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述民那離開後，接連幾沒回家，曹烽又變了一個人，他想給段語澈買下那個微型八音盒，但上的錢不夠，雖然有段述民給的錢，但那不一樣，他不能花。

曹烽估著那東西工藝或許有些複雜，畢竟自己完全不懂音樂，但如果他能把微型八音盒拆開研究一下，沒準可以造一個差不多的出來。

他別的東西不在行，但做手工卻是很拿手。

於是曹烽又一次去了那家店，這已經是他第四次去了，這一次，他走進店裏，卻發現貨架上原本還在的微型八音盒不見了。

老板：“你來晚了，賣掉了。”

曹烽出了失的表，他每次來，就一下，然後在耳邊晃一晃聽一聽，仿佛這樣就能研究出它裏的構造了般。

“你很想買？”老板老是見他來，又不買東西，就是厚著臉皮在那裏看來看去，也不像是要東西，很顯然，他想買卻買不起。

曹烽想：“我還在……攢錢。”他考慮了一些攢錢的方式，如果打工的話，來錢太慢，等弟弟生日都過了或許他才能攢夠這兩千五，昨他看見網上有研究所在招人試藥的，今打了個電話問，價格很高，隻是要試藥半個月後才結，曹烽有些猶豫，再考慮一下。

今來，他要買的東西就不在了。

老板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還是學生吧？買禮送朋友？”

“不是，不是朋友。”他忙道，“是給家人，我弟弟，他是彈鋼琴的，彈得很好，他要生日了。”

“哦，你就想買機械八音盒？”

“嗯，他肯定會喜歡那個的。”

“我倉庫裏還有個壞的，你要不要？你要我就便宜賣你了。”

曹烽眼睛一亮，製住即將口而出的“要！”，穩住緒：“能不能讓我看一看？”

“看一下可以，你別拿著看幾個時就行了。”老板轉進了裏的房間，過了兩分鍾出來，拿了個略帶鏽跡的機械八音盒出來。

也就比啤酒蓋大一點，是褪的金屬，上麵有凹凸不平的雲紋雕花，似乎比之前那個更為致，隻是壞掉了，而且更舊。

曹烽轉背後的發條，音樂盒並不發聲——果然是壞了。

他-挲著上麵的鏽跡，心想如果拋一下，肯定就亮的發的。

“這個……要怎麽才能修好？”

“我是賣古董的又不是修理工，你要修這個，可以上網查一查。”

“如果缺零件怎麽辦？”

老板翻了個白眼：“我了，這個是壞的，你要要就便宜賣你，東西你看了，你要不要？”

曹烽心裏並不確定自己能否把它修好，他覺得這個錢很有可能會白花，買下這個或許沒有任何意義，弟弟會喜歡舊的東西嗎？

他沒有一點把握。

“多錢？”曹烽問。

“這樣吧……”老板也在猶豫，東西壞了，自然不好定價，“它不太好，也壞了，但到底是古董，三百塊你拿走吧。”

曹烽了兜，其實他準備了六百塊，這是他省吃儉用省下來的錢，他在學校一周，也花不到一百塊——可是這三百很有可能會打水漂。

他低頭看著八音盒，心想，如果在上麵焊接一鏈條，就可以掛在上了。

一咬牙，曹烽買下了它。

不過，他還缺一些必要的工，去了修表攤，買了師傅淘汰的工，把錢全花了，留了幾塊錢坐車回家，打開郵筒看了一眼——

弟弟寄的明信片還是沒有到。

不過弟弟晚上要回家了，曹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到，就先燉了湯在高鍋裏。

段語澈回家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大概真的累了，睡到了第二中午才起，也沒怎麽搭理曹烽。

段述民正好也回家了，他和曹烽之間有了，不過誰也沒有提，段述民提出去周邊玩兩，段語澈似是想拒絕，又想到是欠曹烽的，就同意了。

隻是國慶出遊，到都人山人海，段述民給他們在景區拍了很多照片，每一張幾乎都看不見主角，全是各種搶鏡頭的路人，沒一張能看的。

遊玩後回家，開學了，全校都麵臨著月考前的噩夢複習周——國際班除外。

班上的大多數同學，都不慌不忙，優哉遊哉地背著單詞、語法，如果班上還有認真學習的人，那隻能是曹烽了。

但曹烽聽課歸聽課，聽著聽著，偶爾還是會走神，眼神瞥向段語澈的座位。

他總是能看見段語澈在和他同桌傳紙條，一個本子在兩人手上傳來傳去，看著像在聊。

他心裏很不高興，認為杜鵬飛嚴重影響了弟弟的學習，晚上放學後，兩人一起朝後門走去，曹烽憋了好多了，忍不住旁敲側擊地問：“澈，我看見你上課和你同桌傳紙條，你們在……聊嗎？”

