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搭住祈銘的肩膀把對方的往商場樓層的玻璃牆那麵轉過去，另一隻手指向矗立在廣場上的旗桿，說：“看見那幾旗桿了麼？它們代表我的心，筆直筆直的。”

把羅家楠的手從肩膀上揮下去，祈銘語調堅定地告訴他：“從心理學層麵來說，異與同的區分不過是人類社會化的表現。而行為研究表明，隻要是單獨的個，無論別都有可能會產生吸引。”

“打住，您等我吃完飯再上課行麼？”羅家楠一臉生無可的表，“對了，回頭去我家您可別在飯桌上科普，我爸我媽不懂這個。”

“我在你家飯桌上科普這個乾嘛？”

“誒……總之就是……啊！小夏大夫！”

羅家楠朝站在餐廳門口等他們的夏勇輝猛招手，功迴避了話題。

去白大褂換上休閒裝的夏勇輝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將兩人帶進訂好的包間，落座後夏勇輝示意服務員把菜單遞給祈銘。“祈老師，您看喜歡吃什麼，隨意。”

祈銘本沒接菜單，隻是冷淡地對服務員說：“水果沙拉，別放沙拉醬。”

“那個，服務員，菜單給我。”羅家楠跟在後麵打圓場，“小夏大夫，我們祈老師晚上隻吃素。”

“這樣啊，那再來個涼拌折耳，就是不知道祈老師吃不吃的習慣那個味道。”夏勇輝衝祈銘笑笑。祈銘抬眼看向對方，問：“夏大夫是四川人？”

夏勇輝眼神一亮：“祈老師猜得真準，家父祖籍四川，我是在本地出生的。”

羅家楠從菜譜上挪開眼睛，問祈銘：“折耳是什麼？”

“俗稱魚腥草，雲貴川三地吃的比較多。”祈銘回答他。

“折耳是好東西，清咽利。”夏勇輝接下話，“羅警，你煙是吧？等下試試，明天早起嚨不會積痰。”

羅家楠下意識地蜷起被煙頭熏黃的手指，乾笑一聲：“準備戒了，哈哈。”

眼瞧著羅家楠那副要和不良習慣劃清界限的德行，祈銘偏頭翻了個白眼——這是來相親吶？

————————

羅家楠隻吃了一口涼拌折耳就趕拿茶水給衝了下去。這什麼玩意啊？腥了吧唧的跟吃水草似的，是人吃的東西麼！當然他家教好，不會在飯桌上把真心話說出來，要不就把現在往盤子裡筷子的那倆給一起罵了——祈銘和夏勇輝都吃得毫無心理障礙。

就是以後不能再說除了人啥都吃了，羅家楠暗地想著，從眼下這一秒起，折耳妥妥被列黑名單。要說當年警校學測跑五千米的時候誰要追在後麵他吃這個，他保準躥得比他媽兔子還快。

熱菜陸續上桌，夏勇輝問：“羅警不來點酒？”

“不了不了，等會還得開車。”羅家楠一邊咂著裡揮之不去的腥味一邊出個笑。

祈銘愈發覺得羅家楠這是來相親的了。之前羅家楠在老B那就著小龍蝦喝了半箱雪津，還沒離開桌呢代駕都好了。但跟著羅家楠的話又讓他收起了目中的質疑——

“隊長安排我接送祈老師上下班，我得保證完任務。”羅家楠說著，衝祈銘了下眼睛。

“當警察很辛苦吧？”夏勇輝端起茶壺給羅家楠的杯子裡續上水，“我在急診值夜班的時候，經常能看到警察半夜送人進醫院。”

“為人民服務，學職第一句都是這個。”羅家楠輕敲桌麵以示謝，“其實民警才是最辛苦的，我們當刑警的除了危險高一點，其他都比在基層強。”

“你也做過民警？”夏勇輝放下茶壺，專注地和羅家楠聊天，似乎忘了有祈銘這個大活人的存在。

“我是畢業前就進分局實習了，現在一般公務員考試過了的或者退轉軍人去派出所的比較多。”羅家楠注意到祈銘眉頭微皺，趕把話題往對方上引，“對了，小夏大夫，你不是說有問題要請教祈老師？”

