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老B招招手，“給來瓶白的。”

羅家楠瞪起眼：“師傅，你是要灌醉咱顧問然後趁機——”

“再胡說我拿啤酒瓶子掄你啊，臭小子。”苗紅拍了掌桌子。是東北姑娘，酒量好，喝個半斤八兩的沒問題。“平時工作忙也沒什麼時間放鬆，今天就當給顧問開迎新會了。說好了啊，這頓我請。”

“我請，苗警，讓士付錢是男人的恥辱。”祈銘接下話。

聞言，苗紅慨道：“哎，祈老師，你對麵那倆的恥辱史能寫本書。也就許傑不在，要不他們仨能來個合訂本。”

羅家楠和喬大偉各自偏頭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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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裡除了賣花的孩子，總不了串桌獻唱的歌手。一首歌十塊二十塊看著給，覺得歌手唱得好的就多給點，常來夜市的都懂規矩。有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抱著吉他到羅家楠他們這桌問要不要點歌。通常來說羅家楠不願意點歌，他倒不是心疼錢，隻是覺得這種況自己很像舊社會聽曲的大爺，怪彆扭的。但看著小姑娘一副期待的表，他點上煙，衝苗紅抬了抬下。

“師傅，你點，我請。”

苗紅的臉蛋喝得紅撲撲的，聽到羅家楠的話，轉過頭，問小姑娘：“《人鬼未了》的主題曲……什麼來著？”

姑娘想了想，搖搖頭。

“《UnchainedMelody》。”祈銘說。他喝了大概有二三兩白酒，這會兒臉上也飛起了紅暈。

“對，就這首。”苗紅眼裡起一惆悵，又立刻用笑意沖散，“會唱麼，丫頭？”

姑娘繼續搖頭，略帶尷尬地說：“就中文歌……還行……”

苗紅的表瞬間歸於落寞。就在想著換一首歌時，看到祈銘向小姑娘出手：“吉他借我用一下。”

給那把廉價的吉他調好音，祈銘衝苗紅微微一笑：“苗警，《UnchainedMelody》我唱不好，但希這首《Boy\''sRoundHere》可以讓你開心。”

說完，他用撥片彈起了前奏。待祈銘歌聲一出，羅家楠心裡立刻冒出“我這該去參加好聲音”的想法。托英文專業的前友的福，羅家楠英語還算OK，祈銘唱的這首歌他雖然沒聽過但大致能聽得懂，是男孩追求孩的主題。鄉村風格，輕快又甜，和祈銘之前表現出來的冷漠態度完全不是一個路子。直到被燃到盡頭的煙頭燙了手，羅家楠猛然才從震驚中回過神。

等祈銘唱完，苗紅帶頭鼓起了掌。“祈老師，唱的真好，話說這世上還有你不會的事麼？”

祈銘把吉他遞還給那個姑娘，靦腆地笑笑：“我不會開車。”

“我教你，保證倆小時就會。”苗紅斜了羅家楠一眼，示意他掏錢。

羅家楠掏出錢包後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給那姑娘還是該給祈銘。

吃飽喝足，羅家楠了代駕，順便把祈銘送回酒店。並排坐在後座上，羅家楠盯著車窗外倒退的街景，直到離酒店還有兩個紅綠燈時轉頭看向祈銘，問：“你是不是，想追我師傅？”

祈銘平靜地搖搖頭。“苗警心裡有人。”

“別逗了，我怎麼不知道心裡有人？”羅家楠的表略帶驚悚。他還真想像不出來得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讓苗紅裝進心裡。

“沒猜錯的話，那個人已經不在了。”祈銘沉思片刻，“酒後吐真言，你聽點的歌，還有當時臉上的表。”

“這樣啊，我沒注意。”羅家楠努力回憶著當時苗紅的表，可想不起來。當然他不會去向苗紅求證這件事，這是對方的私。

“師傅，到了，就這。”

祈銘拍拍駕駛座的靠背。車子停到路邊，他拉開車門正要下去突然被羅家楠拽住胳膊。

“明天幾點？”羅家楠問。

開他的手，祈銘說：“你先回去陪你爸媽吃完飯再來，我了邵辰來幫忙。”

“邵辰？哦，那個酒店商務部的經理。”羅家楠挑起眉，“我肯定不回家吃飯，你就說幾點吧。”

“九點，直接去我公寓，沒什麼行李，主要是拚裝家。”祈銘反手指了下`後街對麵的小區，“六號樓，1808室，鑰匙你有，如果九點我們還沒到，你自己先進去等。”

羅家楠頓時僵住——對哦，祈銘給過他一把鑰匙，可好像自從在祈銘房間的客廳裡睡了一覺之後就再沒見過那把鑰匙！

第九章

麵對羅家楠突然提出要再去睡客廳沙發的要求，祈銘直覺對方有什麼企圖。綜合羅家楠的表、反應以及前因，他略加思考便做出判斷——羅家楠把鑰匙丟了，並且對方懷疑是丟在他的房間裡，點說，是沙發附近。

祈銘的推斷從羅家楠進屋之後的舉上得到驗證：這哥們先是假裝係鞋帶去看沙發和茶幾下麵，順帶還掀起茶幾下麵的地毯，沒找到；然後是沙發後麵的牆裡，看起來也沒結果；現在，羅家楠正一邊和他打哈哈一邊把手塞進靠背和坐墊之間的隙裡索。

