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八十八遍經文的事，明明你是百般不願與我狼狽為，而我一意孤行，怎麽能算在你的頭上？雖然你主人我貪玩好耍，懶惰，不過這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風骨還是有的。師父，要罰就罰我一人好了。”

禹滕“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鬥大的淚珠劈裏啪啦往下掉。

“主人……”沒想到主人對它如此之好，太令它了。

“禹滕……”

立於一旁的火神頃刻間呆住，誰能告訴它現如今是什麽狀況？一人一熱烈擁抱上演痛哭流涕的戲碼麽？

“夠了。”清淡的聲音一響起，巨大的哭聲戛然而止。

他淡眸掃向，“你真的知錯了？”

“嗯。”抬袖抹幹眼淚點點頭，小小的肩膀還有些許唞。

“那你告訴我，為什麽我要你抄《神華心經》？”

“因為師父想讓我盡快掌握《神華心經》裏麵的心法以調理息，同時這也是為練好縛妖咒紮下基，否則在心法不練的況下練習縛妖咒，容易傷及己。徒兒明白，我日後定然不會再懶了。”

他雙眉微蹙地瞅著麵前這個有著琉璃般眼眸的孩，神剎那間有恍惚，腮玉琢，明眸皓齒，連神都和當年的如出一轍。

幾不可聞地輕歎緩緩地從他邊溢出，誅神臺上，那個渾染的影，憤恨決絕的眼神再一次浮現眼前……

他旋而起，臉已恢複平靜，“再抄一千遍吧。”

想必師父已對失頂了吧，著師父有些冷清寥落的背影，陷了深刻的自省之中。

了禹滕的鹿頭，喃喃道：“禹滕，師父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主人無需介懷，你以後若是好好聽話，師父大人自不會再與你計較了。”

鄭重點點頭，心中暗下決心，以後定然要好好聽師父的話，認真研習法，再不去狐仙，也再不去找山玩。

彼時歲月如詩，風景如畫，櫻林綿延，遠山如黛。

誰也不知道這個以後，便是時荏苒，白駒過隙，一晃數千年。

第2章腐魔

謐夜寂靜，弦月初。

荒郊野外，一黑一白兩道影倏地出現，各據一方，靜默佇立。

淡淡的月下，兩人的廓愈見清晰。

黑人頭戴著有黑麵紗遮掩的鬥笠，看不清容貌，倒是周散發濃鬱的臭味分外刺鼻。

而他對麵的白子墨發隨意地垂在後，眉目之間看似散漫卻暗含慧黠之氣，一襲廣袖霓裳在風中緩緩漾開，說仙姿玉容也實不為過。

黑男子沉地盯著眼前的白子半晌後，終於出聲：“拂瑤閣主，你當真要如此魂不散地纏著我不放？天下如此多妖魔，你為什麽偏生要和我作對？”

他的音調怪異而尖利，白子卻毫不以為意，笑瞇瞇道：“魂不散這個詞兒不是你們妖魔的專屬麽？為什麽要用在本座上？本座著實不喜啊。”

“再者，”神玩味地向他，“本座隻是喜好從一而終，既然讓我遇上了你，自然要對你負責到底了，不然傳出去對本座的聲譽影響多不好啊！”

“哼，跟我繞，你們靈霄宮素來可恨至極，你當真不肯放過我麽？”黑男子倏地拋開鬥笠，出一個爬滿黑蛆的骷髏頭，猙獰地著。

拂瑤此刻確實有些不明白這隻腐魔的心思，適才他帶著鬥笠時，瞧著尚還算得順眼，如今為什麽忽然狂大發得要把鬥笠取掉？莫非……是覺得自己長相英武，必須在死前好好一下臉麽？

嗯，確實不無可能。

環臂回視他，哂笑道：“你說呢？既然都追到老巢來了，本座有什麽道理半途而廢呢？”腐魔的法力在妖魔界隻算得一般，但卻極善於躲藏和逃匿，此番為了逮到他，花了整整三日。若如今空手而歸，豈不是會被玄夙徹底看扁了去？

瞥了它一眼繼續說，“再說如果不用你的骯髒魄去祭被你吃掉的無辜亡魂，那我如何對得起人界百姓呢？”

“哈哈哈哈……”腐魔仰天狂笑，神鄙夷道，“人界百姓？不過是一群毫無反擊之力的廢而已，他們隻配做我腹中食，我何錯之有？如今天道循環，妖魔昌盛，你以為單憑你們靈霄宮的力量，就可扭轉乾坤大勢？你做夢吧！我魔界如今力量大增，獄界封印遲早會被開啟，到時我們一統六界，指日可待，哈哈哈哈……”

拂瑤瞥了一眼他笑得極度扭曲的臉，終下定論，此隻腐魔外表雖可以嚇唬嚇唬人，腦子卻並不見得好使。就算他們妖魔當真一統六界，那也要他有命看到才行，他如今神魂都將不複了，有什麽好值得歡喜的？看來此番滅了他的元神實實是修了善事，不然留此腦子如此愚笨但裏極度扭曲的妖魔存於世上，誰知道他何時又要興起個什麽幺蛾子來！

拂瑤決意不再和他耗下去：“人界有句話，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惜啊魔就是魔，果真離人的標準相去甚遠，都將神魂寂滅了，說的話還是讓本座如此不喜！既這般，那我們就不繼續敘舊了，免得汙了本座的耳朵！”

