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於江江還是段沉，都有些不能接。

沒有和段沉握手言和的於江江在崔婆婆的葬禮上見了他。

看著以未亡人份為崔婆婆守靈的饒老。於江江一聲歎息。

問段沉：“男人為什麽這麽容易變心？人又為什麽這麽死心眼？你說崔婆婆會不會後悔用一輩子去等這樣一個男人？”

段沉沉默地站在原地，也沒有回頭，隻是專注地凝視著前方，他的側臉此刻看上去冷峻又清雋，讓人覺得似乎和他有種無形的距離。

半晌，他突然對於江江說：“如果會後悔，那就不是了。的另一種表現方式，大概就是執迷不悟吧。”

☆、第十五章

段沉那認真的表，讓於江江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也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慨。

其實於江江對段沉已經有了不改觀。和他表麵的玩世不恭不同的是，段沉是個其實是個心思很細膩的男人。對孩子很也很包容。任何時候都很遵從於ladyfirst的原則，即使是和於江江的競爭。

從生活中一些小細節來講，段沉很像歐洲那種舊貴族紳士的覺。但他似乎並不喜歡於江江關注到他這些難能的優點。每次於江江稍微有些，準備道謝，他總會說出讓翻白眼的話。

每次到於江江，被於江江揶揄完了，段沉都會送於江江回家。偶爾也會主打電話“問候”幾句，非得把於江江惹得抓狂罵他幾句他才高興。

對段沉這樣的尿，於江江隻能用一個“賤”字來形容。

比如此刻，氣氛環境都剛剛好，他剛說出那麽富有哲理的話，把於江江勾得也想起了自己和陸予那些事。

輕歎了一口氣，讚同段沉，說道：“也對，我就執迷不悟的。”

段沉認真打量兩眼，原本以為他準備說點什麽有建設的話，卻不想他狗裏吐不出象牙，一本正經說道：“不，你那隻是單純的腦殘。”

“……”縱使於江江是崇尚和平的人，也忍不住了武。

崔婆婆的葬禮過後，饒城山老人把的骨灰帶回了何西。遵從的願，把的骨灰撒在了何西那條養育了無數何西人的母親河——西午河。

他回北都後，按照當初和於江江簽訂的合同，向於江江的公司支付了所有婚禮策劃的全款。

於江江知道以後非常意外，畢竟除了寫策劃書和定製服裝，並沒有做那麽多事。

饒老先生整個人都老了一截，也沉默了許多，對於於江江的疑，他隻是很平淡地說：“在我心裏，一切都已經舉行過了。”

饒老離開的背影在於江江心裏留下了很深的痕跡。

突然很激自己擁有這樣一份工作。讓能看到這個浮華世界裏，更本質的東西。對於這個案子，於江江也無限懷，可無力去改變這個結局。

人的力量很強大，可以運用科技和智慧離開地球、解決戰爭、改變天氣、勘測海洋，可人的力量也很渺小，麵對已經變故的人心，怎樣的努力都是徒勞。

因為這個案子的收，經理親自和老總求。於江江重新獲得了一次機會。老總讓步，將的試用期延長兩個月，再觀察一段時間，如果表現良好，就讓轉正。

於江江因為這個消息一下午都在興，不得不說，這是畢業回國以來，得到的最大的肯定。完全高興得停不下來。一下午，對每個人都熱到諂。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公司這樣有順眼過。

和於江江的興相反的，是主管和組長。得知於江江居然又獲得了一次考察機會，兩人都愁眉不展。

於江江看他們沮喪那樣，忍不住開口安：“別這樣，其實有我這樣的下屬也好的，可以增加難度。以後你們不管遇到多麽難的案子，都能輕易解決了。”

主管和組長一人賞賜一個銷魂的白眼，投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

於江江笑瞇瞇地跟了上去。人嘛，臉皮厚才能功。這是於江江的職場經驗。

下班後，為了慶祝，於江江去超市大采購了一番。拎著大包小包，回到自己的公寓。

一路哼著歌，看到每個隻有幾麵之緣的鄰居都熱地打招呼。試圖把的好心傳染給每一個人。

於江江住在北四環，地段相當不錯，小區的配套設施也很完善。的公寓位於十八樓，雖然麵積不大，但是裝修得還算溫馨。

在北都這種水漲船高的房價之下，於江江的爹媽還是毅然決然給買了這套房子。怎麽都舍不得寶貝兒租房子和陌生人當室友。

於江江幾次失業都了出租一個房間糊口的想法。把信息PO到論壇，很多人找上門，篩來選去，實在找不到看得順眼的室友，於江江最後隻能加腳步找工作養活自己。

要不是不用房租，於江江也不能以三千的工資在北都這樣的大都市生存。

手上拿滿了東西，於江江吃力地拿出鑰匙，電梯門開，實在沒有手了，隻能用叼著鑰匙。拎著大包小包，趕衝出電梯。

剛一走出電梯，就看見了家門口靠著一個男人。再走近，於江江裏的鑰匙掉在了地上。

陸予原本背靠在牆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鑰匙落地的聲音，下意識地抬頭。看見來人是於江江，角出了溫的笑容。

