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沒有什麽回絕的餘地，幫著去回老張開車。

直到上車，莫霜仍然沒有鬆開卓微瀾的手，目視前方，對前排頻頻掃來目的陳助理視而不見。

卓微瀾覺到莫霜的張，不方便說話，輕拍手背，一下下安著。

莫霜輕輕歎口氣，反握住。

這聲響在寂靜的車子裏太明顯了，老張尚能為了開車控製自己，陳助理倒是不客氣，借著後視鏡一下子來，把們倆牽著的手看在眼裏。

到了家裏，莫霜非要扶著卓微瀾往裏走，一步一步謹慎得如同瘸了似的，陳助理捧著文件慢條斯理跟在後頭，麵帶微笑，暗地裏不知怎麽想。

卓微瀾覺著，肯定在抱怨：為什麽老板變得這麽磨嘰。

阿姨正在家裏收拾，看到他們回來趕泡茶，很識趣地泡了兩壺，一壺給卓微瀾，一壺給即將去書房談事的莫霜和陳助理。

莫霜卻催著卓微瀾說，“腳還疼嗎？我扶你上去敷藥。”

理由天經地義，陳助理坐在沙發上喝茶，一臉憂愁。

“你這也太明顯了吧。”轉到房間，卓微瀾沒了顧忌，一下子對著莫霜把心裏話說出來了，“一副不想理陳助理的樣子。”

莫霜低頭盯地板，“我本來就不想理他。”

往日強勢果敢的妻子變這樣，卓微瀾也是難以適應，一時不知該說什麽，默默地查看自己的腳傷。

不嚴重，腳踝和後跟因為子不夠高而磨紅了一點，沾上了鞋子邊的碎屑。

懶得打水，幹脆直接去洗手間衝洗，剛到溫水疼得咧“嘶”一聲，一著急讓淋浴頭移錯了方向，噴了自己一。

“怎麽了？”莫霜趕過來。

卓微瀾渾答答，知道自己狼狽，沒麵子地小聲答，“被水噴到了。”

莫霜幫著把淋浴頭關掉放回遠，遞上巾。

卓微瀾幹水漬，在攙扶下慢吞吞走回床邊坐下，才舒口氣，冷不丁見著莫霜蹲下來查看腳後跟的傷，嚇得一，“你幹嘛呀。”

“有傷口。”莫霜說，“不該水。”

卓微瀾著頭發和臉，悶悶應聲，“知道啦。”

“個創可吧。”

卓微瀾覺腳踝有什麽微涼的東西敷了上來，力道輕巧，不會疼了傷口，卻把那火辣辣的疼給化去了，愣了一愣，低頭看去，見到腳踝上多了個紅心的創可。

“你……”傻眼，“隨帶這個？”

莫霜笑了，勾起額前的劉海出創可，“我也要用嘛。”

卓微瀾看著額頭那一抹深棕，不服氣，“你用的是普通款的！”

“可款要給可的人用。”

“……”

卓微瀾說不出話了。

們之間沒安靜太久，門口被敲響，莫霜很有主人範兒地喊了聲請進，阿姨走進來，端來茶的同時說著，“陳助理托我轉告您，事很重要，必須盡快商量。”

“嗯。”莫霜敷衍答著，把茶杯雙手奉給卓微瀾。

卓微瀾忽而覺著自己就是分散大佬注意力，妨礙做事的紅禍水，覺微妙。

“行了，我們下去吧，陳助理一個人等著也可憐的。”

莫霜不忙答應，直勾勾盯著來了一句，“你陪我去嗎？”

“陪就陪吧。”卓微瀾歎氣，“你說服陳助理就行。”

“嗯！要背你下去嗎？”

“……不用。”

們倆總算又回到了陳助理麵前。

“有什麽事直接說吧。”莫霜謹記不能餡，板著臉冷聲說。

“好的莫總。”陳助理不再糾結卓微瀾在不在旁邊，從公文包裏翻出一堆東西。

首先放在桌上的，是一個戒指盒。

“維修廠的人在副駕椅子下找到了，您看看有沒有損壞。”

之前礙於失憶，卓微瀾沒能及時問戒指的去向，終於見到戒指盒心下一喜，先於莫霜拿過來打開瞧，“終於回來了……沒損壞！好著呢！”

莫霜看笑著，也跟著彎起角，“需不需要戴上看看有沒有變形。”

戴上婚戒？

卓微瀾認為含義太重大，角一，“……不用了，以我專業的目來看，它沒有變形。”

陳助理默默在旁邊聽們拌。

眼見老婆把戒指收好沒自己份了，莫霜鬱悶，膽子大了起來，轉向陳助理問，“你說的重要事是這個？”

“不是。”陳助理把茶幾上的一個文件夾攤開，“車子已經檢查過一次了，除了切開變形的車門取出戒指和一些品，暫時沒有維修。”

卓微瀾看著圖片上半邊扭曲變形的車子，頭一次到車禍的真實。

從劉律師辦公室趕去，看到的莫霜幾乎是完好無損，連帶著失憶都變得不可信起來。

而圖片裏的車子，左側沒有大的損傷，右側變形嚴重，車門在外力的作用下仿若一張紙，擰團，堪堪掛在那裏準備掉落。

莫霜對事故圖片沒有太大的覺，努力回憶，想從頭腦裏找到一星半點的痕跡。

“這是……莫霜的車？”卓微瀾最懂聽到車禍那一瞬的揪心，不敢相信地反問。

陳助理點頭，“幸好莫總在車子失控之後轉了彎，靠路邊的障礙慢慢減速停下，沒有造更大的傷害。”