說罷，左手微轉，一把鋒利的長劍赫然手中。

白亮亮的劍鋒閃過，瞬間凝無數道刺目的劍重影，隨著口中的咒語被念出，“噌”的一下萬道劍如疾風般傾巢而下，直直他的。

腐魔倏地發出淒慘的獰，黑的軀開始漸漸潰爛，混合著腐臭味的膿淌了一地。

“魔帝蘇醒，獄界一開，六界必修羅地獄，我等著那一日……哈哈哈哈……”轉瞬間，他的整個消失不見，地上隻剩下一灘渾濁的水。

自斬妖除魔以來，此話實在算得上是無數妖魔被滅掉元神前最後必撂之狠話。聽著雖有些膩味了，但是他們百說不厭，可見此句也算得是髓了，深得大小妖魔歡心。

垂眸微攏掌心，銀的長劍頓時消失，剛轉離去，鼻尖縈繞的難聞氣味卻讓眉心微微一皺。

腐魔由於平時喜吃活人，尤其是稚孩的心髒，所以吃的越多，散發的惡臭就越盛。

還是消除這氣味吧，不然引起周圍妖魔的警覺就大為不妙了。

長袖一揮，眼前那攤跡立即消逝，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滿意地點點頭，舉步離開。

剛走幾步，象是驀地想起什麽，停住腳下步子。食指略微比劃了幾下，麵前立即浮現了一個明的鏡子，裏麵倏地出現了一張神俊朗的麵容。

“小拂瑤，好久不見，師兄可想念你得啊！”

“玄夙，你說過此次打賭若是輸了就要請我吃南海別的珍饈佳肴，師姐提醒你如今可以準備了。”

玄夙笑得頗為風流倜儻：“如是說你在五日就消滅了腐魔？不愧是我師妹，果然深得師兄真傳！師妹放心，師兄素來不賴賬，此次定帶你到西海別去逛逛，想吃什麽佳肴盡管開口。”

“如此甚好，不過你還忘了一件事吧？”

“什麽事？”玄夙麵疑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笑得很是純良，“你明明說要是我在五日攝這隻腐魔的元神，不僅要請我吃珍饈佳肴，更要至此以後我一聲師姐，不知師弟還記得麽？”

鏡子彼方的玄夙呆愣了片刻後，麵無辜道：“啊……師妹，聽得到我說話麽……為何我聽不見你的聲音？……咦……是什麽緣故？喂……”聲音越來越小，畫麵也漸漸模糊了。

拂瑤著鏡前那張假裝無辜的臉，角忍不住微微搐：“玄夙，你又想抵賴……”

“師妹啊……師兄真聽不見你的聲音……我適才恰巧約了百合仙子花前月下，師兄待你回來後，再慢敘別意啊，快快回來……”

“我師姐……”拂瑤大，彼時畫麵已經完全消失。

拂瑤收起玄天鏡，可惜如今禹滕不在，不然定要讓它見識一下此人無恥到多麽令人發指！實實是人神共憤！

拂瑤一邊劍而行，一邊捂著直打哈欠，忽地就想起了禹滕，不知它如今是否有變了個模樣兒？之前還比矮一些，鹿頭小小的，虎軀也不甚偉岸，在神中算是小玲瓏的。這次它閉關著許久，莫要法力未見長進，但哭功更甚從前，那倒真這個主人折了臉麵。

說來還是火給長臉，不僅法力高強，而且通羽火紅耀眼，好看得。隻不過它近日也在閉關曆劫，不然帶它出來逛逛，也免得此刻這麽無趣。

說到火，其實是有些來曆的。

火乃遠古神中的貴族，而遠古神在數十萬年前的閻妖一族與上古神魔族一戰中幾乎都已隕滅，留存下來的之又，況且還是神中的貴族，更是屈指可數。雖然禹滕也同屬上古神，但是不知是什麽緣故，它仿佛曾過重創，元丹損傷十分嚴重，以至不得不重新閉關修煉，所以法力與火比起自是略遜一籌。

上古神一般都高傲非常，一生大多隻侍奉一位能力與之匹配的主人，一旦主人神魂寂滅後，有的選擇隨主人而去，有的則再不選主，自我流放在荒野之穹。

據說火當年曾是上神離墨的座前神，千萬年來僅跟過上神一個主人而已，在上神離墨神寂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可不巧某日，它突然飛臨靈霄宮，引得眾人爭相圍觀，頂禮拜，好不熱鬧。

火在說明再次選主的來意後，整個靈霄宮、乃至仙界都沸騰了！稍有實力的仙人及修行者莫不心生期待，以期自己有幸為火神的新主人。

彼時，拂瑤還是一個約人界六、七歲年紀的小小孩。

火飛臨靈霄宮之時，拂瑤和玄夙是全然不知，且還在銀晶閣全神貫注地研究如何把眼前的野兔拔去皮，是要紅燒還是火烤這等頗為深奧的問題，如此種種……

半個時辰後，玄夙笑盈盈地把兩隻兔遞到拂瑤麵前，討好道，“師妹啊，別說師兄不照顧你，喏，這個給你。”

“嗯，如此要關頭，師弟都竟不忘長有序的道理，禮義廉恥課業果真沒有白學，師姐甚是寬。”拂瑤欣然接下兩隻兔，滿意地點點頭。

玄夙皺了皺眉頭，“我說拂瑤師妹啊，你明明比我小五百歲，怎麽可能是師姐？喚我師兄誠然是不會錯的。”

拂瑤淡定道：“可是我比你早門九十九年，自然應該你喚我一聲師姐。師弟乖乖聽話，師姐定不會虧待你。”

玄夙看向正啃得香噴噴的拂瑤，語重心長地說：“拂瑤師妹，師兄這次必須要好好教導你一番，排資論輩豈能以門遲早而論呢？當以門年齡論才是。況且師妹，師兄對你多好啊，剛才合共就兩隻兔都全部給了你，你憑良心說，整個靈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