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棠看著邊川流不息的往來人群，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就覺得師兄寵孩子的，也確實有一種被嗬護的覺。

真的是，太讓人激了。

孟棠原本就是個玩的子，這會兒一激之下，拽著慕華暉的袖就要往最熱鬧的地方去。

卻被慕華暉給住了：“等等。”

孟棠停下不俗回頭，問：“師兄，怎麽了？”

長街兩側燈燦爛，照見一雙盈盈杏眸中都是笑意，恍惚間似有星碎滿其中。

慕華暉抬手，在發間取下一。

是一片海棠花瓣。

其實先前孟棠剛走出海棠林的時候慕華暉就注意到發間的這片海棠花瓣了。原想就取下的，但他並不習慣與人親近。後來想著高空劍之時，這花瓣肯定會被風吹走。不想等他收劍落地，竟然發現這片花瓣依然不屈不撓的待在孟棠發間。

心中糾結許久，終究還是手幫取下。

看著孟棠複又恢複平整無一的順長發，慕華暉心中的那一份不舒暢才終於熨帖。

他這強迫癥也是夠可以的啊。

孟棠手接過花瓣，道了謝，然後就催促他：“師兄，走，那邊好像很熱鬧，我們過去看看。”

靈活的在人群中穿行。等到了近前，就看到是一座很大的琉璃燈山，華燦然，晃耀奪目。

周邊還有各樣雜技，以及舞獅表演，極其的熱鬧。

孟棠在明華宗這大半年，除卻去上書囊，其他的時候都在跟著慕華暉修煉，日子過的那可以說是相當的寧靜枯燥。現在猛然看到這麽熱鬧的場麵，整個人就跟打了一樣興。

不管什麽表演都要湊過去看一眼。看到彩的地方，跟周邊的人一起鼓掌好。

看到什麽好玩兒的東西，或者是什麽好吃的東西也都會買一些。

反正靈石管夠，儲戒還空了好大一塊空間，不管買多東西都能往裏塞，不用自己拿在手上。簡直是出行逛街的必備佳品。

等逛到一賣荷花燈的小攤旁，聽攤主說前麵不遠就是水，可以買荷花燈對著它許願，然後將荷花燈放水順著水流飄走，這樣許下的願就會實現時，孟棠立刻掏靈石買了兩盞荷花燈。

轉將其中一盞燈遞給慕華暉，孟棠一臉的興致。

“師兄，我們放荷花燈去。”

慕華暉雖然接了燈在手，卻是說道：“我不信這個。”

若如此簡單便能實現自己的心願，這世上當再無傷心失落之人。

“我也不信這個。但是大家既然都這麽做，那我們也這麽做好了。”

見慕華暉還站著不，孟棠隻好又去拽他的袖，“走啦，師兄。我們要學會給自己找點樂子。”

這大半年也看出來了，別看慕華暉對著人的時候臉上慣常都掛著溫和的笑容，其實他骨子裏也是個冷清的人。日常除了修煉就沒有其他的好，每一天簡直都是昨天的重複。

這樣枯燥的人生多無趣啊？既然下定決心要守護好他，那也應該讓他的人生多姿多彩起來。

不由分說的拉著慕華暉往前走。

按照剛剛攤主的指引，孟棠很快就找到了水。

水麵上已經飄著很多盞荷花燈了，岸邊還有好多人正在準備將手裏的荷花燈放到水裏去。

孟棠手裏的荷花燈還沒有點亮，看到旁邊的人有火石，正要去借，慕華暉住了。

就見他抬手掐了個決，孟棠手裏荷花燈的燈芯就蓬的一下亮起了火。

孟棠眼前也跟著一亮。

這法實在好用。就央著慕華暉：“師兄，這個我要學。回去之後你就教我吧？”

慕華暉卻好像不願教這個。

“這不過是個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法罷了，學了也無用。你若要燈，回去之後我送你一盞刻有符咒的七寶琉璃燈，到暗便會自行發。”

他還是希將更多的心思用在修煉上。

七寶琉璃燈，聽著就是個好東西，孟棠當然從善如流的‘笑納’了。

但這個小法還是想學。因為學會了之後，想要烤個魚啊，翅啊之類的都不用自己辛苦用火石打火了。

最後慕華暉拗不過的再三央求，還是同意了。

孟棠心願達，心滿意足的捧起荷花燈，闔上雙眼開始許願。

慕華暉看著。

纖眉杏目，翹鼻櫻，在和燭的映照下細膩白淨若瓷。

好像不知不覺中，當他想起孟棠的時候腦中就會清晰的浮現出的臉。還有的一笑一顰，以及那些無賴舉和撒的神態。

明明以前他每次想起這個小師妹的時候腦海中就想不起的模樣來。

孟棠已經許好了願，傾將手裏的荷花燈放到了水裏。

然後催促慕華暉：“師兄，你快把燈點亮，再許個願。”

