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語澈沒聽過這個，晚上回家，準備打開電腦搜一下來聽聽。結果一打開，電腦還停留在上次曹烽拿去用的界麵。

屏幕上是個文檔，文檔裏全是一些看不懂的碼，有點像藍屏時的那種代碼。

他也沒在意，就給關了，搜出《一剪梅》來聽。

曹烽抱著作業來敲門的時候，隔著門就聽見了音樂，但不知道放的是什麽，打開後，聽見費玉清的聲音，恨不得當場找個地鑽進去。

段語澈還在折騰他的jub拚圖，這需要非比尋常的耐心，看見曹烽進來，就隨口了句：“你推薦的歌不錯。”

乍一聽曲調似乎有些俗，但細聽發現歌詞很，就是打死他，也不可能寫出這麽的句子來。

曹烽還真沒想到他會喜歡，有些詫異，接著笑了：“你喜歡聽中文歌嗎？”

“學中文的時候就聽，我媽喜歡鄧麗君。”

曹烽是第一次聽見他提起媽媽，還愣了一下，坐在拚圖毯旁邊道：“你媽媽在瑞士嗎？”

剛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個家沒有主人，而段述民也沒跟他解釋，隻在提到弟弟的時候：“你弟弟時候跟他媽媽在瑞士生活了很多年，被我們給慣壞了，要是有什麽不懂事的，你就順著他。”

段語澈擺弄拚圖塊的作頓住，但隻不過一秒鍾，非常短暫，他頭也不抬，語氣也很平靜：“在堂。”

空氣寂靜了片刻，曹烽低聲：“對不起。”

“沒關係。”他搖搖頭，並不在意。

曹烽原本是過來陪他寫作業的，這下，也不敢問他寫不寫作業了，默默地卷走一半的拚圖塊：“我幫你一起拚吧。”

段述民剛才看見曹烽抱著練習冊和課本進去，還以為兩個孩子在學習，房間裏怎麽這麽安靜？他打開門看了一眼，結果發現兩個孩坐在地上玩拚圖。

他開門的作被段語澈捕捉到了，一秒抬頭鎖定他。

段述民有些尷尬，幹咳了一聲：“在玩拚圖啊？”

“嗯。”段語澈不樂意搭理他，這幾段述民神出鬼沒的，不知道在忙什麽，經常不見人。

段述民走進來：“好玩嗎，我跟你們一起玩吧？”

段語澈沒話，段述民心裏納悶得很，這孩子是怎麽了？

他：“作業都寫完了嗎？”

段語澈看了他一眼，正想沒有，就聽出曹烽出聲：“寫完了，弟弟剛剛寫完了，我陪他寫的。”

段語澈的目轉向曹烽，像是不解，曹烽繼續：“這幾的作業都是我陪著他一起寫的，每都有，老師也表揚他學習認真。”

段述民立刻展一笑，狠狠了兒子的頭發道：“我就知道，我兒子讀書怎麽可能沒我厲害，這不就比我厲害多了嗎，繼續努力。”

雖他對段語澈沒什麽要求，但終究是很在意他的學習績的，這年頭家長攀比誰家孩學習好，每回開分行會議、表彰、聚餐，到這個話題他就閉，還總有人問他家孩是不是上高中了，考了多分。而且他也問過段語澈，段語澈不想出國讀大學，也就是要留在國了，可他這個績……自己就算在臨州市再如何有頭有臉，也不可能把他這個專科水準的兒子送進好大學的。

段述民一走，段語澈就問曹烽：“你剛才為什麽那麽？”

“我……”曹烽頓了頓，心地看他，“怕叔叔罵你。”

“他不會罵我的，頂多就是對我失而已。”

“不過我也沒騙叔叔，你這段時間每都了作業。”沒作業的會罰站，段語澈最近兩周都沒有被罰過。

“抄的而已。”他頭也不抬，正好找到了一片，拚上去後，抓了把浪味仙塞裏。

曹烽想讓他高興一點，就努力地找話：“房間裏放了鋼琴，你怎麽都不彈呢？明明彈的那麽好。”

