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給韓青畫個大花臉

雖然韓青常請教韋帥：“你是不是皮子？”

可他從來沒象今這樣覺得韋帥確是皮子。

時近秋日，花盛放。

韓掌門的院東種著各名，是“采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思，韓青晚上回家時，發現有人已經悠然過了，因為東籬下的花毫無疑問已被人采過，一地的殘枝落瓣，蜿蜓直到房門口。

韓青很簡樸，可是百十兩一盆的花他倒也買得起，因為喜歡所以他就買了，他不喜歡在盆裏養花，所以把花養在東籬下，今不管是八十兩一盆的還是二十兩一盆的，統統隻餘綠葉與。韓青站在花前，哀悼了一會兒。鼻子裏已經嗅到了花茶的味道。

好在一株八仙過海尚餘幾個花苞，韓青憐惜地看著那碩果僅存的八仙過海，輕聲安：“不怕不怕，我立刻去緝拿兇手，為你兄弟姐妹報仇。虧了你晚開幾，不然我就要喝上三百兩白銀一杯的花茶了。”

韓青歎息一聲，自從帥正式得到允許在冷良那兒混吃混喝，就經常開始回到韓青這兒，用韓青吃飯的家夥來煮各種奇怪的東西，有一隻韓青在自己的飯鍋裏看到兩癩蛤蟆，他隻得把那隻鍋送給韋帥，自己買了新鍋來用。

韋帥有了自己的鍋，越發得意起來，再接再厲，鍥而不舍地把韓青的生活變噩夢。

韓青自言自語：“是茶嗎？你跟冷良學煮花茶了嗎？哪學燒化，冷家園子裏的那兩隻鶴就要心了。”

進得門來，隻見帥一個人蹲在地上，雙目炯炯，一臉笑意，以看著人的神盯著爐子上那隻鍋。

韓青再一次歎息：“我同冷良的教學方法差在哪兒呢？”

韓青真的很奇怪，倒底差在哪兒？為什麽韋帥對煉藥治毒就這麽興趣呢？他既然能這樣專心地學習治藥，那麽，想必並不是一個沒有學習熱的孩子，那麽，一定是韓青做錯，怎麽就沒有激發出他的學習熱來呢？韓青背著手過去：“在做什麽？”

帥“嘿嘿”笑：“！”

笑得那麽得意那麽壞，奇怪了，會是什麽呢？

韓青問：“良四爺的作業嗎？”

帥大力點頭。

韓青問：“良四爺教得好嗎？”

帥愣了愣：“教？教得好？哦，還好還好。”鍋裏的湯撲出來，所以帥急忙還好還好，然後去收拾。

韓青皺著眉，再次歎息，決定哪去實地參觀一下冷良的教學方法。

煮啊煮，韓青待帥百忙中閑下來，溫和地提醒：“帥如果藥的話，白的藥效就不錯，象綠墨以及其他的一些價值上百兩銀子的名種，藥效並不比白好。”

帥張大，愣了一會兒，忽然明白了：“韓叔叔，你是不是你院子裏的花很貴啊？”

韓青微微覺得有點臉紅，咳了一聲：“差不多吧。”

帥漲紅臉：“我還以為差不多呢，哦，我下次去采外麵的。”

韓青點點頭，然後補充：“別去你師爺那兒摘花，那兒的花價值連城，而且你師爺會把你屁打爛。”

帥哼一聲：“我才不去他那兒！”

韓青詫異：“我以你為你與師爺得不錯。”

帥道：“還好吧，不過他打你，我才不會喜歡他呢。”

韓青揚起半條眉，不知該笑該氣該。轉過想，這臭蟲子毀了我那麽名貴的花，我本該打他屁，怎麽得象是我沒理似的？韓青苦笑，被這子搞糊塗了，下次吧，下次一定修理他。

一夜無話，韓青在茶花香中睡去。韋帥尤自拿著罐子勺子作不已，韓青臨睡前想，要是韋帥練武也這麽有神，豈不早神了，當然了，象韋帥這樣，四歲時已經識了幾千個字，六歲時已經學會冷家門劍法，且能解開室碼鎖的孩子，早就是神了。

不過，他既然是生在武林勢家，當然隻有做獨孤求敗才能得到神的稱號了。

半夜時，好象帥又爬到韓青的床上去了，韓青現在已經自對韋帥的腳步聲免疫，這一種人的輕輕的腳步聲已經不會他大腦裏的報警係統驚醒他的夢了，不過，地，還是知道韋帥來了，韓青喃喃：“這麽大了，真是……”這麽大了，還跑到大人床上來，真是不象話。

然後一雙手輕輕他的臉，韓青笑笑，這個孩子，這雙手有點，很熱嗎？帥你出汗了。

早上醒來，沒發現家夥睡在他床上，韓青納悶：“原來是做夢了？”

穿洗漱，翠七捧了水盆進來，韓青問：“帥起來了嗎？”

翠七一邊放好水盆巾，一邊回答：“一大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

韓青道：“這孩子敢是不用睡覺的嗎？”

忽然聽翠七一聲尖，韓青回頭，隻見那個丫頭象見了鬼一樣的圓瞪雙目，一隻手掩在上，韓青詫異：“怎麽了？”

翠七閉上，然後臉忽然變得通紅：“沒什麽，掌門你的臉，嗯，好好洗洗，嗯，請掌門洗漱吧。”

