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樣,白天人也都蔫蔫的。背書一類的活隻好放到早晨天剛亮到早飯前,飯後就在艙房裏打盹兒。如此一來每天能背的書就,好在淑嘉之前已經背了整本《論語》和大半本的《孟子》剩下的功課也不很多,日子也就囫圇著過了。
因為有了這樣的波折,淑嘉五周歲的生日都沒大過好,隻是吃了頓壽麵,西魯特氏和石文炳各給了一點小禮,西魯特氏給的是一對嵌珠子的金鐲子,石文炳給的是一對裝了金錁子的荷包。江先生送了兩本書,《唐詩三百首》和一本《山海經》。淑嫻送了一隻自己做的荷包,手藝算不上好,倒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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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到滄州,石文炳在這裏停一天,滄州是個大碼頭,來往船隻也不,人流量大,各種行業就都發達。石文炳命張祿上岸請了大夫來,為船上的人開些防暑的藥,又多采買一點做酸梅湯等的原料。然後拿著他的名帖,往附近驛站裏去尋些冰來,他的級別在那裏,居然也弄了一匣子冰,給大家解了解暑氣。
船上的人雖不能就這樣上岸遊玩——暈頭轉向的也沒興趣玩,好歹船是停了,也都歇了一口氣。
請來的是個留著白須的老大夫,帶著當地口音,幸而北中國的方言都比較好懂,詢問病一類也沒什麽障礙。老大夫又了一回脈,點點頭,與石文炳到外麵說話。都不是什麽大病,無非是平日裏有些貴,經不起長途。又被要求開幾副緩解暈船癥狀的方子,老大夫心說連丫環也貴。
開了些尋常的方子,又指點了抓藥的地方,石文炳看了一眼藥方,也都是尋常藥,藥倒也對。謝了診金,又命張祿多帶兩個小廝去多買些藥材來,路還長著呢。
船上煎了藥來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關係,都說好了些,淑嘉也覺得有了點神。船上的人不再打晃了,暈船的也漸漸好了,隻是大家依舊有些蔫——天越來越熱了,正常在家裏都犯悃,何況在無趣的路上?
西魯特氏便與石文炳商議:“兩個丫頭都還小呢,用功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江先生也忒小心了,不如說與他,很不必這樣嚴。天長大日頭的,小小孩子弄壞了子可不好。不如把功課減一減,或講些不勞心費神的,等到了杭州安頓下來,有多書講不得?”
石文炳便把兒來,問都在學些什麽,淑嘉看看淑嫻,淑嫻也正著,便低下頭來。淑嫻回道:“講的《孟子》。”石文炳略一估計,也就猜出江先生的意思,不半途而廢。知道讀書人都有一點呆氣,心裏便有了主意。
石文炳對西魯特氏道:“這事我知道了,自會與他說。便讀些罷,閑下來的時辰便多了,也不要們太閑,小孩子家躲懶慣了不是好事。”西魯特氏道:“我看船行得還算穩當,教們做些針線罷,都不小了。”石文炳道:“你看著辦。”轉去尋江先生了。
即使這樣,白天人也都蔫蔫的。背書一類的活隻好放到早晨天剛亮到早飯前,飯後就在艙房裏打盹兒。如此一來每天能背的書就,好在淑嘉之前已經背了整本《論語》和大半本的《孟子》剩下的功課也不很多,日子也就囫圇著過了。
因為有了這樣的波折,淑嘉五周歲的生日都沒大過好,隻是吃了頓壽麵,西魯特氏和石文炳各給了一點小禮,西魯特氏給的是一對嵌珠子的金鐲子,石文炳給的是一對裝了金錁子的荷包。江先生送了兩本書,《唐詩三百首》和一本《山海經》。淑嫻送了一隻自己做的荷包,手藝算不上好,倒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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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到滄州,石文炳在這裏停一天,滄州是個大碼頭,來往船隻也不,人流量大,各種行業就都發達。石文炳命張祿上岸請了大夫來,為船上的人開些防暑的藥,又多采買一點做酸梅湯等的原料。然後拿著他的名帖,往附近驛站裏去尋些冰來,他的級別在那裏,居然也弄了一匣子冰,給大家解了解暑氣。
船上的人雖不能就這樣上岸遊玩——暈頭轉向的也沒興趣玩,好歹船是停了,也都歇了一口氣。
請來的是個留著白須的老大夫,帶著當地口音,幸而北中國的方言都比較好懂,詢問病一類也沒什麽障礙。老大夫又了一回脈,點點頭,與石文炳到外麵說話。都不是什麽大病,無非是平日裏有些貴,經不起長途。又被要求開幾副緩解暈船癥狀的方子,老大夫心說連丫環也貴。
開了些尋常的方子,又指點了抓藥的地方,石文炳看了一眼藥方,也都是尋常藥,藥倒也對。謝了診金,又命張祿多帶兩個小廝去多買些藥材來,路還長著呢。
船上煎了藥來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關係,都說好了些,淑嘉也覺得有了點神。船上的人不再打晃了,暈船的也漸漸好了,隻是大家依舊有些蔫——天越來越熱了,正常在家裏都犯悃,何況在無趣的路上?