看到羅家楠眉一挑，祈銘以為他找到了，結果下一秒茶幾上就多了枚幣。跟著羅家楠又從沙發裡了個包裝完好的保險套出來，趕一臉驚悚地扔到垃圾桶裡。就在祈銘忍無可忍想要出言製止對方時，他看到羅家楠角一勾，出手揣進服兜裏。

“別著啦，都快兩點了趕睡覺。”羅家楠把外套下來往沙發靠背上一搭，躺下枕著扶手閉上眼，“麻煩幫我關下燈，有毯子麼？來一條。”

從臥室的櫃子裡取出條毯子扔到羅家楠上，祈銘關掉燈返回臥室。酒意上頭，雖然滿腹心事，但他還是沉沉地睡了過去。

羅家楠睡覺很輕，外界稍微有點靜就能驚醒他，這是臥底時養的習慣。所以當臥室裏傳出說話聲時，他猛地睜開眼睛。仔細一聽，像是祈銘在說夢話——聽上去不是什麼好夢，那些短促的“不”“跑”“別”之類的字眼不斷重複。

放在平時羅家楠一定不會去管這個閒事，但今天祈銘喝了酒，如果困在噩夢裡醒不過來可能會被嘔吐嗆死。自黑暗中起，他走到臥室門口，擰了一下門把手。祈銘把門反鎖了，但這種鎖本攔不住羅家楠。他從錢包裡出張卡塞進門，頂住鎖舌一別，把手上的鎖就彈開了。按亮臥室燈，他看到祈銘眉頭皺，眼球在眼皮下劇烈，繃滿臉冷汗囈語不斷的模樣趕衝過去，用力將人搖醒。

祈銘驚醒後一時分不清夢境和現實，抬手照著羅家楠的臉就是一掌。這一下打得羅家楠半張臉都木了，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他用力住祈銘的胳膊，大喊：“醒醒！祈銘！是我！”

現在祈銘徹底清醒了，他熄重地躺在那，被燈照得瞇起了眼。羅家楠放開手，著臉抱怨：“你小子勁兒夠大的，這一掌快給老子打出了！”

抬手扣住眼睛，祈銘深吸一口氣後平靜地說道——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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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呂賓，不識好心人。

氣憤地著差點被打歪的下，羅家楠給前臺打了個電話，讓客房服務送個冰桶上來。早知道會挨一下子還他媽被轟出來，我管他死活！羅家楠恨得牙。他要是剛才沒看錯的話，祈銘臉上有水痕。

哭了？該不會是口水吧。

羅家楠剛想笑就被扯痛的角得嘶嘶氣。用巾裹好冰塊，他敷在臉上躺回沙發上，從兜裏出祈銘公寓的鑰匙瞇眼對著燈看了看，片刻後從兜裏取出車鑰匙把它穿在上麵。←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行，這下丟不了了。

一覺睡到天亮，羅家楠刷牙的時候對著鏡子照了又照——被祈銘打的那半張臉簡直是家暴現場，雖然沒怎麼腫但手指印卻很清晰。邵辰看到他臉上的傷後吃驚地瞪起了眼，問：“羅警你傷啦？”

“啊，被個神經病打的。”羅家楠斜了正在給搬運工付錢的祈銘一眼。

祈銘的手停頓了一下。他記得是自己打了羅家楠，按說該道聲歉，但這傢夥半夜進他房間實在是失禮。他不想被別人看到自己哭得滿臉淚水的樣子，就算是做噩夢也太丟人了。

好在羅家楠的心比臭氧空還大，他沒打算計較這事。既然是來幫人搬家的就該兌現承諾，他擼起袖子用工刀割斷捆紮家的包裝，攤開圖紙照著上麵用工拚裝起來。

邵辰幫祈銘租的房子基本是空的，上下兩層的複式結構，簡單裝修不帶家。羅家楠組裝好一個櫃，正滿心驕傲地欣賞品時聽到祈銘在背後說道：“這個放二樓。”

你大爺。

羅家楠恨不得用手裡的電鑽給祈銘開個孔。既然放二樓怎麼不早言語？非等他裝完了再說。這下可好，兩百多斤的櫃子是要他扛上去麼？

見羅家楠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自己，祈銘站到櫃子邊上捲起襯衫袖口，偏頭沖他抬了抬下：“別愣著，一起搬。”

邵辰也過來幫忙，三個人廢了老大的力氣才把櫃子從環形樓梯搬到二樓，結果往床邊一放，比牆多出一塊塞不進去。眼看祈銘朝樓下打量，羅家楠趕抬手製止：“打住啊，別他媽想讓我再搬下去，老子不伺候！”

祈銘沒搭理羅家楠，轉頭對邵辰說：“你把尺寸量錯了。”

“啊，真是抱歉，銘哥，不然退了我再訂一個？”邵辰著汗，滿臉歉意。

左右看看，祈銘搖搖頭：“不用，羅家楠，把電腦桌搬下去放臺。”

“我他媽——”

羅家楠剛抱怨出個髒字就覺到手機在兜裏震。陳飛打來的，說是技部追蹤到死者王辛集那個姘頭吳歌在商場的信用卡消費記錄，要他加個班趕去把人截住。

“來活兒了，我得趕走。”羅家楠衝祈銘晃了晃手機。

“案子上的事？”祈銘問。

“嗯。”

“我和你一起去。邵辰，剩下的給你了。”

這下到邵辰一臉苦大仇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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