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給：“吃不吃？”

於江江滿臉驚喜地問：“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這家？”

“路上隨便撿的。”

即使聽到段沉這麽說，於江江還是喜滋滋地拿去吃了，末了還補了一句：“以後多撿點。”

段沉角出一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容，他輕咳兩聲，緩和了心的悸，隨手發車子，問於江江：“晚飯要吃什麽？”

於江江口裏喊著吃的，含含糊糊地說：“隨便。”

段沉乜一眼，淡定而冷酷地說：“那吃點屎吧。”

於江江滿頭黑線，“要不香辣蟹吧？”

“……”

在半路癡於江江的指路下，段沉開錯了三段路花了近兩個小時才到了原本隻用四十分鍾就能開到的餐館。這是一家類似大拍檔的夜宵店，說是餐館，桌子卻都擺在街麵上，隨便搭個雨棚就開門迎客了。這店看著簡陋口碑卻不錯，一年四季都生意滿，最出名的是烤魚和香辣蟹，於江江每次來都要排隊才有的吃。

天漸黑，來往的食客漸多，生意忙碌了起來。於江江和段沉等了不到五分鍾就有桌子翻了臺，真是幸運至極。

於江江抱著菜單專注地研究著，段沉則安靜地用提供給客人喝的熱水涮洗著消毒餐。於江江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問他：“你座啊？”

段沉點頭：“離不遠的天蠍。”

於江江翻了個白眼，無語地說：“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理直氣壯地胡說八道？”

“那你呢？”段沉將涮洗好的餐遞給於江江。

“我是獅子。”

“像。”

“你知道獅子什麽個嗎？就說像？”

“我是說長得像獅子。”

“……”於江江忍不住一筷子甩了過去。

翻遍了菜單，該點的都點了，考慮到也就兩個人，於江江算了算分量，問道：“我想吃烤魚，你吃嗎？”

段沉回答：“我不吃魚，我不會理刺，總是卡嚨。”

“真的嗎？”於江江一臉欣喜：“太好了！那我一個人吃！”

段沉眨了眨眼睛，無奈地說：“一般的劇不是應該的說，不要，我幫你理刺嗎？”

於江江斜他一眼，吐槽道：“醒醒，現在沒有攝影機，不是在拍戲。”

兩人一直聊著，也沒說什麽有營養的話題，打發著時間，倒覺得等待沒那麽無聊了。

上菜後，於江江很快進狀態開始大快朵頤地啃螃蟹，一邊吃一邊還不忘吐槽自己工作中那些不順心的事。不解地問段沉：“你說我運氣怎麽那麽差？明明是婚慶公司，怎麽總有不結婚的找到我頭上呢？”

段沉被的反應逗樂，嗬嗬笑著，過了一會，他說：“我不是要調侃你，我是真的想挖角，你的業務素質是我需要的，你要不要考慮換個工作，到我公司來？”

於江江砸吧砸吧，放下螃蟹，喝了口水，很認真地看著段沉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孩？”

段沉愣了一下，沒想到於江江會突然轉話題，錯愕地看一眼，隨後想了想反問：“你問這個幹嗎？”

於江江沒好氣地說：“提醒自己，千萬要往你的理想型反方向發展。”

“嗬，”段沉鄙夷地上下打量於江江兩眼，嫌棄地說：“你很安全，放心吧。”

“不放心呢。你老找我麻煩，按流星花園的劇，你這可是看上我了。”

“看點沒營養的東西。”段沉忍不住嗤笑出聲，他瞇著一雙好看的笑眼，慵懶而戲謔地對於江江說：“你隻要記住，千萬不要上我就行了。”

一頓飯吃完，於江江撐得都快不能了。著圓滾滾的肚子，於江江抱怨：“姓段的你是不是居心叵測故意要把我吃胖啊？”

段沉不屑睨一眼：“我有這個閑工夫？”說完，拿了錢包去付賬。

拎著包跟在段沉後的於江江覺得段沉此刻的背影有點偉岸。真喜歡段沉這種任何時候都買單的冤大頭神。真希能一輩子和這種人當小夥伴。

等待的過程很是無聊，於江江拿手機出來玩。邊站著一對，男的是個白人，個子很高，他大咧咧摟著一個小的中國孩，聽口音應該是俄羅斯人，兩人嘰嘰呱呱在於江江耳邊用英語對話。那男的明顯喝得有點多，酒氣熏天的，戰鬥民族的那種好戰基因也開始顯現了。

