時參考。”

羅家楠嗆咳了幾聲，“啪嘰”一下把筷子拍到桌上，眉頭深皺：“嘿嘿，這吃飯呢，別倒人胃口。”

你這胃口還用人倒？祈銘掃了眼快被吃得的盤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三天沒吃飯了。”

“別拿你們這些坐辦公室的來衡量我啊，我一天到晚東奔西跑的，熱量消耗大。”羅家楠倒出牙籤，捂著剔牙——雖然這家貴但是有貴的道理，真好吃的就是鵝容易塞牙。

“你下午不是寫報告來著。”

“誒！不提''報告''這倆字還能做朋友。”

“哦？我們現在是朋友了？”祈銘輕笑，“我以為大名鼎鼎的羅警司不屑於和我這個''跳大神的''做朋友。”

被當麵破背地裡給人起的外號，羅家楠倍尷尬，但他不準備道歉。“是你自己說的，能讓''說話''。可說了麼？我一句也沒聽見啊。”

“從上挖掘線索、提供破案依據是一種無聲的陳述，我沒想到你連這點兒修辭手法都領略不到。”

羅家楠垮下臉。“我收回剛才的話，不提''報告''也做不了朋友。”

“那你自己結賬，別簽我房號。”

“鐵公。”

祈銘不準備跟他爭執下去，而是低頭看了眼表問：“十二點半了，羅警司，你還打算睡我的客廳沙發？”

“倒找我錢都不睡。”

羅家楠沖服務員招招手。簽完單他衝祈銘抬了抬下——

“明兒早晨七點半來接你，別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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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紅一早起來要去局長那匯報工作，等電梯時看到羅家楠和祈銘一起走進辦公樓大廳。昨天稍微打聽了點兒關於新來的法醫顧問的事，於是沒等徒弟介紹就大大方方地向祈銘出手：“苗紅，重案組的。”

“這我師傅。”羅家楠跟著接了一句。

“祈銘，法醫顧問。”和對方握過手，祈銘按下電梯的下行按鈕——法醫辦在地下二層，有單獨的通風管道，這樣不至於把的味道散播到整棟樓裡。

苗紅上下打量了一番祈銘。嗯，看起來雖然和羅家楠歲數差不多，但明顯比徒弟要穩重得多。穿著也很得，甚至稱得上講究。不像某人，一件磨了邊的皮夾克能從十月穿到來年四月。而且想必是真有點本事，不然就衝羅家楠那脾氣，當一天碎催就得炸。

正巧有人找羅家楠有事，他朝苗紅點了下頭就先行離開。

“祈老師是本地人？”等了好一會電梯還沒下來，苗紅主打破沉默。

“是。”祈銘禮貌地回應。

“父母可好？”

“都不在了，隻有一個妹妹。”

“你妹妹一定很漂亮。”

“你也很漂亮。”

苗紅大方地笑笑：“祈老師，羅家楠那小子脾氣不太好，你多包涵。”☆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我不會介意。”祈銘說，“他本質是好的，隻是不善於表達自己，這類人的語言和肢作往往富有攻擊，但他沒有惡意。”

“這評價可真夠一針見的。”苗紅讚賞地看著祈銘，“你還研究心理學？”

“皮而已。”正說著，電梯門開了。祈銘紳士地扶住電梯門讓苗紅進去。電梯要先上行，他得等下一趟。

“回見，祈老師。”

電梯門緩緩關閉，苗紅沖金屬門上映出的自己笑著搖搖頭。現在有點明白陳飛為何會把羅家楠安排給祈銘了——重案組裡都是火脾氣，羅家楠需要像祈銘這樣一個人來磨他的子。

老話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麼，還期待看到徒弟“長大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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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楠正和喬大偉討論案，突然聽到樓道上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他推開辦公室門，衝樓道上攔人的兩名輔警問：“什麼況？”

“羅警，這兩個人說是死者家屬，非要找局長。”其中一位年紀稍大的輔警解釋道。

“局長這會兒正開會呢，沒時間。”羅家楠揮揮手，示意他來理。他走到那倆人麵前，問：“你們是誰的家屬？”

“你是乾嘛的？你們領導來！”和羅家楠歲數差不多的年輕人語氣激，上手就要推他。羅家楠一看立刻抓住那人的胳膊往旁邊一扯，厲聲警告對方：“嘿！這是公安局，說話別手腳啊！不然拘你！”

幾乎就在同時，旁邊那個五十來歲的人突然一屁坐到地上，拍著地麵乾嚎起來：“我不活啦——老公死了都沒人給做主啊！警察還要拘留我兒子！老天啊！我怎麼這麼倒黴啊——”

上來就號喪的家屬羅家楠不是沒見識過，但眼前這位連一滴眼淚都沒有，說是撒潑還差不多。他鬆開手，往後退開半步，示意輔警把那的架起來。“領導現在都不在，你們跟我說明白，到底是誰的家屬？”

“王辛集是我爸！”年輕人揚著下往他跟前湊，一副興師問罪的口氣，“昨兒有個姓許的警察打電話到家裡，說我爸死了讓我跟我媽來協助調查！哦，我們來了倒不讓進門了！這他媽算怎麼回事啊？”

羅家楠眉頭一皺，心說我還真他媽看不出來你像死了爹的，這態度倒像是外頭瓷兒訛錢的。喬大偉聽到靜也從辦公室裡出來，聽到那人的話便小聲對羅家楠說：“許傑上午有事，早上打電話跟我說今天王辛集的家屬會來。”

羅家楠低頭看了眼表，估著陳飛在局長那應該差不多開完會了，於是轉頭跟年長的輔警說：“曲叔，麻煩你去趟局長辦公室通知陳隊一聲，就說王辛集的家屬來了。”

曲廉在這裏幹了差不多三十年，局裡的年輕警察都尊敬地稱呼他為“曲叔”。雖然年過半百但素質很好，聽到羅家楠的話，他趕往電梯間那邊一路小跑過去。

羅家楠又轉頭招呼那兩位家屬：“都冷靜一下，先去會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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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簡單的談，羅家楠了解到這的白月梅，是死者王辛集的前妻。年輕人是王辛集的兒子，王明啟。五年前王辛集離異之後便辭去工作到這裡打工，據說是因為男問題導致他沒臉留在老家。

“那個死鬼從年輕的時候就和其他人勾勾搭搭。”白月梅恨恨地說著，“仗著肚子裡有點子墨水兒，天天往廠子裡的職工宿舍鑽，說是什麼——什麼人自學輔導？我呸！就吳歌那小丫頭片子，還不是看上我們家老王的工程師份就玩了命的倒！”

說實話，羅家楠一向對說死者壞話的人沒什麼好，但他能理解白月梅的態度——老公出軌，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