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下，重新蹲下`子，開始工作，他的工作就是從細枝末節中找出那個手段兇殘的變態殺手。

可是……

如果那隻眼的主人和案子有關或者它本屬於兇手，那它是在看什麽呢？窺視警方破案進展嗎？這種說法顯然從很多角度都是解釋不通的。

龔克放下電筒，臉湊到離裂極近的地方，牆長年被浸出的臭味刺鼻的明顯，他卻像什麽都沒聞到似得維持慣常表。

牆一掌半左右厚，裂最寬一寬度是三指，天暗沉，龔克臉從牆這邊勉強看到院落裏11路公總站經年的屋舍一棟棟挨著，在夜幕下延綿山，修葺一半的樓頂活像個底鍋，禿子般扣在最東側的三層辦公樓上，一旁停著的一輛待報廢公車。

公車的窗玻璃早破了，不知被誰惡作劇式的七零八落糊了些灰白報紙，風吹起，沒糊牢的報紙像旗子一樣招搖。

這些特征似乎很符合一個接連兩次為第一案發現場的單位該有的特征，謠言四起，沒人再敢在這裏坐車，臨時決定搬遷，來不及裝修完畢的辦公樓，和沒有理的舊車輛。

可總有哪裏不對。

龔克習慣的低頭冥想，一陣風恰好吹來，脊背一涼，剛剛那種被人注視的覺又出現了。他猛的抬頭，一隻眼就在離他一牆之隔的距離，看著他。

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的“”著他的眼。

“小心破壞現場痕跡。”三秒鍾對視後，龔克倏地起立，對著牆那邊說。

“902，比起你的長相，你的人還要沒趣些。”

龔克看不見葉南笙，卻想像得到黑暗裏眉弄眼，歎惡作劇失敗的樣子。的確，和普通人比起來，或者把範圍再擴大那麽些，和絕大多數人比起來，龔克的膽子異常的大。在這世上，似乎從不存在什麽能嚇得倒他的人，或者事。

因此，葉南笙接下來的聲音是從一種挑釁權威失敗後的沮喪緒開始的。

“鞋印尺碼目測24-25之間，運鞋，安踏品牌，燈太暗，我看不清鞋底花紋，不過總歸是五年前夏季係列中的某雙，不是V-5760012就是S-7595112，……至於高重，需要測量下地表再除以均攤麵積才好做略估計，當然，不排除存在個人使力習慣差異。”

咚一聲，消失一會兒的葉南笙翻牆回到了龔克邊。

“你沒去找夏圖。”龔克語氣平直，卻是問句。

葉南笙聳聳肩，“比起拿兇破案，我還是擅長這個。”拇指一翹，指向牆背麵。

夏圖兩手空空的回來，多有些失落。應通知而來的同事在勘察現場，有法醫取證，站在現代旁踢飛一顆石子，“就差一點，差一點就抓著他了。”

“未必是和9-21有關的。”直覺加上一定依據上的推斷這樣告訴龔克。

“可萬一有呢！”夏圖固執認為是自己的失職讓謎樣的案告破再次了渺茫。

龔克曾經看過一本西方人寫的關於警事案件的書，其中一句他記憶猶新，那句話是這樣的：即使一個男人像聖人般無瑕，但當他太太死在西雅圖而他本人遠在英國時，警察還是會第一個懷疑他，永遠是這樣。

那本書《BodyofEvidence》，譯名在龔克看來差強人意，做《首席法醫》，作者是帕特麗夏康薇爾，國人。

一個國人說出了幾乎所有麵臨窘境時的警察都犯的錯誤。

“你該學會暫時擱置和過濾。”在警校教書時，龔克很直截了當給學生建議，那天，不知了什麽影響，他破例了，也許是了葉南笙大公無私和他展示其專業素養的影響吧，也許，大概，可能。

