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注視。

我挪了挪椅子，坐在他正對麵，他抬起頭來看我，眉眼溫了許多，“怎麽了？”

我輕輕歎了口氣，覺得作為一個孕婦，一個需要滿滿的與溫暖的孕婦，秦征對我，仍然是缺人道主義關懷。

“白薇也跟你一起回來了吧。”我問他。

“嗯。”秦征沒有否認，但眉心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你問做什麽？”

“坦白從寬吧，秦征同誌，不要考驗一個孕婦敏[gǎn]而脆弱的神經。”我心沉重地說，“有些事，我不希由別人來告訴我。”

我想起衛翼曾經問，如果有人瞞我，騙我，我會怎麽辦。

我對秦征說，我相信我的人不會騙我。我媽說，周小琪你這麽傻，怎麽會有人舍得騙你。周惟瑾對秦征說，你說什麽我姐都會信，你敢騙的話……

後麵他說什麽我是沒聽清楚了，但大概就是像高中的時候那樣表演雙節和口碎大石……

一直以來，我都相信秦征，包括現在，我也相信他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隻是心口仍然堵得慌，他瞞我的事太多了，就算我的自防係統相當於一百倍的卡斯基防火牆，能隔絕一切病毒和木馬，卻也不住他的排山倒海掌……

秦征微愣了一下，“你想問什麽？”

我以為自己表示得很清楚了，卻還是隻能歎氣重複一遍。“白薇。”

“問什麽？”秦征眉頭微皺，仍是有些疑。

“你和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我覺得口悶得有些難，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和他會有這樣說話的一天，我之前在電話裏說得好像滿不在乎，但始終是心存芥的。

秦征的神漸漸嚴肅，線微抿。“我跟你說過，高中同學。”

“隻是高中同學？”我的心漸漸沉了下來。“我不在乎你和之間有什麽過去，過去的也就過去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胡思想，隻要你告訴我真相。”

秦征了額角，歎了口氣，抬眼看著我，笑了一聲。“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認定了答案，已經不信我了。我說了，我和隻是高中同學。小琪，我很累，你別鬧了。”

秦征，我也很累……

我把手機擺在桌麵上，“剛剛白薇發了條短信過來，我看了，也和通了電話。”

秦征臉微變。

“你猜，短信上都說了什麽？”我凝視著他的表，輕聲問。

“周小琪，我沒想到你會看我的短信。”秦征冷冷看著我，“你真變了。”

我咬牙，平日裏習慣的傻笑，這時候也不出來了。

“我並不想和你吵，要一句實話有那麽難嗎？我相信你跟沒有曖昧，但對你好像不如你所說的那麽單純。給你的那封信，寫的是什麽？”

秦征沉默著注視了我許久，拳頭不自覺地握，聲音冷凝。“是怎麽跟你說的？”

“什麽也沒有說。”我很快地回答，“我等你來告訴我，說，如果當年你收到那封信的話，一切都會不同……所以那封信上到底寫什麽？”

“既然沒有收到，我怎麽知道上麵寫什麽！”秦征深呼吸著，閉上眼睛，而後緩緩睜開，看著我輕聲說：“小琪，如果信我，就別再問，好好安胎，別想太多。我最近事很忙，過陣子解決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好不好？”

這類似於哄騙小孩的語氣，我鮮從秦征口中聽到，但聽到了一般沒什麽好事。

我咧了咧，既然他不想說，再下去，估計也隻有吵架了，而我不想和他吵架。

我站起，說：“那好，我不問了，你吃過飯休息一下吧，我和沈楓先回家。”說著轉要走。秦征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腕，“小琪，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回頭看他，有些疑地挑了挑眉。“你這麽問又是什麽意思？”

他抿著，沉聲說：“不許賭氣，不許無理取鬧。”

我真想回他一句：你才冷酷，你才無，你才無理取鬧！你全家無理取鬧！

我掙他的手，“你不答，我就不問。你了，我讓你吃飯。你累了，我讓你休息。你要安靜，我就先回家。我孫子當到這份上了，你還要我怎麽當曾孫？”

秦征按捺著怒火，手要抓住我的手臂，我一側避開，不小心掃到桌上的水杯，一聲脆響，摔落在地。

外麵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廚房門幾乎是立刻被拉開，沈楓看了看冷冷對峙的我和秦征，對我說：“小琪，需要幫忙嗎？”

我疲憊地閉上眼，說：“沈楓，我們先回家吧。”

秦征還想拉住我，被沈楓攔了下來。“秦征，如果不是小琪護著你，我想揍你很久了。懷孕了，接上下班的是我，陪吃午飯的是我，陪去醫院檢查的是我，連回家養胎都是我陪他，你整夜失蹤，擔心了你一個晚上，你回來卻不是先打電話給。也隻有小琪那麽麵的人才能忍你這麽久，要是我早讓你死得很年輕了！”

秦征避開，轉頭看向我，放了聲音說：“小琪，我有話和你說。”

“等你想清楚再說吧。”我原來一直覺得自己幸福的，怎麽被沈楓這麽一說，好像自己淒慘無比，鼻子都發酸了。我眨了眨幹的眼睛，深呼吸口氣，對沈楓說：“沈楓，我們走吧。”

