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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投喂一隻深淵!》第2章 異類

車隊在後半夜出發。地麵,車出一道道長痕,半邊車都是泥點。

給他驗人名王妤,40歲左右,這裏的人都王醫生。

把時淵帶上了自己那輛車。

車上都是醫護人員,位於車隊中心最安全的位置。後座加上時淵有三個人,還堆了不械,得要死。他和王妤挨在一起,渾都是僵的,回頭看去車隊浩浩,全都是人。

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這是一支多麽龐大的隊伍。那燈徹夜照,連天都映亮。

……太多人類了,他們靠得太近了!

時淵高估了自己的膽量。

他覺得自己很可能有嚴重的恐人癥。

好比把一個膽小的人丟進鬼屋,他突然進了人堆裏,心髒嚇得砰砰直跳,坐立不安。

這裏比森林可怕多了。

車上太,他沒地方放尾,隻能抱著它,勉強得到了一

王妤合眼休息,偶然喝一口溫水,見到時淵的不安模樣,難得起了安的意思:“沒事,我們快離開蜂後的活區域了。現在是繁季,它活的半徑一般不會超過120公裏,我們都開出去快100公裏了。”

“王姐!”坐左邊的助手呂八方立馬喊道,“之前你對我可不是這麽說的,你告訴我,如果我跑得慢就會變蜂王漿!蜂後打我就像打個小麵包!”

王妤瞪了他一樣:“別瞎嚷嚷,嚇著人家了。”

呂八方捂臉:“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王妤不理他,轉過頭看時淵:“小朋友,你什麽名字?”

“我時淵,時間的時,深淵的淵。”時淵小聲糾正說,“我不是小朋友。”

他也不知道自己多歲了,但如果以人類的年齡衡量,他小朋友堪比詐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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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人拉長嗓音,埋頭喝了一口熱水,“對我來說30以下的通通是小朋友。時淵,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時淵又想了會兒:“我之前不是一個人,但是和我一起的人被蟲子咬了。”

王妤輕輕搖晃著杯子:“他還活著麽?”

時淵搖頭,回憶起謝千明臨終時的眼神。

王妤:“節哀。”沒過多安,常有死別,話說多了連自己都厭煩。

“幸好你遇見了我們。”呂八方話道,“森林實在太危險了,你也沒個武,那麽大一群紫蟲多危險啊,雖然是蟲,被咬一口也不是開玩笑的。”

他們都認為時淵是剛剛落單,就見了紫蟲,又以堪比中彩票的運氣偶遇車隊,再晚半秒,就會被蜂王捅個對穿。殊不知時淵跋涉許久,自蠻荒而來,怕他們多過怕怪

時淵問:“會很疼麽?”

謝千明沒和他說過疼。

“那可不。”呂八方說,“我一個戰友手臂上被咬了兩口,真的就是兩口,起了滿手小水泡,要一個個挑破,還不能上麻醉。有多疼呢?我就這麽和你講吧,夜以後住院部的走廊燈是聲控的,那傻玩意不靈敏,大家起夜上廁所都是一邊拍掌一邊大喊才能亮起,整得跟神病院似的。但是他那天挑水泡,‘嗷——’吼一嗓子,整棟樓燈火通明,隔一會又嚎一嗓子,得了,又亮了,一晚上就沒熄過。你說絕不絕,虧那小子之前還給我吹自己不怕痛。”

他講得繪聲繪,語調輕鬆,明明是很慘的故事,莫名讓人發笑。

時淵放鬆了一些,回答說:“原來是這樣呀。”

“所以說,你是真的太幸運了。”呂八方總結,“回城以後買個彩票吧。”

呂八方很健談,又給時淵講了幾個醫院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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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裏有不陌生的概念。

時淵懂人類的語言,知道絕大多數的詞語,可有時候會對不上號。

比如說“音樂”,他知道是一種人類的藝,是一種娛樂方式,但他在上了謝千明的車之後,聽見他放的老歌了,才知道音樂是怎麽樣的。

又比如說“電視”,他也知道是娛樂的,聽了呂八方的故事,才知道電視能放很多節目,病房裏基本都有一兩臺。

他的學習能力實際上很強,能迅速理解人類的一切。

他聽著故事,自覺毫無破綻,已經完地融了人類中。

等到呂八方講困了,打了個嗬欠,含糊說:“有機會下次再和你講……”

王妤則是在包裏翻找,找出了一塊東西放在時淵的手裏。

那是個純黑的長方金屬塊,輕薄小巧,側麵有兩塊小型凸起,表麵有非常多的劃痕和凹陷,看起來飽摧殘。

“先湊合著用,”王妤說,“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問我,我也再睡會兒。”

“好呀。”時淵一手抱著尾一手拿著金屬塊研究,果然開口問了,“這是什麽啊?”

