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這種技能真的要看分，有人隨便學學就能香味俱全，有的人做個炒蛋都是黑炭。把餃皮燙吃也要有技巧，水滾後全部倒下去隻會糊一團，變麵疙瘩湯，中間部分鐵定半生不。

沈冬中午本沒吃飯，山海易購的員工食堂他打死都不敢再進。誰知道一群非人類每吃的是什麽玩意？

他一邊忙活一邊忍不住頭往外看。

46寸電視機還是好端端的掛在客廳的牆壁上，裏麵播放的赫然就是自然風頻道，一斷崖，上麵鬱鬱蔥蔥長了許多植，山崖底下是一條河，河水上方籠罩著一層薄薄的輕霧。

電視機開著，可是家裏卻沒有人，杜衡本不在。

這電視究竟是怎麽跑到家裏來的？就算當場買下，至還要等送貨安裝吧！就這樣離奇的飛到牆壁上待著了？希房東來收房租的時候不會被驚死…

盡管在心中告誡自己，這電視機八是杜衡買的，絕對不懷好意，但沈冬還是心不在焉，好奇心一個勁的往上竄，唆使他去換臺，看看有沒有修真界選活，或者“如何對付僵的一百種方法”，這種東西學了沒壞啊！

“手藝不壞。”

沈冬後忽然出現一個聲音。

用菜刀把一垛餃皮切細長條好燙的沈冬嚇一跳，菜刀剁到了砧板上，這些是跟房子一起出租的房東家什，萬一損壞必須賠全新！沈冬手忙腳的辨認劣質砧板上的刀痕深不深，憤怒轉頭：

“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當然是從門口走進來的。”杜衡眼都不眨，若無其事的。

這麽熱的，杜衡照樣一整齊，塞在領裏的頭發一不，白襯衫熨帖著無比清爽，額上更是一滴汗都沒有。好像還待在有空調的酒店，而不是在這西曬悶熱的破房子中。

“別糊弄我，我本沒聽見上樓開鎖關門的聲音！”

“早上你怎麽出門，現在我就怎麽回來的。”杜衡坐在廚房門口的椅子上坐下，用奇怪的表看著沈冬手裏的菜刀，還有煮著一鍋水的電飯煲。

沈冬被噎住，今早晨他確實做賊似的跑出門，念頭一轉，他又氣勢洶洶：“扯開話題，客廳牆上的電視機是怎麽回事？自己找腳飛過來的？我可不付錢！”

“不用你出錢，你就那麽點工資。”

這是被鄙視了吧！沈冬非常惱火，抄起砧板將所有餃皮全部倒進滾著沸水的電飯煲裏，一陣白霧冒起，廚房裏更熱。

沒多久一大碗冒著熱氣的麵皮就燙好了，澆上蒜蓉醬，拽了雙筷子，把碗端到客廳電風扇下麵，沈冬毫不客氣的開始吃。

唔，看著電視裏青山綠水賞心悅目的畫麵，連酷暑的熱氣都消散幾分。

“看什麽…想吃自己弄！”沈冬覺得杜衡看自己的目無比怪異。

“不用。”

瞥一眼熱氣騰騰的麵湯，再看沈冬的吃相，杜衡終於扭過頭去看電視。

“你錢多得用不掉完全可以外賣！kf跟必勝客隨便選…其實你不如自己上門去吃，快餐店披薩店還有空調，比這裏涼快多了…”

“我不用吃東西。”

“…或者你嫌棄那些是垃圾食品…什麽？你什麽？”沈冬差點咬到筷子，狐疑看杜衡，“你你不用吃東西？一三餐全都不用？”

“對。”

“臥槽，那每月得省多錢！”

“……”

沈冬埋下頭繼續吃麵皮，含糊的哼笑：“怎麽，你以為我會驚訝？會這不可能？嗤，我告訴你，這些七八糟的東西網絡裏麵多了去了，什麽築基啊辟穀，大乘渡劫飛升…其實你們是故意在人間科普修真常識的吧！”

破罐子破摔！誰怕誰啊，反正就算杜衡十個人裏麵就有一個是妖怪，沈冬也確定當沒聽見，這跟他有什麽關係？

杜衡好像有點意外，轉頭看沈冬：“你沒有興趣？”

“我？我才不要！”

沈冬吃飯速度非常快，轉眼一斤餃子皮就剩下半碗了，用筷子在湯碗裏攪著，一邊漫不經心的，“隻要是人，無論變什麽，在哪裏，都一樣要鉤心鬥角。修真聽上去很威風，但時間呢？據一閉關要幾十年吧，練不的話我這輩子就報廢了！大好人生，就算不能混吃等死，也不可這樣浪費。管它是可道，還是非常道，都沒有一瓶非常可樂來得實在。”

“我以為你會喜歡百事。”杜衡很淡定，眼都不眨。

沈冬差點噴掉，咳了半：“你竟然知道百事可樂？”

杜衡好像對這個法很不滿，他破荒的在皺眉：“山海易購是一家超市。”

“是，我懂，賣人類商品的超市！”

沈冬劃拉完麵湯，重重擱下筷子，沒好氣的：“但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如此厲害連不吃飯都不會死的你，為什麽要跑到我家來住？這破房子有什麽好的！”

