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地告別後，又進去了。

蕭先生？

蕭風頌一愣，那隻聒噪的小蒼蠅從來都是“風頌哥哥”的他，即便生氣時也隻會喊他全名，何時用過如此客套如此生疏的“蕭先生”來稱呼他？

他終於意識到，那個天跟在他屁後麵打轉的小小已經徹底消失，就算再見，亦是陌路人。

鬧劇還在上演，喧鬧聲罵聲哭泣聲充斥其間。曹充耳不聞，拿出手帕，拭心的吉他，突然，一聲淒厲慘痛的尖聲響徹會場。

曹猛地抬起頭，隻見新郎吳博一腳踹到了褐發孩的肚子上。孩倒在地上，鑽心的劇痛使蜷曲，強烈地痙攣著，再也爬不起來了。

曹扔下吉他，飛快地跑過去。瞧見孩煞白的臉，心中暗歎糟糕，衝著圍觀的賓客心急如焚地喊道：“快去救護車！孩子有危險！”

**

覺是在某個人的背上，暖暖的，像極了春日的。曹下意識地摟他的脖子，含糊不清地嘟囔著：“阿澤？”

“嗯。”男人的聲音悅耳得就像清澈的泉水。

“我在醫院睡著了嗎？”

“嗯。”

“我睡死豬了嗎？”

“……嗯。”

曹全一個機靈，立即爬了下來，抬起手，著他的頭發，怪責道：“怎麽不醒我？背著我走了這麽遠，不會疼嗎？”

男人搖了搖頭，微微笑道：“很輕的。”

白的月，將黑夜照亮，一層淡淡的如牛般的霧氣，在銀澤的映照下，緩緩流著。

曹挨著他，並肩而走。訴說著婚禮上發生的鬧劇，卻隻字不提蕭風頌。

阿澤安靜地聆聽著。他的上有著淡淡的薰草香味，清新素雅，很是好聞。

曹憤憤然地說：“孩子沒有保住。阿澤，你相信嗎？是被寶寶的父親踹掉的。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冷自私的父親！”

阿澤思索了片刻，不急不緩地開解著：“，有時人的黑暗是會讓人絕的。如果無法改變這個世界，至不要讓這個世界改變自己。”

“不愧是我的寵，連說的話都這麽好聽。”曹挽著阿澤的手，哼著《MyLoveWillGetYouHome》，往回家的路走去。

曹有個世上獨一無二的寵，一個不知來曆的男人，一個俊朗如天神的男人，一個眼中盛滿悲傷卻總是微笑的男人。

☆、第4章金牌助理的一日

上午時間六點二十五分。

賴萊習慣地比預設的鬧鍾早了五分鍾醒來。他坐在床上，麵無表地進了神遊狀態。

五分鍾過後，他按掉鬧鍾，爬到洗手間。漱口，牙膏，怏怏地把牙刷含在裏，機械般地刷著牙。腦袋一片空白，眼神繼續放空。

漸漸的，他的眼睛有了焦距，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我靠！”

那個頭發窩、臉上印滿吻痕的神經病究竟是誰？

他噴出了滿的泡沫，努力回想著昨晚又經曆了什麽非人的遭遇，才把自己搞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對了，在夜店，老板忙著和大恒集團的當家談論新電影的投資計劃，把喝醉酒的他扔到了舞池裏。

賴萊下意識地了後麵，確認完好無損後，舒了一口氣。還好，老板這回不是遷就投資商去了同誌酒吧。

對於助理這個職業，賴萊隻有三個：

一，累。

二，很累。

三，非常累。

他過無數次想離開的念頭，卻沒有一次真正付諸實踐。因為他的老板——

一，大方。

二，很大方。

三，非常大方。

對於一個背井離鄉在國際大都市打拚的人，隻用短短五年的時間就過上有房有車的生活，賴萊不得不心懷恩地對蕭風頌說三聲“謝謝”。

在街邊小攤吃了他最的豆漿油條，賴萊驅車前往裁店去取曆經第二次修改的襯衫。先前老板不知道哪筋不對勁，覺得襯衫的袖口一定要比西裝的袖口長一厘米。改好後又覺得不甚好看，就打發賴萊把它們全部改回來。

——

金牌助理守則第一條：對老板的任何指示都要說yes，不要質疑，不要推，因為老（金）板（錢）永遠是對的。

——

在麵包店打包了一杯熱咖啡和一塊蔬菜三明治，賴萊看了下手表，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皇城高級住宅小區。

屋一片漆黑。賴萊打開了客廳的落地窗窗簾。清晨的一束暖照進屋子裏，這才讓位於八層的複式公寓有了些許朝氣。

每次來這裏，賴萊都覺得蕭風頌的公寓太大太空了。明明現代化家應有盡有，卻好像了點什麽。

果然還是了個老板娘。賴萊在心中歎道。

作為明珠四唯一一個自主創業的商業奇才，再加上是娛樂公司的大老板，蕭風頌的生活一直廣各界的關注。某知名論壇經常有自稱是娛記的人發帖，造謠他睡遍了旗下的藝人，玩S/M、雙一龍、深水炸彈，還講的有眉有眼，仿佛臨其境。

可是賴萊為蕭風頌工作的這五年，卻沒見他正式地過一個朋友。如果不是他偶爾會帶伴回來解決生理需求，賴萊絕對懷疑他取向有問題。

“風，快起床。”賴萊連喊了幾聲。見老板睡死豬，無奈之下，隻好拿出手機，把音量調到最大，放到他耳邊，播放最炫廣場舞。

蕭風頌像是被踩到尾的貓，噔的一聲從床上蹦了起來。他掏了掏耳朵，眼裏閃過惱意，罵道：“賴萊，你想死是不是？”

