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師姐打著哈欠，撕開兩片眼在下眼皮上，翹著蘭花指給自己做按，“確認排異現象？”

蕭肅點點頭，忍不住勸道：“師姐你還是睡一覺吧，天天修仙，做什麽眼也沒用了。”

“護是玄學，你不懂。”師姐擺擺手請他走人，“奔三科學家也不能放棄治療啊，說不定下一分鍾就有個高富帥走進來，讓我給他做評測呢。”

蕭肅：“……”那你覺得我算什麽？

“別多想，我們是兄弟般的友誼，你再高再帥再富，我也不會和你搞骨科的。”師姐揮起四十米的大刀了蕭肅一下，去洗的咖啡專用燒杯了。

蕭肅默默退散。

下午連著兩節大課，蕭肅心裏揣著事兒，差點講錯了科目，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連飯都沒顧上吃就跑去了實驗室。

上次的解剖比較糙，隻是為了取樣，這次蕭肅開始仔細尋找神真正的死因。

首先是心髒和肺，然後是肝髒、腎髒、胃、腸……最後是大腦。

全套詳細解剖做下來，再理好需要做病理毒理檢驗的樣本，窗外的天空已經出了魚肚白。

蕭肅摘下眼鏡，坐在高腳椅上鼻梁，覺手指尖微微有些發麻，這才驚覺自己已經有快二十個小時沒有吃飯了。

實驗室什麽也沒有，他也沒有師姐那種利用儀足食的特殊技能，隻能帶著樣品步履蹣跚地去找蹭飯。

和往常一樣，師姐還在修仙，見他進來特別同地說：“你不會是沒吃宵夜吧？臉白得都能裝鬼了。”

“我晚飯都忘記吃了。”蕭肅原本就有點低糖，把樣品給以後便撐不住趴在試驗臺上：“有什麽零食先接濟一點嗎？”

師姐點點頭，從儀櫃裏拿出自己的專用大燒杯，點上酒燈，架上石棉網，開始給他煮方便麵：“可惜火鍋底料沒有了，其實冰箱裏還有我攢的牛丸蝦餃和蟹棒，不然我們還可以涮火鍋。”

科學家真是一種無法描述的種……蕭肅對師姐簡直五投地，一扭頭發現的筆記本電腦開著，似乎是直播界麵。

“你也喜歡看直播？”蕭肅想起自己的觀影經曆，不產生了某種不可描述的猜測。

師姐拆了張麵在臉上，說：“是我妹啦，每周做一次直播，讓我蹲在房間裏給他主持秩序。”

“你妹妹也玩直播？”蕭肅依稀記得妹妹是個學霸，去年剛考進本市的中科院生命研究所，“不是在中科院讀研究生嗎？直播什麽啊？”

“直播寫文啊，我們倆這些年就是靠寫文賺學費的。”師姐翹著蘭花指在臉上敲敲敲，一邊歎氣，“網文圈不好混啊，我年輕的時候作者隻要開個微博就能當網紅，現在，嘖嘖，都得通過直播圈啦。”

頓了一下，挽尊道：“當然，我現在也不老。”

蕭肅高中的時候看過網文，什麽《異界邪霸主》啦、《星際無敵佛修》啦……沒想到現在網文圈都這麽難混了：“寫文有什麽可直播的？讓讀者看打字嗎？”

“不能全程打字啊，那多沒勁，還要空擼個貓，吃個食啥的。”

蕭肅出於好奇湊過去看了看，隻見頁麵上一個哥特風LO娘正在打字。師姐的妹妹居然長得完全和不一樣，走的是冷豔蘿莉路線，黑高領紗、黑長直齊劉海，還用一個黑海盜眼罩蓋著右眼。

難為一隻眼睛打字還能這麽快！

房間裏在線人數超過三千，不時有人給送鮮花遊艇什麽的，留言刷得飛起。蕭肅努力看了半天，才明白是寫恐怖懸疑小說的，風格特別黑暗詭譎，讀者們紛紛表示看了害怕，不看想得慌。

有人用特別確的比喻形容了一下，說大大好像海底撈麻辣鍋，明知道吃了花要疼三天，可還是忍不住想每天吃。

蕭肅覺得這位讀者也可以出道寫文了。

“等等……”蕭肅忽然發現一件不得了的事，“豬佩奇？你妹豬佩奇？”

“啊，小時候長得巨醜，豬一樣，不知道為什麽越長越，現在都超過我了！”師姐憤恨地說，“我小時候如花似玉，現在剩下如花了……唉，所以我們約定一起研究生命科學，解開這個不解之謎。”

“……”這為科學獻的原因也是畫風清奇。

直播間裏，豬佩奇碼字結束，用冷豔高貴的聲音告訴讀者自己要去更新了，下周再見。蕭肅想起可怕的娃娃音，不佩服聲音百變，都能去當CV了。

宵夜終於煮好了，蕭肅一邊吃泡麵，一邊給師姐講自己的解剖結果：“我覺得排異致死的可能很大，神的腸胃有明顯的潰爛，局部皮有癬斑，神經也有異變，這都是常見的免疫排異現象。不過它致命的死因還是心髒衰竭，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這種衰竭，是不是一係列排異導致的連鎖反應，需要做進一步的病理研究。”

師姐正在理他帶來的新樣品，點點頭道：“我知道了，給我吧。”

蕭肅又道：“如果它這種‘基因嫁接’真的是人為的，始作俑者一定會長期給它使用抗排異的藥，髒，尤其是肝髒和腎髒，一定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師姐看了他寫的標簽，說：“明白了，常見的抗排異藥就那些，我會一一排查，下周一之前爭取給你一份確切的結論。”

