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沒事兒人一樣去實驗室問進度了，留下榮鋃原地炸。

蕭肅發現榮銳的左耳屬於薛定諤的聾——在他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聾。

好在榮鋃也開啟了七秒失憶功能，榮銳的背影一消失他就恢複原狀了，若無其事地問蕭肅：“你們去哪兒了？怎麽這麽長時間？”

蕭肅“買咖啡”三個字在邊滾了一下，又咽下去了，說：“去臺上曬了會兒太。”既然他忘了就別再提醒他了吧？

“神經病曬什麽太，還嫌自己老得不夠快嗎？”榮鋃嗤之以鼻，“你們這些傻直男，對紫外線的威力一無所知！”

頓了一下，覺自己這話有歧義，又解釋道：“我是屬於活得比較致的那種直男。”

蕭肅：我還是出去給你再買一杯咖啡吧……

尷尬地聽榮鋃安利了十分鍾的防曬隔離，榮銳終於從實驗室出來了，蕭肅如獲大赦，連忙問道：“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一部分。”榮銳揚了揚手裏的文件夾，“還有一些要下周二才能取。”

伍心雨跟在他後，拿著一個同樣的文件夾，說：“這一份是留檔，我想這幾天再研究一下，你們送來這批樣品有趣的，有很多功課可以做呢。”

蕭肅接過文件夾翻了翻，關於自己帶來的神樣品那部分，檢出結果和師姐做的差不多，冥婚那部分他是頭一次見，有些地方還有點看不明白。

“這是……檢出了兩種DNA？”蕭肅問伍心雨。

“是的哦。”伍心雨回答，“榮警送來的二號箱樣品，檢出了兩種不同的DNA，因為授權書上說明這些樣品是取自於同一個人，所以有些結論我還要和榮法醫核實一下。”

榮鋃總算進工作狀態，接過手裏的存檔看了起來：“皮和肝髒的DNA不一樣？”

“是的哦，所以我想問一下，這個樣本是不是接過移植手。”伍心雨說，“這種況常見的，很多文獻都有提到。”

“不，沒有做過移植手。”榮鋃說。

“那有沒有大麵積燙傷，接過異植皮手？”伍心雨又問，“我見過有些醫院用臍帶間充質幹細胞植皮，有可能出現這種況。”

“沒有。”榮鋃肯定地說，“死者是一名演員，沒有接過大型手，隻有臉部做過一些微調，我不認為能改變的DNA。”

“有沒有可能是天生的？”蕭肅皺眉道，“以前也有這樣的案例，一個人上同時存在幾種不同的DNA，對生活毫無影響。”

伍心雨搖了搖頭：“您是說天然的嵌合？不，這個樣本應該不是天生的。我也產生過和您一樣的懷疑，所以我給這兩個不同的DNA樣品做了進一步的檢測，觀察了一下它們的染端粒。”

“端粒？”蕭肅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

端粒是染末端的一段小結構，有點像是一頂小帽子，能保護染末端免於融合和退化。人細胞每分裂一次，染的端粒就會變短一點，當短到一定程度，細胞將會開啟凋亡機製，不再分裂新生，讓機徹底走向死亡。

因此，端粒也被稱為“有分裂鍾”，它能準地測定一個生命是新生、壯年，還是正在走向衰亡。

“來自肝髒的樣品DNA，和來自皮的樣品DNA，端粒長度不一樣。”伍心雨說，“前者短，後者長。換句話說，這個的髒年齡超過三十歲，但皮年齡可能隻有十六歲左右。”

蕭肅恍然：“所以你確定它們不是天然的嵌合，而是後天經過‘移植’，存在於一個有機？”

“是的。”伍心雨攤了攤手，說，“所以我才懷疑接過移植手，不然解釋不通呀。”

榮銳一直在一旁沉思，此刻忽然言：“除了移植，還有沒有其他可能，比如病毒侵蝕，破壞和改變了宿主的DNA？”

“喔，理論上講是有可能的。”伍心雨想了一會兒，說，“病毒能改變DNA結構，就像人的癌細胞，它會吞噬和改變人的正常細胞，而且可以無限製地分裂、再生，在特殊的酶作用下，它們的端粒並不會變短。”

“死者並沒有癌癥。”榮鋃搖頭道，“死於心肺衰竭，我做了完整的解剖，沒有檢出癌細胞。”

沉默，一時間誰也說不出個確切的結論。頓了一會兒，伍心雨說：“你們先別急，接下來我還會做病理毒理檢驗，也許會有其他發現。另外，今天的結果我晚上會整理一下發給胡老師，如果他有進一步的結論，我第一時間轉發給你們。”

“謝謝，辛苦你了。”榮銳掏出手機，說，“安全需要，我們必須使用部通訊APP，你安裝一下。”

伍心雨拿出自己的黑哥特風定製華為，開啟藍牙接收了榮銳傳送的文件，安裝。片刻後蕭肅覺自己手機在兜裏震了一下，打開，UMBRA上多了一個戴海盜眼罩的兔子頭像，ID是伍心雨。

“咦，蕭老師的頭像好可哦，和你蠻像的耶。”伍心雨笑著說，又澄清道，“我可不是說你短哦。”

蕭肅隻能微笑，反正他的頭像是榮銳選的，又不能換。

再說了，有榮鋃這種九頭怪當樣本，所有人都是小短。

“欸？你們拉了小群？為什麽沒我？”榮鋃抗議，“沒有法醫你們玩兒個屁啊！快把我加進來，提升一下你們的平均長！”

