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階梯教室里,來聽課的人并不算多。
老教授說話的語速很慢,聲音又低沉,顯得相當溫文爾雅。同樣,催眠效果也是極好的。下午本來就容易困,不人都在睡覺。
孟步青拿書擋臉,呼呼大睡。在這種特別有文化的課上睡眠質量一向是很好的。
忽然被旁的左曉云輕推了推。
朦朧轉醒間,眼睛還沒睜開,卻聽見講臺上的教授說:
“重點表揚孟步青和左曉云同學,這兩個小姐妹一看就是寒假照著我的書單一本本讀過,還流過想法的。們寫出來的東西,雖然不同,但骨子里的脈絡是很像的。”
孟步青:“……”
陡然間清醒過來,抬眼,看見黑板中間的投影屏上是的試卷。老教授正認真地評將著。
老教授又換左曉云的試卷,拿著卷子左右調整角度,給底下的學生看:“可惜一份是狗尾續貂,另外一份的開頭又寥寥草草……我才發現,如果把兩份合起來,再刪掉點廢話,倒是能拿個相當高的分數。”
孟步青:“……”
聽得莫名背后冒汗,就怕教授回過神,猜到點什麼。
幸好們兩個以自己的文筆不同程度地潤過,相當于同塊餅干,一半放牛里泡爛了,一半又沾滿巧克力。
教授也沒有仔細研究。
很快講到下份。
左曉云湊過來,小聲說:“放心,我看老師給的分數其實高的,而且大家都差不多。除了那些態度很差的,其他基本都及格了。”
孟步青開心起來:“那我繼續睡了。”
“還睡?沒多久就放學了。”
“哦。”孟步青眼睛,掏出手機,翻見快遞信息的更新,角綻開笑意,“竟然今天就到了,不愧是加急的空運。”
“買了什麼呀?”
“書,我家漆寶新書要預售了,作為超話里的元老級別的讀者,當然要買點東西做個獎宣傳。”
“書?那超話里的讀者不應該人人都有書嗎。”
“多多益善啦。”
孟步青盯著這個【本人已簽收】思索了幾秒,反應過來,應該是在家里的季婉幫簽收了。
發消息去問:[你下午是不是簽了個我的快遞?應該還重的。]
旋即想起上課前接到的奇怪電話,應該就是快遞。
可能是他人到門口打電話,剛撥出去,門就打開了。所以還沒說話就直接掛斷了通話。
很合理。
孟步青一直等到下課,季婉才回。
[嗯。]
孟步青趕又問:[你沒拆開吧?]
又過了會兒。
季婉:[抱歉,我以為是自己的包裹,拆了一下,不過很快就發現不對,所以又給你包回去了。]
孟步青:“……”
心里漾著微妙的緒。
雖然被看見,也不可能僅憑書名和封面就知道是百合小說,哪怕去查了,也并不等于能發現自己是彎的。
況且,就算知道自己是彎的,也不能……或是說,并不會怎麼樣。
道理孟步青都清楚。
可還是心里怪怪的。
自己是純彎,也喜歡純彎的同姓,因為不會對直懷有毫想法,所以也希直不會對抱有任何異樣的想法。
哪怕是好的那些異樣。
孟步青在外面玩,跟的酒朋友們出柜后,都會盡量避免跟們有什麼肢接。生怕人產生出任何誤會。
這些肢接的避免,某種程度也算是隔閡。
孟步青暫時,不想跟季婉那樣。
所以一點也不希在面前出柜。不然摟摟抱抱全沒了。
孟步青趕打了個補丁說:[都是我朋友的書,托我代收的,所以塑封之類的千萬別拆開呀!]
隔了很久都沒有回復。
孟步青覺得應該是去忙了。
反正季婉不是那種真會故意拆別人東西,還暗研究的人。而且,本來也是要寄出去的東西,這個給朋友代收的托詞相當真實。
孟步青小姑娘仔細地檢查自己的柜門,深覺牢固可靠,還焊得死死的呢。
很快放松起來。
—
孟步青慢悠悠地到家,手里拎著菜。開門就看見玄關口的快遞箱子。
“我回來了,”關好門,瞥見廚房里的影,順口問,“這就是我的快遞嗎?”
季婉端著杯水出來,喝了幾口。
頭發有些,仿佛在外辛苦奔波才剛回家似的。
“嗯,是你的。我不小心劃開了,看見東西不對就沒過。”
“哦,”孟步青彎下腰,隨手把菜放在旁邊,背著開始拆這個箱子,像是隨意地問,“里面是什麼書啊?”
季婉語氣自然:“我沒注意。”
孟步青最后一點懸著的心落地。仔細地檢查過,每本書都塑封完整,邊邊角角沒有任何折痕。
把這箱子放這兒,沒搬。
準備明天就快遞走。
季婉笑了下說:“都是什麼書?”
“都是同題材的小說,”孟步青看一眼,故意說,“我朋友特別喜歡看這種冷門題材,自己還不方便收快遞,怕被家長截胡。”
“那你要背去給嗎?”
“不,我寄到學校里去。這些書的發貨時間不一定,本來以為寒假就能收到,所以才要填我的地址。”
孟步青說得頭頭是道,真假參半,謊言聽著比真話還可信。
季婉像聽懂了,也像不在意。
點點頭,轉上樓了。
等到晚飯做好。
季婉下來,發現孟步青正坐在一桌菜前盯著手機發呆,臉上的表幾次變幻。像發生了什麼難以接的事。
季婉忙問:“怎麼了?”
“沒、沒什麼……就是我喜歡的那個作者,好像跟人……”孟步青低垂著眼,喃喃自語,越說越輕。并沒有真要跟季婉訴說的意思。
只聽見刷微博的聲音。
很快把手機塞口袋里,深呼吸說:“沒什麼,我們吃飯吧。”
季婉微蹙眉,接過盛好米飯的碗,邊拿出手機不著痕跡地偏過些角度。
一邊吃一邊看微博主頁。
琉緣:【因為某些夢幻又妙的復雜原因,今天玟玟崽到我家去了。我跟爸媽開玩笑,說等會兒有個明星要過來……】
圖片是跟媽媽的聊天記錄。
馬賽克掉了一段長話,應該是代什麼事的話。
媽媽開始明顯不信:你哪兒來的明星朋友。
隔一個半小時后。
媽媽語氣明顯激許多:真是明星嗎?!什麼名字的,媽媽不認識,你告訴媽媽啊。
沒發多久,已經有九十幾條評論了。
都在激地求放照片看。
還有幾條磕cp的:還能是什麼夢幻又妙的原因??!琉漆是真的!都見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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