“我彈的不好，是因為你不懂這個，才覺得我彈得好，而且我也不喜歡彈鋼琴。”

“那為什麽……”

“因為……”段語澈並不是很想這些，有種把傷口開給別人看的覺，他沉默了幾秒，搖搖頭，問：“你喜歡聽我彈鋼琴嗎？”

曹烽喜歡。

“那下回再給你彈。”

的時候，媽媽總是不在家，常常把他丟給德國鄰居家托管，他打電話給媽媽，媽媽也總是，這個展還有多才結束，走不開，讓他再等等，給他帶禮回家。

媽媽不回家，家裏隻有他一個人，y想盡辦法，想要姨過來看看，就告訴姨自己跟鄰居學了鋼琴啟蒙，但是學不好，想讓來教。

姨那時候才剛剛音樂學院畢業，聽見這事，立刻過來看外甥y，發現他居然有很高的賦，喜出外。

終於，他學會第一首完整的曲子，讓姨給媽媽打電話，讓回家聽自己彈鋼琴，這很管用——過了幾，回來了。

早上，段語澈賴床起的遲了，在車上吃早餐，是曹烽攤的玉米餅，不過曹烽管玉米“苞穀”。

他還喜歡吃的，因為上麵還抹了層話梅醬，醬也是曹烽自己做的，口味和超市裏買的那種，有很大的不同。

曹烽抱著嶄新的英漢詞典，正在背單詞。

段語澈看他裏念念有詞，在背拚寫，但就是不出聲，就提醒他：“你這麽背不出效果的，你得出聲。”

“可是……”曹烽有些恥，他不敢大聲讀，因為知道自己讀的不好，會被笑話。

“沒人會笑你的，你要是不開口，的永遠都是啞英語。”段語澈非常認可英語的重要，哪怕他在法語區上學，老師還是用英語授課。

“好。”曹烽應了一聲，低聲讀出來：“abiliy。”

他每要記一百個單詞，拚寫都能背的滾瓜爛，每早上還要起來在房間裏自己默寫。

段語澈聽他聲音很的讀了幾個，一邊拚一邊讀，本不標準，就給他提了個意見：“你不該這麽學，我記得我學中文的時候，是看的新聞聯播，跟著讀，所以你學英文，就應該聽bb廣播，晚上你來我這裏，我電腦借你，你看新聞學他們的發音，比你自己琢磨強多了。”

曹烽聽出他有教自己的意思，心裏高興壞了，連連點頭。

下課的時候，隔壁班的周澤亮跑進七班教室，找到段語澈：“這周就放國慶了，要不要出去玩幾？”

“去哪兒？跟誰啊？”

“去烏鎮吧，你去過沒，咱們自己開車去。”

“就我們嗎？我也不會開車。”

“還有我堂哥，他跟我嫂子，我帶我，我尋思我一個人去不是當電燈泡嗎，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了。”

段語澈本來也沒想好這個國慶要去哪裏，聞言便同意了。

周澤亮又：“哦對了，蟈蟈他們好久沒聚了，你下個月不過生日嗎，搞個派對怎麽樣？就一起打個牌，唱個歌，再喝個酒。”

段語澈沒意見：“地方你們挑，我請客。”

假裝接水路過兩次的曹烽，聽見了生日兩個字。

弟弟要過生日了？

曹烽回到座位，看見前桌的同學賀恬恬在看他桌上的書，還問他：“你喜歡看莎士比亞啊？”

書是今剛借的，他看書快，記憶力很強，之前那本飛鳥集，他專門做了幾頁的摘抄，就還回去了，換了一本編程書和一本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

他才剛開始看，可不過看了一個故事，就覺得很難過了，也不知道弟弟是不是因為看了太多的悲劇才總是那麽憂鬱。

或許等他們有了共同話題和好後，他就懂得怎麽討他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