杜衡從來沒打算告訴沈冬實話，不過被乍然一問，他目還是落到了蹲在桌邊的貍貓上。

家夥躺在地上，爪子著肚皮打哈欠。

——確實，道有出世世這一，數命運難以預料，也許沈冬的存在就是一個奇妙的機緣，雖然到現在為止沒有看出來究竟是什麽意義。世間道有千千萬萬條途徑，但凡修道，總不違本心就是了。讓沈冬按照他自己所想的，平常簡單的過一輩子也沒什麽不行，到老到死的時候，估計就會覺醒了。

六十年，對凡人可一生，但對杜衡來不算什麽，不會等不起。

卻偏偏有了一種奇怪的執念，不是最初看到沈冬這個模樣時出現的，而是上次——就是沈冬要簡單隨便的再混幾年，然後回縣城結婚——對劍修來，聽到這話就像凡人聽到好不容易找回來的手機對自己，它懶得理你，隻想找個人結婚==

難道當初造劍的時候不應該造一把，而是造雙劍？

杜衡微微往後靠，眼睛盯著前方某不，很明顯就是在發呆。沈冬收了碗筷丟進廚房水池裏，出來後看見杜衡還是這樣，頓時悻悻的：

“喂，你不想就算了，但是這種‘請您欣賞’的風景看夠了沒？換臺啊，我記得今有nba直播賽！”

“…這電視收不到正常頻道。”

沈冬囧極，手抹掉頭上冒出來的汗，跑到浴室去洗了把冷水臉，然後把凳子拖過去抵住大門，這是最遠距離，沒辦法，電視機屏幕太大湊近看不見。

然後低頭研究遙控。

看上去黑乎乎長條一，與正常遙控差不多，但是很沉，而且上麵本不是凸出來的按鈕，表麵平整，簡直可以當板磚敲人。沒有阿拉伯數字，字符全部是…對了，就是石碑上刻的那種！這種遙控誰會用？

“這電視機你們自己生產的？”肯定是！

“怎麽可能，修真界隻會煉法寶，怎麽會造這種東西？”

“你們把正常的電視機拖過來自己改造？”絕對是！

“不，這是人類報廢的生活用品或次品，以舊換新，收破爛的撿撿挑挑，然後送到墨家宗派改裝，重新配遙控，給山海易購出售，不然怎麽可能隻賣700塊？”

“……”修真界，你們贏了！

“再，這些商品都很難賣，價格要是高了，就更無人問津。”杜衡瞥一眼電視，他發現沈冬確實有些遲鈍，到現在都沒發現牆上掛著的電視本沒有連接電源，也沒有頭。

“為什麽？”

沈冬吃驚，電視機難道不是家家戶戶必備？或者修真界更先進，已經全部淘汰電視使用電腦了？

“除了一些有宅的鬼，還有賦異稟的妖，別的修士一閉關就要幾十幾百年，誰有耐心看電視？往往一個門派都隻有一臺電視機，銷售當然不好！”

“……”這，這能是離了低級趣味的表現嗎？

沈冬腹誹半後，再次問：“我不理解，如果沒有人收看，也沒有足夠高的收視率，電視臺怎麽賺錢？拍電影跟拍電視劇的不是虧死了？”

“修真界沒有那些，電視節目都是一些閑得無聊的妖怪修士在折騰。”杜衡走過來，從沈冬手裏出遙控，然後盯著看半，這東西他也是第一次用，正在琢磨。

“不過有幾個國外頻道會放一些人類拍的電影跟電視劇。”

“什麽，還有國際頻道？”沈冬差點咬到舌尖。

“為什麽沒有，鬼不是隻有華夏才有，佛教本來出於竺…還有歐洲那邊，什麽來著，跟我們這邊的僵有點像，喜歡喝但不吃生…”杜衡繼續琢磨遙控。

修真界出品的東西都有一個特征：沒有明書！！

“吸鬼？”沈冬呆呆答。

“啊，對！它們的電視臺最喜歡播放幾百集的皂劇！嫌人類拍得不夠，還自編自演拍續集。”

杜衡終於看明白這遙控是怎麽用的，出手指，按住其中一個字符，在遙控表麵劃出一個奇怪的軌跡，因為之前在超市裏，沈冬隻顧得上看電視屏幕裏的驚悚節目，完全沒注意到那個男孩是怎麽換臺的。現在看杜衡的作，沈冬忍不住斜眼——這真的是電視遙控？不是屏手機解鎖步驟？

還是那種無比複雜，得轉n個彎！

“這是符籙…”杜衡好像知道沈冬在盯著自己，頭也不抬的，“每個電視臺都有一個不同的符籙咒文，凝注法力去劃才能換臺。”

——懂了，這破電視還非得你在家才能看！！簡直就是垃圾！

這時電視屏幕中一閃，出現了歐洲宮廷夜宴般的畫麵，蓬蓬外加蕾傘，裝飾華麗的羽扇跟帽子，富麗堂皇的廊柱與水晶吊燈。至於臺標，是一個玻璃酒杯，裏麵有半杯紅。

“這是餘昆最喜歡看的電視劇，看一集不。”

沈冬狐疑看了五分鍾，立刻當機：“那些家夥手裏拿的木棒是什麽？”別告訴他那是魔杖！

“吸鬼把英國那部很出名的，從公元前幾百年一直拍到那故事開始的時候，還有後續十多年，中途妖戰爭史三百集，教廷聖戰一千集…”

“……”族，你們贏了！