雖然慕華暉覺得這是件很孩子氣的事，但對上孟棠亮晶晶的一雙眼，他還是嗯了一聲。

點亮了燈芯，他闔上雙眼。

孟棠借機肆無忌憚的打量他。

第一次看到慕華暉的時候就在心裏尖，覺得慕華暉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清雋溫雅，現在這般看來，當真就如同是塊上好的玉，在燭中瑩瑩生輝，溫潤文雅。

偏又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之。

過於沉迷慕華暉的，等到他睜開雙眼的時候孟棠還在傻傻的盯著他看。

“怎麽，可是我臉上有何不妥之？”慕華暉不解的問孟棠。

你這臉上哪裏還有不妥的地方啊？那簡直就是太妥了！每一個地方都長的恰恰好！

孟棠收起自己花癡的目，一本正經的嚴肅回答：“沒有。我就是在想師兄在許什麽願。”

慕華暉微微一笑。也沒有繼續追問，俯將手裏的荷花燈放水。

和的燭照亮四周的一小片水麵。風起的時候，水波澹澹，荷花燈隨之漸漸飄遠。

孟棠確實好奇慕華暉許了什麽願。但不論如何問，慕華暉都是笑而不語。最後還反問：“你許了什麽願？”

“我啊？”

孟棠覺得這沒有什麽說不出口的，就坦率的回答著，“我希師兄你這輩子都能順遂平安，笑口常開，也希自己以後修煉能夠事半功倍，快點強大起來。”

這樣以後才能更好的守護你呀。

慕華暉微怔。

他沒有想到孟棠的願裏麵竟然會有他，而且還將他排在了自己的前麵。

忽然就想起母來。

記憶中的母溫慈祥，也什麽都將他排在前麵，是自己孤寂年中的唯一暖。但是後來母卻很蹊蹺的死了。

眼前瞬間閃過那副每次想起都會令他靈魂深戰栗的畫麵：

時的他推開閉的房門，看到白紗屏風後麵母的形。

了一聲母，他過門檻。等他繞過屏風，就看到讓他驚懼的一幕：

他的母麵青白的仰麵躺在床榻之上，一隻手還無力的垂落了下來。卻有幾隻型很大的老鼠正趴在母的臉上，胳膊上啃咬著。

直到他抖著雙手，拚盡全力推倒那扇屏風，屏風落地的聲響嚇到了那些老鼠，它們才吱吱，拖著細長的尾四散逃竄開。

可母的一張臉，在外麵的胳膊，手腳都已經被啃咬的出森森白骨......

孟棠正在看水麵上星星點點的荷花燈，眼角餘忽然注意到慕華暉低頭彎腰，雙肩微，似是在忍著極大的痛苦。

孟棠嚇了一大跳。連忙手扶住他，連聲的問著：“師兄，你怎麽了？”

這段日子慕華暉這個師兄在眼中就是無所不能，無所不會，泰山崩於前都能麵不改，麵上溫和笑容依舊，可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樣子。

這可著實把孟棠嚇到了，連聲音都在不自覺的發著。

好在慕華暉很快就穩住了自己的緒。

“無事。”

他抬頭，角蘊著一淺淡的笑，看起來又是平日那個沉穩的師兄。

孟棠顯然不相信。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孟棠可是將原書中有關慕華暉的部分都仔仔細細看過一遍的人，哪裏會不知道慕華暉看似沉靜的外表下有多可怕的年影？

師兄剛剛是想到了以前那些不好的事了吧？

孟棠擔心被慕華暉看出份的端倪來，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安。隻得東拉西扯的說起其他的話，好轉移慕華暉的注意力。

又指著岸上放河燈的人，一本正經的開始胡扯。

“師兄你看，那對老爺爺和老婆婆的可真好啊，到了這個年紀還能手拉手的一起來放河燈；還有那對兒年輕的夫妻，抱著他們的兒來放河燈。小姑娘長的可真是可；那邊的那對兒年輕男，師兄你看到沒？我猜他們兩個肯定還沒有親。兩個人連看一眼對方都會紅著臉別過頭；還有那邊的那兩個人......”

孟棠說不下去了。

因為發現那兩個人竟然是淩星遙和雲初月。

靠！在上書囊天天看到雲初月，偶爾還能看到淩星遙也就算了，怎麽現在到了凡間還能看到他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