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點聲試試。”

榮銳眼角的餘一飄，道：“不，我隻是忽然想到一件事。”

“什麽？”榮鋃見他麵鄭重，下意識斂起玩笑的神，問道。

“你上次諮詢國那個整形醫生，說想要隆，到底隆了沒有？”

“咳咳咳咳……”蕭肅一口氣沒換過來，薄荷糖卡在嗓子眼，咳得眼淚都要下來了。榮鋃愣了三秒，怒發衝冠：“你他媽的是不是腦子和耳朵一起壞掉了？老子到底是搶了你老婆，還是殺了你老媽，你要這樣跟我作對？”

“到底隆了沒有？”

“我艸你大爺！”

“我大爺不是你爸？”

“……”

莫名其妙的罵戰又開始了，不過蕭肅這次沒力再和稀泥了，拚命咳嗽才把薄荷糖咳出來，嗆得七竅冒煙。

飛狗跳間，車子忽然停了，榮銳鬆離合拉手剎，說：“閉，到了。”

榮鋃的怒罵戛然而止，深呼吸，再深呼吸，轉下車，“咣當”一聲甩上車門，掏出手機打電話，聲音已經恢複了優雅和平靜：“胡老師……是我，榮鋃，我和榮銳已經到了……對，我們三個人……好的，我們就在這裏等。”

車裏，榮銳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瓶水，遞給蕭肅。蕭肅正咳得口幹舌燥，忙接過喝了兩口，頓時覺舒服了許多。

兩人下車，榮鋃似乎已經忘了剛才吵架的事，優雅地捋了捋卷曲的額發，道：“胡老師在國外開會，不過一切都已經幫我們安排好了，一會兒他的研究生出來接我們進去。”

榮銳點了點頭，從後備箱裏把兩個樣品箱都拿了出來，視線往電門裏一瞥，道：“是吧？人來了。”

一個穿著實驗大褂的年輕孩走了出來，黑長直，齊劉海，深藍的大褂下擺裏出致的蕾邊，腳上是一雙黑瑪麗珍皮鞋，配半膝白長筒。

蕭肅一怔——這不是豬佩奇同學嗎？除了沒化妝，沒戴海盜眼罩，簡直和那天直播的時候一模一樣。

暗黑蘿莉係的科學家真是畫風清奇！

作者有話要說：　　榮鋃：嫉妒已經讓你質壁分離。

榮銳：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第17章S1.E17.坦白

豬佩奇從大門出來，向榮鋃文文靜靜地一笑：“久等了，榮法醫，胡老師剛剛打電話讓我來接你們進去。”

又向榮銳和蕭肅輕輕頷首：“這兩位就是榮警和蕭老師吧？你們好，我吳星宇，你們我星宇就行。咱們這就進去吧。”

蕭肅正在喝水，差點一口噴出來——這姑娘起了個什麽破名兒？

豬佩奇莫名其妙，關心地問：“蕭老師您怎麽了，嗆著了嗎？”

蕭肅擺擺手，問：“你剛說你什麽？”

豬佩奇從口袋裏掏出牌遞給他。蕭肅一看，才明白“伍心雨”，和法學狗吳星宇同音不同字。

說起來，他臨走給吳星宇發過微信，這貨到現在還沒回呢。

一行四人往實驗室走去，豬佩奇——伍心雨同學一邊走一邊給他們介紹：胡研究員主要從事分子病毒與細胞再生的研究，帶領著一個重點實驗室，是去年才考進來的，今年剛榮升小師姐，目前帶著兩個學弟在細胞實驗室做論文。

“胡老師已經把你們的協調函發給我看過了。”伍心雨說，“要做的鑒定比較複雜，有些今天就可以做出來，但有些需要做細菌培養的，可能要等幾天了——厭氧菌生長比較緩慢。”

“DNA鑒定今天可以做出來嗎？”榮銳問道。

“這個應該可以。”

伍心雨帶他們進一棟實驗樓，搭電梯上頂層，在實驗室外麵的接待核對接了樣品，說：“請你們就在這裏等吧，我進去和師弟幫你們做鑒定。”

又對榮銳道：“對了，胡老師說以後408案的所有協助工作都由我來跟進，榮警，您留個我的聯係方式，今後有任何需要可以隨時呼，我24小時在線。”

榮銳不聲地皺了皺眉，點頭：“謝謝，那以後辛苦你了。”

“沒事啦，都是我應該做的。”伍心雨靦腆地一笑，輕拂長發，轉，左手提起兩個樣品箱，右手抓住門口一人高的氬氣瓶，纖細的手臂微一用力，便行雲流水般把它滾走了。

蕭肅不暗地裏喝了一聲彩——他至今都沒學會單手推瓶的絕技，這姑娘竟已練至化境，不愧是中科院的學霸！

還想上去幫一把，豬作太快，轉眼間已經消失在了自門裏。

蕭肅慨不已，連冷豔高貴的榮鋃也忍不住讚道：“好手，這姑娘真是條漢子……”

榮銳角一，斜著眼將他纖細致的軀由上到下打量了一圈，附和道：“確實。”

榮鋃立時炸，道：“你他媽什麽意思？你那是什麽眼神？你看我幹什麽？”

他音量一高，蕭肅的腦袋便“嗡”的一聲，見走廊裏有一臺自販售機，忙道：“榮法醫，我去買水，你喝點什麽？咖啡還是果？”

榮鋃戲快出戲更快，扭頭特別認真地將菜單看了一遍，說：“我要豆拿鐵，謝謝你了。”

蕭肅又問榮銳：“你呢？”

“我跟你一起去。”