今天這頓飯是他非要拽著祈銘來的，要讓對方憋屈了，等會回家指不定進不進的去門呢！

“對，不過菜齊了吧，先吃，不然等下涼了。”夏勇輝話鋒一轉，還端起羅家楠麵前那套餐裡的湯碗，盛了一瓷勺蓴菜湯給他，“羅警，謝謝你那天幫我解圍。”

羅家楠被對方的熱弄得手足無措，趕起去接。“別別別，都是工作，你這樣我真——哎！”

湯碗在兩人手中一倒騰，灑出一潑熱湯濺到了羅家楠手上。夏勇輝見狀趕抓起餐巾紙去，羅家楠又一個勁兒的說沒事，倆人推來推去。祈銘就坐在那，雙手抱冷眼看著這倆互相攥對方的手。

回手，羅家楠向夏勇輝推辭道：“我自己來，都同齡人，別那麼客氣。”

夏勇輝推了下眼鏡，滿含歉意地說道：“我其實一直很嚮往警察這份職業，可因為視力問題沒能考上警校，近視眼度數太深。”

被人崇拜誰都會飄飄然，但想起祈銘的陣發失明，羅家楠立刻一臉同地向他，結果被對方用“你敢拿我當例子安人試試？”的表瞪了回來。

————————

邊吃邊聊，說著說著話題就拐到醫鬧上去了。羅家楠聽夏勇輝說有時醫院就算沒責任也會賠錢，便問對方為什麼不直接上法庭讓法判。

“那天你親眼見識過，羅警。”夏勇輝無奈地嘆了口氣，“法院判了有什麼用，家屬該鬧還是來鬧，一群老人和抱著孩子的往門診大廳一坐，民警來了也沒辦法。現在都是家屬去找醫鬧，人多勢眾，讓他們無休止的鬧下去，醫院本無法正常運營。”

“這可真他——”

羅家楠把即將出口的“三字經”就著口菜給咽了下去。人家小夏大夫說話一個髒字都不帶，當著文化人他不好意$

“三代從醫，自小到熏陶，夏大夫必然是同僚中的翹楚。”

“不敢當，隻求不丟長輩的麵。”

“誒！這個我特別理解。”羅家楠了句，“我們家三代從警，我要是敢犯錯誤，不用等局裏理我爸就得先把我打殘了。”

祈銘轉臉用“你湊什麼熱鬧”的眼神看向羅家楠。

————————

後來夏勇輝問祈銘的問題似乎很淺顯，羅家楠看出來祈銘有些不耐煩，一頓飯吃得要多彆扭有多彆扭。他藉口上廁所悄悄把帳結了，被夏勇輝發現之後一個勁埋怨，說這樣更是欠人，下次還得去更高級的地方請他吃飯。

在地下停車場分別時，羅家楠和夏勇輝禮節地握了下手。“就當個朋友，小夏大夫，我這人也崇拜醫生的，你們都是救死扶傷的白天使。”

“我一個科大夫，比不了外科同僚們的手刀。”夏勇輝笑著搖搖頭，“哦，還有件事，馮護士長的案子怎麼樣了？確定是自殺麼？”

“還沒有，不過你之前給的線索我們查了，肯定不是那個人，他有不在場證——”

“羅家楠！開車門！”

祈銘的聲音隔著十幾米遠傳來，刀鋒般地截斷他的話語。

回去的路上，羅家楠覺到祈銘上散發出不悅的氣息。“你剛才幹嘛對人小夏大夫那態度？”他問。夏勇輝被祈銘一聲斷喝嚇得臉都變了，弄得羅家楠也尷尬。

“案調查進展能向無關人員？”祈銘斜了他一眼。

羅家楠據理力爭：“他提供的線索，怎麼就無關人員了？”

“他問你有關唐建孝的事了麼？”祈銘反問，並且沒給羅家楠解釋的機會，“我眼睛有病可聽力沒問題，他問的是''確定是自殺麼''！”

羅家楠詞窮。好吧，就算他不專業，可祈銘也沒必要跟個炮仗似的一點就著吧？都是學醫的，看看人家小夏大夫，溫和又，那才是患者心目中的白天使。

“幸虧你當法醫了。”羅家楠小聲嘀咕了一句。也就祈銘沒當醫生，要不衝這脾氣，沒病的也得給嚇出點病來。

祈銘瞪起眼睛：“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還是法醫辦的檢臺比較合適你這樣的英。”

“你挖苦我。”

“豈敢豈敢，你們法醫不就來套《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