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抬頭，對說：“我不吃香菜。”

顧霜霜問他：“為什麽啊？很好吃的，我二叔很喜歡吃。”說後麵半句話的時候，音量愈來愈低，剛轉好的緒又開始低沉。小腦袋耷拉下去，跟隻蔫兒掉的小狗似得。

平時活潑的小野狗，突然蔫兒了，怪惹人掛心的。

陸懷瑾見小臉上盡是失落，大吸一口氣，滿是無奈：“好好好，你別這樣，我吃我吃，我吃還不行嗎？”

顧霜霜聽見他的話，雙眼果然燃起一點，聲音脆脆的：“嗯，你快吃，我們這裏的野香菜煮麵很好吃！我二叔可喜歡吃了，你應該也會喜歡。”接著，一臉期待看著他。

這姑娘是想在他上找二叔的影子？他有這麽老？

他不知道顧霜霜二叔是什麽人，但他可以大概猜測，一定是個喪心病狂的老男人。喜歡吃香菜的男人，他實在想象不出會是個什麽樣。

在顧霜霜的“監督”下，陸懷瑾憋著一口氣把麵條上麵蓋著的厚厚一層香菜挑起來，一腦兒塞進裏，囫圇吞下腹，差點沒噎死。

吃完麵，陸懷瑾真的是一輩子都不想再吃麵條。他深吸一口氣，問：“以後能不煮麵嗎？”

顧霜霜從他手裏接過碗：“那就吃稀飯？”

陸懷瑾深吸一口氣：“有嗎？”

顧霜霜老實搖頭：“沒有，又不是逢年過節，吃什麽？”

陸懷瑾驚訝：“逢年過節才吃？”他歎了聲氣，抬手了一把汗。他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洗澡，渾發。他覺得這比真人秀慘的多，真人秀再慘，節目組還會給他備洗澡水，再不濟還能吃口。

然而他現在，半口都吃不上，想洗澡還不好意思開口。

“我想洗澡。”這句話陸懷瑾足足憋了一個星期，總算是說了出來。他現在這樣，自己肯定沒法洗。

顧霜霜眼著他，怔住：“陸大哥，你不會想讓我給你洗澡吧？”

這種話本來他也說不出口，可他現在寧願拉下臉，也不想被自己渾臭汗給熏死。他著頭皮點頭：“嗯，你幫我子就好。”他頓了頓，又補充說：“你放心，等出山後我不會虧待你。我會給你一筆補償金，讓你下半輩子不愁吃喝。”

顧霜霜救了他的命，他理所當然該給一筆錢作為報酬。

本來以為顧霜霜會拒絕，會扯著嗓門強調自己是黃花大閨，沒想到卻點頭答應：“，我現在去給你燒水。”

半個小時後，顧霜霜端來一隻大腳盆，摻滿熱水放在床邊。幫陸懷瑾掉服，擰幹帕子替他背。陸懷瑾的脊背很結實，的小手搭在他的後肩上，顯得特別弱小巧。

顧霜霜的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肩背上遊離，惹得他起了一皮疙瘩。陸懷瑾自從懂事之後，就沒再讓人給他洗過澡，這是第一次。

現在幫他背的，還是個小姑娘。他心頭居然有點發，覺實在奇怪。

“陸大哥，我把你的胳膊抬起來，我下手沒個輕重，可能有點疼，您忍著點哈。”顧霜霜幾乎著他後背，對著他耳背說話。

小姑娘一口熱氣噴在他耳背，居然讓他臉頰開始發燙。

“陸大哥，你臉和脖子怎麽這麽紅？我弄疼你了嗎？”顧霜霜問他。

“……”陸懷瑾真的要炸了。

他居然臉紅了！他現在真想找個地鑽進去，把自己悶死在地裏。

顧霜霜替他子的很仔細，就像在拭一件珍貴的瓷。為了不讓自己尷尬，陸懷瑾腦子一熱，問：“你有沒有考慮過，離開大山？你的箭很不錯。”

“有。”點頭頓了頓，問他：“陸大哥，廈川是什麽樣子啊？我好多年沒回去，不大記得了。”

蹲下，一手扶著他的腰，一手替他仔細著腰部。陸懷瑾渾繃，咬著牙道：“嗯……很大。高樓大廈，霓虹馬路，沒有層層疊疊的山。有電視，手機，電腦，還有箭館。你箭很厲害，一定會有人搶著要你當教練。”話說到這裏，他疑問道：“你的箭是你二叔教你的？門後掛著的那把反曲競技弓，也是你二叔的？”

據陸懷瑾的話回憶了一下廈川，癡癡地，有點向往。點頭，說：“嗯，我二叔教我的。我從六歲開始學習箭，八歲來了這裏。那把弓是我的，二叔送的。”

陸懷瑾沉思片刻，說道：“等路通了，你跟我一起回廈川？”

顧霜霜想了一下，搖頭：“算了，我雖然想去廈川，可我在那裏本沒有親人。在村子裏，我可以幫劉大嬸采藥賺糧食，但是到了廈川，我能幹什麽？”

“有我陸懷瑾，你還怕沒人安頓你？”陸懷瑾歎了聲氣，“你救我一命，去了廈川我會安頓你。你放心，我陸懷瑾雖然不是好人，但對救命恩人不會差，對朋友更不會差。有我陸懷瑾一口飯吃，你還怕死嗎？”

“陸大哥，你拿我當朋友啊？”顧霜霜有點小驚喜。經過幾天的接，覺得陸懷瑾這個人脾氣臭，有點瞧不起。但沒想到，他居然拿當朋友。

“你怎麽也學會說廢話了？”陸懷瑾心莫名好起來，“村姑，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好！你問！”顧霜霜心也不錯。

