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行剛離開，韓青回要去看冷剛送上來的消息，走到門口，翠七兒尖著從屋子裏跑出來。

韓青嚇得急問：“怎麽了？”

翠七兒氣急敗壞地：“他撓我！”

韓青一見，翠七兒臉上果然一塊月芽形痕，然後聽見屋子裏驚地的哭聲。

韓青進到屋裏一看，帥不知何時已落在地上滿地打滾，雙腳蹬，所守之凳子桌床腳咚咚響，這孩子簡直是瘋了一樣，混不知痛。

韓青過去一把將帥抱起來，急問：“怎麽回事？怎麽了？”

帥尖：“媽媽，媽媽，我要媽媽！”

上帝，還是那句話。

如果韓青不是多年鐵生涯鍛煉的刀槍不的話，這會子，就該淚如雨下了。哪，這孩子怎麽這麽可怕啊！

又這麽可憐，讓人不能放下他不管。

如果把這個孩子扔在那兒不管，讓他自己冷靜一下的話，會發生什麽事？家夥會慢慢平靜下來吧，會變得沉靜懂事，會在話前先抬起頭，看看大人臉吧？

可是不知為什麽，想到這個驢子一樣的家夥，乖乖坐在媽媽邊一不的樣子，韓青心如刀割，他不能把這個家夥扔下不管。

帥在韓青懷裏如條活鯉魚一樣打蹦跳，如果不是韓青韓掌門武功蓋世的話，他早就一跟頭掉到地上去了，這也就難怪剛才韓青是從地上把他抱起來的了。

帥一邊尖著要媽媽，一邊掙紮著要從韓青懷裏離開，發現韓青抱著他不放，他的願意無法實現。這家夥開始打人，著拳頭，直向韓青臉上捶去，韓青中了一招，差點失手把帥扔下去，帥一驚，再一次抱韓青。韓青也乘機把東西摟在懷裏，讓他的掙紮幅度一點，比較好控製。

帥掙了幾次掙不，氣紅了臉，當下也不遲疑，衝著韓青肩頭，一口咬下去。

韓青苦笑，真痛，以這人的年紀來看，他咬得算是夠狠的。

韓青沒鬆手，帥也不鬆口，兩個人僵持一陣，韓青輕輕拍著家夥的後背，也不開口，隻是輕輕地拍著，一下一下平帥的驚恐與憤怒。

帥的牙酸了，他終於張開，微微直起子，看到韓青肩頭一片淡紅跡，是與帥的口水。

四歲也知道流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與一般的傷是不一樣的，帥平靜下來，也知道自己闖了禍，他的怒火平複，有一點害怕了。

怕這個地抱著他的韓叔叔也鬆手而去。

無論他怎麽哭，媽媽也不回來，以前，他一哭，媽媽就會跑過來，如果媽媽沒來，他就再大點聲哭，總會有人去找他媽媽來的。現在，是怎麽了？再怎麽哭，再大聲，哭再久，媽媽也不會來了嗎？

會不會有一，這個韓叔叔也不再回來呢？

帥悲哀而沉默地著那塊跡，然後出一個狡猾的表，出一隻手，捂在上麵，然後用眼睛地看韓青，想知道韓青叔叔有沒有看到這塊跡。

韓青微笑了。

這個――這個讓他不知該什麽好的孩子！

韓青輕輕拿開他的手：“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帥盯著韓青的眼睛良久，好象要從這雙眼睛裏看清韓青的靈魂，又好象要把這雙眼睛記到靈魂深去，從今以後，這雙眼睛，將勉強代替原來那雙無限容忍的眼睛看著他長大。

帥再一次輕輕抱住韓青的脖子，腦袋在韓青肩上蹭一蹭，尋找一個舒服安穩的窩，放下他所有的依賴。

帥閉上眼睛，輕聲：“韓叔叔，我做了個噩夢，夢見我媽媽掛在樹上了，好可怕，我嚇壞了。韓叔叔，你把我媽媽醒吧，我睡醒了，想跟媽媽玩。”

韓青鼻子微酸。

這麽多年，又有這種鼻子發酸的覺了。

他抱住帥，沉默。

施施，你怎麽舍得去？

也許生活對施施來，太痛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