話音剛落,車安靜了幾秒鍾。

空氣凝固了,所有人的表都很微妙。

王妤:“……你再看看?”

時淵意識到他可能問了個很蠢的問題,但他真說不上來這塊金屬是什麽。

車上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盯著他,在一片死寂中等著他的回答。車子太擁,他避無可避,恐人癥又犯了,他覺下一秒就會被人類拆吃腹,越是著急越是憋不出半句話。

時淵:qaq

他好想回森林!

王妤看著他,言又止,良久之後說:“時淵,這是手機。”

時淵:“……”

時淵:“…………”他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手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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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八方僵地轉頭,看著他的神,回憶起他在蜂王麵前的淡定和坦然,突然就察覺到不對味了:“等等等等,時淵,你該不會……不知道什麽是染生吧!”

……

時淵的那一點三腳貓常識,本招架不住眾人的連環詢問。

眾人很快發現他不會看指南針,不會看地圖,不會任何電子設備;不會燒水,不會吃自熱食品,對染者也是一竅不通……活像溫室裏的花朵,還是最傻白甜的一朵,讓人完全無法想象他是怎麽活到今天的。

車隊開出了森林,開出了蜂後的活範圍,來到一無際的荒原。正是黎明前最黑暗之時,他們停下來,準備休息兩小時再出發。

呂八方和王妤下了車,去轉移另一輛車上超載的醫療設備。等搬完箱子,兩人都是大汗淋漓,呂八方把王妤拉到一邊,說:“王姐,你覺得時淵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他像是幾個世紀之前的人,我剛剛給他看手機是怎麽用的,他說‘哇!你真厲害!’然後特別崇拜我。”

王妤抬頭看天:“我也不知道……”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車,時淵正雙手捧著指南針,對著暖氣風口,不知道在研究什麽。

呂八方:“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王妤又沉默了一會,說:“這種況,我遇到過兩次。第一次是我去北線防衛站的時候,我們遇到了一對母子。母親覺得這世界太殘酷,不願讓孩子麵對,給他塑造了類似象牙塔的生活環境。那孩子十幾二十歲了,沒看過電視沒聽過廣播,完全沒見過外頭的世界。在他的眼中歲月靜好,天下和平,怪隻是話書裏的東西。”

“這溺太病態了!”呂八方瞠目結舌,“孩子難道不該讓他學會怎麽生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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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神有問題,自從丈夫在懷孕時去世了,就一直沒好過。”王妤說,“另一次是我去了淮西,當地有個小城鎮被一支私人的武裝勢力管控著。我們與他們和平涉,但是發生了一點……”

停了半秒,跳過了這個部分:“總之,武裝勢力消失了。他們的領袖有些怪癖,豢養了很多小孩小男孩,都是當地人‘失蹤’的孩子。”

閉上眼,仍能回憶起孩子們不諳世事的眼神。

他們從沒被教導過任何常識和求生的技巧,他們隻會取悅別人,隻懂得躺在床上,發出夜鶯一般的婉轉/

“畜生。”呂八方皺眉。

“那個畜生死得很慘,被c4炸了個碎,糊在牆上摳都摳不下來。孩子們也被送去了福利院,接教育。”王妤看了一眼盯著指南針的時淵,“我隻是想說,什麽怪事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也是。”呂八方說,“也是啊。”

“或許有一天我們會知道答案。”王妤又看了眼時淵,迷說,“不過,他幹嘛一直把指南針捧在暖氣前?在取暖?”

時淵已經保持這個作至十分鍾了,小心翼翼,半點不敢挪,就連尾都僵在空中,跟中了定咒一樣。

“哦,”呂八方有幾分尷尬,“我不是在教他怎麽看指南針麽,下車前我說指南針是我下的蛋,馬上要孵化了,讓他幫忙守著,一定要保持溫暖,不然我的蛋就死了。”

他一貫話多沒個正經,隨口開玩笑。

結果時淵被他嚇得不行,舉著指南針對著暖氣,也不敢

王妤:“……”

王妤扶額:“呂八方我看錯你了,你竟然忍心騙他……”

“我沒想到他當真了,正常人哪裏有信這個!”呂八方哭喪著臉,“我該怎麽和他解釋啊,這玩意真孵不出小呂八方!”