“你的國畫，也是你二叔教的？”他問。

在水裏了帕子，擰幹後開始替他腹部。點頭：“嗯，你覺得我畫得很醜嗎？我二叔經常說我畫的醜。”的語氣裏沒什麽自信。

陸懷瑾的八塊腹很漂亮，顧霜霜看得挪不開眼。這得是經過多鍛煉，才鍛煉出來的好材啊？

“不醜，很好。去了廈川我給你辦個畫展，讓你躺著賺錢。如果你不喜歡畫展，我介紹你去育館工作，給人當教練。”陸懷瑾已經想好怎麽安頓。

完子，陸懷瑾整個人都舒暢不。顧霜霜扶著他躺下，替他蓋上被子：“陸大哥，你早點睡，別想太多，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劉大嬸家換藥。”

依著陸懷瑾往常的脾氣，一定會自顧自的閉上眼，不應。可今晚陸懷瑾居然破天荒“嗯”了一聲，跟說了一聲晚安。

顧霜霜愣愣看著他，有點小興，杵在他床邊開始笑。

陸懷瑾瘮的慌：“你傻笑什麽呢？”

顧霜霜咧笑說：“陸大哥，你不吼人的時候，真好看！”

下午還悶悶不樂的姑娘，這會似乎已經把煩惱忘得一幹二淨。這姑娘自我調節能力不是一般強悍。陸懷瑾忍俊不，開玩笑說：“怎麽，垂涎我？”

顧霜霜居然老實點頭：“我要是能娶你這樣的人當老公，我死都得是笑著的！”

“小姑娘做什麽春夢？趕睡覺去！”陸懷瑾喝。

顧霜霜點點頭，衝著他嬉皮的吐了吐舌頭，拉掉燈，回了自己房間。

當天晚上陸懷瑾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他居然夢見自己把顧霜霜在牆上親吻。夢裏他們吻得相當纏綿，就跟拍偶像劇似得，難舍難分。

第二天一早醒來，陸懷瑾是驚得一頭冷汗。

媽的，二十五年來第一次做春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07章（修bug）

從床上爬起來，陸懷瑾手抓過顧霜霜早先給他備好的，艱難地換上。換好，他坐在床上，大吸一口氣。

他這段時間的服子，無論裏外，都是顧霜霜幫他洗的。起初他雖然排斥，但眼下也沒其他辦法。想著以後路通了，再想辦法補償、報答這姑娘。

這姑娘救他一命，還替他做這些事兒，說不是假的。這要是擱以前，他鐵定不會相信，會有這麽傻的人。今個兒見到顧霜霜，他信了，估計他以後再也找不出一個比顧霜霜還傻的人。

顧霜霜起的很早。晨練完，在堂屋練了會兒筆字，天才漸漸亮開。知道陸懷瑾不吃麵條，就去山上掰了兩新鮮玉米，用石磨磨玉米漿，煮了一碗玉米粥，煎了幾個玉米餅。

進去扶陸懷瑾，順便幫他看了一下，“陸大哥，你的恢複的好快啊，估計再過半個月，就能一瘸一拐走路了！”

“你這是在安我呢，還是在刺激我啊？”陸懷瑾角微。顧霜霜把他扶去堂屋坐下，他在這裏呆了這麽久，第一次進顧霜霜家裏的堂屋。

仍舊是青磚瓦定，泥地。八仙桌擺在正中央，堂屋正麵牆壁上著爺爺畫像。一旁的紅漆矮櫃上放著筆、宣紙、硯臺，有一張紙攤開著，上麵用筆麻麻抄寫著文章，很漂亮的正楷小字，娟秀中有幾分靈氣。

陸懷瑾坐的地方離矮櫃不遠，他手把那張紙拿過來，上麵的墨跡還沒幹，抄寫的容是《蘭亭序》。陸懷瑾頭一次見誰把筆小字寫得這麽漂亮，他看了眼字，隨後抬眼，打量背對著他盛粥的顧霜霜。

顧霜霜盛好粥，轉端過來，把玉米粥放在他跟前，咧笑著說：“陸大哥，我字醜，你別嫌棄啊。”

陸懷瑾眉頭一皺，“謙虛是好事，但謙虛過頭可就是炫耀了啊。村姑，你上過學嗎？”

顧霜霜從盤子裏拿了一塊玉米麵餅，掰下一小塊，塞進自己裏，“沒有，我二叔不讓我上學。二叔教我讀書認字，教我箭，他教了我很多東西。”

“你的筆字，也是他教你的？”陸懷瑾濃眉一挑，問。

顧霜霜搖頭，裏嚼著食含糊道：“不是，字是跟村裏一個爺爺學的。爺爺寫字好看，二胡也拉的不錯，我跟他學過幾首，你要是想聽，我拉給你聽？”

陸懷瑾就是那麽隨口一說：“你能拉二胡？”

這麽一反問，倒是激勵的顧霜霜拍桌而起。放下手中的玉米餅，跑回臥室拿了二胡出來，坐在堂屋門檻上就給陸懷瑾拉了一首二泉映月。

陸懷瑾都以挑剔的態度去聽。偏偏這姑娘拉的太完。指法到位，節奏掌控到位，把握到位。這個水準，雖然不是大師級，但已經相當專業。至，他是挑不出什麽病。陸懷瑾心彭拜，想掀桌。

現在的農村人，真！會！玩！

一個村姑都整的這麽厲害，讓他這個城裏人怎麽有臉活？要是早幾年的陸懷瑾，遇到現在的顧霜霜，一定會分分鍾給跪下，抱著的大大神。

但如今陸懷瑾即便對顧霜霜已經崇拜的五投，表麵上卻沒什麽太大波瀾。他一連咬了幾口玉米餅，才輕咳一聲，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