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段。戰爭讓這片逶迤廣闊的河山傷痕累累，可大家還是樂觀積極地重建著我們的家園。

不斷增加的人口打破了社會的平衡，為了緩解就業的力，國家開始呼籲畢業生們下鄉勞。

饒城山一直敬佩父親，敬佩他為我們祖國和平所奉獻和犧牲的一切，即使這犧牲中也包含著他。正因為這一份尊敬，他在高中畢業後，聽從了父親的建議，響應了主席的號召，下了鄉，到了何西。

何西是個很麗的地方，世代依山傍水，因為地勢崎嶇，戰爭並沒有太多破壞這裏的平靜和旖旎。何西民風淳樸，村民熱，對知識青年好奇又尊重，饒城山他們坐著顛簸的大卡車到的時候，到了當地人很熱的歡迎。

下鄉後的生活變得非常簡單，每天跟著大隊長一起和當地人下田勞，下工後按每人的勞量發糧票，在那個糧食資都很匱乏的時代，饒城山領著不多數量的糧票，在鄉下過著很艱苦的生活。雖然饒城山吃過很多苦，但他終究還是城市裏長大的孩子，種地放牛這些農活他以前從來沒機會見，自然也不會做得多好。因為這些原因，初到何西，適應得並不算好。

帶饒城山的大隊長認識饒城山的父親，見饒城山遇到困難，也給與了格外的照顧。

當時主要的勞容是栽種水稻，大隊長就找了村裏人最耐心也最會做事的姑娘來教饒城山。

這個人正是崔冬梅。

崔冬梅是土生土長的何西姑娘，年方十六，長得高挑白皙，子窈窕，一頭烏黑的長發及腰，每天打著兩麻花辮，一點都不像農村人，是村裏小夥子趨之若鶩的對象。

家裏三個孩子，兩一男，是老大，是家裏的主要勞力。

因為勤懇聰慧，不論是紅還是農活都很拿手。唯一憾的是隻讀了小學就因為家庭原因放棄了學業。

這在當時並不算稀奇，在那個時代，農村孩不讀書都實屬正常，讀了小學已經算是“高學曆”了。隻是饒城山得知這況以後，心裏為崔冬梅到有些惋惜。

他是讀過書的，自是知道讀書的樂趣。

崔冬梅得了大隊長的拜托，誠懇地接下，耐心地帶著饒城山下田。

饒城山人高馬大，比崔冬梅足高一個頭，卻要跟在這個“小老師”後學習，這畫麵很是有趣。

栽種水稻要著腳踩在泥濘的稻田裏，徒手將水稻栽在水田裏。饒城山總是不得訣竅，栽種的水稻總是站不起來，東倒西歪的。崔冬梅得知況，一點一點給他講解，在他麵前示範。

烈日炎炎，崔冬梅戴著草帽，曬得香汗淋漓，白皙的臉頰變得紅撲撲的，長挽了一截，出白皙的腳腕子，踩在泥裏，泥濘的灰黑和上細膩的皮形強烈的反差，饒城山跟在後麵，有些抓不準重點。

來來去去幾次，聰明的饒城山不僅能種出漂亮的水稻，還因為速度快得了幾次表揚，領了不糧票。

饒城山心疼崔冬梅一個孩每天要幹那麽多活，每次完自己的任務，還跑到崔冬梅田裏幫。

他一個單漢在鄉下，領得糧票多了也用不著，他知道崔冬梅家裏人口多，糧食不夠吃，就地把糧票送給。

崔冬梅對饒城山的看法是發生過化學變化的。

同批下鄉的知識青年裏，饒城山不是給印象最深刻的，在大隊長讓教他種水稻之前，對他的印象僅僅是那個男人是個大個子而已。

剛接饒城山，崔冬梅是有些瞧不起他，覺得他就是個大爺，白長那麽大的個子，莊稼漢都當不了。種水稻完全是在糟蹋莊稼，好心教他，他就隻會慢吞吞跟在後麵，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每次他都要好幾聲他才答應。

原本以為他就這樣了，卻不想他居然很快就掌握了要領，種得快又多，了他們隊裏的一把能手。

他每天種完自己的責任田，就跑過來幫種。兩人也不說什麽話，就那麽沉默地在田的兩頭勞。有時候崔冬梅也不好意思了，不讓他做，他就滿不在乎地教育：“力活本來就該男人來做。”

有時候他也給崔冬梅塞點糧票，也不說什麽，問他他就很拽地說：“反正我也吃不完，你們家替我吃了吧。”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崔冬梅總忍不住去關注饒城山在做什麽，村裏姑娘們議論那些知識青年的時候，總忍不住去聽大家怎麽評論饒城山。

那個時代，多的是姑娘想走出大山。知識青年無疑是個橋梁，他們隻是下鄉勞的，總有一天會回去，如果能嫁給知識青年，就能到城市裏生活了。

在那個作風比生命還重要的年代，村裏抓了好幾對在田頭歡的小人，都到了嚴肅的批評，有個被揭了事的姑娘不了被議論醜事，在村裏的水井裏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這些事讓大家都開始自危起來，崔冬梅臉皮子薄，怕被議論，不敢再接饒城山的幫助。

在崔冬梅刻意地回避下，兩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麵。再見麵。是在村裏唯一的學校裏。

一間簡陋的泥瓦房，裏麵上小學的課程，不管年齡，都上同一年級。外麵上初中的課，分級方式和小學一樣，全部都在一起。

由於師資的嚴重不足，高中畢業的饒城山也被抓了過來。

拿著課本的饒城山正準備去上課，就看見泥瓦房小小的氣窗外，站著一個麗忘形的姑娘。

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專心致誌地看著老師在上課，求知若，連自己正在放的牛了繩子，就要跑了都不知道。

