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於江江到了醫院，找了一會兒才找到崔婆婆的病房。剛要敲門，段沉正好從裏麵出來。

於江江皺著眉頭，很嚴肅地看著段沉：“怎麽回事，之前還好好的！”

段沉看了一眼病房裏，低聲說：“崔婆婆有肝癌，末期。”

於江江見他還在這裏，怒不可遏：“崔婆婆有肝癌，你還要在這煩？二十萬的魅力有這麽大嗎？”

“我……”

不等段沉解釋，於江江機關槍一樣連著說：“一開始你和我打打鬧鬧，我說說你你都不當真，可這回你真的太過了，老人家老了想有個伴很正常，更何況人家年輕的時候就相。不說讓你多有人去支持二老，好歹別老去搗，你家裏沒老人嗎？這樣一天到晚打擾老人家，你真的沒有一點疚嗎？你怎麽這麽討人厭？”

起先還準備解釋的段沉聽於江江劈裏啪啦說完這麽一大串，什麽都不再說了。雙手環，就這麽看著於江江，眼神裏多了幾分意味深長。

於江江義憤填膺，還準備再說，病房的門開了。饒老步履蹣跚地走了出來。

“於小姐，”饒老歎了一口氣：“你誤會小段了，他沒有打擾我們，他隻是想勸我們不要辦婚禮。我子們的考慮，我也知道的。冬梅還多虧了他，忙前忙後的，不然不可能那麽快就送過來了。”

替段沉解釋完，饒老瞅了兩人一眼，待了一句：“你們別為我們的事吵架了。”說完，輕歎了一口氣，想著給他們留點空間，便回病房了。

饒老走後，麵麵相覷的兩人顯得略有些尷尬，尤其是錯怪了段沉的於江江。兩隻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看了。

段沉還是方才的模樣，輕啟薄，問：“怎麽不說話了？失憶了？”

於江江撇了撇，沒好氣地盯著段沉：“是不是男人，這麽小氣？要我給你跪下怎麽地？”

段沉笑：“那也不至於。”

“那你要怎樣？”

段沉突然神神地一笑，說道：“我決定也惡心惡心你。”

說完，段沉突然抬起雙手，扶住了尚在錯愕的於江江的腦袋。

電火石的一刻，於江江隻覺得眼前突然多了一片影。瞳孔裏如實放映著段沉的景象。好看的眉眼，戲謔的表，和不懷好意地湊近……

那一瞬間，時間好像停止了，像電影裏的慢鏡頭一樣。

隻見段沉扶住於江江的後腦勺，突然一低頭，快準狠且毫不猶豫地吻在了於江江的上……

☆、第十三章

從小的耳濡目染和自己的經曆，讓段沉不再相信，也不再相信人。

所以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一時的惡作劇會引起多麽嚴重的後果。

認識於江江是個巧合，和杠上也完全是上帝開的一個玩笑。

不是演偶像劇，他說不出第一眼看到就和別人不一樣那種話。事實上，於江江平凡到從他邊走過，他都不會抬頭多看一眼。

那天在夜市到，他那幫富二代朋友紛紛因為他主過去和說話而笑話他。

他們開玩笑地說：“我們段王爺出馬，怎麽會一個人回？沒有直接帶過來一起吃個飯？”

“就是……晚上還能一起聊聊人生……”

朋友們不正經地調侃，段沉完全沒聽到耳朵裏。

那一整晚，他一直有一下沒一下地打量著於江江對麵坐著的男人。

那男的個子看著高，打扮和舉止都是北都常見人群的樣子。很斯文很斂，也就是孩子喜歡的所謂的穩重吧。

想著於江江說：“確實就那樣，隻比你好十倍而已。”

段沉就有些不服氣。那個男人比他好十倍？這人，也太武斷了，不試試怎麽知道誰好？

這麽想的段沉被自己嚇著了。他可真沒想過和於江江試試，於江江和他喜歡的類型差太遠了。

足足隔著人和的品種之分。

段沉心不在焉地喝酒，時不時瞟一眼坐在不遠的於江江。

他隻能看到的側臉。那是一張長得不算太的臉，卻也不會因為看久生膩，杏核形狀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最好看的大概是。一笑起來角微微向上勾，讓人覺得甜的。薄厚剛好，說話的時候一張一合，看著總讓人想，這吻上去，會是什麽樣的覺？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疑延續，當於江江劈裏啪啦說個不停的時候，段沉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說什麽，隻是一直盯著一張一合的看。

於江江沒完沒了地說著，段沉想著，能讓安靜下來就好了。

大腦不控製，或者在那麽一瞬間，他突然吃錯了藥，居然就那麽吻了下去。

確實很功地讓於江江安靜下來了。可也完全踩到了貓尾。平常一直和他幹仗自稱大漢的孩居然用那麽仇恨的眼盯著他，最可怕的是眼睛裏有水閃爍，分明是含了淚。

段沉平生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孩子哭。看於江江變那模樣了，段沉也有點了手腳。恨不得手去接著的眼淚。

“你可別哭啊，於江江。”

於江江是那種人，在憤怒到極點的時候，反而不會做出任何舉，就在心裏和自己較勁。段沉這人這麽不分輕重地開玩笑，任誰都忍不住。尤其他吻到的還是於江江的初吻，這於江江怎麽可能不生氣？