賴萊了鼻頭，好聲好氣地解釋說：“風，等下《與郎共舞》劇組舉行慶功宴，你得趕準備去犒勞大家啊。”

“哼，收視率連1都沒破，我沒給他們送燒餅已經很好了。”蕭風頌一臉嫌棄道。

“可是網絡上超紅的！”賴萊肯定地點點頭。

“還不是我花錢請人炒紅的。”蕭風頌洗漱完畢，啃了一口三明治，直接吐了出來，拍著桌子不滿道，“為什麽裏麵會有胡蘿卜？當我是兔子嗎？”

難道不是兔子就不能吃胡蘿卜？這是什麽強盜邏輯？

——

金牌助理守則第二條：千萬不要無聊到去研究老板的腦回路。因為老（金）板（錢）永遠是聰明的。

——

賴萊小跑過來，饒著頭發嘿嘿笑道：“風你不是便嗎？所以我讓店裏的麵包師特別加胡蘿卜。呃，方便……通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蕭風頌瞬間炸了，雪亮的目如飛刀般嗖嗖地砍在了賴萊上，語氣極為不好：“我什麽時候便了？”

“還說沒有？”賴萊回了個“別裝啦我都知道啦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啦我倆誰跟誰”的眼神，列出了證據，“昨天我在廁所外麵等了你二十分鍾。”

蕭風頌掰開三明治，挑出胡蘿卜，淡淡道：“我了兩煙，想了些往事。”他抿了一口藍山咖啡，眉目肅然地吩咐著，“賴萊，我想對一個孩做點金錢補償，你幫我做這件事。記得，在不傷害自尊心的前提下。”

“是曹醫生嗎？”賴萊為難地搖了搖頭，“風，我覺得對你有抵緒，你還是不要去招惹了。”

蕭風頌啞然失笑，什麽時候竟到他去招惹？那隻聒噪的小蒼蠅，最好飛的越遠越好，他也樂得耳清靜。

不過，好像再也不願聒噪了。

上午九點，蕭風頌帶著賴萊去嚴凱的家中拜訪。嚴凱五歲的兒子小泥從蕭風頌那裏收到一架遙控飛機，歡天喜地地跑到花園玩耍了。

嚴凱看著活潑好的兒子，臉上綻放出笑容，對邊的蕭風頌說：“蕭董，我不會讓兒子上節目，為大眾茶餘飯後的消遣。他應該自由自在地長，而不是一大堆窺狂打著關心他的旗號來攪他的生活。而且，他媽媽已經再婚了。”

“所以我們準備把你打造悲爸的形象。你知道現在的不僅荷爾蒙激增，母也泛濫。小泥想念母親的一滴眼淚就可以換來可觀的廣告收。”蕭風頌扯了扯角，惻惻地笑了。

嚴凱一口回絕：“我不要小泥去作秀。”

蕭風頌臉上的笑意然無存，黑沉的眼底浮起一陣霾，冷漠地開口了：“那好。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誠不會再要你。再見。”

“蕭風頌！”嚴凱攥了拳頭，聲音因為憤怒而幾乎嘶啞，“你還記得當初是怎麽求我加誠的嗎？誠也是因為我，才漸漸的有了名氣。你不要忘恩負義！”

賴萊瞧見他手背賁脹的青筋，隻怕下一秒他就要出拳了，連忙擋在兩人中間，充當和事佬，“凱哥，有話好好說。”

——

金牌助理守則第三條：隨時準備用自己的*為老板擋臭蛋，擋拳頭，甚至堵槍眼。因為老（金）板（錢）永遠是珍貴的。

——

蕭風頌冷肅的眸子不帶毫，沉寂得仿似一汪深深的潭水，涼淡的聲音幽幽地在賴萊耳邊響起：“嚴凱，你也說是當初了。時代已經變了，你早就不是地第一小生。在你自甘平庸的時候，你的後輩已經把你甩出了N條街。就因為老婆跟煤老板跑了，就意誌消沉無心演戲嗎？有本事你就東山再起，拿個影帝回來，讓你前妻後悔終生。自己甘願做爛泥，就別怪隨時被人踩。自由？嗬嗬，沒錢還談什麽自由。”

嚴凱垂下了頭，五指鬆開，若有所思。

離開前，蕭風頌神冷漠地留下了幾句話：“誠是娛樂公司，不是慈善機構。我是商人，我追求的是利益的最大化。嚴凱，我的綽號是瘋子，你覺得一個瘋子會念舊嗎？”

賴萊著他瀟灑遠去的背影，對嚴凱低語勸道：“凱哥，為什麽不往好的方麵想呢？你借這個節目可以名利雙收，小泥也有更好的發展前途。唉，你不知道風為了保你上節目，答應了番茄電視臺多無理的要求。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

當天下午，賴萊隨著蕭風頌到誠影視基地探班。恰逢《浮華背後》的男主演過生日，蕭風頌親自送去了蛋糕和鮮花。熱的問外加大方的犒勞，十足一個中國好老板。

接下來拍攝的是主被男主誤會的戲份。扮演主的是小有名氣的模Jessica。Jessica眉弄眼，可是怎麽都不出眼淚。滴了眼藥水，終於哭了出來，可是表怎麽都不對。來來回回NG了八次，連賴萊都替到尷尬。

蕭風頌黑著臉，把Jessica進了休息室。

Jessica對著大老板狂放電，用嗲嗲的聲音撒道：“蕭董，人家已經很努力演啦，是導演要求太嚴格——”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