起初還好好的，後來那對話容越來越不對頭，爭吵的苗頭越來越明顯。

最後那白人男的一句bi/tch徹底點燃了戰火。

沒想到那孩看著弱，骨子裏卻倔的。兩人言語不和，居然直接一掌扇在那俄羅斯佬臉上去了。

這下徹底把那男的惹火了，那男的醉後無德，抬手猛一推，直接把那孩推到地上去了。

於江江告訴自己不要管，明哲保就好，可是總是違抗的意誌。腦子裏還在不斷地自我建設的時候，人已經擋在那孩麵前。

起先於江江還和那男的講道理，後來發現那個男的完全沒道理可講後，放棄了常規的手段，選擇了更簡單暴的方式——直接罵他。

用了四年積攢的各種英語的髒話，於江江突然發現自己詞匯量有點貧乏，背那麽多單詞居然忘了罵人這種基本技能，以至於要罵人的時候居然詞窮。不斷升級的罵咧徹底惹了那男的。

那男的最起碼一米就九幾，長手過來，憤怒地要抓於江江的領。憑他那塊頭，應該單手就能把於江江拎起來了吧。

於江江避之不及，眼看著他的手就要過來了。正這時，一隻手快準狠地抓住了那俄羅斯佬的手。

像偶像劇的鏡頭，那男人的拳頭就在距於江江一指之寬的地方停住。真沒想到段沉居然還爺兒們的，關鍵時刻沒有逃跑還而出了。於江江心充滿了難以置信地澎湃之。

於江江眨著眼睛，看著眼前臉冷峻地段沉。他不聲地使力，隻見那白人男子臉上漸漸出了痛苦的表，想掙又掙不開。

段沉看了於江江一眼，轉了個方向，麵無表地把於江江護在了後。

他泰然自若地用流利地式英語和那男的說：“你打別的人，我隻會鄙視你。你要是，我會殺了你。”

醉酒的白人佬心有不甘，不屑而囂張地大聲嚷嚷：“你敢殺我？你知不知道外保護？你們中國人敢打我嗎？在這裏，我要怎麽樣你們誰敢攔著嗎？”

段沉用力甩開那鬼佬的手，一臉嫌惡。那人一時不防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他冷冷一笑，一字一頓地對那鬼佬說：“那你又知不知道？這是個多麽神奇的地方？”他微微一笑，說道：“在這裏，有很多人消失了，也沒有任何人知道。”

……

看著那白人鬼佬憤然離開還帶著幾分不甘心的背影。於江江忍不住在心裏大笑。這種覺還真是舒爽得狠啊。

於江江從地上扶起了被推的妹子，發揚紳士風度的段沉開車先把人家送回家，隨後才送於江江。

段沉開車的時候不說話。安靜而幽閉的車廂裏，有什麽東西在流轉著，於江江覺得有些不自在，主打破了這沉默。

“沒想到你還會英雄救。”

段沉專注地開著車，隨口回答：“英雄我認了，嘛……誰給你的自信？”

“……”於江江咬牙切齒。要不是看在他是司機同時掌握著他們兩個人的命，早上去和他拚了。

呼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能正常地與段沉對話：“你英語說得好的啊？”

“嗯，”段沉回頭看了一眼，用尋常的語氣說：“我在UCLA讀完master回得國。”

“嘖嘖嘖，”睚疵必報的於江江說：“你們學校一定想不到會出你這樣的畢業生吧？”▽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嗯，”段沉好整以暇：“沒想到會這麽優秀。”

“切，堂堂名校畢業，做的什麽缺德活？學的東西都學哪兒去了？”

前麵一個紅燈，段沉突然踩了剎車，於江江猛往前栽了一下，“要死啊你？”

段沉雙手扶在方向盤上，很認真地對於江江說：“職業不分貴賤，這道理不懂？讀書人不該這麽狹隘。”

“我隻是覺得，一個大男人，有這樣的背景和能力，為什麽不真的做點對社會有貢獻的工作呢？”

段沉似在思索，他轉過頭來出神地看著於江江，眼睛不眨不眨。明明視線是落在上，可卻覺得，他似乎並不是在看。

良久，他才說：“工作的本質是為了供給自己的生活，其餘的都隻是飾。我的公司納的稅也不，怎麽不是為社會做貢獻？”

“是嗎？”於江江撇了撇，說不贏段沉卻又有點不服氣：“反正你也是不是我喜歡的男人。也不用和你討論這麽深。”

段沉意味深長地一笑，表壞壞的：“那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今天帶朋友那個？”

被了傷口的於江江氣結：“有朋友說明我有眼，喜歡他的人多！”

“是嗎？”

於江江高昂著頭說：“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和他表白。”

“怎麽那麽多心？說的好像你一表白你們就會在一起似的。”

於江江被段沉的話激得腎上腺蹭蹭蹭直躥，宵夜喝下的幾灌啤酒此刻迅速發酵，一口氣堵著口不發不舒服，衝地說：“你就知道他不會答應我？你現在就把我送他家去！我這就和他表白去！”

於江江說完，車廂裏突然陷死寂。兩人都沒有說話，隻有彼此的呼吸聲此起彼伏。車輛有序來往的大十字路口終於變燈，頭頂著那麽亮的綠燈，段沉卻沒有遲遲沒有發車子。

幾秒後，段沉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於江江，眼底有於江江看不懂的深沉，他問：“你真要去嗎？”

於江江倔強地了：“就要去。”

“好！”

段沉猛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在變黃燈的最後一秒衝了出去。

風馳電掣的速度，引擎作的聲音嗡鳴在耳邊，原本還心澎湃的於江江看著不斷後退的風景，心底卻漸漸歸於平靜。

“你是不是覺得我衝得沒腦子的？”於江江問。

“不，”段沉頓了頓，說：“我覺得你等這個機會等了很多年了。”

他輕歎了一口氣，“我希你未來有一天不會後悔這個決定。可我也知道，如果不去，你會後悔得更久。”

按照於江江給的地址，段沉以最快的速度開了過去。

到了樓下，於江江終於開始覺得腳開始了。和段沉調侃：“人說酒醉慫人膽，我自認今晚喝得多的，怎麽還是會怕呢？原來我還是孬的，還沒去呢，我都想哭了。”

段沉看著笑著，突然手捋了捋於江江額前垂下的發，那麽輕而溫暖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