謝天謝地總算把他們倆分開了。蕭肅帶榮銳去走廊點單，一人按了一杯焦糖拿鐵。現磨咖啡需要時間準備，他隨手推開通向臺的門，說：“去外麵站一會兒？”

仲秋的午後很，是暖暖的，風溫而慵懶，讓人不由得心放鬆。蕭肅將胳肘架在圍欄上，舒服地歎了口氣，說：“今天太真好啊……說起來，你幹嘛老惹他生氣呢？”

“生氣？他才沒生氣。”榮銳一笑，牙齒雪白，帶著壞壞的損損的覺，“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他這人屬河豚的，輕輕一就炸，但炸過七秒就什麽都不記得了，自複原，又高高興興往前遊走了。”

他這比喻太生了，蕭肅馬上腦補出一隻長著妖孽臉的河豚，忍不住“噗”一聲笑了，說：“你知道嗎，魚並不是七秒記憶，這完全是以訛傳訛。”

“是嗎？”榮銳背靠圍欄，支起一隻腳，“有空你給我講講唄。”

蕭肅笑著搖頭，他這樣的人，才沒工夫聽自己那些無聊的科普呢，畢竟是小警盾嘛。

頓了一會兒，還是執著地把自己的疑問又問了一遍：“榮銳，你和孫警到底為什麽要管這件案子？剛才伍心雨說的408案，又是什麽？”

榮銳仰頭看著明的天空，頃將視線收回，看向蕭肅：“還記得四月初，我們在東非相遇的那一晚嗎？”

蕭肅忘了什麽也不會忘了那一天：“當然。”

“那天是4月7號。”榮銳聲音有點低沉，“在你幫我把東西送到集合點之後五個小時，距離火點兩百四十公裏的一個小鎮旅館，發生了一樁慘案。一對華裔夫婦在旅館被暗殺，負責保護他們的刑警慘死，前去接應的武警兩死三傷。”░思░兔░在░線░閱░讀░

他眸深沉，湧著暗：“這就是408慘案。你知道嗎，哥，原本我是被派去保護證人的，臨走前老孫說我麵，欺騙強，讓我跟師兄換了一下，去工廠取證。

“後來，師兄再也沒有回來。”

他垂眸看著地上的砂礫，聲音比砂礫還要啞：“那天是我的十八歲生日，也我第一次出任務。我做過很多訓練，參加過很多實戰演習，從沒失敗過，每次都是第一……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我職業生涯的第一次失敗，竟然就那樣發生了，發生在那一天。”

十八歲……生日？！

蕭肅震驚極了，萬萬沒想到他那天真的剛剛年，更沒想到他年的當天竟然是在奔波和殺戮中度過的！

蕭肅愣了足有半分鍾才回過神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榮銳的肩膀平直拔，但並不像年男人那樣厚重，而是有一種單薄而圓潤的年。

一想到他才十八歲，蕭肅心中不由得一陣輕，也說不清是敬佩還是憐惜，手指不由自主握住，了。

“別難過。”蕭肅溫語安他道，“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好了你該做的，不是麽？”

榮銳繃的微微一鬆，像是卸下了什麽，輕輕吐了口氣，說：“那是因為有你，哥，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那天可能已經死了，任務也徹底失敗了。”

蕭肅想起那夜驚心魄的一戰，回國後自己多的噩夢都源自於它，但此刻看著活生生的榮銳，卻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慶幸，慶幸自己能遇到他，幫了他。

“還等你請我喝酒呢。”蕭肅笑了笑，刻意緩和氣氛，“你可別忘了啊。”

“忘不了。”榮銳特別認真地說。

外麵響起“滴滴”的提示音，咖啡好了。

“我去拿。”榮銳示意蕭肅別，自己出去取了三杯咖啡回來，一杯遞給他，一杯隨手擱在水泥臺階上。

“我給榮鋃送過去。”蕭肅要拿，被擋開了。榮銳“嘁”了一聲，說：“他屬河豚的，這麽長時間，應該已經忘記自己點過咖啡了。”

蕭肅忍俊不，索也不管了，端著自己那杯咖啡喝了起來。

“408案非常特殊，被局裏定為絕級案件，這也是我為什麽一直不能告訴你細節的原因。”榮銳慢慢啜飲著咖啡，一邊說，“今年四月初，局裏接到上級通知，要求我們派遣一隊幹的行人員，去東非一個小鎮接應兩名證人。穩妥起見，我們被分了兩路，一路去鎮上接人，一路去他們曾經工作過的生公司，將他們留在那兒的一箱證據帶到集合點。

“當時戰剛剛發，我們兩隊人約定分頭行，4月7日午夜在集合點匯合，一同趕往大使館指定的機場。我臨時和師兄換了任務，獨自駕車去工廠，順利取到了證據，但在回程中遭到截殺，腰部中了一刀。”

他掀起自己的襯衫一角，出瘦的腰部，淺淺的腹線下有一個五公分寬的傷疤。隔了五個月，痂已經落了，隻留下紅的凸痕，但仍舊目驚心。

“我飛車甩開他們，底盤在石叢裏磕了好幾下，油箱了，所幸運氣好，沒有閃。”榮銳掖好襯衫，接著說道，“開到那座山上的時候，車徹底熄火了，我隻好帶著證下車，準備步行去集合點。我當時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到那兒，畢竟還有上百公裏……然後我就遇到了你。”

他側頭看著蕭肅，眼神是說不出的複雜：“我看著你從我邊開過去，然後停了車，問我‘需要幫忙嗎？’。那一剎那，我知道我有救了……哥，遇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說多次謝謝，都不夠。”

蕭肅心裏輕輕了一下，一句話在嚨裏滾了個來回，沒有說出口。

榮銳一笑，牙齒雪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