卓微瀾不理解，“怎麽會失控呢？莫霜開車一向很穩，那天又沒有下雨……”

陳助理歎了口氣，翻過一頁，指著上頭的字說：

“車子被人了手腳，有人……想要莫總的命。”

第13章做戲

第13章

車子的檢驗報告上麵有一行字劃了線，上頭用了專業的語，令卓微瀾一時看不明白。

陳助理用了最簡單的方式說出來，“有人要莫總的命。”

卓微瀾腦子一嗡，覺著報告上麻麻的黑字跳到了眼前，像是舞的蟲子一般攪得人不能安生，拚湊出幾秒前看過的那張目驚心的圖片。

車子半邊被撞得麵目全非。

要是莫霜驚慌失措，沒有及時靠障礙停下，在衝力的作用下直直往前撞……

“怎麽會……”卓微瀾不敢想，嗓子幹啞起來，翻到前一頁，失地發現真實的圖片比在腦海裏重現的更加恐怖，“這是別人害的？”

陳助理沉痛點頭，“修車師傅再三檢查，確定故障是人為導致的。”

卓微瀾到一陣後怕，著頁腳說不出話。

沒有生死一線的現場記憶，也沒有會過卓微瀾聽到車禍瞬間的擔憂，莫霜相對冷靜得多，一手握住卓微瀾，在冰涼的手背上出一點溫熱，另一手翻到檢驗報告的後麵，看看有沒有更多的信息。

陳助理主從包裏拿出了平板，“行車記錄儀的視頻導出來了。”

卓微瀾一下子回過神，跟莫霜一起看當天的視頻。

開始的畫麵，是車子平穩地行駛。正是很早的時間，道路暢通無阻，車子漸漸提速，擋風玻璃前的風景隨之飛快地掠過。

車子行至一個路口才暴出了問題。

前頭有紅燈，有等待的車輛，莫霜正駕駛的車子速度卻一點沒能減下來。莫霜似有察覺，提早變道，在一片鳴笛聲中險險避了追尾，之後便是一陣變幻，從寬闊的大道變了狹窄的花圃，撞巨響響起，畫麵劇烈，已是有點瞧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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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微瀾看得渾發冷。

當時的莫霜，就在這樣的車子裏……苦苦握著方向盤掙紮？

哪怕懂得車子一定會停下，卓微瀾仍然別開眼不敢看了，更用力地握住了莫霜的手，溫熱的相的真實，轉頭盯眼前的莫霜，怕下一秒眼前的畫麵跟視頻裏一樣，天翻地覆。

莫霜本能地拍手安，眼睛沒離開視頻，皺著眉看到了最後。

視頻以一陣刺耳的異響作尾。

陳助理按了暫停鍵，“之後就是事故理了。”

“噢。”莫霜點點頭，“報警了嗎？”

“沒有，今早剛得出的結果，我認為應該先跟莫總您商量一下。”

莫霜若有所思，安靜想了一會兒，轉頭瞧向卓微瀾。

卓微瀾膽子再小，被這個茫然的眼神一，立即清醒過來。

現在的莫霜不是莫總，而是剛年的莫同學。

“咳。”卓微瀾頓時有了擔當，幫著問，“這件事很嚴重……你告訴爸爸了嗎？”

陳助理搖頭。

卓微瀾稍稍安心，給莫同學找了個借口逃避，“我們應該先跟爸爸商量一下吧。”

莫霜幫腔，“微瀾說的對！”

眼神晶亮，角帶笑，聲音興到變了調……

莫霜差不多是在臉上明白寫著“我老婆真棒”了。

眼見有主見的莫總變了聽話的老婆奴，陳助理有些難以接，笑容僵在了臉上，好一會兒才穩住緒，想著老板媳婦的命令也是命令，鄭重答，“好的。”

卓微瀾也覺得現在不大對勁，幹笑著說，“辛苦你了。”

陳助理沒答話，莫霜在平板上劃拉半天，忽問，“就一個視頻嗎？”

“行車記錄儀還有別的視頻，但跟事故直接相關的是這一個。”

“停車場的呢？”

陳助理早有準備，“隻要您批準，我馬上著手讓值班人員調取。”

“等等！”卓微瀾怕莫霜一激就“批準”，搶先說，“我們還是先跟爸爸商量吧。”

莫霜閉上，默默在視頻進度條上點來點去。

最重要的事說完，陳助理開始說些雜事，比如車裏找不到其他東西，手機和錢夾在莫霜的大裏，戒指滾到了座位底下才一時瞧不見，比如車子暫時不維修，方便調查，比如造的損傷賠償要多錢……

陳助理辦事是耐心細致，一一代，卓微瀾聽得出神，莫霜則是一點沒耐心了，“知道了，你去辦吧。”

“好。”陳助理答應著，“莫總還有什麽吩咐嗎？”

莫霜搖頭，“沒有，你回去上班吧。”

“好的莫總。”陳助理沒控製住，扯了扯角，加快速度收拾東西。

等陳助理離開，莫霜終於問出了疑，“為什麽不報警，為什麽不調取監控？”

卓微瀾歎氣，“這兩件事都可以用一個原因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