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分明像在說“大人和吾等屁民待遇就是不同！”

龔克覺得這個“屁民”還真有點骨氣，連手攔車的意思都沒有。

他不朋友，更不管閑事，關楚總說他有往恐懼癥。的確，他在乎案多過其他。所以龔克真很猶豫，他該不該提醒戴明峰，車下還有個他們的同事在步行呢？

倒是夏圖先看到葉南笙，朝窗外喊，“葉醫生，你沒跟跟勘查車去法醫中心？快上車。”

警察也不是不會偶爾做點小出格的事，譬如夏圖，趁著車速為零，直接側一推，打開了副駕駛位的車門。

“快啊，葉醫生，你再不快點，我被警抓了鐵定挨領導批！”夏圖幾乎綁架似的拉了葉南笙上車。

後戴明峰“哧”了一聲，“不被抓我就不批你了，一點組織紀律都沒有，就差沒把天捅破了。”

“你啊？不算領導，你是我們頭兒。”夏圖回頭看了戴明峰一眼，轉回踩油門，“專長就是給沒紀律的我們屁的。”

幾句調侃讓戴明峰在外來的客人麵前有些掉分兒，不過意外緩和了車裏幾乎凝固的氣氛。

就在戴明峰打算收拾小丫頭片子夏圖的時候，車上一直沉默的第四位乘客開了腔。

“你怎麽知道我姓葉？”是拿著老師給的證件直接進的現場，證件上就算寫了名字也是老師穆中華的。是無名小輩，不該有人認識。

車過了十字路口，車況變得流暢，夏圖提了個檔，“我不僅知道你姓葉，還知道你葉南笙。”

夏圖晃晃頭，“一副我說對了吧”的樣子。葉南笙眼裏的驚訝直接讓夏圖笑出了聲，“別驚訝，是龔老師告訴我的。可是，葉醫生，你不會不認識龔老師吧？”

“龔老師是哪棵蔥。他又怎麽知道我的。”這是那天，龔克從後視鏡裏葉南笙瞥來的淡淡一眼中解讀出來的信息。

“哪棵蔥”和葉南笙被一同安排住了榆淮區一家名的招待所。招待所對麵不遠是榆淮分局的小樓。

對這種安排，戴明峰多有些不好意思，他解釋說，“兩起案子都發生在榆淮區，當年那起案子直到最後市局也沒偵破，最後市局把案子轉回了榆淮分局的積案組，相關的案資料也一並存放在這兒。為了盡快破案，也為了避免外界幹擾考慮，這次市局就近就把專案組設在了這兒。我們也是就近為你……們安排的住，條件有限，還請多包涵。”

戴明峰似乎還是瞧不上這個腳步聲輕地不像人類的法醫，可在夏圖的一在暗示下，他“禮貌”地加了個“們”字。至於那位一門心思放在天發呆的法醫聽沒聽到，他不知道，也不關心。

龔克的房間在203，葉南笙是205，在他隔壁。夏圖204，住兩人對麵，作為專案組特派，隨配合他們的工作。在前臺拿房卡時，夏圖被告知了一條留言，隨後把這條留言轉告給正站在樓梯口陪龔克說話的戴明峰上。

葉南笙依舊被涼在一邊。

夏圖走到戴明峰邊，手肘捅捅他，“老大和副局三點就來了。”

“啊？”戴明峰晃下神，條件反的看向手腕上指在五點一刻的手表，那倆家夥不得等急眼啊。

“不過他們四點時候走了。”

戴明峰瞪了夏圖一眼，死孩子，說話大氣不說，還調侃領導，膽兒了……都是他慣的。他報複的去敲夏圖的頭，被技員一個閃躲開，“還有，頭兒，副局讓你五點半之前到他辦公室匯報況，你現在還有十四分五十三秒的時間。”

戴明峰嘟嘟囔囔的走了，直到招待所的玻璃門再看不到他撒丫子狂奔的影，龔克才開口，“副局說的該是讓他盡快過去匯報吧？”

“嗯。”雖然接時間不長，但夏圖之前從戴明峰那裏已經耳聞過許多龔克的事，對他似乎悉得了一切的觀察力見怪不怪，“想治頭兒，非給他上綱上線不可，誰要他總歧視我們。”

夏圖說著，挽起葉南笙的手胳膊，邊招呼龔克上樓。

那刻，龔克想起自己讀警校時老師在一次案分析後說的一句話，“在男人的譏諷麵前，被譏諷的人們所結的同盟式友誼往往是極殺傷力的。”

那次的案很簡單，花心男人一腳踏兩船，兩隻船還沒走對方，卻發現男人瞄向了第三隻，於是那兩隻一氣之下合力結果了男人。

把相似況套用在戴明峰上，龔克默念了句，阿彌陀佛。

招待所的條件比想象中要好，差不多有二星級水平。標間單衛帶淋浴，兩張單人床並排擺在房間裏，鋪著白被單，被單漿洗過的樣子，鋪在床上四邊疊出齊整棱角。兩張床中間過道對著牆上的電視，挨著電視再往裏牆擺張四方桌，上麵依次擺著一遝便簽紙和一隻水筆。