“你上課盯著我幹什麽？”段語澈有點奇怪。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心看見的。”

“哦，我跟他就是玩遊戲。”

“遊戲？”

“就是五子棋啦。”

曹烽馬上：“五子棋我也會下，我可以陪你玩。”

“平時玩什麽玩，我就是上課玩，回家誰還有心玩哪個啊？而且你又不是我同桌——”

“我可以……和你同桌換個座位的。”

段語澈停在賣烤腸的攤子前，要了兩烤腸，對曹烽：“你換座位幹什麽？”

曹烽：“還有兩三就要就要月考了，你同桌……肯定要學習的。你跟他玩五子棋，不是有些影響他學習嗎，和我……”

“和你怎麽樣？你不也是好學生嗎？”他分了一烤腸給曹烽，看著他，“不影響你學習嗎？”

“我可以一邊陪你下棋，一邊聽講的。”

段語澈笑了笑，並不理解曹烽為什麽這麽執著。

曹烽想換座位，但是又找不到機會，他想了一晚上，終於想出了一個可行計劃，在考試前兩晚上，熬夜編寫代碼。

段語澈的電腦，現在大部分時候是他在用，他要查sanky微型機械八音盒的資料，便找到了日文網站，但是由於不懂日文，隻好一邊在線翻譯一邊研究。他已經把音樂盒拆開了，隻是還沒弄清楚到底是什麽原因才會不工作。

除了認真學習以外，曹烽還有好多七八糟的事要做，育委員還給他報了一大堆的項目，大概是看他長得很高、很好，什麽項目缺人，就把他往什麽項目上排，而曹烽這個格，就不知道怎麽拒絕別人。

星期三，他們市醫療部門的醫生專門來學校檢查，一個班一個班地問：“同學們，有沒有誰沒有接種腮腺炎疫苗的？有沒有人覺腮幫子、淋這裏有點疼，鼓鼓囊囊的？”

經過段語澈他們班的時候，有個男生舉手，有點不舒服。

醫生就現場了他的腮幫子和淋，覺他是咬大，就問他：“什麽覺？”

“有點疼。”

“怎麽個疼法？”

男生：“就是酸痛。”

“有沒有吃什麽的東西？”

男生：“檳榔算了？我昨吃了四顆。”

醫生：“……”

段語澈這會兒也想起來了，上次檢的時候，他抓著周澤亮跑掉了，這又是個傳染病，一旦有病，立馬就要隔離。

錯過接種疫苗後，馬波還專門提醒他空去，但那他太忙了，就沒帶曹烽去接種疫苗。

他下意識了自己的腮幫子，不疼，但有點不上來的覺，應該不會這麽倒黴染上吧？

醫生神嚴肅地：“同學們，有什麽上的異常，一定要，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這可是傳染病！”

段語澈心裏有點慌，一直自己的下，正想同桌飛機一下他的臉是不是腫的，就看見他在摳頭皮屑。

段語澈：“……”

他覺得自己應該沒病，又不確定，畢竟沒有打疫苗的，也不是自己一個人，曹烽也沒打，不知道周澤亮打沒有。

他不敢大意，一下課，就衝到曹烽座位上：“曹烽，曹烽！那個疫苗！”

曹烽抬頭去看他。

“我們不是沒打疫苗嗎？就是開學讓我們去打的那個鬼東西！”段語澈手就去他的腮幫子，又又的，了幾秒，，“你的臉不腫，我覺我的腫了怎麽辦，你看？”

“啊？”曹烽傻了幾秒，才確認他的要求，猶豫地出手去。

段語澈一臉苦惱的著自己的臉皮：“我覺我得傳染病了，我右臉比左臉腫誒！”

“看起來……不腫。”曹烽聲音有些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手掌輕輕地，上他的一邊臉頰。

他的手很大，而弟弟的臉很，是個掌臉，太了，的，在他上去的那一刻——幾乎是瞬間，曹烽的臉就紅了。

“你兩邊一起，我是不是右臉比左臉腫？我是不是得病了？”段語澈還沒注意到，畢竟他長得黑，不注意看是看不出表上的變化的。

曹烽隻得克製地，服從他的要求，捧住他的臉。

段語澈眨了眨眼睛，琥珀的眼底閃著：“怎麽樣？我得病了吧？”

不知為何，曹烽看出他似乎是想得病的，得了病就要回家隔離一周到半個月，這是剛才那個醫生親口的。

加上明又是月考，這時候回家，一舉兩得。弟弟這點聰明，他看得很徹。

“我覺得你……沒有生病。”曹烽的手掌著弟弟的臉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眼睛深得可怕，低聲：“如果你不放心，哥帶你去醫院掛個號檢查一下，你別讓其他人你的臉了，他們不是醫生，話不作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