“謝謝師姐！”

上午沒課，蕭肅吃完泡麵回家狠狠睡了一覺，中午起床了一份外賣，一邊吃一邊刷微博，見好多詢問“百日挑戰”最後一篇什麽時候發，索把自己已經確定的一些分析結果寫了個短文，作為“上篇”發了出去。

【農夫：100號生很可能是罕見的“奇拉嵌合”，我需要更多時間來做研究，請大家給我多一點時間。/笑哭/笑哭/笑哭。】

隔了不到三分鍾，後臺私信一閃，小警盾先生發來一個簡短的信息：【哥，我有些問題要諮詢你，打開UMBRA，我放在“小工”文件夾裏了。】

作者有話要說：　　豬佩奇：堅強的豬嘔碼字，為姐姐撐起一片學的天空。

第15章S1.E15.法醫

蕭肅以為UMBRA是幽靈APP，打開“小工”才發現它一直沒卸載，隻是被榮銳藏在了二級文件夾裏。

一打開界麵，紙袋子貓就閃了起來，榮銳：【吃飯了嗎？】

蕭肅回：【吃了，你呢？】眼鏡柯基跳了兩下，怪可的。

榮銳發了個“乖巧”的表，說：【吃了就好，我怕你沒吃飯，說了影響你胃口。那我問了啊，你剛才的科普篇，提到神上有奇拉現象，能給我詳細解釋一下嗎？】

蕭肅盡量簡單地給他說了一下，榮銳回：【哦，明白了。所以奇拉現象除了先天的，也有後天形的，甚至是人為的？】

蕭肅：【是的，如果接過移植、造幹細胞移植等手，同一個人上有可能檢出不同的DNA。】

榮銳問：【你認為神的死因是嵌合排異，有證據嗎？】

蕭肅：【目前隻是我的猜測，不過我已經采樣進行分析了，初步結果下周應該能出來。】

榮銳又問：【你已經對神做過解剖了對吧？假設你當時並不知道它有奇拉現象，你第一時間會如何定義它的死因？】

這個問題讓蕭肅一愣，普通生實驗都是從簡單的解剖開始的，很有人先做DNA鑒定，陳建國這隻神之所以順序反了，完全是因為他一開始的目的是想要先知道它的種，然後寫科普文。

想了一會兒，才回答：【我想，它的直接死因應該是心肺衰竭，同時它的腸胃有嚴重潰瘍，皮有癬斑，骨骼也有增生。正是這些癥狀，讓我進一步懷疑它生前有嚴重的排異。】⊕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榮銳：【明白了。】

蕭肅等了一會兒，沒有新的消息過來，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收拾東西去學校上下午的大課。

四點整下課，學生熙熙攘攘地往外走，蕭肅覺袋裏震了一下，掏出手機一看，榮銳在UMBRA上給他發了一條信息：【哥，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周五下午你有課嗎？】

蕭肅回：【沒有，但係裏四點半要開例會，五點半之前應該能結束。】

榮銳：【哦，知道了。】

蕭肅想問他到底什麽事，要不要自己例會請假，吳星宇忽然急匆匆衝進教室：“蕭老師，江湖救急！”

蕭肅暫時擱下手機，問他：“不會是車又剮了吧？你什麽臭技啊？！”

“哪兒來的‘又’啊。”吳星宇苦著臉說，“上回就沒修好，二手車病太多了，到現在還在修車廠趴著呢。”

“貸款買輛新的算了，電車現在市裏還給補，我幫你湊湊首付。”蕭肅掏出車鑰匙遞給他，“都這會兒要去哪啊？陳建國的案子？”

“去平橋鎮，不過不是陳建國，是張嬋娟。”吳星宇說，“還記得那個大媽張士麽？上回委托我們的合同出問題了，老公有異議，讓我過去理。”

蕭肅記得張嬋娟，去瑞典打一百多萬不老針那位嘛，揶揄他道：“還要我陪嗎？不怕人擾你麽？”

“我是怕你宅出病才那麽說的，不識好人心！”吳星宇說，“今天就算了，都上著班呢，你臉也不好……我回來可能很晚，就不吵醒你了，明天早上直接把車開學校還你吧。”

蕭肅點點頭，吳星宇拿著車鑰匙走了，這時又有一個學生跑來跟他問問題，蕭肅花了二十多分鍾回答完，結果忘了榮銳那檔子事兒，背著筆電直接去了圖書館。

做完明天要用的課件，已經快六點半了，蕭肅正要收拾回家，手機響了，係主任打來的。

“蕭老師啊，周五下午的例會你不用來了，平橋鎮派出所一位姓王的民警剛才給我打電話，請你協助他們解決一點技問題。”

蕭肅恍然，立刻明白這肯定是榮銳的意思。係主任又道：“王警說，上回那個什麽陳大師給咱們捐獻的生，要做什麽鑒定，到時候讓你取一些樣品帶過去。”

蕭肅應了，背著包出了圖書館，坐在花壇邊上給榮銳發消息：【你讓老王給我們係主任打電話了？】

紙袋子貓閃了一下：【嗯，這個事重要的，我周五中午兩點半去學校接你，行嗎？】

蕭肅發了個“OK”，又問：【到底什麽事？和冥婚案有關嗎？】

榮銳頓了一會兒才回：【是，而且不止。見麵再談吧，我讓榮鋃給你解釋。】

又補充道：【榮鋃就是局裏派過來的法醫。提前給打個預防針，他腦子有點問題，說什麽奇怪的話你千萬別往心裏去。】

榮鋃？蕭肅明明記得他那天在機場接的是個姑娘，還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