榮銳白他一眼，但是還是把他拉進來了。蕭肅一看他的頭像，樂了——一隻鴕鳥。

“為什麽我是鴕鳥？”榮鋃摔手機，“醜死了！”

榮銳白眼×2，給他換了一隻河豚。

榮鋃簡直要原地炸，雌雄莫辯的帥臉以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然而就在他炸的一瞬，伍心雨忽然說：“好可啊啊啊啊！河豚！我也要河豚！榮警可不可以把河豚換給我啊？！”

“……”榮鋃忽然卡殼，戴著韓國大直徑靈王瞳的目眨了兩下，臉上的黑氣慢慢散去，“不要，我不換！”

蕭肅用盡畢生之力才沒有笑場，憋得都有點尿急了。榮銳雲淡風輕地道：“剛剛換過一次了，係統設定兩周不能再換，下個月你們再申請吧。”

“啊？這樣啊……”伍心雨失地扁了扁，又自我安道，“算了，說起來兔子也蠻可的，還有眼罩呢。”

“是啊是啊。”榮鋃生怕跟自己搶河豚，殷勤地附和道，“和你很像很搭，留著吧留著吧。”

伍心雨還想爭取一下：“榮法醫，你這麽喜歡兔子，那我們下個月換過來呀？”

“啊時間不早了天都黑了我們還是早點走吧別耽誤伍同學吃飯了！”榮鋃一口氣說完，抓著伍心雨的手握了一下，“再見！”

蕭肅艱難地問：“請問衛生間在哪裏？”

“我跟你一起去。”榮銳頂著一頭黑線，表示自己也有點尿急。

七點半，一行人告別伍心雨，離開了研究所。

外麵天已經蒙蒙黑了，起了點兒夜風，涼颼颼的。榮銳將車子開上駛往市區的大道，問蕭肅：“你回學校那邊，還是回碧月湖？”

蕭肅沉了一下，問：“你是不是要去市局見呂潔？”

榮銳點點頭。蕭肅又問：“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我也想聽聽說什麽，也許能從的話裏發現你們注意不到的細節。”

榮銳想了下，說：“可以，到時候你和榮鋃在外麵旁聽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作者有話要說：　　榮鋃：明明能靠臉，偏要靠才華，我真是個仙子……

榮銳：仙障。

第20章S1.E20.焦慮

三人在約定時間之前趕到了靖川市局，呂潔提前一刻鍾已經到了，正在問詢室等候。

榮銳和一名主管冥婚案的刑警進去做筆錄，隔著一道玻璃牆，蕭肅和榮鋃站在隔壁的監控室裏，同步監聽他們的談話。

呂潔三十五歲上下，和妹妹呂白長得並不相像，大眾臉，短發修剪利落的bobo頭，穿著中規中矩的職業裝，滿臉都是時差導致的疲憊。

榮銳給帶了一杯咖啡進去，不是警局常備的速溶咖啡，而是在門口買的COSTA。呂潔接過咖啡的時候臉明顯舒展了一下，不像之前一個人坐在那裏時那樣繃。

主管刑警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算是開場白，之後便開始進正題：“呂士，你妹妹的案子，已經有專人去住那邊查了，一有進展我們就會通知你和你的家人，請你們放心。”

呂潔低聲說了句“謝謝”，嗓音苦：“人已經沒了，我們現在就想找到兇手，讓小白在九泉之下能夠瞑目。”

主管刑警皺了皺眉，還沒開口，呂潔便搶著道：“我知道，初次檢排除了他殺，警方的結論是病逝，你們現在的重點隻是找到倒賣的人。但是我不這麽認為，我了解我的妹妹，從小到大心髒健康得很，本不可能猝死！退一萬步說，即使真的得了心髒病，也絕不會瞞著我這個姐姐！”

“你說的這些，我們都有考慮。”主管刑警等稍稍平靜一點，開口道，“我們調查了呂白名下所有的病例，迄今為止尚未發現相關的問診記錄。但我們從邊的朋友那裏得知，曾多次出國求診，從的社賬號也可以查到對應的態。因為我們無法調取國外的病例，所以暫時無法確定是不是有這方麵的宿疾。”

刑警犀利的視線鎖定呂潔的雙眸：“作為最信任的姐姐，呂士，你清楚這些事嗎？”

呂潔眼神一閃，無奈道：“我都清楚，不過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們，去國外並不是看病，而是整容——是一個網紅，說難聽一點，是靠臉吃飯的人，相信你們能夠理解。我有在韓國、日本和瑞典的電子病曆，如果需要，可以全部發給你們。”

隔著單麵鏡牆，蕭肅注意到一個詞——瑞典。

論整形，恐怕全世界都沒有比日本和韓國更發達的市場了，還去瑞典幹什麽？

榮銳一直在低頭做筆錄，這時忽然抬起頭來：“呂總，我們在二次檢的過程中，確實發現您的妹妹有整容的痕跡。您能詳細告訴我們，都接過哪些部位的整形嗎，包括麵部、、皮……”

蕭肅看到呂潔的履曆表上寫著“實習總監”，榮銳直接“呂總”，甚至使用了敬語，一下子把剛剛武裝起來的對立緒卸了下來。

的語氣不由自主和緩了兩分，歎息道：“大概能的都了吧，有幾次不是我陪去的，不清楚到底做了什麽項目，不過我有醫生的聯係方式，需要的話我可以打電話過去查。”

“從多大開始接這些手的？”榮銳問道，聲音語氣都拿得很好，介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