“Hi！”陸予的聲音仿佛帶著。

於江江傻傻地站在原地。他也沒有再說什麽，笑著走了過來，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鑰匙，然後自然而然地接過了於江江手上的大包小包。

單手拎著那麽多東西，一手很是練地用鑰匙開著於江江的門。

他站在於江江家門口，回頭喊：“愣著幹什麽？還不進來？”

於江江趕跟了進去。回自己的家，居然還覺得有幾分拘謹。

陸予站在玄關，於江江趕給他找了雙拖鞋。無印良品的米拖鞋，男款於江江各買了一雙。說起來，這還是自買以來，第一次有人穿。

看著陸予換上拖鞋，不知道為什麽，於江江覺得有點。

“這些放在哪裏？”陸予拎著於江江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問。

於江江趕去接：“放廚房裏吧。”

並不大的廚房裏此刻站著兩個人，略顯得有些狹窄，於江江覺得氣氛顯得有些尷尬，也有些曖昧。

把暫時不吃的東西都放進了冰箱。隻留下了晚餐。陸予看了一眼食材，問：“土豆牛腩，糖醋排骨和煎三文魚？”

於江江點點頭。

陸予笑。一邊著外套，一邊說：“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青菜都不喜歡吃。營養不均衡，怪不得長不高。”

於江江笑得有些僵，順手接過了陸予的外套，拿出去掛在了客廳的架上。再回到廚房，陸予已經在練地切菜洗菜了。

陸予認真下廚的側臉是於江江一直以來都夢寐以求的。隻是貪婪地看著，連說話都忘了。

最後是陸予主開口，兩人才有了一點對話。

“那天你是怎麽了？”

於江江疑：“哪天？”

“給我打電話，又不說話的那天。”

於江江抿了抿，“沒什麽事，我說話了，大概是電話出了問題吧。”

陸予也不揭穿，似解釋也似代地說：“前幾天我去上出差了，今天才回來的。”

於江江此刻腦子轉得有點慢，也沒反應過來這話裏的不對勁，就呆呆地“噢”了一聲。

陸予手腳麻利地做了一桌子菜，於江江一盤一盤地往餐桌上拿。陸予在洗手，於江江給和陸予各添了一碗飯。

那畫麵，實在溫馨得有些過頭，讓於江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就在陸予進飯廳的那一刻，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號碼，表略有些尷尬，隨即走到臺接電話去了。

於江江捧著飯碗一直等著。手裏的碗從最初的燙手變隻剩一點餘溫。

陸予終於打完電話回來。

他言又止地看了於江江一眼。

於江江的心像千斤的石頭沉海底，越沉越深，直至什麽都看不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灰姑娘的魔法果然隻到十二點，於江江不得不醒來。

扯著不自然的笑容說：“你是不是有事要走？”

陸予眼底閃過一不舍和歉疚：“對不起……朋友上醫院了。”

“那你快去看看吧。”說著，於江江放下碗，去推陸予，“別耽擱了。”

沉默地看著陸予換鞋，開門，於江江努力忍著眼淚。

陸予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於江江，於江江扯著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走了。”

“嗯。”

陸予轉的那一刻，於江江還是忍不住，“是朋友吧？”

陸予寬厚的後背僵了一下。這畫麵太過悉，多年前也發生過。他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來，說：“胃炎犯了，對不起，不能陪你吃飯了。”

於江江仰了仰頭，故作輕鬆地說：“你走了我還省一個人的飯呢！快走吧！”

“……”

用力地關上門，看著桌上的飯菜，看著陸予在這間房子裏留下的痕跡。於江江背靠著門，一步步下來，最後坐在玄關的地毯上，終於還是忍不住，低咽出聲。

與此同時，隔著一扇門的，是門外的陸予。他沒有立刻離開。站在於江江的家門前，他握了手中的拳頭。

門時不時傳來於江江的低低哭聲。心裏像被熱油潑過一樣，焦灼的疼。

像經曆著心理師的催眠一樣，進了好的夢境，人的下意識是不會醒來的。

直到那刺耳的鬧鍾聲碎一切的夢境。

陸予知道，這一切的好，都不是真實的，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夢。

☆、第十六章

一個人吃了陸予做的所有飯菜。撐得完全睡不著。

給周燦打了個電話，什麽也沒說，在電話裏痛哭了一頓。起初周燦還張地問怎麽了，後來幹脆兩個人一起哭。

再也沒有們這麽倒黴的閨了，不順還能到一起。

第二天起來，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這次腫得格外久，過了兩三天才消。仔細看看，淚加深，眼角還生了些細紋。

早上起來，看著明顯老了幾分的自己，於江江到了幾分恐慌。

算算也快二十五了，邊不朋友於結婚或者籌備結婚的階段。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還一直這麽有恃無恐地活著。

心裏還有期待，一直在等著陸予，他有朋友了還在一直等。循著各種蛛馬跡，想著也許他也喜歡呢？也許他有苦衷呢？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這樣自我欺騙的謊言連自己都聽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