夏圖最終接了龔克的建議，把三庵廟東路的殘局留給的同事。

晚上差一刻八點時候，一輛黑北京現代車駛離榆淮區，一路向北，沒一會兒，便進了北城區地界。

卷宗資料顯示，8-25和9-21兩起案件的第二拋地點就在位於北城區東北角的十三裏斜街。

晚八點的十三裏斜街似乎才剛開啟白天模式，林立無數商家店鋪的街道上燈火通明，真是宛如白晝。從沮喪緒中擺出來的夏圖手持方向盤，把車速控製在一個徐徐前行的速度上。

“這個點兒十三裏斜街的車位最難找。”夏圖裏不知什麽時候多了草，叼著它，生弓著脖子，替向左右看著。

街很長，道旁卻停著似乎永遠不會開走的車。

找了足有十幾分鍾，夏圖終於趁著一輛賓利搶道前停好了車。

“人都不分貴賤，車位哪會挑剔你是不是國產？”夏圖衝著悻悻開走的賓利尾哼了聲，開門、下車、鎖車門。

“龔老師，就是那兒。”夏圖手朝街對麵一指，一個垃圾箱隨即進龔克的視線。

是那種塑料的筒式垃圾箱，還是個有年頭的塑料筒式垃圾箱，垃圾箱正對街道這麵的那兩個“環保”字樣長年被各種果皮飲料浸漬，白花花燈下，也隻留下一個依稀的印兒。

龔克邁步朝它走去。

就過馬路這個空當，旁邊那家紅招牌的肯德基大門推開再關上，一個走出來的被家長牽著手的小朋友又隨手把吃剩的草莓聖代丟了過去。

“啪”一聲，塑料杯撞擊桶壁，落在垃圾桶旁邊的地磚上。

龔克眼前起了霧，恍惚看到裝著眼珠、左耳和十斷指的黑塑料袋攤在麵前。以前不是沒遇過拋案例，甚至還有把人生生切800多片的碎案，但那些案子和8-25有個明顯的不同，8-25發現的塊隻是人占分量很的一部分，為什麽偏偏是這幾個被拋，為什麽偏偏是這幾個地方。

龔克陷沉思。

後突然有響，是音樂聲，龔克眼睛恢複清明，他回頭。

樂聲就在離他們兩米不到的肯德基門口。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小男生正一臉的那束花獻給和他年紀相仿的朋友。

“今天是我們認識100天的日子，100天前我在這裏打工時候遇到你，現在我站在這裏問你，100個100天，1000個100天，10000個100天後，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周圍幾個男生朋友類的人幫著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生很快就被攻下了，一群人鬧哄哄的走了，留下夏圖在一旁花癡，“真浪漫……”

“那麽大束花，浪費。”葉南笙和夏圖走在神和質兩條大馬路上，集困難。

“你都沒看到那男生眼睫多長，那生真有福氣。”

“902的睫比他長，我曾經解剖過一被老婆和他老婆夫合謀勒死的，那男的比902的還長。”

“902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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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南笙手朝龔克一指。

所以說，並不是所有東西都能隨便搭配在一起的，譬如，睫、龔克以及……。

夏圖擔憂的看向龔克，雖然支持，但龔克是重案組專門請回來幫忙破案的專家，把人家惹氣了，要擔責任的。

好在總活在狀況外的不止葉南笙一個，龔克默默出神，裏似乎念叨什麽。

夏圖湊近，約聽到一個詞——“紀念”。

本想問問龔克，是不是有什麽新發現的。不巧，戴明峰來電。

原來戴明峰被到市局訓話直到不久前才出來，沒等他趕去招待所找龔克，戴明峰就接到了同事從榆淮區打來的電話。

現在他打給夏圖，就是要問他們的行蹤。

“我們在十三裏斜街這邊，一會兒時間允許，還可能去江北鬆林公園那邊看看。”

“不用去了。”戴明峰像才跑完步似的直氣，“我就從那邊來的，江北大橋出了大車禍，幾輛大客撞在一起了，人沒了不，現在消防救護都往那邊趕呢，這路恐怕一時半刻通不了了。”

“龔老師……”夏圖捂上話筒，打算把戴明峰的意思轉達給龔克，不聊到反被對方先問了個問題。

“20年前這裏都是些什麽店？”

夏圖一下蒙住了，愣神的功夫，一個從旁經過的人腳一歪撞了一下。

“對不起。”那人低低說了聲。

進刑警大隊前，夏圖在反組幹過一陣，職業嗅覺告訴，那人是個耙子。“站住！說你呢！敢跑，警察！”

今晚的夏圖似乎一直在奔跑。

沒了夏圖，龔克隻得先放下心中的疑問，開始用探究的眼審視與8-25有二十年距離的今天。

從地理位置講，垃圾桶算是於十三裏斜街較為顯眼的地方了，兩邊分別是肯德基和一家裝店。裝店掛著個彩燈牌子，上麵用花英文寫了兩個單詞——wonder

land。裝店的櫥窗擺著幾個假模特，上套著早現在一季的深秋服裝。

“廣州品牌理想國，立意讓每個職場為其夢想國度的王，每年都會推出不同主打類型的設計，譬如今年夏季的綢層疊視網格設計，布料有撚，缺點是容易沾染貓狗等的發；家偏深係服裝，主要客戶群是白領及中等消費群。”說話的自然是龔克旁邊的葉南笙。

覺到龔克的目，葉南笙聳聳肩，“去年我解剖的一個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