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靈山一開口,就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朕。
這是依舊沒把魏子諸當姐夫看待。
陳涵素或許對魏子諸還有一些愧疚之,但陳靈山這個皇帝,就無從談起了。
魏子諸半點不意外的笑道:「這是涵素的意思?」
陳靈山不置可否的皺眉道:「你應該知道現在的局勢,對我們非常不利,之前你已經被卷進來過一次,皇姐不想讓你卷進來第二次。」
見陳靈山一臉嚴肅,魏子諸也正道:「我相信事在人為,何況現在的大堯,也沒有到病膏肓不可救藥的地步。」
「和親一事,我已經做了些準備,明日朝堂上應該就會有反對的聲音,且份量不輕,皇上現在不必多問,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看到陳靈山很想,魏子諸話不斷,「襄外必先安,阻止和親之後,要準備肅清大堯部禍患了,皇上對此有什麼看法?」
他不像是一個臣子在跟皇上聊天,倒像是把自己擺在了姐夫的位置上。
魏子諸故意這麼乾的,新時代的思想,讓他沒法像這個時代一樣,那麼畏懼皇權,要只是一個普通人也就算了,自己做個鄉紳地主,一輩子食無憂。
再娶幾房小妾,男人夢寐以求的三妻四妾不愁吃喝的日子不就達了嘛。
誰知道給了自己一個駙馬的份,但這個份,還沒法做到不畏皇權,在魏子諸昨晚梳理朝堂關係時,就已經對自己後面要走的路有了一個略的規劃。
駙馬不行,國舅爺什麼的,總可以吧?
再不行,直接把這小皇帝給忽悠好了,當個帝師,也不是不行。
陳靈山有些錯愕。
在宮中,只有先帝給他留的一個老太監會偶爾這麼問他,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就連陳涵素,都沒有這麼跟他說過話。
但是看到眼前自己這個窩囊姐夫,不像作假的樣子,陳靈山竟然詭異的並沒有覺得不滿,反而認真思考起來。
換做平時,怕是已經大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魏子諸之前拒絕和親一事,讓他多心裏舒服一些。
半響后,陳靈山才說道:「朝堂腐敗不是一朝一夕之力,那些人深固,只能徐徐圖之。」
「從何圖之?」
「儘可能拉攏培植親信,逐步對抗。」
「但以你現在的籌碼,拉攏到的親信份量並不重。」
「這我也知道,可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說到這裏,陳靈山眉宇間滿是憂愁,這個年皇帝,要是可以的話,他寧願讓給陳涵素,畢竟他覺得自己那皇姐,比他有本事多了。
魏子諸莫名想笑,就直接笑了出來。
陳靈山頓時一臉不爽道:「你為何發笑?」
他剛想拿起皇帝的架子,魏子諸就已經說道:「對你來說,確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是對我來說不一樣。」
「這樣吧,明天如果和親一事真的暫緩了,你再來我這裏一趟,我教你怎麼緩解眼前的局面,不然我現在說得再多,你也不信我。」
魏子諸這話相當不敬,哪有對皇帝直言『你"的,但陳靈山已經被魏子諸吊起了好奇心,這和親一事,連他這個皇帝都毫無辦法,魏子諸一個不摻和朝堂的閑散駙馬爺,又怎麼有能力阻止?
看到陳靈山一臉懷疑,魏子諸好笑道:「如果和親真阻止不了,涵素遠去襄國,你在朝堂上只會更加步履維艱,我這個駙馬爺,下場也好不到哪去,指不定就被哪個大臣給當小貓小狗給除掉了,我騙你,對我有什麼好?」
陳靈山一想也是,便點頭道:「那行,你願意為了皇姐留下,朕也不怪你不敬之罪了!」
魏子諸哭笑不得。
不過還好,這小舅子皇帝,不是那種迂腐的人,不然真要治自己的罪,他還真沒法說什麼,剛才也是一次大膽的嘗試,索結果是好的。
陳靈山走了,魏子諸也沒閑著,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琢磨著下一步怎麼走。
翌日。
魏子諸本來習慣睡懶覺,但這個時代的人都早睡早起,晚上也沒有活,天剛亮就睡不著了,而服侍的侍早就準備好了洗漱的東西。
看到魏子諸起來,立即就有侍上前服侍。
哪怕是個廢柴駙馬爺,該有的待遇還是有的。
膳房,罕見的看到陳涵素也在這裏用早飯,看起來像是在等他。
魏子諸詫異道:「今天沒進宮?」
陳涵素看了他一眼,眉目如畫,語氣見的和道:「沒必要去了。」
魏子諸知道這話什麼意思,點點頭沒多說,兩人相顧無言,各自用膳。
正喝著味道還不錯的米粥,門外傳來侍的聲音,「公主殿下,皇上來了!」
陳涵素柳眉挑起,有些詫異。
魏子諸下意識道:「這麼快?」
陳涵素思維敏捷,立即顰眉問道:「你怎知靈山要來?」
魏子諸打了個哈哈,「猜的。」
陳涵素越發狐疑。
不等出去迎接,陳靈山已經火急火燎的朝膳房跑來了,侍衛也不敢攔,一直跟在後。
「哈哈!真是絕了!」
陳靈山隔老遠就大一聲,看到出門迎接的陳涵素跟魏子諸,他的目直接落在魏子諸上,喜形於道:「快跟朕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陳涵素訓斥道:「你現在是尊,怎麼還這麼沉不住氣?」
隨即又滿眼茫然的看向魏子諸。
陳靈山嬉笑道:「皇姐,此沒有外人,那些繁文縟節就不要顧及了,我有個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也好在這裏是公主府,這裏的人都是陳涵素自己培養的,不會往外嚼舌。
不等陳涵素問,陳靈山已經沉不住氣的說道:「今日上朝,楊太傅跟鎮遠侯以及兵部尚書三人,一起進諫阻止此次和親!」
「你猜怎麼著?之前那些執言要讓皇姐和親的,全都不說話了!」
陳靈山說著,又一臉佩服的看向魏子諸,「果然被你說中了!剛退朝我就直接來了,怎麼樣,沒食言吧!」
魏子諸有些好笑,陳靈山拋開這皇帝的份不談,就是一個十六歲的年郎而已。
陳涵素越聽越迷糊,「楊太傅許久不問朝政,怎麼今日突然上朝了?還有兵部尚書跟鎮遠侯......」
突然瞪大了眸,偏頭看向魏子諸,不可思議道:「這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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