饒城山上去牽住了拴牛的繩子，輕手輕腳地走到崔冬梅後，惡作劇地湊在耳邊幽幽地問：“你在窺什麽呢？”

崔冬梅了驚嚇，猛一回頭，直接到了饒城山的臉上。

這讓完全了方寸，整張臉全然脹紅，手足無措，大腦空白，連牛都放了牽，轉就要跑。

饒城山眼疾手快，手抓住了正要逃跑的崔冬梅。很認真地問：“我又不是鬼，你怎麽見了我就跑？”

☆、第十章

崔冬梅被饒城山抓住了手，立時電一樣拚命退步，努力想要掙饒城山的桎梏，但一個人總歸是敵不過男人的力氣。急紅了臉，氣憤不已地斥責道：“你們城裏男孩都這麽隨隨便便抓孩的手嗎？”

原本準備放開的饒城山突然來了興致，決定逗逗崔冬梅，樂嗬嗬地說：“也不喜歡隨隨便便抓孩的手吧，就喜歡隨隨便便抓你的手。”

崔冬梅氣極，啐他：“流氓！”

饒城山也不生氣，反而覺得崔冬梅氣得脹紅臉的樣子很可。他夾著課本，將牛繩遞給崔冬梅：“你這可真是放牛,‘放生’的‘放’。”

崔冬梅這才意識到牛繩鬆了，不好意思地撇過頭去。

“想上學就到教室裏去。反正我是老師。”

崔冬梅高傲地抬起頭，至極：“誰說我想上了？我……我就路過……”

說著，牽著牛轉走了。偏偏家的牛還不聽話，是不走，力氣不夠大，拽了半天仍是紋不，氣得直跺腳。

崔冬梅小心翼翼回頭看了饒城山一眼，見他還站在原地看著，一時又難堪又尷尬，忍不住拍了自家牛兩掌，把牛拍得哞哞直，牛尾甩得老高。倒把自己嚇得大退兩步。

這下饒城山終於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那之後，饒城山有次下了課故意夾著課本晃到崔冬梅家裏。

那會崔冬梅正在灶臺前燒飯，一個人又生火又挑水，忙得不亦樂乎。見饒城山來了，也沒開口趕他，隻是忙活自己的。

饒城山見辛苦，給家挑了幾擔水，把做好的飯端上桌，等著弟弟妹妹下學，自己隻是簡單吃了兩口，為了謝饒城山，崔冬梅特赦給了他個麵窩窩，饒城山揣在懷裏。沒有吃。

臨走，他“無意”把課本留在了崔冬梅家。

過了兩天，崔冬梅講課本奉還，饒城山一打開，很明顯已經閱覽過了，有些地方還有習慣折過又輾平的痕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饒城山知道崔冬梅好學，這麽如法炮製了幾次，終於被崔冬梅發現。崔冬梅雖出貧寒，卻有點錚錚傲氣。還書的時候，很嚴肅地和饒城山說：“以後不要這樣了。孩子讀多了書也沒有用，早晚要嫁人的，你自己看吧。”

饒城山有些不服氣，拉著，認真地說：“讀書是為了讓你為更好的人，怎麽會沒用？”

崔冬梅的眼底短暫閃過一芒，隨後又熄滅：“我每天還要下田，沒功夫。而且我自己也好多看不懂。”

饒城山固執得狠：“你看不懂我教你。”

就這樣，饒城山正式“登堂室”了。從前崔冬梅是饒城山的“小老師”，如今饒城山了崔冬梅的老師。

崔冬梅學習刻苦，每次講一遍就懂，作業從來都是超額完。要說的缺陷，大概也隻剩字寫得不是那麽漂亮這一點了。

經了饒城山幾次嘲笑，崔冬梅私下開始練字。沒有那麽多練習冊可以用，就拿著樹杈在沙地上寫，寫了用腳把沙踩平，再寫。如此反複練習。

這天正拿著樹杈練著字，饒城山夾著書到家來了。大概是太過專注一筆一劃地寫字，連饒城山出現在後都不知道。

“怎麽就是寫不好？”饒城山指著那些鬼畫符的字，笑得合不攏：“像幾歲的孩子似的。”

崔冬梅麵上有些掛不住，氣鼓鼓地正準備甩樹枝，饒城山就下意識地接住了，同時接住的，還有的手。

他抓著的手在沙地上一筆一劃地寫著，剛寫出兩筆，兩個人都突然意識過來發生了什麽。

握在一起的手就像炙熱的火在燒一樣，兩人同時彈開。

也不等饒城山解釋什麽，崔冬梅轉就跑進了屋，任憑饒城山在門口怎麽敲都不開。

純的初次之就在這樣純樸的村莊裏倏然降臨，兩個年輕男都有幾分無力招架。饒城山最先正視了這份的萌芽。在崔冬梅一而再地逃避之下，鍥而不舍地在必經之路蹲點守候。

看到崔冬梅過來，在逃跑之前抓住了。

“你躲我做什麽？”

崔冬梅否認：“我沒有。”

“躲了你還說沒有。”饒城山居高臨下看著：“那你看著我說話。”

崔冬梅倔強抬頭，剛及他的視線，臉就唰地紅了。

原本還有幾分生氣的饒城山見此形，立刻消了氣，瞇著眼溫和地看著崔冬梅，“你怎麽這麽傻？”說著，直接手去抱。

崔冬梅被他嚇得一，起先還掙紮，後來就在他懷裏，一不，也不呼吸。

饒城山湊在耳邊說：“等我回城了，我就和我爸一起來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