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部大樓中一片歡呼。

係統顯示，被命名為“空之麵孔”的20274號和20275號已經被完全修複。的虛擬電子顯示係統和環境模擬係統徹底恢複正常，無邊無際的世界裏，所有變得灰暗的電子顯示係統突然一閃而亮，開始一如既往地展示路標、廣告和娛樂容；那灰蒙蒙的天空也忽然亮了起來，重啟之後送給所有服務上的用戶一個賞心悅目的湛藍碧空。

中的用戶也在瘋狂地歡呼，仿佛全球大停電後恢複供電一般的欣喜。

“眉間尺選擇了以中文為係統語言的區域進行直播，但他侵的是整個的虛擬電子顯示係統和環境模擬係統。

“盡管非中文區域的用戶並沒有看到眉間尺出現在虛擬電子顯示屏和天空上，但眉間尺侵係統的消息仍然很快傳播開來。我們接收到許多國家信息安全部門，包括我國網安局發來的急消息，表示對此安全事件高度關注，要求我們盡快理。

“在我們確定無法在三小時應急響應時間補完的況下，為防其他黑客利用20274號和20275號侵係統，我們急關閉了全服務範圍的虛擬電子顯示係統和環境模擬係統。

“初步估計此次關停係統帶來直接損失8.4億元，主要是廣告違約損失，虛擬通、虛擬競技運等各種事故的賠償等，虛擬教育、醫療、軍事、市政等係統暫停所帶來的損失尚難以估計。……”

苦惱地寫著給滕樺的事故簡報，一邊寫一邊淚流滿麵：憑這樣一個事故，今年的年終獎就算是打水漂了。眉間尺主持正義一時爽，他們程序員全家火葬場。

“你這小子，不聲不響的，牛啊！”他的辦公小隔間突然湧來百十號人，外麵還有不斷有人跑過來。coldfire、羅旋等幾個不太長出現的之紀實驗室員也赫然其中。

還是一臉的懵懂，便被七手八腳地抬了起來，拋向空中。

“啊啊啊啊啊！！！！”他恐高，殺豬一樣地大了起來，“饒命啊哥哥們！到底啥事兒啊！”

“還裝！你拿17號管理員賬戶去把’空之麵孔’修好了，小子誒，能耐啊！”

“啥？……”仍然是懵得一臉，17號管理員賬戶，這不就是他給方遲的那個老舊得沒人用了的avatar麽？靠，這到底鬧得什麽鬼？！“這……這不是我啊……”

然而熱的程序員們本沒有理會他的解釋。中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影響力如此巨大的侵事件，過去有，都是悄悄地發現，悄悄地補完，眉間尺這件事實在把他們迫得抬不起頭來。現在竟然被無聲無息地修複了，他們能不歡呼雀躍嗎！

狂著被在半空中拋上拋下，眼角的餘忽的掃到辦公室窗外站著一個形纖細的孩兒，蒼白的麵孔披垂著長發，不是方遲還是誰？

落下來時他掙紮著抱住了一個很的同事的脖子：“好哥哥們啊，饒了我吧，早上吃的麵條都要被甩出來了！”

coldfire熱地說道：“，我已經在之紀安排了一個主題分，就由你來給我們大家講講這次是怎麽修複的吧！”相比於其他之紀實驗室大牛的高冷，coldfire是最熱衷於分和組織活的。不過羅旋也在一旁鄭重地點了點頭。

“哈？我？……”都要哭了，別說不是他修複的了，就算是他修複的，去之紀那群頂尖網絡安全專家麵前講課，他也還是個小學生啊！

“你這會年終獎不了了，起碼也是80個月的。到時候得請兄弟夥們吃香的喝辣的啊！”眾人紛紛應和著有心坦白，卻斷然不敢承認他把17號管理員賬戶借給了別人，隻得一臉訕訕地任由眾人恭喜打趣。

好容易送走了這群尊神，他瞅著四下裏沒人，趕忙衝了出去，拽著方遲走到一個閉的吸煙室裏麵去。程序員們經常熬夜，吸煙提神是免不了的，所以公司每層都有好幾個吸煙室。隻是程序員們嫌吸煙室太過封，又沒有窗子，不過氣兒來，所以一般都是去安全通道裏麵去吞雲吐霧。

“什麽況？你說17號也被被那個假的’しと’奪了avatar？！”要瘋了，“但剛才我那些同事們說話你也聽到了吧？17號現在好端端的在管理員avatar備用倉裏麵呀，修複完’空之麵孔’的兩個之後又回歸原位了！”

方遲之前被取消了進大樓的權限，這次費了好一番功夫才驗證份，以訪客的份進來。然而到了的辦公室外麵，就看見他被一群程序員拋起來慶祝修複，而修複的正是被掠奪的17號管理員avatar。這樣峰回路轉的節，還真是完全未曾意料到的。