“別解釋了。”王妤拍拍他的肩,“我們就當你下了個蛋吧。”

他們回到車上,時淵小心翼翼地把“蛋”還給呂八方,說:“它還沒有孵出來。”

王妤說:“別擔心,這是一個笨蛋。笨蛋是這樣子的,絕對不是你的問題。”

呂八方:“……”

時淵:?

王妤心中慨,打量他,說:“長得那麽像惡魔,結果傻白甜,白費了能當反派的潛力。”

時淵沒大聽明白。

他還有太多事不明白了。

王妤和呂八方忙別的去了,他獨自在車裏,湊在車窗邊觀察人類。

槍支彈藥,補給資,汽油柴油……車隊準備出發,人們行匆匆。

時淵的目停在一個背影上。

那個男人的手背、脖子上長著鮮豔的羽,像鳥類,埋頭搗鼓一個黑

他也是怪?也混進了人類中?

時淵的尾彎出了一個問號,又有看見同類的欣喜。

被調試好了,擴音朝向東南方。男人摁下按鈕,它發出人耳聽不見的高頻聲波,極遠,一直尾隨車隊的染鳥群驚飛,在噪音中散去。

下一秒男人轉頭,恰好和時淵對視。

堅毅而理智,或許還有對鳥群的憎惡。

他絕不是怪

時淵回了腦袋。

——這裏確確實實,隻有他一個異類。

他覺得自己可能、或許、大概就是反派。

一隻混進了人群、馬上要去城市的小怪

但那又怎麽樣呢?

是很執著的,巨鳥喜歡亮晶晶的石頭,堆滿巢,蘑菇唱一整晚的歌,隻為捕一隻好奇的獵來敲骨吸髓,染狼群為領地廝殺,流幹了都不停下。時淵對這些通通沒興趣,他隻是想找到他的人類而已。

手機不會用可以學,地圖不會看可以練,隻要一遍遍觀察人類,總能學會他們的言行舉止,學會他們的一切。

人們還在忙碌,時淵拿出手機,按照呂八方教他的方式緩慢作。

隔了一會,他還是沒大弄懂,抱著尾睡著了。

車隊重新啟,駛向荒原。

不久之後,天亮了。

荒原的天空總有綺麗澤。以靛青為幕布,濃鬱的藍與紫織、扭曲,轟轟烈烈地鋪開,令人想到水上斑斕的油。暗淡的大地上死氣沉沉,樹木枯死了,野草糟糟。唯一的暖調在狂風與朝升起之,一抹豔紅把大地染海。

呂八方和司機換了班,繼續開車,王妤啃著幹麵包。

時淵也醒了,帶著困意眺遠方。

他套著某位戰士的服,鬆鬆垮垮,戴著一條狼牙吊墜,脖頸到肩背在晨中有優的線條,猶如藝品。

——時淵長得很好看。

仿佛得了上天偏,一副皮囊無可挑剔,眼眸明亮,眉梢烏黑,泥濘和碎草蓋不住皮象牙般的澤,是在這蠻的荒原上、在這艱難的時代中,他人也會記住的那種漂亮。

時淵沒意識到,哪怕有異於常人的外表,他照樣吸引了眾多的目。玫瑰帶刺,也總有人想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王妤輕歎一口氣。

這漂亮放任何人上都是縱火而不自知,勝過萬千石榴、西裝,如果配上玲瓏心思,那可真是鋒利如刃,足以殺人於無形。

但放在傻乎乎的時淵上,它太過了,連那點刺兒都是虛張聲勢。

無知而的漂亮是災難,沒有例外。

“時淵。”王妤喊了一聲。

時淵回頭看

王妤說:“這個世界是很危險的,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噢……”時淵當然知道這一點,糾結道,“我在努力學了。”

“讓我來教你一些吧。”王妤說,深吸了口氣,“要說的東西太多,有點不知道從哪講起……不過,我們先從最基礎的開始吧,你知道什麽是‘深淵’麽?”

時淵:“……”

時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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