西魯特氏便與石文炳商議:“兩個丫頭都還小呢,用功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江先生也忒小心了,不如說與他,很不必這樣嚴。天長大日頭的,小小孩子弄壞了子可不好。不如把功課減一減,或講些不勞心費神的,等到了杭州安頓下來,有多書講不得?”
石文炳便把兒來,問都在學些什麽,淑嘉看看淑嫻,淑嫻也正著,便低下頭來。淑嫻回道:“講的《孟子》。”石文炳略一估計,也就猜出江先生的意思,不半途而廢。知道讀書人都有一點呆氣,心裏便有了主意。
石文炳對西魯特氏道:“這事我知道了,自會與他說。便讀些罷,閑下來的時辰便多了,也不要們太閑,小孩子家躲懶慣了不是好事。”西魯特氏道:“我看船行得還算穩當,教們做些針線罷,都不小了。”石文炳道:“你看著辦。”轉去尋江先生了。
江先生正在考學生的功課呢,正考著,一婆子走了過來續茶,續完了茶也不走開,直等到他停了下來要教新容才上來說老爺太太要兩位姑娘問話。江先生不著頭腦,隻好放了們進去。再聽到腳步聲的時候,石文炳出來了。
石文炳道:“打擾了你授課,倒累你久等。”江先生連說不敢,便問石文炳有何指教。石文炳把與西魯特氏商議的結果說了,又說:“《四書》既已開始讀了,便不必著急這兩個月就教完,慢慢說給們聽就是了,到了杭州再教也使得。教完了這個,再教們學旁的罷。船上沉悶,恐們年耗神,還請你斟酌一二。”
江先生也是北方人,雖然姓江,坐船也會暈。本也是好強才撐過來的,此時一聽可以慢慢教,不用擔心教了半拉改換科目,也痛快地答應了。又問石文炳:“既如此,學生便給兩位公子減一半的課業,或說些沿岸風典故、文人跡,抑或教們畫兩筆畫,可還使得?”石文炳道:“子延請了先生來,若在家中我們原就不須多問的,不過是旅途生變才如此罷了。”這便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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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便在心裏琢磨著修改課程。背書、習字是必須的,可以減半;石家原還要求講一點滿語的聽說讀寫,石家會說滿語的人不,兩個姑娘說起來倒是沒什麽大問題,隻是要寫,還有點困難,新學比較費神,一日就隻寫一兩個詞;畫畫可以教一點基礎,江浙一代文風鼎盛,到了那裏不會這些底氣似有不足;樂他是不打算教的,琴倒是應該識得一點……
江先生心裏列好了課程表,擬出來之後給石文炳過目。石文炳並沒有接,隻說:“自是信得過先生。”有啥信不過的呢?他家閨學習的時候丫頭婆子跟著,這些人哪怕學不會容,學個話還是行的,保證不可能有什麽違容出現。
江先生是另有意思的,要學陶冶的課程,就要增加教學設備。學琴要樂,學畫要畫,如果再略教一點棋那就要弄棋盤棋子一類,那是要申請設備和經費的。石文炳終於領悟了江先生的意思,把單子拿過來一看,聽江先生解說:“到了南邊兒,這些都要略懂一些才好,不必非做才,總要知道一點兒,不至於聽不懂旁人在說什麽。”
江先生原是覺得已經到了東家的脾氣,《四書》讀了一半兒覺得兒大了就要背《四書》,顯然是另有一種培養思路。西魯特氏還要求如果可能就教一點算,都是為了日後管家服務的,不大可能專心培養才出來。
不料,對他的說法石文炳深以為然,江先生驚愕之餘也放下心來不去猜測了。猜什麽呀,素質教育這東西,從來都是不愁靠試教育出頭的有錢有閑人士才能搞出來的,石家正好有錢有閑,還不擔心畢業後沒工作的。
對此淑嘉滿意的,更適應那種語數外理化生曆史地理音樂育各種課程排在一起的課程表。為此,也自己列了一份課程表。夏天日長,很早就天亮了,早晨起床收拾好,見到西魯特氏、吃點小點心也花不了多時間,到吃早飯還有兩個小時。
這兩個小時差不多夠讀書、背書、寫字了,漢語課程難不倒,《四書》的容穿越前沒有係統學過也耳濡目染了不,其實有些片段還被節選過語文課本難為過各年齡段的考生。數學也是,雖然高考的數學績慘不忍睹了一點兒,但是簡單的加減乘除擱三百多年後是個學生都會。滿文,經過最初的磨難之後,也漸漸適應了。要說,有個一道學的,真的很能激發人的好勝心。
扯遠了,早飯後休息一陣兒,此時西魯特氏已經把前前後後的事理完了,帶著兒們說說話,或者看著們做針線。這個不由作主,全聽西魯特氏的吩咐,針線上做得最好的媳婦來教。由簡單到複雜,反正淑嘉本人也不大懂這些手工,十字繡倒是繡過半拉,圍巾手套織過一套而已。
最開始也不是就學繡花,先是練習一下手,在布上紮針幾道。主要是說明一下各種工,針、線、尺……淑嘉因讀《紅樓夢》記得有打絡子一節,倒提出要學。不料被勸說:“打絡子看著容易,也是要手勁兒的,姑娘要學,隻好學幾個容易的,再學旁的,還得過兩年呢。”不由大為鬱悶。
西魯特氏看蔫頭耷腦的樣子,抿一樂,也不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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