“所以說修複的其實是那個假的’しと’。”著圓潤的下沉說，“md，還真是個俠盜羅賓漢哪！”

“塞翁失馬也好，因禍得福也好，這次我都有錯。”方遲靜靜地說，“還是因為我沒有放下盛琰。如果不是因為那個人用盛琰的avatar去了紫晶泉，我也不會這麽輕易地中了他的圈套，讓他掠奪了avatar。”

“既然事已經了結了，就不要再多想了。”安說。“那個人不是壞人啊！”

“我怎麽能不多想？”方遲喃喃地說，“你知道嗎？我後來一直在想，那次獵狐行中，我為什麽會被白團夥突然劫為人質，盛琰為什麽會死，是不是因為我對盛琰的太重，在什麽地方出了馬腳？”

的臉暗沉下來，“原來我是個愚蠢的人。盛清懷曾經向史崢嶸建議，十九局不應該招收警員。因為人是最容易用事一葉障目的。我現在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了。”

方遲的語氣忽然沉重下來有點心虛。他斜眼瞟著方遲，卻又不敢與的目正麵對接。

他知道這就是方遲的心結了，是對於盛琰的死的心結。但他是局外人，並不知，一時間也不知從何勸起。隻是突然覺得方遲可憐，道：“瞎猜猜啥呢！十九局都沒有證實過這件事，你幹嘛把責任往自己上攬啊？再說了，如果這回不是那個人把17號avatar給掠奪了，現在還指不準什麽樣子！別想了啊，就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哥給你撐著！”

就是這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一修複，便又開始豪言壯語。方遲被煙嗆得咳嗽了幾聲，纖長的眼睛裏泛出嫣紅的，卻又狠狠地吸了一口。並不怎麽嗜煙，吸煙從來都是逢場作戲。但此刻心中空無依，也唯有煙能夠解憂愁。

“能夠接連掠奪兩個avatar，又在那麽短的時間修複那兩個的，你覺得現在活著的能有幾個人能做到？”方遲問道。

“除了滕樺，我覺得國不超過十個。”篤定地說。“眉間尺侵之後，coldfire、羅旋這些之紀實驗室籠絡來的大神級人立即投了修複工作，但也沒能解決。可見那個人已經不是普通的大神了。”

“哪十個？”

“wither這些國外的就不說了。你上次提到他會寫漢字，咱們可以暫且認為他就是中國人。”

方遲點了點頭，認可這個排除條件。

扳著手指，一個個地數：

“sin，三劍客guest、t.n.t、creeper，’紅客聯盟’的天行健，寒武工作室的包子吃我一記，我們之紀實驗室的sg教主——不過他和大爸爸一起去非洲了，這次肯定不是他。”

“七個了。還有三個呢？”

做了個無奈的神，“當然就是你們十九局的盛清懷、洪錦城咯。但是十九局保高，有其他的大神級人我也不知道呀。最後一個，嗯，我覺得眉間尺可以做到，但他總不至於自攻自吧……”

方遲點了點頭。很想說creeper已經去世了，但是細想之下，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也沒有說出口。

道：“這些人都是中的骨灰級玩家了吧。”

點頭，道：“無論是眉間尺還是掠奪者，都對的早期代碼非常悉。據說的時候，就有100來人的種子用戶。這批種子用戶經曆過極其短暫的源代碼開放時期，所以他們應該就是在那時候接的源代碼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方遲沉起來，“你不覺得眉間尺非常可怕嗎？既然是最早期的，說明他早在還沒正式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卻一直沒有在補天平臺上發布出來，讓你們修複。而是選擇了現在這樣一個機會，利用侵係統，在整個中造轟的影響。”

細細一想，不由得不寒而栗，道：“這個眉間尺，被你一說還真的邪門起來。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方遲搖搖頭：“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掠奪者不是敵人。”

“能夠這麽快補好，顯然也是提前就知道了這個的存在。那個掠奪者也沒有報到補天上去啊？”

“但是他沒有利用這個，而是修複了。”

沉默了下來。方遲也陷了沉默。

原本推斷，侵盛琰的avatar的這個人，一定和盛琰的死有著莫大的關係，甚至很可能就是兇手之一。

然而現在看來，這個掠奪者，似乎同樣對盛琰的死一無所知。

想通過掠奪者去追溯到幕後兇手的這條路，隻怕是要斷了。

“眉間尺，掠奪者。這兩個人，都很奇怪。”

咕噥著。

聽著的話，方遲忽然想起了那個人。

——我在調查一個人。

——誰？

——眉間尺。

方遲看了一下吸煙室中的掛鍾，心中咯噔一聲，“糟了。”

“咋了？”

“約了去拿冰裂的’種子’，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