我提了包，和沈楓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

“回哪裏？”沈楓按下一樓，轉頭問我。

我在小區裏的套房，離秦征家隻有幾步路距離，或許沈楓以為我會回小白宮，我搖頭說：“不能回去，我媽消息靈通，很快就會知道秦征回來了，如果我這時候回去，一定會起疑，還是別讓擔心了。”

沈楓歎了口氣，出了電梯。“你剛剛是不是還沒吃飯。”

“喝了湯。”

“早知道不帶來便宜他了。走，姐先帶你吃飯去，別著我幹兒子！”

我悶悶嗯了一聲。

沈楓闊氣地請我下館子，我一邊吃麵，一邊啪嗒啪嗒掉眼淚。沈楓看得一臉糾結，遞了紙巾給我，說：“擤鼻涕吧……”

我委屈地接過來。

“書上說，夏天懷孕最辛苦，天氣悶熱會讓人煩躁不安，你就當自己是孕婦綜合癥吧……”沈楓喝了口冰酸梅，“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沒打算。”我緒低落地低頭看桌麵，“沈楓，你說我和秦征，是不是七年之到了。”

在一起到了第七年，彼此失去了新鮮，失去了浪漫，隻剩下柴米油鹽的平淡，所以開始有種種難以調和的矛盾。

“一就過去了，先別忙著抓。秦征那貨，剛剛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他什麽都不說。”我左手支著下，無打采地說，“他什麽都不說，又不讓我猜，人的思想是不以意誌為轉移的。我覺得自己配合不了他了。楓楓，你說我到底該怎麽辦？”

“吃好睡好玩好活好。”沈楓給出一個不靠譜的答案。

我說：“找你這個連經驗都沒有的人取經真是糟蹋我的婚姻。”

沈楓瞪我一眼：“你嫌東嫌西。”

“可是你說的沒錯，白薇和秦征的關係，不像他說的那麽單純。白薇發了短信給秦征，被我看到了，今天在臺上，我打了電話給。”我把對話的容轉述了一遍，沈楓憤怒地拍桌，“靠！這人惡不惡心啊！這種話都說得出來！”

我拍拍的手，讓鎮定。周圍的人都看過來了。

沈楓擰著眉問：“秦征就不否認一下？”

想到秦征的反應，我心口又一陣悶痛，我神經就算比電線桿，也經不起龍卷風狂襲。他要我無條件信任，為什麽就不能無條件坦白呢？

或許沈楓說得對，在這場關係裏，我們的地位從來不對等。

“其實我仍然信他，我信他對白薇沒有曖昧，隻是有點忍不了他的瞞……還是我真的變多疑了……”

那句“周小琪，你真變了”，讓我心髒疼了好一陣。

“任何一個正常人遇到這種事應該都不會平靜吧，平靜的做冷豔高貴裝13……你已經算是態度溫和了。我們先回家吧，走一步算一步，看秦征什麽時候來負荊請罪！”

“我決定了……”我咬著下，恨恨地說，“這一次決不首先妥協，當了那麽多年孫子，總不能當一輩子！”

七年之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在樓下看到秦征時候，我還是下意識地愣了一下，隨即板著張臉，往沈楓後躲了躲。

沈楓一看到秦征走過來，立刻雙手叉腰，像老鷹捉小裏那隻母一樣擋在我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秦征似乎在樓下站了很久，九月太還是毒辣，這個小區綠化基本靠草坪，也就是說，沒什麽樹蔭，秦征在太底下不知道站了多久，白皙俊臉被曬得微紅，額上一層細汗，鬢角微。

我暗罵自己：周小琪，你這個聖母，剛剛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現在看到他又心心疼了……

秦征瞥了沈楓一眼，微微皺了下眉頭，說：“我有話和小琪說，麻煩你讓開。”

沈楓冷笑一聲，回頭看我。“妞，你有話跟他說嗎？”

我垂下眼盯著自己腳尖，沉默著搖了搖頭。

沈楓不再多話，拉起我手腕就往裏走，很自然地把秦征擋在外側，一邊走還一邊對秦征說：“姓秦，好心忠告你一句，莫裝，小心被雷劈！”

秦征臉一沉，沉聲吼道：“周小琪！你站住！”

多年來養習慣——我條件反，站住了。

“哎呀！小秦？小秦！”遠遠傳來悉大嗓門，我們三個人一同僵住。我偏轉頭一看，就見我老媽左一包右一包地向我這個方向快步走來，上穿著大花綢，很很花哨蝙蝠袖隨著雙臂大幅度擺上下翻飛——看上去就像隻蘆花母。

我絕對不敢當著麵那麽說。

老媽一路奔來，兩眼放地看著秦征，“我還以為我家小琪趁著你不在勾搭別個男人了，走近了一看才發現果然是你！小秦啊，不是說過幾天才回來嗎？怎麽提前了？”

我和沈楓都閉了，秦征勾出一個老通吃斯文微笑，說：“那邊事都辦完了，就先回來了。”

“怎麽沒有提前說一聲，好讓小琪去接你啊。還是……”老媽轉過頭來看，兩眼一瞪，“小琪，你沒跟媽說！”

我無力地說：“哪敢瞞你啊……我也才剛知道……”

老媽狐疑地皺了下眉，秦征很自然地從老媽手中接過兩大袋東西，微笑著說：“媽是來看小琪吧，我幫你把東西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