於江江用力了，猛得抬頭，停了幾秒，再回來，眼底的眼淚已經消失不見。

猛得把背包的帶子往上推了推，笑得極其森恐怖，對段沉說：“你惡心完了，是不是到我惡心你了？”

“什麽？”段沉楞了一下，完全猜不準於江江接下來的戲路。

毫無防備的段沉就這麽把自己的脆弱毫不保留地暴在了於江江眼前。

於江江聳了聳肩，抖了抖腳，在段沉疑的眼中，用力一跳，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了段沉非常關鍵的部位……

饒是段沉這種很能忍疼的人，也直接疼得到了牆上……

一整天兩人都耗在了醫院。大概是較上勁了吧，明明都很忙，卻誰也不肯先走。

於江江和段沉相對著，坐在走廊兩邊的橫椅上，有時候視線相撞，彼此都很不屑地移開。

回想剛才的事，段沉心有餘悸地看一眼，於江江這人，實在太不走尋常路了，那哪是一個孩子做的事？下這麽狠的手，要不是他夠堅強，沒準就要有影。

於江江也坐了許久了，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一眼段沉，用滿不在乎的語氣狀似很無意地說：“你還不走嗎？現在這況你也做不了分手策劃。”

段沉反相譏：“你不是也做不了結婚策劃嗎？”

於江江聳聳鼻子，先妥協了：“你不嗎？我要去吃飯了。”

“你對我做了那樣的事，都不疚？還吃得下？”

於江江極其輕蔑地看著他下麵，淡淡一笑笑：“反正也不是我用的，我肯定無所謂啊。”

段沉氣極，這人，又不能打又不能罵，連報仇都不能，極度不甘心。

他拽拽地說：“你知道你以後不會用？未來的事誰說得準？”

於江江抿著，用非常地表大言不慚：“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死了，隻剩你一個，我就去買黃瓜自給自足。這點我還是能保證的。別害怕，我永遠都不會染指你的。”

於江江撇了撇，不想再花時間和段沉鬥，看了一眼時間，提著包準備走人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段沉還是一副辱的表，看都不願意看於江江。

那別扭的表，讓於江江覺得原本被他莫名親走初吻的鬱悶也一掃而空。

剛走出醫院沒多遠，就接到了饒老先生的電話。

十分慌張的聲音，在電話裏急切地說：“於小姐，你能不能回來一趟？”

於江江意識到況可能有些不對，想也沒想，直接回頭了。

等趕回病房，饒老和崔婆婆都不在，經護士提醒才知道崔婆婆突然病發，進了搶救室。

於江江始終還是有幾分不敢相信。從初見到前幾天一直看上去健康的老人家，怎麽突然病重到要多次急救了？

急救室前守候著兩個人。肅然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的段沉和老淚縱橫、整個了陣腳的饒老先生。

於江江徑直坐到饒老先生邊，試圖安他老人家，但很顯然，他現在緒起伏很大，已經不是可以安的。

饒老一直在低聲自言自語，整個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除了時不時聽到崔婆婆的名字，於江江都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麽。

急救室的燈一直亮著，像電視劇裏的場景，大家都在等待醫生出來，可又因為害怕結果，不希醫生太早出來。

於江江皺著眉，心很凝重，看著饒老那樣，也覺得難。

“於小姐。”饒老突然到於江江的名字。於江江趕答應，一回頭，就看見老人一直在唞的雙手。

他用探尋的語氣問於江江：“我能不能把婚禮提前？能不能就在病房裏辦？我怕冬梅等不了了……”

饒老滿布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淒涼和絕。原本就白了頭發的他此刻看上去更顯老態了。

於江江忍不住頭哽咽了：“崔婆婆會好起來的，你們一定能按我的策劃順順利利地結婚的。”

饒老搖頭：“等不了了。我不能再等了。這輩子都是我欠的。”他頓了頓說：“都是我造的孽，是我負了，一切都是我的錯。”

……

從鄉下回來的幾個月，饒城山用盡各種方法向父母表達了想要娶崔冬梅的決心。被關了幾個月後，饒城山去參加了高考。

高考放榜，他考上了當時全國的一等學府。爸媽給他收拾行李，要送他去北都。他幾次找機會想跑去找崔冬梅都被抓了回來。

他算是被父母押到北都的，在家裏的嚴厲管教下，饒城山妥協了，由起初的叛逆，到後來的順服。

大學裏，他選了農學相關的專業，一直致力於農業生產和發展。功課辛苦，除了做研究還是做研究，每天著腳在試驗田裏忙碌，和莊稼為伍。

不知道崔冬梅如何了。在那個時代，孩到了一定年紀就會嫁人了。饒城山回不去，大約也不可能一直等他。被他那麽害了一通，不知道嫁的好不好？這麽想著，心裏酸極了，饒城山以為，這一生大概也就這樣了。

在他對人生已經不抱什麽希的時候，他遇到了他後來的妻子，他老師的兒，醫學院的學生。

相近的家世文化背景和差不多的興趣好，讓活潑可的妻子漸漸進饒城山的視線。起初饒城山也曾掙紮，可那份心心相知的還是擊中了他。熱細心的妻子很快填補了饒城山心裏的空缺。

饒城山的父母對這個準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