那丫頭臉漲得通紅地，好象被什麽東西噎住了一下，飛快地退出房間，然後韓青聽到銀鈴般的笑聲。

韓青頭看看服，怪了，穿錯係錯帶子？我的臉？臉怎麽了？

韓青向銅鏡裏一，第一個覺也是嚇了一跳，鬼~~~啊！然後發現五六的彩下，還是自己一張瀟灑英俊的臉，韓青輕輕扯扯自己的臉，又抹了抹鏡子，一點沒錯，那紅的黃的綠的，一點沒錯是抹在他臉上的料。

這是怎麽回事？

韓青想起了夢中的手，還有，他的臉上有一塊淡綠，可以清晰看到指紋，韓青大吼一聲：“韋帥！”

聲震冷家，據冷家半個山頭都聽到這聲吼。

韋帥！韋帥！

韓青在屋子裏轉圈，轉了一圈又一圈，你用我的綠煮茶也就罷了！我隻當你不知道銀子是什麽東西！你竟敢拿來我的花來做料，抹花我的臉，難道你也不知道我的臉是什麽東西嗎？

韓青再一次看自己的臉，洗啊洗，怎麽花做的會洗不掉呢？裏麵一定加了別的什麽東西！總不，韋帥花那麽大力氣並不是要煮什麽藥，而是專門拿來整他的吧？

冷家的門房過來通報：“掌門，桑扶蘭求見。”

韓青及時地背過去，咳一聲：“我今不太舒服，你去通稟我師父。再把冷良找來。”

門房答應著去了。

韓青大一聲：“翠七！”

翠七跑進來，韓青還是背著：“去把韋帥給我找出來，再到校場上替我拿藤條來！”

翠七忍笑答應，轉而去。韓青繼續氣乎乎地在屋裏轉圈子。

片刻，冷良過來了：“掌門有吩咐？”

韓青站在窗前，著窗外：“昨，你讓帥煮的是什麽東西？”

冷良一愣：“我讓煮東西？煮什麽？”

韓青的手，輕輕地著窗欞，輕輕地，別太激，別把窗欞壞了，雖然不能太重視錢，窗欞壞了也值幾個錢，可是節約是德。

韓青輕聲問：“你的意思，韋帥昨用花煮的湯，不是你教的？”

冷良道：“回掌門話，雖然韋公子同我過要學治病救人，可是韋大俠早放出話來，誰也不許誤了韋公子習武，良某怎麽敢讓韋公子分心？”

韓青氣得頭發都豎起來了：“那麽這些日子帥在你那做什麽？”

冷良道：“韋公子來，在下總不能趕他出去，我有我的事要做，也不能停下來，他要看隻管看，要看書也隻管看，可我實在沒教過他任何東西。”

那一邊，韓青的腦袋已經“當”的一聲撞在窗欞上，他媽的，這就是冷良的教學之道，看起來韋帥這子哪是對學醫興趣啊，他就是對大人不讓他做的事興趣。

韓青抬抬手，虛弱地：“好了，你出去吧。”

冷良走到門口，韓青又住他：“對了，這種花煮出來的料用什麽能洗下去？”

冷良微微探頭，的覺得韓青臉上似乎有塊黃黃的東西，當下不敢再看，低頭道：“良某這就去看看餘下的藥渣子，然後把洗劑給掌門送過來。”

韓青點頭：“有勞了。”

再過一會兒，翠七也回來了，姑娘對於掌門大人要鞭打那魔鬼總是表示讚賞與喜悅的，對於拿藤條鞭子總是積極湧躍地，可是找到韋帥這件事，對來永遠是一個不可能完的任務。

韓青怒：“我就不信他再不回來了！”

就在此時，韓青那聽力超常的耳朵收了一聲細微的噎聲。

當下，韓青撥開擋門的翠七，出門左轉進廂房，不需遲疑，彎腰低頭，掀起床，把韋帥從床底下倒提出來，韋帥尖著雙手打，雙腳踢，又把床上鋪的被褥全部扯下，韓青忍無可忍，舉起掌在韋帥的屁上拍了兩下，可憐的帥立刻象了驚的八爪魚一樣，猛地跳起來抱住韓青，四肢環，似猴子一般掛到韓青上去，這個孩兒很知道誰疼他，誰疼他，他就欺負誰。

韓青甩甩，甩不掉他，怒道：“翠七，藤條！”

韋帥已經開始大哭，可是拒不鬆手也不道歉也不解釋。

韓青怒問：“！你煮了我的花做什麽用？”

韋帥抬起淚水四溢的臉，韓青差點沒笑死，那臉上淨是五六的指頭印子，比他臉上的還斑斕。

韓青很想維護自己的尊嚴，可是此此景，實在容不得他不笑。韓青笑問：“你臉上的是什麽意思？你是先拿自己的臉做的實驗，確定洗不掉才畫到我臉上的嗎？”

帥仍在哭：“不是。”

韓青終於把韋帥扯了下來：“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你煮的是什麽東西？”

帥噎著：“是防蚊蟲叮咬的藥水。”

韓青瞪著他，哦，對，花是有這個作用。

帥哭：“我抹了一點，我覺得很好使，半夜有蚊子，把我吵醒了，我怕蚊子叮你，就給你也抹了一點，可是洗不掉了，我洗了一早上也洗不掉了！哇~~~~”韋帥哭得肝腸寸斷。

韓青哭笑不得。

原來韋帥是一片孝心。

這種孝心，多來幾次，韓青可真消不了。

知道原委，這藤條實在揮不下去，好在冷良送來的洗劑十分有效。韓青再次給韋帥屁一掌，結束了這次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