龔克放下東西，正尋思接下來幹什麽，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打開門，外麵站著夏圖，是來給龔克送案件資料的。

“資料太多，我先拿這麽多過來，老師你要有什麽需要我再去拿。”似乎還保留了學校裏的稚氣，夏圖充滿幹勁的說。

龔克接了資料，點頭。

回到房間，他洗把臉，掉外套躺在床上，拿起旁的卷宗。

案最早要追溯到20年前，1992年8月25日，一場暴雨之後，兩個收車準備下班的公車司機在解手時意外撿到個帶封條的盒子，自以為撿到寶貝的司機打開盒子，意外的發現裏麵裝著的男生，生呈壽司狀被切數段，他們隨後報警。

接到報警電話，警方立即出。在接下去直到第二天上午的近十五個小時，臨水市陸續多地點發現了被切割下來的人。其中包括一隻左耳、兩隻眼珠，十指以及沿腳踝骨剁下的雙腳。

後來，法醫通過對這些殘骸的皮下組織、骨骼以及可以提取出來的數據進行比對分析，確認它們來自同一男。據傷判斷，法醫得出該名男子應該已經遇害。

可離奇的是，無論警方再如何嚴搜尋，被害者的其餘部分至今都沒下落。更讓人費解的是，市局對本市失蹤人口以及外來流人員的排查中，也是有斬獲，一個月過去了，前來認都逐一搖頭離去。

那些塊，就像隨著大雨一同憑空降臨在了臨水市，再難尋得來。

省公安廳把此案列為頭號重案，有關方麵要求限期破案，臨水市警方為此立了英匯聚的“8-25”分案專案組，那段時間，全市所有的警力幾乎全部投到了這起案件當中。

可無論他們圍繞著第一拋現場擴大搜尋範圍，還是排除掉無數嫌疑人，麵對一起連被害人是誰都確認不了的案子，就算施公在世，也是束手無策。の思の兔の網の文の檔の共のの與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隨著時間的逐漸推移，8-25專案組在無任何案突破的結局前無奈的宣布了解散，同樣的無奈恐怕也留在當年那群為8-25耗盡心的專案組探員心裏，再也揮之不去。

二十年時荏苒而過，當年的專案組探員多半已經退休或調職，8-25好像一個被忘在世界角落的小小塵埃一樣，再鮮被人提及。直到2012年9月21日，一起近乎相同的案件再次在臨水市發生，同樣是茬口整齊的被割下的左耳一隻、兩隻眼珠，十指，沿腳踝骨剁下的雙腳，以及被切割數段的男生。

在和上次相同的地點被陸續發現。

唯一的不同大概是，上次是隻木盒子，這次真了裝壽司的塑料盒。但也和上次一樣，塑料盒被拿紙條叉封了，上麵寫著兩個字——天譴。

“你是有多恨男人？”目從卷宗上的字跡移開，龔克眼神迷離，像在對虛空中那個看不見的兇手說。

耳邊突然傳來尖聲，聲音像是夏圖的，可卻是從隔壁205葉南笙的房間傳出來的。

龔克穿下床穿鞋，開門，兩步就走到了葉南笙的房間，房門被鎖扣夾住，並沒關嚴，龔克推開門，看到的是手拿菜刀和夏圖扭一團的葉南笙。

第五章902先生

“早說你是在做現場模擬啊……”夏圖口氣坐在床沿上，十指叉掌心對扣，一下下活手腕，“真沒看出來，那麽瘦，勁兒倒不小！”

葉南笙同樣也氣籲籲的，挨著牆角坐在地板上，臉給了龔克和之前那晚一樣的慘白詭異。休息的比夏圖要久，半天過去才嗡聲說，“老穆說，人死前，按已知自己要死和未知自己要死兩種況，心髒和神經係統會給兩種截然不同的反結果，反應在上也會有相應區別，如果找到其中的規律，對判定死者是意外死亡還是被殺、甚至兇手是否是其人都能提供出重要的參考依據……”

“這麽神！果真泰鬥。”夏圖吹聲口哨，卻沒忘記教育葉南笙，“那你也不該親實驗吧，你自己看不到就你剛剛那眼神，真像第三個人舉刀在砍你的手一樣。”

想到附一樣的葉南笙，夏圖強忍住寒。

“刀呢？”葉南笙像沒聽到夏圖的話，顧自低頭找菜刀。眼神迷離，不住地喃喃，“我和廚房師傅借的，要還的。”

夏圖翻個白眼，考慮著一會兒去萬維網搜下，看是不是所有泰鬥的徒弟關注點都如此神奇。

他們似乎都沒注意房間裏還站著第三個人。

不過正如關楚的評價那樣，某些時刻，龔克的存在極低，他像個不屬於這人間的生，隻在某些時刻發出不能讓人忽視的芒，而絕大多數時候，他就像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像個水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